第一卷 搖滾般的八十年代 36、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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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在孩子們的歡笑和打鬧聲中到來,相比較其他的孩子,賀明的暑假過得就很累了,幾乎每天都泡在孫學功的家里練功夫,偶爾帶上張曉敏和王東子到果園里去。

每次帶張曉敏和王東子到果園里,賀明都要摘一些果子給他們吃,這個時候的果子對于小孩子們還說已經很好吃了。

當初張曉敏的願望不過是能吃上一個香蕉蘋果,但在暑假里,張曉敏已經吃了好多個香蕉蘋果。每次和賀明一起到果園里的時候,張曉敏就興奮得不得了,每次賀明都沒有讓張曉敏失望。

今年果園里的果子遠遠超過了賀大山和張桂芬的預期,兩口子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笑出聲來,當然,很長的一段時間里,賀大山晚上都是在果園里度過的。

賀大山和張桂芬很自然地把果園豐收的功勞歸到了賀明的頭上,認為是兒子給這個家帶來了好運。而賀明呢?面對果園的豐收,他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這些都是他應該得到的。

8月份,果園里的桃子熟了,而蘋果和梨都是晚熟的品種,還要過上一些日子。至于果園里的幾棵杏樹,幾乎是沒在賀大山一家人的考慮之列,因為快熟的時候,就有快一半分給村子里的小孩子們吃了,剩下的也賣了一些錢。

明天,賀大山准備把果園里的桃子摘了,得知明天要摘桃子,最高興的莫過于賀明和張曉敏、王東子了。

賀明高興是因為桃子是自己家的,摘了桃子除了能吃個夠外,還能賣到錢!錢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是好東西,錢能給人換來物質的享受。

張曉敏高興是因為不但能幫上賀明家里的忙,自己還能吃上桃子!王東子高興是因為,他將要吃上這個世界上最甜最大的桃子,王東子已經在心里把賀明家果園的樹上結的桃子當成了這個世界上最甜最大的桃子,很了不起的桃子。

第二天清早,張曉敏和王東子就到了賀明家,是賀明提前和他們說好的。走到了賀明家的院子里,小丫頭張曉敏的眼睛還沒有睜開呢,一個勁兒的用小手揉眼睛,可愛的樣子實在是讓賀明沒法說。

王東子來的時候又把他的洋火槍帶上了,他心里總擔心在摘桃子的時候會忽然冒出來幾個蒙面人搶桃子,到時候他可以拿洋火槍對付他們,如果自己用洋火槍把搶桃子的人打跑了,賀明一定會獎給他很多大桃子!

賀明每次看到王東子手里拿著洋火槍就很生氣,這次是要去摘桃子,王東子居然是又把洋火槍帶來了。

站在院子里,賀明一把奪過了王東子手里的洋火槍,這讓王東子很是茫然,莫非賀明此刻就發現了想搶桃子的人嗎?看到賀明舉起他的洋火槍要朝地下摔去,王東子頓時就急了,咧著嘴跳起來想把洋火槍奪回來,連連央求:“明明啊,快把我的洋火槍給我吧!我的洋火槍可厲害了!”

張曉敏在一邊咯咯笑個不停。對于小孩子們的鬧劇,賀大山和張桂芬更懶得去管!張桂芬只是隨口說了一句:“明明啊,把洋火槍還給東子吧!”

賀明心里想著,怎麼說自己都是個大人呢!怎麼可以和王東子一般見識呢!想到自己其實是個大人,賀明馬上就理解了王東子的天真和王東子眼里洋火槍的巨大威力,于是把洋火槍扔給了王東子:“你的破東西一點都不厲害!”

洋火槍又一次回到了王東子手里,王東子滿心歡喜,趕緊把洋火槍裝起來了,不敢拿在手里繼續賣弄!

賀大山、張桂芬領著三個小孩子出發了,賀大山的背上是一落套在一起的簍子,還有兩個簍子用細繩子栓在那一落簍子的旁邊,張桂芬的背上也有幾個簍子。賀明想幫媽媽拿簍子,可媽媽不讓。

到了果園以後,休息片刻,幾人就忙活起來。賀大山、張桂芬還有賀明都上了樹,一人胳膊上挎著一個柳條編成的小圓籃子,可以把桃子放到籃子里而後遞下去,而張曉敏和王東子就起到了傳遞的作用,把遞下去的桃子倒進簍子里。

摘桃子的時候,賀明很真切的體味到了收獲的喜悅,桃子有如是勞動成果,握到了手里才是真正屬于自己的,一個個鮮亮的桃子讓賀明摘了下來又放到籃子里,賀明的臉上掛滿了燦爛的微笑。


賀大山和張桂芬的動作也很快,兩口子分別在兩棵樹上,一邊摘著桃子一邊說笑著,心里想著兒子的好。

“大山啊,你說要是這果園我們當初沒包,到現在這些都不是我們的。”張桂芬樂呵呵說。

“是啊,還要感謝我們的寶貝兒子,我們的寶貝兒子當初做的那個夢好啊!”賀大山感慨說。

“今天忙一天,三個小家伙肯定都累壞了,晚上回去我做好吃的。”張桂芬興奮說。

在過去的那個記憶里,賀明從來沒記得爸爸媽媽這麼開心過,只記得爸爸是個樂觀的人,媽媽是個體貼的人,爸爸媽媽也經常為生活瑣事吵來吵去,有時候也會斤斤計較!

越想越開心,隱約之間,賀明的腦海里,已經閃現出了黑白電視和錄音機的鏡頭,雖然沒有記憶中的等離子電視、背投電視還有高級功放音響高級,但在這個物質條件很是匱乏的年代,無疑是極品!

“明明啊,我想吃一個桃子。”張曉敏在樹下喊。

“吃吧!想吃幾個吃幾個。”賀明笑呵呵說。

“曉敏啊,東子啊,你們想吃桃子就吃,今天管飽!”張桂芬笑著喊。

張曉敏和王東子手里拿著大個的桃子一邊啃著一邊朝樹上望著,天真和爛漫交織在一起的童年情懷,果然是讓人回味無窮。

中午飯是帶過來的,是白面饅頭,但賀明三個孩子吃桃子都吃飽了,哪還有肚子吃饅頭,只能是賀大山和張桂芬兩個人吃了。

桃飽杏傷人,吃桃子一般不壞肚子,小孩子們高興吃多少就吃多少,賀大山和張桂芬都沒有任何意見!

幾人正在休息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唱著歌上來了——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是個快樂的青年,芝麻開門,芝麻開門……

是中山狼!賀明一家人都很詫異,中山狼怎麼忽然來了!張曉敏和王東子都害怕起來,不知道中山狼來干什麼!王東子忽然意識到什麼,中山狼可能是來搶桃子的!于是小手朝兜里的洋火槍摸去,但卻沒敢拿出來。

等中山狼走近了,賀大山起身寒暄說:“中山狼,你怎麼來了啊!快吃桃子吧!”

中山狼很有派頭地掏出過濾嘴煙遞給賀大山一根,自己叼起來一根,說話的時候過濾嘴煙在嘴里打晃悠:“我老遠就看到果樹在晃呢,我當是大白天來了賊了呢!我還說呢,誰敢大白天偷賀大山家的果子,我中山狼就揍死他!”

對于中山狼發狠的話,賀大山和張桂芬只是在心里一笑了之,賀明呢,則是用一種非常特別的心去審視中山狼,感覺此時的中山狼有點堂吉訶德的味道。張曉敏和王東子都讓中山狼的話震住了,都感覺中山狼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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