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五芒

第二天中午,我們到了秦皇島,在秦皇島北下了高速,早早有一輛悍馬在那等著了。

老魯叔的朋友姓蔡,叫蔡永飛,四十多歲。

一見面,我跟他握住手,“蔡總您好!”

“哎——什麼蔡總,叫飛哥!”蔡永飛很健談。

“這……不合適吧,您看我老魯叔跟您是哥們兒,我要是叫您飛哥,是不是……”

“沒啥,他叫我老蔡,哈哈哈……”蔡永飛說著給我介紹了他的兩個隨從,一個精瘦的小老頭叫老黑,還有一個帥氣的小伙子叫何健。

“何健兄弟會武術吧?”我問。

“他是部隊上下來的,以前武警。”蔡永飛介紹。

“小七爺你好,我叫何健!”何健聲音不大,力道十足。

我淡淡一笑,“小伙子很結實,功夫不錯吧?”

“我從十二歲學散打,當兵的時候得過全軍搏擊第二名。”何健說。

“好!”說著我給蔡永飛介紹了,“這兩位是我的助手,他叫唐彬,她叫秦思思。”

蔡永飛對老驢倒沒什麼,一看見思思頓時眼睛一亮,趕緊伸出手,“秦小姐你好!”

思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略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蔡永飛一點不覺得尷尬,轉而握住老驢的手,“歡迎歡迎!”

簡單寒暄之後,一行人上車直奔山區,來之前我已經跟蔡永飛通過電話,說了我們不住賓館直接去廟里。從秦皇島市區穿過,一路北行,走了兩個多小時我們進入了山區。下午四點多,到了一個小鎮上,蔡永飛堅持要我們吃了晚飯再上山,沒辦法只好停下吃東西。

何健從車上拿下了一盒茅台,我趕緊攔住他,“今天晚上我們要辦事,不能喝酒。”

何健看看蔡永飛,蔡永飛只好點點頭。

一行人進了一家海鮮館,蔡永飛點了一桌子的生猛海鮮,我能看得出來他這份豪爽之氣相當大一部分是為了做給思思看。思思對這一切根本看不到眼里,眼睛更是瞅都不瞅蔡永飛一眼。

我晚上要辦事,只吃了點素菜,思思看我不吃,也學我只吃素菜。蔡永飛一看挺無趣的,只好又給我們加了兩個素菜。倒是老驢,螃蟹,海參,大蝦,鮑魚等吃了個爽。

“小七爺,要不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再上山?”蔡永飛給我倒了一杯露露。

“時間比較緊,早點比較好。”

“那山上有點……呃……魯哥跟你說了吧?”蔡永飛神秘兮兮的,“不瞞你說,我先後找了幾個法師都不行,但我相信你行!”

“為什麼相信我呢?”我看他一眼。

“不瞞你說,前天我夢見菩薩了。”他壓低聲音,“菩薩說我修廟是大善事,但這廟過去不乾淨,須得一個大護法來此之後,才可以開山門!”


“哦……這樣啊。”我點點頭。

“我看你就是那個大護法,肯定的!”

“您太抬舉我了,其實您自己才是大護法,別的不說,建這個廟至少得花七八百萬。恢複古刹,為當地百姓傳播正信,與眾生布道,這是大功德啊。”

蔡永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里哪里……其實我的意思是,你來了這個事就一定可以辦好,不急于一時,是不是先休息一晚再說?”

我心說你個土財主還敢打思思的主意,這是活得不耐煩了?口上不能明說,“飛哥好意我們心領了,不瞞您說,我們進山的時間是有講究的,這個不方便多解釋。”

一聽這個他不廢話了,“原來是按時辰的,明白了,這麼說我就清楚了。吃完飯,咱們休息一下馬上就進山!”

那座廟離小鎮有十五六公里,修的很不錯,山門下面有寬闊的停車場,還有一些商戶用房,一看就是作為旅游區開發的。因為還沒開山門,這里一片空曠,看起來有點陰森恐怖。廟門前點著幾個大功率燈泡,慘白的燈光下,廟門顯得很詭異。

看廟的工人沒住在廟里,而是住在廟外停車場里。蔡永飛不敢多待,跟工人們交代了幾句之後走到我身邊,“小七爺,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多小心,有什麼事盡管給我打電話。吃飯呢,他們兩個會給你們解決,那邊還有帳篷,你們可以住那。”

我一笑,“飛哥放心,天不早了,回去吧,路上慢點開。”

等他一走,老驢問我,“曾爺,這地方看著像拍鬼片的,咱們真進去住?”

“你要是害怕,就住外面,我帶著思思進去。”

老驢一拍胸脯,“咱會怕?笑話,走!”

工人是爺倆,都姓楊,姑且稱呼他們為老楊和小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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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攔住我們,“大師,可別進去,那廟里邪著呢,里面不乾淨!”

“謝謝您,沒事。”我說。

“哎呀這個大師呀,你就是年輕呀。”老楊搖搖頭,“這地方以前啥來頭知道不?”

“不知道,什麼來頭?”老驢問。

“這山上以前有個小廟,有時候也有和尚來住。日本子來的時候,有些老百姓就經常到這里來躲著。後來有一支游擊隊被鬼子追的跑進了山藏在那廟里,鬼子來了幾百人,就是攻不進去,一發狠,拉了炮來一頓轟,把整個廟都炸了。里面十幾個游擊隊,有男有女都給炸死了,連尸骨都沒找到。”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

“後來呢?”老驢趕緊問。

“聽老人們說,後來鬼子兵營就出了點怪事,死了不少鬼子。鬼子就找了個日本的風水先生,那先生說是這廟的事,就來擺了個陣,就把那十幾個游擊隊給鎮住了。這不蔡老板後來要修這個廟,找了一個風水先生,那老頭說這廟不能動,動了會出事。他不聽,找了個大和尚就開工了,結果後來就總鬧怪事。原來俺們這塊十幾個工人一起看著,現在就剩俺們爺倆了。為啥?那些廟里的能鬧到外面來,就在帳篷外,人都嚇跑了!”

“就是啊,要不是俺們爺倆命硬,能鎮住,也早就被嚇跑了。”小楊補充。

我看看老驢,“怎麼樣,敢進去麼?”

“您說呢,還用問麼?咱驢爺啥沒見過,還怕這個?”老驢背起包,“哎我說老楊,那里面有電麼?有廁所麼?”

“有倒是有,都有!”老楊面帶難色,“不過……你們還是聽我一句勸,別上去了吧。”


“您放心,我們心里有數。”我說,“麻煩您跟我們進去一趟,把里面的情況大概給我們介紹一下。”

老楊想了想,“好吧,走!”

這廟修的很大,因為沒開山門,所以還沒掛牌匾。第一期工程包括一座大殿,兩座偏殿,一座飯堂,一座經堂,還有十幾間僧房和客房。整個廟基本都已經修好了,大殿里的佛像也已經描金,整體看上去金碧輝煌。只是因為整個廟宇空無一人,因而顯得很清冷。

老楊把我們領到一間客房里,“這個屋子里條件算最好的了,你們就住這吧,里面被褥什麼的都齊全,還有電暖器和飲水機。”

“行。”我把包往床上一放,“晚上我和思思睡床,老驢你睡沙發。”

“沒問題!”老驢拍拍沙發,“舊是舊點,還挺軟和。”

“這是那大和尚之前住的,所以就屬這屋環境好。”老楊說,“廁所呢出了門往左一直走就到了,男同志小便直接在外面就行,就是女同志得委屈下了。行了,要是沒別的事,俺就先走了。”

“老楊別急。”我喊住他,“我跟你一起出去,你帶我把這廟轉一圈,然後我送你回去。”

老楊松了一口氣,“那感情好。”

思思湊到我身邊,“我跟你一起去!”

老楊給我們做向導,花了半個多小時把整個廟的主要建築簡單的瀏覽了一遍。這里的布局比較傳統,中規中矩,表面風水上沒有什麼硬傷,只是廟東北角堆了一些沒用完的砂石料,足足有幾十米高。表面上看問題就出在了這里,艮位犯凶,易生怪異,再加上這里地氣混亂,出現那些怪事也就不稀奇了。

“大師,你說這玩意怪不怪。”從大雄寶殿出來,老楊忍不住問我,“有佛祖在這,那些不乾淨的怎麼還敢鬧事?”

“這些佛像沒開光,就相當于普通的藝術品,那些靈體是不怕的。”我一指地面,“當初你們打地基的時候,出沒出過什麼怪事或是挖出過什麼沒有?”

老楊一聽這個,立馬來精神了,“有!當時挖出五個石頭錐子,都有一尺多長,讓大和尚給封到庫房了,現在還在那呢!”

“您打得開庫房的門麼?”

“那不能,鑰匙在老黑那,哪能給俺們。”老楊搖頭。

“是什麼樣的石頭錐子,你記得麼?”

“記得,就是那大石頭錐子。”老楊干脆蹲在地上,拿過一塊小石頭在地

上給我們畫出了大概的形狀。

“一共五枚?”我蹲下,“你記得挖出來的大概位置麼?”

他想了想,“大概就是這大雄寶殿後面,那里原來有個地基,是老廟留下的。五個石頭錐子就圍著那地基,圍了一個圈,分布的還挺勻的。”

我想了想,拿過他手里的石頭,繼續畫,“您看是不是大概這樣的。”

“對!對!就是這樣!”老楊不住的點頭。

我放下石頭,站起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五芒禁錮,這是日本陰陽師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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