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色蒼白的搖搖頭:“天賜,收拾東西,下山,快,快!”
我有點失魂落魄,雖然叫天賜收拾東西,但一個轉身,我便晃悠著朝山下走去,壓根沒管後面的天賜東西收拾好了沒有。
一路上,不知是因為老屋突然消失受了驚嚇,還是大家跟我一樣,對山上情況疑惑不已,我們出于害怕,互相緊緊靠在一起,言語上的交談幾乎為零。
行走在遮天林陰的樹林之中,匆忙的只剩下腳步聲和重重的呼吸聲。
不知道走了多久,漸漸的,我們終于能看見眼前的馬路和遠處的酒店。那里人聲鼎沸,一群人圍在那里,中央是一輛閃爍著紅藍警燈的警車!
我們四個想也沒想,急急忙忙的便趕了過去。
此時的酒店門口,大約至少圍著四五十人,中央的圈子里,一個男人躺在地上哭得死去活來,警察正拉著幾個服務員,一邊詢問一邊做著筆錄。
而其中一個服務員,正是我之前認識的那個家伙。見那家伙做完筆錄從里面走出來,我一把拽住他,拉到人少的角落:“怎麼回事啊,兄弟?!”
他苦苦的看著我,知道瞞不住了:“不瞞您說,昨天晚上酒店出了事。有個顧客叫陳蘭,二十多歲吧,是咱們酒店的住客,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失蹤了,咱們這找了一夜,也沒個蹤影,這不,警察趕過來,先做個立案嘛,不過,聽說要二十四小時,警察那邊才開始找人,你沒看那個男的,那女的男朋友,在地上哭個沒完沒了。”
我點點頭,正想說話,那服務員卻湊到了我的耳邊:“不過啊,要是真在大山里失蹤的話,那真的是夠嗆!”
“嗯?”
“這要麼就是在大山里走丟了,大山情況複雜,有很多地方本地人也不敢去,更不要說這些外地人了,這二一個嘛,沒准被什麼人販子給看上了,抓到深山里賣了。”他說完,突然又覺得不該跟我講這麼多,縮縮腦袋,一個人靜靜的轉身離開。
我被他說的完全愣住,好幾秒鍾才反應過來,我又不是下山關注人口失蹤的,我是有正事的。我幾步追上他,問他戲班子在不。
他說在,我是不是想看戲?
我看你妹啊。
“我是想去見下班主,我找他有點事,您看我這……”
“戲班子一般不對外開放接觸的,這個是酒店的規定。”
“不是,我們這是真有事找他啊,您看能不能幫忙,給我們個聯絡方式?”我看這死服務員一臉拒絕,完全沒商量,有些著急了。
“哎!”表哥輕輕一笑走過來,拉著服務員的手,皮笑肉不笑的道:“這規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嘛,您說,是不是呢?兄弟。”
“這……這個好說,那這樣吧,幾位先等等,我這去幫你們找找他。”他突然被表哥握得喜笑顏開,老子以為這小子被表哥基情給電到了,可回眼卻看見,表哥和他的握手間有一張紅紅的東西!
我們沒等多久,這家伙便領著一個個子高高的朝我們走過來。
我很奇怪,一晚上沒見,老屋沒了,連班主也突然從侏儒變成了高個子。
“這就是咱們這的班主。”服務員高興的指著一旁的高個子,沖我們介紹道,這個人身高大約在一米八左右,面相耿直,一對招風耳是最顯著的特點。
只不過,這明顯並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你們這,沒有其他的戲班了?”
“沒了啊。咱這就這一個啊,這不之前就跟您說過嗎?”
“不對啊,我有一朋友,說也在你們這表演啊,他個子矮矮的,大概一米五五左右吧。”
“一米五五?”
“對啊,那天你們那個扮演武大朗的兄弟,不就只有那麼高的身材嗎?會不會是他?”
我一語說完,高個班主主卻哈哈一笑:“兄弟,那哥們可不矮啊,只是咱們的角色需要,人家是蹲著身子演的啊。”
“啊?”
“真沒有?”
“真沒有!”
我們幾人面色當場白了下來,無論是班主,還是小鹿都親口跟我們說過,他們是在這家酒店做表演,可現在的答案是,他們在說謊!
他們為什麼要說謊騙我們?!
“那我想問一下,我們第一天住進酒店的時候,你們是不是有幫一些沒住宿成功的客人安排其他房間?比如,到附近村民家里暫時休息?”我已經感覺呼吸困難。
“這個?我們倒是有安排的,因為大雨突襲,有些客人實在沒辦法回去,所以我們確實有安排入住。”
“那你們有沒有把客人請到酒店附近的後山山上?”
“那不可能。”他回答的異常干脆,幾乎連想也不想。
“為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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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片又沒有人好嗎?客人,您這不是跟我開玩笑嗎?”
我們幾人面如死灰,後山沒有房屋?難道我們真的見了鬼?
沒有人煙,也沒有房屋,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我們居然在那種地方住了三個晚上,這也就是說,我們一直所住的,其實就是一片空地。
我想,我明白了什麼!
從上山開始的那天晚上,其實我們就應該想到,班主陰森森的根本不尋常,其後,我一直覺得轎子有所古怪,輕飄飄的,感覺就像是在飛!
其實,我們沒有注意到的是,那是因為鬼抬轎。
我就奇怪,為什麼我們坐的轎子,一直沒在古屋里看見過。
而後,班主幾乎很少出現,而且即便出現,也完全是在夜里,這一點,小鹿給我們的解釋是戲班要早休息,現在看來,完全就是一個謊言啊。
而後,我們住的戲服房間其實也聽到了有人在唱戲,可小鹿的奶奶告訴我們,那是我們聽錯了,這里,顯然又在騙我們。
他們千方百計的騙我們,究竟是因為什麼?!
我問服務員,這大山里還有沒有其他的戲班子,他搖搖頭說,不是本地人,他不清楚。
我讓表哥他們去看看胖子的情況,如果條件允許,咱們今天就趕緊撤,這鬼地方一來就遇鬼,實在不想多呆一分一秒!
而我,則和天賜一起把東西往車里挪。
只是,當我們倆在挪東西的時候,突然……
“咔!”
一塊小東西突然從我衣服里滑落出來,滾落在汽車墊子上。
我靠?昨天晚上吃雞爪的骨頭,沒想到有漏網的漏在我衣服里,這他妹的!你落的還真是時候啊,哥哥下山都沒把你抖下來,可現在卻來了。
我晃晃腦袋,無奈的搖搖頭:“行了,天賜,東西都收拾好了,我過去看看他們。”說完,我扭頭便往酒店走去,可就在這個時候,遠遠的,我似乎看見了那個乞丐老頭,正一臉靜靜的盯著我。
我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他沖我笑了笑:“你似乎不太對勁。”
我點點頭,算是默認。
“我早就跟你說過,你不應該留在這的,可是你不相信我。”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啊。”他無奈的搖搖頭。
我苦苦一笑,沒有多說什麼,沉默片刻之後,我開口問道:“對了,老大爺,咱們這山村里,有沒有其他的戲班子?”
“戲班子?”他皺了皺眉頭,思考了小半天後,疑惑的扭過腦袋:“問這個干嘛?”
我沒有隱瞞,將我們山前遇鬼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他,他聽得直直的皺起眉頭,最後他才勉強告訴我。
這大山里,還真有個戲班子。
不過,那都是六七十年以前的事了。
那時候,改革開放不久,村里大興文化革命,咱村呢,當時一個老手藝人,年輕時候當過戲子,所以啊,教了不少徒弟。不過四五十年前,因為當時鬧糧荒,山里窮的也沒什麼吃了,這個戲班子便出了山,靠手藝去都市里混飯吃了。
“你懷疑那些鬼就是當年的戲班?”
我是這麼懷疑的,但問題是,如果情況屬實的話,那不應該是他們啊。
就在我納悶沉思的時刻,突然,遠處的天賜拼命的沖我招手,我讓老頭子在這里等一下我後,便趕緊趕了過去。
天賜說,胖子醒了,不過情緒很不穩定,我立即趕了過去,還沒進門,便聽到胖子在里面狂喊亂叫,我很緊張,沖進門的那一瞬間,只看見整個醫務室亂成了一團。
程晴一個人倒在醫務室的一角,身下還壓倒了推手車,而醫生聯合表哥、胖警察三人一把將胖子死死的按在床上,旁邊的護士努力的壓著胖子的肥腿。
一見我們進來,表哥這邊便大聲喊著快幫忙,胖子這貨瘋了!
我壓根顧不得多想,拉著天賜,將醫生替下後,強行將胖子的四肢固定在醫架床上,可這家伙依然在床上拼命的掙紮,肥肥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那種可愛和憨厚,露出的是連我幾乎都很少見到的猙獰!
“到底怎麼回事?”我扭頭望向所有人,但他們都低著腦袋。
我大喝一聲:“倒是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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