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長的出了口氣，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倒在床頭，正准備翻身繼續睡覺，身後突然冒出程晴的聲音：“怎麼啦？你做惡夢啦？！”
“啊？打擾到你啦？”
“沒有，我……我也做了個夢，我……我剛才夢到那些靈位上突然變成了很多個人，每個人都朝我在哭呢，我……”
“噓！”
我突然打斷程晴的話，自己也閉嘴不出聲。
在雨夜整齊的淅瀝聲中，此時，有一陣怪異的聲音從遠方斷斷續續的飄了進來。
那聲音讓人聽得感覺有些古怪，甚至毛骨悚然，像是一個粗獷的大男人捏著嗓子唱著女人的聲音，那樣的不和諧，令人寒毛直立。
“誰在唱戲？”黑暗中，程晴一臉驚訝的盯著我。
“我……我不知道。”我搖搖頭，他唱的曲調異常奇特，婉轉流長，但卻又似乎不在調上，尤其在雨中的那陣陣回音，異常惡心、怪異，甚至讓人覺得恐懼。
“戲班的？在排練麼？”程晴悄悄的爬到我的身旁，低聲道。
“兩點多了，不至于吧？”我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手中的打火機就往屋外走去。
門開的那一瞬間，屋外只有侵襲的冷風和傾盆的大雨。
我駐足側耳旁聽，可外面，似乎一下子便沒了聲音。
“奇怪！”我轉過頭，將門重新關上：“好像沒唱了，睡吧！”
“我……我可不可以睡你旁邊？”她嘟噥了一句：“我有點害怕。”
“呃？”你不反對，我還反對個毛線，我高興還不來及呢！不過，我這種影帝級的人物，怎麼可能表現的那麼浮誇？我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好吧。”
她跟個小兔子似的，一蹦一跳的跑過去將自己的東西搬了過來，靠在我的身邊。
有了她在旁邊，我其實心里也踏實了許多，沒過多久便開始昏昏欲睡了。
但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窗外，似乎又響起了那陣怪異的聲音。
“夢里有君思，夜中有朗念，妾思君中，雨夜不眠！”
“眠你嗎個逼！”我猛然從地上坐了起來，鼻子都快氣歪了，都快睡著了，你特麼又唱！有完沒完。
我操起打火機，轉身鑽過戲服，直朝大門奔襲而去。
“嘎吱！”
大門猛然被我拉開，入耳的依然是傾盆的大雨聲，侵體的依然是澀骨的冷風！
只是，在那一瞬間，外面的聲音也突然停止了，他仿佛發現了我似的，及時的收住了聲。
“十三，怎麼回事啊，又有人唱。”程晴揉著睡眼，一臉不滿的在我身後說道，顯然，她也被這一聲吵醒了。
“不知道，真是有病！”我晦氣的低罵了一句，拉著她重新回到了屋里，關上房門，我沒有說話，直接躺著就睡。
可是……
這一次，不到十分鍾，外面又響起了那股邪邪的唱戲聲，我草，我終于忍受不了了，踢了眾人一腳：“起來，都給我起來！”
老子怒了，別讓老子抓到是誰在半夜的玩騷擾，不然的話，小爺一定拔你的皮喝你的血啃你的肉！
可是，我這一腳一個，卻壓根沒有叫醒一個人，尤其是胖子，拿肥手拍了拍我的腳，示意我別鬧，翻個身便繼續打起了呼嚕。
草，我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們一個個，這大晚上的外面這麼邪門，你們一個個怎麼睡得著的？！
“十三，連天賜也睡得死死的，你別怪胖子他們了，辛苦了一下午才好不容易到了山上，大伙可能都累了。”
“豬啊！”我罵了一句胖子，依然難以泄氣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不行！”我思來想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今天不把唱歌的孫子揪出來，我就不叫毛十三，我叫三十毛！”
“……”
說好就干，對于這種性騷擾，不，聲音騷擾的人，我堅決不打算放過，就算是班主本人，我也得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這一晚上不是折騰人麼？！
程晴緊緊的跟在我的身後，我走在前面，為了不弄出聲響，我幾乎是踮著腳尖，一步一步的往外挪的，我就不信了，誰這麼無賴的大晚上在外面唱歌，媽的，下這麼大的雨，也淋不住你的嘴嗎？！
我們兩人一路順著牆角，慢慢的在黑暗中朝聲音的方向摸去。
“哇呀呀呀！”
就在我們摸得認真的時候，那聲音突然大聲一喝，直把老子的尿都差點給嚇到褲襠里，你大爺的，大半夜你還哇呀呀個毛啊。
我們快速的穿過兩三間房子，直來到了一個莫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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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個大大的方型台子，沒有遮擋的東西，就這麼露在大雨之中！周圍間，隱約還有敲鑼打鼓的聲音。
不過，由于我被一顆大樹擋住視線，而且，黑夜雨中我看不太清楚，壓根不清楚台上的情況。可就在我正准備探個身過去的時候，突然之間，我感覺在我身後，似乎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我！
我猛然回頭，頓時臉色蒼白！
在我身後的角落，立著一個黑黑的身影！我雖然勉強辨清這是佛相，但下面那尊佝僂的身影，卻如同幽明一般，愣愣的立在那里。
接著，那是一聲亢長而又幽深的聲音。
“小伙子，大晚上的，不要到處亂跑，小心撞鬼！”
她的聲音空洞，讓人總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你是小鹿的奶奶吧？”
“沒錯。夜深了，快回屋睡覺吧，睡著了，也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呵呵呵呵呵呵……”
她的笑聲仿佛如同骨頭與骨頭之間摩擦出來的聲音一般。
“可是……有人在唱戲。”
“唱戲，我怎麼沒聽見？”
開什麼玩笑？我隔那麼遠都聽見了，你這近在眼前你卻沒有聽見，你是當我瞎啊還是當我傻啊，還是你這演技都可以去當演員了？！
程晴道：“怎麼可能？我和十三都聽見了。”
“我都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你們要說有，你們告訴我，在哪？”
“就在那個……囈？怎麼……怎麼會這樣？”我回眼望著身後的台子，卻驚奇的發現，雨下的它安甯的佇在那里，上面，什麼東西也沒有！
“我都說了，你們一定是聽錯了。這山上樹林偏多，加之林峰之間縫隙怪異，大風一吹，難免會形成一些古怪的聲音，你們初來乍到，興許是聽錯了。”
她解釋的蠻有道理，但，但我分明不僅聽到唱戲的聲音，相反，還將歌詞記得那麼清楚，這……這怎麼可能是風聲制造出來的？！
我還想爭論，但她顯然有些不耐煩了：“我都說了，趕緊滾回去睡覺，要不想睡的話，你們現在就可以滾出大院了！”
“我……”我把眼神望向程晴那邊，見她沒有什麼動作，正想回頭說話，可突然發現，那個老太婆不見了。
我去，怎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沒辦法，我只能乖乖的拉著程晴先暫時回屋，別人都放大招了，我們總不能真的讓人給趕走，然後趁著大雨在下山了，別說會被胖子等人罵死，就是我自己，也不願意下山啊，這雨天夜晚，下山多麼危險啊。
等我倆重新回到屋里，程晴卻死活也睡不著了，拉著我問來問去，她始終覺得，她剛才聽到的唱戲聲音是真的，但令人想不通的是，明明台上有聲音，可壓根也沒有人啊。
我也很奇怪，但老太婆說的似乎也合理合情，她沒有聽到聲音，而且，我們看台上也確實沒有任何人在。
我苦苦一笑：“算了，睡吧，也許啊，咱倆今天晚上是沒吃多少東西，這大半夜的，餓得慌了神，聽差了吧。”
“你，你能不能靠近我一點？我怕怕的。”
“呃！”我在黑暗中嘿嘿一笑，趕緊扭著身子，往她的身邊靠了靠，哇……真香啊。
……
我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挺晚了，我睜眼的時候，胖警官正一臉淫蕩的看著我，而一旁的表哥和胖子，則不住的搖頭直歎：“畜生啊，畜生啊。”
“是啊是啊，看著鍋里吃著碗里，胖子，你說，這都是人，為什麼有的賤人可以享齊人之福，而我們這些英俊聖明的君子，卻無緣美女之約呢？”
“命，這就是命啊。”
我靠，這倆孫子，一大早的發什麼神經呢？我奇怪的回頭看了看他們，可馬上，我瞬間便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不知道咋回事，本來我就靠程晴有點近，結果，迷糊之下，我倆倒是互相抱著睡在了一起。
不過……不過這很正常嘛，昨天晚上下雨，天那麼冷。
“冷嗎？”天賜突然把窗戶打開，雖然我們近處沒有陽光，但望向遠處，我還是能看見那金黃黃的陽光：“今天天氣似乎挺熱啊，不過，十三說冷，我看，要不大家看看有什麼厚的衣服沒有，給他穿上，可別把自家兄弟給著涼了。”
哎喲我去，洛天賜，你孫子什麼時候也學會冷嘲熱諷？！
“沒有啊，這兄弟的不是擔心你嗎？”
“擔心我？你現在是恨不得
火上澆油吧？”我一邊說著，一邊抽出了被程晴枕到發麻的手腕。
我這一動，她顯然也被我弄醒了，迷糊了小片刻，突然發現我們倆還互相抱著，頓時趕緊縮了縮身子，一臉尷尬的退到了一邊。
“別瞎想，我昨天夜里和程晴折騰到早上才睡覺！”我不滿的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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