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令牌

九星會的星主,都是術數界第一流的精英,樸宇相也不例外。能讓樸宇相算不出底細的,那這個幕後主使一定不是普通人物了。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江嘯靈,她神情平靜,波瀾不驚,對樸宇相的話沒有任何反應。我心里動了一下,暗中掐指算了算,心里大概明白了。

“我心里有數了,一會再說吧。”我淡淡的說。

“呃……這……好……”他眼神慌了。

“江小姐,下午替我去問候一下前來祝壽的諸位星主。”我說,“今天我有點累,就不和他們見面了,你代表我吧。”

“好的。”江嘯靈說。

席間無話,吃完之後江嘯靈先走了,樸宇相帶著我們來到了三樓的一間小客房里。

這時沒有外人了,樸宇相以九星會的禮節向我行禮,“共主,歡迎您!”

“起來吧。”我平靜的說,“今天我就住這里麼?”

“對,您和秦小姐住這里,誠田小姐和驢爺分住兩邊隔壁房間。”樸宇相恭敬的說。

“嗯。”我看看老驢和誠田由美,“那你們先回房間吧,先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晚上再說。”

“是!”誠田由美利落的鞠了個躬,轉身走了。

老驢則不著急,等誠田由美出去了,他湊到我身邊,“咱可說好了,晚上您得跟我一起去。樸二爺來前就跟我說了,他給您安排了一份厚禮,這咱可不能替您收!”

老驢說的樸二爺就是樸宇相的二弟樸宇中,他旗下控制著韓國多家演藝公司,是很多當紅藝人的幕後老板。

“好,晚上咱們一起去放松放松。”我一笑,“先回去吧。”

“老樸啊,你那點事曾爺早知道了,別緊張,慢慢說吧。”老驢說完站起來,“那咱先去洗個澡,順便眯一會,養精蓄銳!”

老驢出去之後,思思關好門,回到我身後站好。

“說吧。”我看著樸宇相。

“嗯。”他很緊張,“幾個月前,有一個台灣政商代表團秘密訪問韓國,我是政府指定的接待人之一。您知道,我們樸家的生意是多元化的,跟台灣那邊的合作也的卻有待加強。”

“然後呢?”

“那代表團中有一個人叫陳建安,三十多歲就成了台灣數家大企業的共同代理人,此人出身不詳,背景極深。我和他一見如故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合作方面也談的非常順利。”

“哦……”我點點頭。

他看看我,“可誰想從他回去之後,樸家好像被什麼魔咒控制了一般,接二連三的出事。”


“什麼樣的事?”

“陷害。”他說,“不到半年的時間,三次了。先是我三弟的政治獻金突然被媒體曝光,說我們樸家是黑社會暴力團,這獻金來自詐騙資金;接著是我二弟宇中旗下多家演藝公司藝人因為性賄問題出事,被警方調查;最後是我兒子樸永志,他從法國進口了一批奢侈品,在海關竟被人查出里面藏了一批海洛因和冰毒。我多方面疏通關系,但是那些多年培育的政府高管和國會議員,連接落馬,如今幸存的那部分都認為是樸家的晦氣影響了他們,都和樸家劃清了界限。”

他歎了口氣,“如今我們樸家的生意大部分已經被監控起來,永志更是被警方帶走調查一個多月了。我反複盤查,樸家的風水和運勢不該如此,但是這魔咒來的實在蹊蹺。只怪我無能,實在看不出里面的端倪,只好請您幫忙了,拜托了!”

我看他一眼,“老樸啊,剛才人多眼雜,你說話謹慎那是應該的。現在可是一個外人都沒有了,你竟然還不說實話,那你讓我怎麼幫你?”

樸宇相身子一顫,“共主,我……我……”

“你犯了什麼事,你清楚,我也清楚,如果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那我憑什麼做你的共主?”我頓了頓,“你說出來是一回事,是一種辦法,如果讓我說出來,那就是另一回事,另一種辦法了。咱們九星會里高手如云,你這點事能瞞得過普通會眾,但你能瞞得過星主們?我必須提醒你一句,你的事除了我清楚,江小姐也清楚。”

樸宇相汗如雨下,“共主……共主……我不是不想說……我是……不敢說……”

“如果不敢說,那就請回吧。”我冷笑,“明天你生日之後,我必然會著急星主們,至于商量什麼事情,那就看情況再說吧。”

“這個……”他不住的擦汗,“共主,我想單獨跟您說。”

“老樸啊,兩年了,秦小姐和我什麼關系,你不清楚麼?”我盯著他。

“我清楚,可這事情實在太大,我不敢讓您之外的人知道啊。”他嗚嗚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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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我回避吧?”思思說。

“不用,不管事情多大,我能聽的,你就都可以聽。”我看看樸宇相,“看來你也真是為難了,你自己考慮吧,願意說就說,我不勉強。”

樸宇相擦擦眼淚,長長的歎了口氣,“好,我說!”

“別跪著了,坐著說。”

他沒動,依然跪著,“共主,我對不起您,對不起九星會,我把星主令牌給……丟了……”

我沒說話,心里很平靜。

“不過我後來又找回來了!”他趕緊補充,“只是……那令牌似乎出了點問題,上面的氣場不一樣了。”

我點點頭,“丟失令牌是死罪,所以你不敢說,可是你瞞又能瞞多久?九星會不是黑社會,星主們都是術數高手,所謂易不藏私,只要這些人想知道,你有多少秘密能瞞得住?”

“我不怕別人,他們和我修行相當,修為相當的人是很難看准彼此的。”樸宇相說,“我怕的是共主您,您的修為遠高于我,所以我不敢瞞著您。今天跟您坦白,也並非是要求您赦免我,我自知犯下了不赦之罪。我有罪,但我弟弟和兒子不該無辜被牽連,只求您能救救他們。”

“你錯了。”我歎氣,“修為高于你的,不止我一個,還有江嘯靈。她雖然不是星主,但她的修為不亞于他哥哥江嘯龍。從她來韓國之前,恐怕就已經知道了你丟失令牌的事。”

“那……”樸宇相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我警告你,敢動她一根毫毛,我讓你們付出百倍的代價。”我冷冷的說。


“不不不,共主您誤會了。”他趕緊解釋,“我是覺得後怕,她既然早知道了我的秘密,來韓國後竟然不動聲色,還跟我說那些話……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她跟你說什麼了?”我盯著他。

“她說讓我不要巴結共主,更不要過度向共主示好,另外原來預備的慶典要通通取消,給共主和星主們的招待也必須要降級。她這是有意讓我得罪您和諸位星主,這樣一來……”

“這樣一來,等你下去了,她就可以接替你的位子,是不是?”

“是,我是這麼想的!”

我一笑,“江嘯靈,是我的親信,那你也該懷疑,我准備借這個機會擴大自己的勢力,增強對九星會的控制,是吧?”

“沒有,我不敢這麼想,也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他趕緊搖頭,“您恕我直言,星主們都明白,江嘯靈和凌小姐有殺父之仇。雖然您很大度,重用她,但她對您一直保持距離。而且九星會中修為的高低決定影響的大小,以您的本事,沒人敢挑戰您的權威,您又何須用這種辦法來加強對本會的控制呢?”

我沉默良久,“她讓你低調,不是為了讓你得罪我們,而是為九星會的形象考慮,也是為了你好。如今韓國的警方都在盯著你,如果你那麼張揚,讓諸位星主們因此被警方盯上,那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怨恨你?老樸,你是江湖上拼殺慣了的人,防備心重這很正常,但對自己人要多一份信任。”

“我明白了。”樸宇相低下頭,“共主,是我錯怪江小姐了。”

我一笑,其實我心里明白,真的是錯怪了麼?

“你的令牌怎麼丟的?”

“那令牌我一直貼身佩戴不敢離身,那次招待陳建安的時候,我喝醉了,醒了之後令牌還在,但是上面的氣場就不同了。”他苦笑,“共主,我不知道是不是那酒有問題,我從小對酒精就不敏感,喝再多都不會醉,可是那天……”

“當時除了陳建安,還有別人在麼?”我問。

“全部都是我的人,酒也是我的,除非是有內奸。”他說,“我凝思苦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問題的關鍵。陳建安明明是一個不懂術數的人,他身上沒有那種氣場,而且那天我們兩個都喝醉了,他比我醉的還厲害。在喝醉之前,因為要商量生意的事情,我把其他人都支開了,房間里就我們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出的事,現在都是一個謎。”

“你剛才不是說,令牌是丟了,然後找回來的麼?”我說,“現在又說那令牌還在,倒地你哪句話是真的?”



令牌肯定是被人拿走了一段時間,就是丟了。”他看看我,“我說錯了,那不是我找回來的,是被人又送回來的。可是現在的令牌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這等于還是丟了……”

“老樸啊,你得好好學學漢語了。”我站起來,“這個事情我大概清楚了,你先回去吧,好好過生日,其他的後天咱們再說。”

“共主!”他嚇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扶起他,“沒有理由讓你心驚肉跳的過生日,你不用害怕,我自有主張。這個事情你失職了,但是對方是沖我們九星會來的,不是沖你一個人。先回去吧,安心的准備生日,其它的後天再說。”

樸宇相又流淚了,這次是感激的,“共主的大恩大德,樸氏家族永遠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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