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溫柔的殺死龍的方法 龍中之龍

第三章龍中之龍

那之後一行人繼續前行,路上沒有再遇到幻獸。看來全殲餓鬼大集團也將在周圍的餓鬼都一網打盡了。現在威脅旅人安全的變成了野狼和盜賊團。

一行人毫不留情地將阻礙干掉,連尸體都不理地繼續上路。僧侶蓋斯會為死去的盜賊祈禱,但這時烏蘭波克總是先走一步。多馬這時才知道幻獸獵人少年在趕腳程。

他是不是因為犧牲品的事在拼命往前趕啊。

你說烏蘭?亞肯傑爾聽到壯漢的自言自語,問他。

是啊,早說出來,一開始就備馬來騎不就好了。沒想到他這麼不愛說話,麻煩的小鬼。于是一行人趕在野營前在途中的旅館買了所有人的馬匹。敏感的馬兒在像有狼等的猛獸靠近時會騷動,他們是野營時守夜人的幫手與朋友。

過了陰暗的森林,視野豁然開朗。遠方是縱橫的山嶺,山腳下有城鎮,郊外人家不多的地方是大片的菜田。這些星羅棋布的人家應該是那些田地的所有者吧。

雖然過了森林,但還要走一段荒草叢生的下坡路才能到最近的田地。克羅蒂亞為今天能在旅店好好地洗個澡而暗自高興,但看到從剛才起就一直在眺望遠方的僧侶很困惑的樣子,就問他。

怎麼了?走錯路了?

以我的記憶,那座山應該和周圍的山一樣啊

你是說城鎮對面的那座禿山?

是,越過那座山就是新形了。如蓋斯所言,在連綿起伏的群山中只有一座山峰從腰到頂只有零落的草木,變成了茶色的禿山。

就是火災也不會燒到連岩石都露出來的地步吧?也不像是火山噴發,泥石流?但從樹的殘留情形來看也不自然。

而且現在的季節也沒有能引起泥石流的大雨。

多馬否定了青年的假設,這時走在前頭的少年回頭說。

有幻獸,而且是相當厲害的角色。樹會枯萎恐怕是因為那家伙吐出來的毒氣。

什麼!好不容易那麼順利走到這里的呢~有沒有其他的路?

要走別的路,就非得往回走三分之一才有。聽到背後的對話,少年不解地轉過身。

為什麼要繞路,那麼的工作不就是要消滅幻獸嗎。

那是說新形和福縞王室養的幻獸。餓鬼是主動攻擊,不得已才干掉它們我們為什麼要拼著命打野生的幻獸啊,又拿不到錢?要是因為這個死了不就白犧牲了。

是嗎。烏蘭波克又問在少女身前的多馬。喂!你也和這個女孩意見相同?

不做白工這句話一般來說是傭兵的鐵則。

是吧~~亞肯傑爾也同意多馬的話,但當那如夜色一般深沉的眼睛轉向自己時,卻有相反的話脫口而出我跟你一起行動。

我知道了那,我們在新形王宮的正門會合。

干脆地決定兵分兩路後,少年一巴掌拍在馬的後臀上。

稍遲一拍後,前聖騎士青年也這樣做了。

喂,等一下啊,我只是說一般來說,一般啦!多馬趕緊追著飛馳而去的兩匹馬跑去。

蓋斯和被拋下的克羅蒂亞則呆然地目送他們。

他們玩真的?真的真的來啊?

這便是見義勇為。我們侍奉四相神的聖職者絕不能放過有著被詛咒生命的不死怪物,而身為傳說中的幻獸獵人的那個少年也是如此忠實于自己的使命吧。怎樣?我無論怎樣都會追隨公主殿下。

那去吧,跟這些戰友一起去。那個突擊小子會等分別行動的我們到新形嗎?唉,實在不敢相信!如果我被幻獸殺掉我可是會怨恨一輩子哪!

以我的考慮,公主殿下如果被殺,您的一生也就此結束了。但是沒關系,像他們那樣強的人在宮木的騎士團里也難找啊。

希望如你所說啊。

死心地歎了一口氣的少女于是和僧侶一起向前面的男性們追了上去。

山腳城鎮的旅店里談的都是半個月前山上突然出現幻獸盤踞的事。供翻山的旅人與商人們投宿的旅店現在只有宮木這邊不知道幻獸傳聞的人在,因此是門可羅雀。

是龍吧?

唉?我聽說是大蛇?

搞什麼啊,到這了才知道白跑一趟,真要命。可是回頭走別的路的話又趕不上預定了。大家一起為了收集情報到旅店的酒吧兼餐廳來打聽消息,和鎮民與旅人們談著話。

排列著幾張簡樸圓木桌的室內充滿了引人食欲的面包香和烤肉味。當客人多的時候連店前也會擺上桌子,所以門面和走廊都做得很寬敞。

這麼一說,我們沒有遇到過回頭的人,所以才沒想到禁止通行的事走到這里來的

來招呼客人的老板娘回答了多馬的疑問。不是大路的路也還是有的,只是那條道是幾乎過不了馬和馬車的山路。而且有幾處的地方很難走,一般的行商想要背著大行李是不太可能的,不過現在有樵夫和獵人們在幫人搬行李和帶路做副業的。客人們如果想找腳夫和向導的話,我可以帶各位到獵人小屋去。

做臨時的介紹人就是老板娘您的副業了?

不是我,是我兒子為了賺外快才接的。有點胖的老板娘爽快地笑著。

蓋斯從盛著小山一樣的面包的籃子背面探出身子,聽說有遭到幻獸襲擊還活著的人,是嗎?

是啊。是要去山那頭進貨的雜貨店的休凱爾爺爺。當時他在好幾個旅人被襲擊的空隙趕緊丟了行李,只剩了一條命逃出來的,那怪物連人帶馬都一起吃了呢。爺爺好不容易安全回來,卻發起燒倒下了。醫生是說被毒氣噴到的緣故啊,對了!和尚大人,雜貨店就在我們隔壁第三家,可以請您幫爺爺做除去毒氣的祈禱嗎?

我能幫得上的一定效勞。僧侶安穩地微笑著點頭。

一個商人表情不滿地抱怨,大路都出了怪物了,治理這一帶的領主大人卻什麼都沒做?

可不是。這樣早晚幻獸的消息會傳開來,讓鎮子荒蕪的。我們也去直接和領主談過,可是他說連年爭戰,家臣們都是遍體鱗傷了,沒有為消滅幻獸派兵的能力。

怎麼能這麼說!以整備大路為名目,他向你們徵了稅吧?甚至還有設置關卡手過路費的領主呢。他們為了自己發起戰爭,讓田地荒蕪,民房被燒,給領民添了那麼多麻煩,在重要的時候卻什麼也不干!真是的,那些國王騎士什麼的簡直就是地痞哎喲。憤然的旅人被同伴捅了一下肚子趕緊閉嘴。

多馬對擔心著被找麻煩而畏畏縮縮地偷看自己的人露出和藹的笑容,一只手揮了揮。

放心吧,我也是討厭他們才不要主人的。

放了心的旅人們于是和壯漢熱情地談起來。

收集情報的工作就全交給有人緣的他和蓋斯了,剩下的三人自顧自的享受著久違了的豐盛菜肴和美酒。

啊,剛烤好的面包,手藝超好的肉料理,放了好多料的湯,新鮮的蔬菜和水果。真幸福啊~~對了烏蘭,你不要像喝啤酒一樣灌葡萄酒啦,真是沒教養。而且一口氣喝那麼多也不會醉,別老是浪費東西好不好。

克羅蒂亞會多嘴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烏蘭波克的目前已經開始並排放著三只空酒瓶了。

旅費不是足夠嗎。

我不是在說錢,對我來說有問題的是,酒是該很好喝又開心地喝的東西。你那一臉陰氣、像無聊灌水一樣的喝法實在太可惜了。多馬也會牛飲,可他就是一副很好喝、很開心的樣子。你那樣可是對辛苦釀酒的農家人很失禮的喲。

就算不喝酒,多馬也總是那付樣子。亞肯傑爾停了餐刀為少年辯護。如果不管他們,宮木王之女恐怕會不給不愛說話的少年一點辯解的機會,一直嘮叨下去的。也許只是錯覺而已,但那雙黑色的眼睛似乎投來感謝的目光。

哎呀,亞克每次都替這孩子說話呢。

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和多馬很合得來,蓋斯也是無論如何會站在你這邊的人。考慮到隊伍的團結,我會重視烏蘭的感受是很合理的。

也許,可是這孩子也常常看著亞克出神呢。

唉?一瞬間理解不了對方的話,停了一下才這樣問。

你真的沒注意到?啊~~本來像你這麼漂亮的人是不會在意別人看你的眼神的吧,真好,我要是有亞克的一半漂亮就不會被姐姐們看不起了。

男人的美麗沒有一點好處。

是嗎?可是第一印象就會給人相當的好感,這不是很好嗎?特別是傭兵,就雇主的注目度來說都完全不同,不是嗎?

青年為了不將心中的不快表現出來費了很大的勁。公主殿下,同性好感的種類對我來說是非常大的問題。

啊!對、對不起。我說了沒神經的話聰明的少女馬上知道青年繞著圈子所說的問題是什麼,面紅耳赤地道歉。

丟掉第四瓶酒的最後一杯的烏蘭波克認真地說出了不得了的話:會有很多打主意的家伙也是沒辦法的事。亞肯傑爾在許多意義上都是有很大獲得價值的存在。

討厭啦!你這種粗條真讓人不敢相信!真是的,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克羅蒂亞在他話還沒說完之前就狠狠地給了少年的側腹一肘。

遭到過無數不愉快

事件的青年裝做沒有聽到烏蘭波克的發言。但是,他卻沒有感到以往那種令人作嘔的強烈厭惡感。也許是因為少年是以嚴肅、甚至是帶著敬意的口氣說出這句話的吧。

會對別人容姿之美抱著夢想與憧憬,他還是個在性上未成熟的孩子,亞肯傑爾如此結論道。

多馬轉過身來,真吵啊~~你們吵什麼?

這孩子啦,實在是傻得缺根筋,讓人生氣。

哦,你這小混蛋~~別人連飯都顧不上吃忙著收集幻獸的情報,你居然趁著這個空就喝了四瓶酒,不可原諒!

你還用問什麼,是斯托瓦姆。

壯漢張口結舌地看著輕描淡寫的少年。

那些男人剛才不是說了嗎,像龍一樣的大蛇。蛇身龍頭的幻獸是斯托瓦姆。

那不就是龍嗎?

是龍的一種。只是智能低,而且不會使用魔法也不會飛。要注意的只有它呼出的毒氣和牙與尾巴的直接攻擊而已。但是它的回複力很高,所以最好看准攻擊點全體一起速攻。

少年一口氣連攻擊方法都說出來,多馬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

你早說不好?

好了好了。總之我等一下去向雜貨店的老先生詳細地詢問一下。安慰了多馬後,僧侶把自己想到的疑問告訴幻獸獵人。剛才你說智能較低而且不會魔法,就是說真的龍會用魔法?

沒錯,還有其他會使用魔法的幻獸,你不知道那個分割世界的大魔法傳說嗎。

這麼說來的確是,認為幻獸不會使用魔法的想法其實是人類的傲慢而已。

多馬趴在桌上,少見地以沉痛表情表情示起弱來。

連魔法都會用那就太要命了。這次倒還好,但如果我們要消滅工作目標其中一個是龍,那就真糟了。有爪子有利牙有毒氣還有魔法,再加上會飛。

哎呀呀,還沒開始工作就嚇壞了,這可一點也不像迅雷多馬呀。沒事的,我們怎麼說也有突擊小子幻獸獵人在啊。是吧?

亞肯傑爾同情地看著被少女粗暴地捅個不停的少年。

從外表來看兩人大概同年,雖然克羅蒂亞叫他是孩子,但怎麼看都是烏蘭波克比較成熟。少年一點也沒有覺得痛的樣子,反而在安慰消沉的壯漢。

龍族中能使用魔法的只有龍中之龍,也就是真正的龍而已,但真正的龍都被古老的誓約所束縛。而且這里還有三個流著聖王之血的人在,一定能夠打倒的,不用擔心。

我聽說的傳說之誓大約是:像幻獸王拯救聖王的危機一樣,聖王的子孫陷入危機時幻獸王的子孫也會前來襄助。可是這和消滅龍又有什麼關系?雖然聽說過在兩次大亂的末期出現的殺掉龍的人類,之後都在一時間內統一了全土,但也沒聽說那是有聖王血統的人啊。

那時你自然就知道了。沒問題的,相信我。和幻獸有關的事我絕不會說錯或說謊。少年強烈的肯定語氣讓所有人一起吃了一驚。

多馬不禁苦笑,伸出手用食指戳戳烏蘭波克的額頭。

知道了,小子。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不相信你也不行了。

啊,那個,客人們。你們剛才的對話是說要去消滅幻獸嗎?

克羅蒂亞在桌子底下迅速地踩了少年一腳,又向他使個眼色,自己來回話。

我們是有這樣的工作,但不是山上的幻獸。

可是你們也要從這里過不是嗎?可不可以請你們順便把那個斯托什麼的消滅掉?

不過是看領主要出多少錢吧。旁邊的旅人和商人趁機說著諷刺話。

少女狠狠地瞪著他們。

隨你們說去,做生意的大叔,你們會把辛苦運來的貨不要錢送給別人嗎?對我們傭兵來說,生意就是作戰跟打倒敵人,當然也不能隨便作白工。

她靜靜的語氣讓男人們都住了嘴。

老板娘用圍裙擦著手憂心忡忡地搭話,的確如您所說沒錯可是我們真的很困擾,各位不也要通過嗎。

老板娘,我們可是已經從雇主那拿了一半的預付款哪,要是我們為這種無謂的戰斗送了命,那可是會讓同業的人信用跌落,而且我們之中也沒有過不了險峻山路的人啊。

克羅蒂亞這回用很遺憾似的語氣說,趁老板娘不注意又向多馬使了一個眼色。壯漢馬上了解了她的意圖。

你等等,我們沒決定要走山路啊,還是去跟領主商量看看吧。只要不是沒錢可賺,又是幫助人的事,那有多少錢也可以馬虎一點

我也贊成這個意見。僧侶點頭。

你們!一點小錢我可不要,如果受了傷那不就真成傻瓜了?

我也和蒂亞有同感。亞肯傑爾站在少女那邊。

烏蘭波克則是沒表明態度,向旁邊又開心又擔心的老板娘問了往領主家的路。

一行人離開旅店,途中和要去雜貨店探視老人的蓋斯分開,穿過中央廣場走向領主家。

到了這里就不用擔心被人聽到在說什麼了,多馬就開口說:不得了啊,不,我是真的對你刮目相看了,大小姐。

多馬也很好地幫了我,反正結果一樣,那為什麼不多少掙一點錢來?

沒錯沒錯,蒂亞你真適合做傭兵這行,我保證!

哇~~謝謝少女抱住感歎的壯漢的粗壯手臂跳著。

烏蘭波克卻只顧看著灰色的石板路往前走。雖然本來就是寡言又沒什麼表情的少年,但亞肯傑爾還是感受到對方失意的心情。

錢並不是萬能,卻是很重要的東西。會有母親為了一點小錢把自己的孩子都賣掉,也有人為了錢而殺人。人類的世界對貧窮的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世界,就像野獸弱肉強食一樣,大半的人對窮人都是毫不留情的

原本是為了安慰有潔癖的少年說出的話卻反而傷害了青年自己。

雖然這只是一般道理,但青年卻一個一個地想起了可憎的回憶,聲音顫抖著。進行了無數的嚴格修行,自己仍然無法將那些客觀地看成遙遠過去的回憶,那無法克服的內心的脆弱與不成熟實在令人無奈而悲哀啊。

嗚。一陣作嘔感傳來,亞肯傑爾一只手捂住了嘴。

少年也跟著止步,握住亞肯傑爾的另一只手。那只手干燥而溫暖的感覺給人莫名的安心感。不可思議的,作嘔的感覺立刻消失了。

正想道謝,青年發覺那夜色般深沉的眼睛正仰視著自己。

對我而言,誓約就是全部。我會守護亞肯傑爾直至最後時刻到來,守護亞肯傑爾不被令他所苦的一切所侵害。以我的鮮血、名字與名譽為憑立此誓約。

再次抬起的黑眼睛中倒映著申請困惑的青年,微笑著。


我愛你

那是和他的笑容一樣,有著包容般的溫柔與溫暖的低語。

雖然是同一句話但含義各不相同,即使對聽過許多意味的青年而言,這也是初次聽到。冷笑、懇求、熱情、欲望、輕蔑、放棄曾有著那些感情的空虛的詞語從來沒有一句真正進入了他的內心。只有一個人,無論怎樣都希望對自己說那句話的人,卻只是不斷地毆打他、辱罵他。胸口做痛。就像是心髒被大力握住,再被強大的力量絞扭著一樣疼痛。

喂,在那種地方停下來是干什麼?快點跟上!沒注意到兩人而走在前面的多馬一喊,青年不知何時已經沉浸在自己內心黑暗世界里的意識才回到現實。

青年像是搶回手似的甩開少年的手。

看來多馬沒有跟你說清楚,那我就自己警告你。我討厭別人過分親昵,而且被同性說我愛你聽了就會反胃。請不要再接近我,如果你無視警告,就會得到相應的報應。留下冷淡的宣言,迅即轉身離開。

平常宣稱自己不是人類,又對連話都沒有說過幾句的亞肯傑爾立下以生命宣誓的誓約,這個少年是異常的,而且來路不明。自從十歲時知道絕對不可相信他人起,一直到今天,都是以自己的力量守護自己。他人的幫助也根本沒必要。

守護亞肯傑爾不被令他所苦的一切所侵害。

多麼悅耳的聲音。只是這聲音就可以傳達烏蘭波克毫不虛飾的情意了。即使如此,原是聖騎士的美貌青年也絕不會回頭。

警告!前方有幻獸出沒,為防危險禁止通行!

翻過插著這塊告示板的圍欄後,一行人進入了只有零星樹木的地帶。

多馬看了看到處露出岩石的土地,接著大量著同伴。

好,接著就等那個斯托什麼什麼出來了,它呼出的毒氣要怎麼辦?

呼吸屬于風靈魔法的范疇。公主殿下使用空氣淨化、或者起風的魔法就可以。

會使用四種精靈魔法的少女在男人們的注目下臉紅了。

刮起廣范圍的風那有些太難了,所以得用空氣淨化的咒語。這是單人魔法,有效范圍小,持續時間是四個半小時。但激烈運動會使效力縮短,又要重施一次。

聽了她的說明,男人們感到很困惑。戰斗中怎麼可能不激烈運動呢?

亞肯傑爾立刻決斷道:管他的,總不能一直在這里由于下去。

管他的嗯,這還真不像你會說的話。

什麼像不像的,能不能克服要看我們的本事,不是嗎,

迅雷多馬?

是是,老爺您說得對。

壯漢同意著,同時也後悔沒有在王都的中間人那里找個高等級的魔法師來。旅行的最終目的是消滅幻獸,這比較難找到同伴。但如果說是到新形的普通旅行絕對可以雇到優秀的魔法師的。

烏蘭波克毫無顧忌地對克羅蒂亞說出誰都想到但不敢說的話。

這對你來說是又花時間又費工夫還沒什麼效力的吧。

那抱歉了。我也是非常努力地做了修煉的,既然那麼有意見那你就自己做好了。

好,我做。

唉?

少年簡單地回答,他輕描淡寫的語氣讓少女不禁懷疑自己的耳朵來。

少年抬頭仰望著浮著一抹抹微云的天空低聲說道:過來。

應著那低聲的呼喚,天空中忽然呼嘯起來,一行人周圍剛才只是微風程度

的大氣變成劇烈的風之旋渦,卷起遮天蔽日的沙塵。但是,圓形旋渦的中心卻是

平靜的,站在其中的人們連一根頭發多沒有被吹亂。和龍卷風相逆的從天空刮

向地上的大氣流動又如開始時一樣突然地停止了。

啊?剛才那是什麼?多馬發出呆掉的聲音。

而會魔法的其他三人則不同在詢問的他,親眼看到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有魔力的多馬看不見,在一行人前立著的是淡青透明的女性們,她們與

人類相同,各有各的個性,每個都是那樣美麗。即使不會使用精靈魔法的亞肯傑爾

也知道那就是風之精靈(西露菲特)

一般是只呼喚出一個來使喚用的,但像這樣在人類面前以半實體化的的姿態出現,則是初次看到。

怎麼來了這麼多?我只招了這附近的精靈啊。

沉著臉的少年問,衣袂飄飄的纖細美女們一起吃吃地笑起來。

空氣振動著,卷起清爽的風。多麼感覺到看不見的異變,驚訝地掃視著四周。

看熱鬧嗎算了,拜托你們。

雖然聽不到精靈們的語言,但明顯她們已經與少年商量好了。

將長發盤繞在身體上的美女們和出現時一樣地飛舞到天空上,像消融在空氣里似的消失了。

走吧。

走?怎麼我們就能走了啊?

已經走在路上的烏蘭波克很不耐煩似地向壯漢說明。

風靈們會守護我們,所以不用擔心噴出的毒氣。

這樣啊,那就好。多馬二話沒說地跟上少年一起走了。

啞然地看著的另外三個人慢了好幾步地也跟了上去。

他連最低限度的咒文和手印都沒做就叫出風靈來了那家伙到

底是什麼東西啊?

克羅蒂亞哭似的說,前聖騎士的青年對此無法做答。

登上留著車轍的道路,走到了行商的行李與旅人的包袱四下散落的地方。

好臭唉呀!那是人的一條腿!

從斷面來看像是被野獸啃咬過的樣子。

少女尖叫著跳開,僧侶仔細觀察了那悲慘的遺物之後說。

那是還套著鞋子的男人右腳,失去了一條腿的男人之後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是個問題。再前面還有著翻倒的馬車與殘留的馬頭。

似乎是吃剩的東西,那個斯托什麼什麼連馬都吃?

少年對發問的多馬露出有些不快的表情。

它要吃的本來就是馬,如果連人都吃那不是餓得厲害,就是已經瘋了。

人類是那麼難吃的東西嗎。

喜歡吃人的幻獸在幻獸界都是最下等的存在,以人類為主食的餓鬼和小鬼就是這樣。

奇怪的家伙,為什麼生氣啊?就是說,那個斯托什麼什麼幻獸連一點不想吃的人類都吃是因為它餓壞了?而且最近沒有人或馬過這條路,我們一經過肯定會來吃我們對吧。

僧侶蓋斯把大手放在顫抖著的少女肩上:加果有個萬一,我一定會以這條性命來擋住它,那時就請公主殿下趕快逃走。

你說什麼啊!馬就算了,犧牲了戰友自己逃走這哪有傭兵之間的半點仁義,我又怎麼能做得出來2!

對哦,可以用馬來當誘餌啊。壯漢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一下手。

為了怕馬匹嚇得亂跑,就把它們和行李一起寄放在旅館了。

亞肯齊爾冷冷地加上一句,馬是很聰明的生物,被襲擊的時候它會甩了騎手逃走。如果是駕車的馬還好,騎的馬逃起來我們都會被甩下的吧。這樣還真不好說誰才是誘餌。

嘁,知道啦。我走前頭就是了,小鬼啊,有兩個小鬼呢。烏蘭走第二,蒂亞在中間,然後是和尚,亞克你壓陣。我們按這個順序來走。

一行人照著多馬說的陣型前進,小心地警惕著四周。但或許也在警戒著更顯眼的他們吧,山上的幻獸一直沒有露面。

越來越緊張的時候已經快到山頂了,道路左側是亂石,右側是懸崖,是一有埋伏便無路可退的地形。過去還有繁茂森林的時候,恐怕誰也不會想到右邊就是如此陡峭的懸崖吧。大路近處還是較緩的坡再延伸過去就是險峻的懸崖,可以看到對面的山谷中露出稀疏的樹林與溪谷。

多馬咋著舌說:不妙啊,就算路再寬,背對懸崖作戰未免太不利了。

以後還有機會的,不如今天先回去如何?蓋斯也停下來這樣提議。

可是,萬一被從背後偷襲呢?

克羅蒂亞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在下坡路上從背後襲擊很占地利優勢的。

亞肯傑爾向少年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烏蘭,感到幻獸的存在了嗎?

非常近,它就在旁邊觀察我們。

那種事你早說啊,壯漢傭兵的話被左邊岩石堆崩裂的聲音淹沒了。

一行人以為的一個崩落的灰色岩石般的東西忽然分成上下兩半,露出長著銳利牙齒的深紅色口腔,尖端裂成兩股的細長舌頭探出來。

只是頭部長度就趕上了多馬身高的巨大的龍,和周圍岩石化為一體般的質感與顏色恐怕是欺騙獵物而用的擬態吧。

從身旁吹過的強風將向著一行人吐出的毒氣吹向其他方向。

中年僧侶將僵立的少女護在背後,以單手做出手勢念著咒語。

伸常了脖子要攻擊人們的龍眼前頓時炸起刺眼的強光。眼睛被眩得刺痛的龍發出憤怒的咆哮,扭曲的身體抽在岩石上。

比剛才多得多的岩石向大路上的人們兜頭砸下。躲開腳下的石頭又要留心頭上的他們在一瞬間忘掉了幻獸的存在。

沉重的破風聲音傳來,亞肯傑爾!

青年的身體被斯托瓦姆的尾巴掃個正著,這和少年的叫喊幾乎在同時發

生。被打得飛出去的青年先是撞在斜在後方的一塊大石頭上,接著去勢不減地從大路旁的斜坡上滾下了懸崖。

撐到我回來!烏蘭波克向多馬丟下一句話就跑到路邊,像是要投進懸崖下的河流自盡似的跳了出去。

喂!

驚呆了的多馬還沒來得及大罵消失的少年在想什麼,幻獸就襲擊過來。險險躲過那擦身而過的銳利牙齒,他拔劍而立,已經沒有擔心他人安危的閑空了。

將撐到我回來解釋為我會用盡手段回來之後,多馬將兩人的事一時拋諸腦後。

亞肯傑爾在撞在岩石上時頭部受到了強烈撞擊,半昏迷地從坡上滾下去。雖然在突出的岩石上彈了一下,仍然沒有化解強勁的下墜之勢,又落入空中。

他在朦朧的意識之中感到自己正絕望地向死亡之淵墜下去,但途中不知是誰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臂,那個人又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落下的速度變慢了,接著感到身體由原本的垂直下墜變成在逆向的平滑拋物線軌道中上升了

努力地睜開了眼,但混亂的視野搖晃得太過厲害,又閉了起來。只是這樣,也明白抱住自己的是黑發少年了。

如果你醒著,就雙手抱住我的脖子!

風把他的聲音刮得幾乎聽不到,但還是按他說的做了。

沒了尾巴不能及時轉變方向,還真不方便這似乎是自言自語。

終于明白自己是被烏蘭波克抱著在空中飛時,兩人已經回到路上了。

逐漸清楚起來的視野一角被黑色的東西遮蔽著,還沒有弄清那是什麼的時候,亞肯傑爾的腳碰到了地面。離開少年的瞬間就失去平衡倒下了。他的身體再次迅速被伸出的手支撐住。

擔憂地注視自己的少年背上有著巨大的黑色翅膀。有些像蝙蝠的翅膀,但骨骼卻極為粗壯,而皮膚上整齊地並列著泛著黑光的鱗片。而且,在青年看得話都說不出來時,那對翅膀縮了回去,消失在少年的背後。

能給自己用治愈魔法嗎?快點止住額頭傷口流的血,衣服都弄髒了。

被他一說青年才注意到自己的血腥味。

原本在輔助多馬和克羅蒂亞對付斯托瓦姆的蓋斯看到兩人的樣子後,趕緊跑來。

亞肯傑爾就拜托你了。

少年丟下一句話就代替他向幻獸跑去。

克羅蒂亞帶著快哭出來的表情說:那家伙的鱗片很硬,弓和劍都沒有用啊。

瞄准眼睛和

嘴里。

發出簡短命令的少年對著幻獸揚起一只手。火球從他的手中產生,膨脹到最大後向著幻獸的頭飛了過去。爆炸令空氣都震動了。

龍頭的大蛇發出尖叫,停止了動作。

烏蘭波克朗聲向幻獸說道:我以幻獸王之名命令你!服從古老的誓約,立刻獻上你的名字臣服于我,否則就殺掉你。這完全是單方面的脅迫。

斯托瓦姆血紅的雙眼像在表示內心的掙紮一樣閃動著。細看起來,隨著它的呼吸那血紅的眼變成茶色,然後又變成紅色,不斷地反複著。最後還是成對紅色不變了。

是嗎,你要繼續發瘋下去,那就

黑衣少年以左手拔出劍。手中的劍也是有著不祥之感的鮮紅色,令多馬聯想到鮮血。

以我之手殺掉你吧。

與多馬無法相比的小小身體卻噴發出壓倒四周的殺氣,他的雙眼也變成血紅色。幻獸因恐懼而揚起頭,哀求似的尖叫。

晚了!

少年嚴厲地拒絕,憑空登上接近九十度角的岩壁,借勢高高跳起,落在要轉身逃走的斯托瓦姆頭上。他手中的劍直沒至柄。

被從頭頂刺穿的幻獸發出淒厲的慘叫,蛇身激烈地扭動著,吐著毒氣在亂石中來回亂撞。然後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向路上墜下來。

被蛇身打飛的岩石將克羅蒂亞直撞出去。呀!眼看就要重蹈亞肯傑爾覆轍的纖細身體被多馬及時伸出左臂一把抱住,另一只手將手中的劍刃深深插進地里。兩人就在滾到死亡陡坡的邊際時停住,得救了。

緊握住刺進幻獸的劍柄的烏蘭波克,為了不被狂暴的幻獸甩下來努力保持平衡。它確實在變得衰弱了,但其他人還是無法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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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前聖騎士青年療傷的蓋斯看到垂死掙紮的幻獸正要向這邊逼近,急忙叫道:危險!快逃吧!

青年搖晃著站起身來,將彎起的左手橫放在胸前,開始吟唱著咒語。

主宰森羅萬象大千世界的偉大四相神啊,請以您的無上威光,將威脅您子民的邪惡徹底粉碎吧光裂彈!

並立的食指與中指正正地指向斯托瓦姆大張的嘴。砂金般的黃金色光點在指間集中,成為球體的同時便向著所指的目標直線飛去!兩手合抱般大的光球進入幻獸口中的瞬間,發出眩目的白色閃光爆炸了。

光從幻獸的眼、鼻、口里噴出來,蛇身也被炸開,光芒向外傾瀉出來。從內部被光灼裂的幻獸倒了下去,大地轟然作響。

蓋斯驚歎著:光裂彈即使在四相神教里也是神官階級才能施的神聖魔法啊,和我一樣是僧侶階級聖騎士的你怎麼會用的?

在魔法的素質上比一般的聖騎士多少好一點而已,也有人勸我棄劍去從事神官修行的

亞肯傑爾說到最後含糊了,露出苦笑。所謂的棄劍也就是舍棄教團了。

烏蘭波克把劍從被爆炸炸死的陰界生物頭上拔起來,收回鞘里,向兩人走去。

做得好。

我首先要向你道謝,雖然方法很奇怪,但你救了我的命,謝謝。

我發誓過要守護你,這是當然的事。

接著

靜靜說著的青年將右手清脆地打在黑發少年的臉頰上。

這是對你的愚昧的憤怒。我知道你是特別的,但是,你卻一點也不理解我們為什麼要組成隊伍。所謂隊伍,就是要同心協力打倒敵人,保護同伴免于危險。而你卻獨斷專行,讓多馬和克羅蒂亞遭到危險,希望你能反省。如果你不改正那成問題的行動的話,我就立刻放棄這工作。為了保護我而導致其他成員全軍覆沒,那我可沒有一個人完成委托的自信。

少年難得地低頭垂眼,點頭道:我知道了。我覺得你說的話很對,會反省的。

這直率的反應反而讓亞肯傑爾不知所措地眨著眼。看到他的樣子,蓋斯舉起手藏起流露出的笑容。這個青年雖然討厭他人的親昵,時時會藏不住拒絕他人的無禮態度,但如此不加防備的表情正表現了他害羞的內心,真是很有趣啊。

多馬和克羅蒂亞小心翼翼地翻過死掉的怪物頭部,回到戰友這邊。

有了風靈的協助還是差點掛了啊。

它硬得連劍都插不進去這點早告訴我們不好嗎,烏蘭你也太不愛說話了。

好了,總而言之辛苦了。亞克,你的傷怎麼樣?

啊,有點頭暈,撞到的地方有點疼而已。

蓋斯的魔法已經讓額頭的傷完全消失,青年撥了撥凝結血塊的頭發。接著他想起少年的黑色翅膀。

烏蘭波克,你是什麼?

最初被問到時沒有回答的少年這次則爽快地說:龍中之龍,真龍之王,也是全幻獸之王。

宮木圈那邊擅自決定同行者帶來的問題可不只是如此而已。從王都出發已經三天,拜好天所賜,到鄰國的行程相當順利。之前道路兩旁的人家都很多,旅館也不難找,現在則要開始野營和自炊的真正旅行。

到第三天晚上,多馬對少年可疑的態度實在無法視而不見了。吃完晚飯的壯漢站在先回雙人房的烏蘭波克身前,把一直有感的疑問不加掩飾地說出來。

小子,為什麼不吃飯?

因為不能吃。

怎麼可能!人不吃飯就會死!

如果是人類的話。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的少年對于多馬變了臉色的追問還是一樣淡淡地回答。

覺得自己被人愚弄了,傭兵伸出肌肉隆隆的粗壯手臂,一把揪住少年的衣襟。制止了他給這小子臉上來一拳的行動的,是背後傳來的聲音。

住手,多馬。抱著雙臂輕靠在門邊的高個青年確認多馬已壓抑住沖動後,靜靜地關上門進了房間。少年在床上坐起身,等他走近。

在多馬的床上坐下的青年面向著少年:烏蘭,人類是不吃東西就活不下去的生物。你對水和酒喝得很多,卻不吃一切食物。在這種就要開始苦難旅程的時候,我很想知道你自我絕食的理由。

我當然吃了飯,只不過我並不是用嘴吃東西的。

那具體來說是吃什麼?

自然之氣。回答簡潔過頭了,壯漢歪著頭一付不解的樣子,但做過僧侶修行的前聖騎士在意義上來說是理解的。

在森林深處才有的清淨的異質空氣嗎。我是聽說過教皇陛下能以感覺來分別許多的人,但以吃氣維持生命的話可從來沒聽過。

也許吧。

以你的話來判斷,你不是人類了。

我不記得說過自己是人類。

多馬的手再次橫伸過來。這個臭小鬼!我從剛才聽到現在,全都是唬人的大話!(*唬人日語字面意義為吃人)

吃了人會發瘋的,我不會做那種事。

少廢話!你這小子,如果是不吃飯只吃人的正牌怪物,我第一個就宰了你!

多馬,拜托你安靜一下,你一開口事就會添麻煩。快點,放開手。青年站起來,手放在多馬的手臂上穩重地催促著。

壯漢傭兵粗暴地放開黑發少年的身體。亞肯傑爾意識到了可以與這個寡言的少年溝通的方法。他在少年之前的地板上單膝點地彎下身來,將彼此視線的高度等平。

少年直直地回視他,表現著強烈意志的精悍表情,與那雙仿佛能看到人心底般漆黑眼睛的深遂眼神,這個年齡的少年所應該殘存的稚氣,在他身上分毫皆無。雖然他的表情很傲慢,面孔卻意外的纖細而端正,成為真正的男人的時候一定會引來無數女性的注目吧。這樣想著,前聖騎士青年打算按自己的直覺行事。

會話不帶任何情緒,極力理性化,同時必須將質問的范圍縮小。

烏蘭波克,你說自己不是人類,那麼到底是什麼。

我是馬上就要回答出口的少年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唐突地停下來注視著亞前傑爾。平時那種強力的眼神消失了。

花了數瞬的時間,才發覺他在笑。

到時就知道了。

多馬居然沒有抗議,也許是被少年那出乎意料的笑容轉移了注意的緣故。那不是孩子的笑容。

微笑的他,以可以被稱為慈愛的溫柔表情凝視著前聖騎士青年,說道:以我之名起誓,我會守護亞肯傑爾,決不會令其受到傷害。不知為何,這時的聲音聽來是如此地特別、悅耳而舒心。

聽到這聲音時有些迷醉、但並未深入考慮它的意義的青年,被多馬的嘲笑和接下來的話打破了夢想。

怎麼,小子,你迷上亞克啦?嗯,的確他是把那些女人們統統比下去的最高級甚至更高級的大美人。不過為了你自己的貴體,還是別想啦,他可是守身如玉到無以複加的冰之聖騎士大人啊。特別是被男人塔訕,他可是比死都討厭。管你是什麼傳說的幻獸獵人還是國王陛下,只要是敢亂來的人,他會連眉毛都不動地斬了你。抱歉讓你掃興了,還是現在就死心的好。

多馬,我也最討厭下流的玩笑,不許你在我聽得到的地方把這種話再說第二次。

青年板著臉站起身來,把冰冷的話扔過去,壯漢卻露出壞笑繼續說下去。

托你把愛智王那笨蛋第三王子的一只耳朵砍掉的福,我們連報酬都沒拿就得趕緊逃走,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以那方面的興趣出名的強力史班丟了一條左胳膊,只能洗手了干,聽說那也是你的功勞啊。

我一次出沒有在未曾忠告過的狀況下動粗,只是給無視忠告而意圖不軌的那些人一些相應的報應而已。我對同性之間的戀情沒有興趣,但有給不尊重我的意思的人以處罰的力量。

哦,這一點我非~~常清楚喲。

那就好,既然你覺得有必要,那就請為這個少年做出他也能理解的說明。

這對青年來說是相當不快的話題吧。他問都不問不回答問題的烏蘭波克,帶著露骨的不悅表情走出了房間。

被扔下的壯漢和仰視著自己的少年對看了一眼,困惑地擺搔頭,坐回自己的床上。

既然如此,只要不給伙伴們添麻煩,就隨你小子吧。長劍優勝者的你要保護亞克,對我而言也是件好事哦,別會錯意,我可沒有那種興趣,只是作為朋友很喜歡亞克而已。就算臉再漂亮,我可一點都不想抱男人。而且比起高貴的大美人來,我更喜歡有著美腿又爽快的可愛女人。因此即使亞克是女人,恐怕我也不會喜歡。

這樣啊。

不許擺出那種露骨的敷衍態度。真是一點都不可愛又不愛說話的小子。多馬邊發牢騷一邊脫下皮靴躺在床上。

雖然我不認為比他矮一個半頭的你能把亞克壓倒,但還是警告你,別對他搞什麼鬼。那家伙現在也是討厭世俗與欲望的現任聖騎士大人哦。

為什麼他離開教團?

不知道。我怎麼套他的過去他也完全不說。原本是聖騎士,禮儀端正,又很和善,但他其實睡也不信。不巧他又有著奇妙的吸引力,看來像討厭撫摸的貓,現實卻是只豹子哦。小子,可別光看他的模樣漂亮就想出手,當心將來後悔。

一樣。在這里大了個大呵欠的多馬沒有聽到少年的低語。

哈呼什麼?

獨角獸。那是清高、美麗而難得一見的幻獸。

啊,你說亞克像那個?你還真夠著迷的啊,就那麼喜歡亞克的臉?

誰都會對端正的外表產生好感,但超越其上的感情則取決于人的本質。我覺得你是個好男人,但假如亞肯傑爾個性如你,我是不會發誓守護他的。

抱歉,我就是個下流的家伙。拔掉今早沒剃淨的胡渣,多馬苦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能明白吧,剛才你也說過亞肯傑爾有奇妙的吸引力,那個理由就是我的回答。

喂,就不能再說明白一點?

就象已經把今天的話全說完了一樣,少年從此沉默了。

道路兩旁的人家越來越少,一行人已經走到了到下個鎮子前沒有住宿之處的地方。即使如此,慢慢走也能在日落前到下個旅店。克羅蒂亞不習慣走路,腳磨起了泡,為了她特意借了匹馬。

雖然她拒絕了對自己的特殊待遇,但蓋斯那里的准備金比想象的還多,而且一旦不夠,還有可在鄉鎮的兌換處換錢的彙票,所以多馬也很大方。男人們也為馬馱了自己的行李而覺得輕松。

出發沒多久,少年以像在談天氣的語氣對多馬說:前邊的右邊草叢里有血腥味。雖然只剩一口氣,但還有一個人活著。一行人當場停步,奇妙地沒有一個人懷疑少年的話。壯漢拔出腰間的大劍,撥開茂密的草叢走了進去。過了一陣子,傳出他和誰說話的聲音。

是遇到強盜了?如果能幫上他就好了,我去施回複魔法吧。當僧侶一邊說著一只腳踏進草叢時,正碰上回頭的多馬。

死了。手腳都扭斷了,慘極了。不管和尚你怎麼給他用回複魔法我看也救不回來。

似乎不像人類能做的。亞肯傑爾說,多馬點頭同意。

他說是被餓鬼襲擊了。大白天餓鬼襲擊旅人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但沒想到居然跑到離城鎮這麼近的地方來。好不容易沒什麼戰爭了,我還以為怪物們的活動也會來個小休止呢

崩壞過一次的陰陽界平衡是沒那麼簡單就恢複的。

千年之前,人類與幻獸間的爭斗不絕。對此感到擔憂的幻獸王與人類的女王,立下將世界分為陰陽兩個世界的誓約。遵從誓約,雙方選出的優秀魔法師們發動了將永遠分割世界的大魔法。

仿佛背對背的兩個世界在因陰陽之氣的調和下保持著安定。陽之人間界戰亂不休的話,人類的大量死亡會導致失衡,陰之幻獸界就會有幻獸流入人界。

那時,就像法則一樣,和人類外形相近的幻獸會成為流入的先頭部隊。小鬼的繁殖力很強,有些在上次大亂中存活下來的就這樣繼續留在人界了,時不時會襲擊旅人。一旦開始流入後,它們出沒的次數就明顯地在增加。少年消滅的斯芬克斯則可以說是開司正式流入的先趨。

在陰暗的氣氛中,克羅蒂亞以明朗的語氣與少年搭話:哪,幻獸獵人。可以告訴我簡單地就能殺死餓鬼的方法嗎?

沒有那種東西存在。說起來主要使用弓箭的你的話,射眼睛是最有效的。像餓鬼和小鬼那樣不守誓約的幻獸,從一開始就要為殺掉他們而戰。

啊!你聽我說哦。既然說起誓約啊,我把家寶誓約之劍帶出來了喲。

公主殿下!這麼重要的事,還在這種地方說得這麼大聲!

和毫無顧忌地說著的少女正相反的,原近衛軍僧侶蒼白著臉環顧四周。他把危懼的眼神轉向通行者們。

無視僧侶的警戒態度的多馬好奇地探出身子。

就是那把劍嗎?殺掉在大亂最後出現的龍的劍?

那當然!立下將世界分割的誓約的人間界的聖女士的、愛上她的幻獸王交給她的劍哦!要看嗎?

公主殿下!蓋斯發出慘叫,慌忙制止她將手伸向腰間的劍的動作。那是有持有者將支配人間界傳說的至寶,當然不能隨便地交與一個傭兵。然而,烏蘭波克對那把傳說中的劍看都沒看地就下了斷言:那不是幻獸王的劍。

喂,你有什麼根據說得那麼了不起!在寶物庫的目錄上,它可是被正式記載著誓約之劍哪。

克羅蒂亞公主,以我的名譽起誓,一定歸還給您,可以讓我看一下那把劍嗎。考慮到蓋斯的心情,前聖騎士青年禮數周全地請求。

不要叫我公主,叫我蒂亞好了。還有,如果你不再用那麼正經的口氣,那我就給你看。

是不,我知道了。從此之後以伙伴的方式相處就是了。

那就好看吧。少女將家傳之劍連鞘一起從劍帶上拿下來,送給亞肯傑爾。

青年雙手接過劍,睜大了水色的雙眼。也許對她纖細的手臂而言,這把細身的大劍有點過于沉重了。鞘的鑲嵌工藝就像美術品一樣精致,但炳和鍔卻毫無裝飾,極為質樸。淚形的劍柄頭上刻著代表此劍曾被神官施予神聖化祝福的四相神圖案。以殺生為目的而被造出的劍會被祝福,這是相當罕見的。

教團授予聖騎上的劍是為了對抗邪惡守護四相神教,才會接受祝福的。除此之外,只有為了要消滅不死系怪物的騎士們的劍才會破格被祝福。握住柄,把劍半拔出鞘。

從刃紋來判斷是夏歐罕鋼之劍,這相當值錢啊。不過,正如小子說的,它不是誓約之劍。多馬說,前聖騎上青年也點點頭,將劍還給宮木王的女兒。

這是把相當強而鋒銳的好劍,的確充分具備做為王室家寶的價值。但是並不是你所說的誓約之劍。這次他解開自己的劍的劍帶,把那淚形的柄頭給少女看。

曾是聖騎士的他的劍刻有四相神圖案一點也不奇怪,他指著另一側刻著的數字,這是百分之三十二。你的劍則是百分之五十八。

啊,真的!

那是顯示在一百把鑄好的同型劍里是第幾把的數字。據說有名的鍛冶師工房現在仍在那樣做。夏歐罕鋼劍是在最初的大亂時所鑄造的很貴重的劍。只要是知道它的騎士誰都希望能得到一把。從這意義來說,也可以說它是傳說之劍了。所以請不要隨便給人看,也不要離身。可以的話,請換一把不顯眼的鞘,以免招來心懷不軌者的覬覦。青年從簡樸的鞘中把劍身拔出來,給少女看過刃紋後又裝回劍帶上去,這樣忠告著。

什麼嘛,好無聊~~我還以為幻獸王與祖先大人相愛的紀念品能給我的人生一點力量的呢。

請不要這樣失望。神聖化的劍可以一擊打倒不死系的怪物。在久戰的戰場遺跡和不淨之地,許多無法前往常世之國的迷惘死者在那里出沒。這是公主殿下強力的守護之劍呢。

對安慰自己的僧侶,少女報以調皮的笑容:哎呀呀。你是說有聖騎士和僧侶還不夠啊?

我的力量所及,我定當全力保護公主殿下的安全,只是必須防備萬一。

哼,萬一時的守護之劍未免太重太大了點吧。

也是啊。壯漢笑著說。

如果目錄上的誓約之劍是和烏蘭波克那把一樣的特制怪物就好了。就算我愛胡鬧,也不會想扛著幅寬三寸的劍走路啊。

哦?你居然還有自己愛胡鬧的自覺?比起說笑的多馬矮兩個頭的小個子少年,身上背的大劍卻比壯漢的雙手劍還要寬。

劍是越重打擊力也越大,但以攜帶趕路時及與敵人長時

間戰斗的體力消耗考慮,太重不但無益而且有害。烏蘭波克的劍是不向鍛治師的工房特別訂制就不可能有的、超乎常識的東西。對此感興趣的多馬在和他同屋時曾拜托他讓自己看,但立刻遭到拒絕。少年自稱不是人類,那麼帶著不合常識的怪劍也沒什麼奇怪的。

多馬突然想到,那時少年沒看克羅蒂亞的劍就斷言那不是誓約之劍的理由是什麼呢。轉過頭去想問他,卻沒看到他的人。他已經獨自走在道路前頭了。

你給我站住!哪有人丟下伙伴自己先走的!你這小鬼有沒有協調性啊!

那是你太有協調性了。亞肯傑爾為多馬過大的怒吼而在心里嘀咕。


然而,少年卻轉向要跑近的多馬,高呼道:別過來,有敵人!

壯漢立即停住,手伸向背著的劍。

同樣戒備起來的亞肯傑爾和蓋斯則將少女護在背後。

對著在道路左側的少年,十幾支箭射將過去。

克羅蒂亞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被射中了

誰都這樣想的時候,閃光一樣的火焰從少年緩緩舉起的右手中噴出來。

一瞬間箭就被化為飛灰,廣范圍蔓延的火苗燒著了草叢,看來是被這火燒到了,草叢里傳出了有異于人類的咆哮般的驚叫與哀號。

爆炎彈!什麼啊,從來沒聽說那孩子會使精靈魔法!

由于受到震驚而生起氣來的少女拿起馬鞍上的短弓,拔出背後箭筒里的箭架在弓上。

少年毫不在意眼前的火焰,直沖進草叢中。很快里面就開始了搏斗,慘叫與怒吼聲不絕于耳。

那個胡鬧的小子!

多馬避開火焰從側面殺進去,看到了預料之外多的餓鬼集團,大吃一驚。除了冒著火苗在地上打滾的射手,竟還有三十余匹之多。

長著豬臉的餓鬼穿著嵌有金屬板的皮甲,拿著彎斧與長劍圍攻烏蘭波克。而且它們背後還有首領級的餓鬼,還是三匹。

以前被委托消滅的食人鬼都有著比多馬的身體要大上一倍的軀體,動作卻意外地敏捷,那時多馬是和三個傭兵同伴一起才打倒的。而對付餓鬼更不是件輕松的差事。

但那拿著被叫做特制怪物大劍的少年卻像在割草似的,將餓鬼的頭或手一個個砍飛。當有紅色的東西一門時,餓鬼丑陋的頭和握著戰斧的手就與血的煙霧一切飛空中。

紅色的那是什麼?

那是少年的劍刃之色。

血紅烏蘭波克少年的別名原來是從他那從尖至底都是血紅色的劍身來的。有著令人聯想到鮮血的顏色的大劍現出它無比的鋒利,根本無視餓鬼身上堅固的鎧甲,像切乳酪似的切斷肉體。

這小子到底要脫離常識到什麼地步啊!

壯漢不甘示弱地拔劍了,將劍尖刺入發現自己而改變了目標的餓鬼咽喉中去。

在短時間內,少年的周圍就堆起了餓鬼尸首的小山。凶暴的餓鬼們退縮了,包圍圈越擴越大,它們背著少年爭先恐後地想要逃走。

餓鬼首領們大罵著恐懼的手下,卻擋不住它們逃走的去勢,就失去理智地揮起手中的星球型錘矛向一匹餓鬼的頭上打去。

球型的錘頭和其上的尖銳長刺打碎了餓鬼的頭蓋骨,鮮血和腦漿四濺。然後這些餓鬼首領才想到要殺掉令自己手下敗退的元凶,分成兩處向烏蘭波克和多馬逼近。

活下來的餓鬼們是向著街道旁其他同伴在的地方逃去了,但多馬可沒有空閑為別人擔心。

餓鬼首領掄起的那令人膽寒的錘矛尖端就險險地從他身邊劃過去。手臂的長度再加上錘予的長度,使得多馬無法接近它到可以斬刺的距離,本來決心要找空隙殺上前去的,但餓鬼首領的動作太快了。

但是少年那邊卻一刀斬斷了食人鬼的兩條臂膀,他跳到與餓鬼同高的高度,在它的頭上揮起血紅的大劍,從餓鬼首領的側頭部第二只角的地方直劈下去。巨大的軀體從中裂為兩段。

攻擊少年的另外一匹看到這一幕,作出贏下了的判斷,馬上屁滾尿流地逃走了。其膽怯的行動使與多馬戰斗的剩下的那一匹也跟著動搖了。

抓住對方動作慢下來的空隙,多馬縱身上前,將餓鬼的腹部一劍橫切開來,然後迅速地後退。食人鬼發出痛苦和憤怒的咆哮,揮動手中的錘矛的動作使它的內髒都從傷口掉了出來。餓鬼首領忙抱著肚子彎下身,多馬由下而上一舉砍掉了它的頭。

看著這情形的少年把劍收回鞘,向逃走的那最後一匹追蹤過去。他輕盈得好象沒有體重似地跳過灌木叢,著地的同時,就向著目標以最短距離全力沖過去。

但在他追上之前,在街道的面前就現出了前聖騎士青年。

躲過要排除擋住去路者而向自己揮下的星球型錘矛,亞肯傑爾揮劍出鞘。先是砍斷敵人右腕的肌健,再踏出半步轉過身,給膝彎一擊。

斜斜倒地的餓鬼的頸動脈在瞬間就被切斷了,最後在它仰面倒在地上時,劍像貫穿了地面一樣深插進它的心髒。

在瞬息間狙擊要害的正確無比的劍術,加上常人眼睛都跟不上的速度,是既完美又省力的殺法。

青年從死去的餓鬼首領身上拔出劍,在衣襟上拭去劍上沾的血與脂肪,又用手背擦掉四濺在下顎和嘴角的血。

他背後的烏蘭波克自言自語,真不愧是閃光亞肯傑爾太棒了。

回過頭的青年對于冷淡少年口中說出的純粹的贊譽微笑著輕輕點頭。適才不小心擦到嘴上的血跡使得他的嘴唇仿佛塗上了一層胭脂,那紅唇在他色素淡薄的清雅容姿上浮出近乎不祥的嬌豔。少年對有著清雅美貌的殺手報以贊歎的眼神。

看人家這邊也很棒吧。克羅蒂亞叫著他們,手指著塵埃滿地的道路上滾倒的餓鬼尸體。每一只都是左眼被射穿。

哦,很不錯的本領嘛。在少年還沒做出任何反應前,回來的多馬誇獎她。

我們公主殿下畢竟是弓箭部門的優勝者。

可是,蓋斯剛才用魔法降低了它們的速度,我這邊狡猾了一點哦。少女對僧侶的贊美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僧侶將雙手交叉按在胸前,為所有人的平安向四相神獻上短短的感恩祈禱。

不過,要不是碰到路邊的那個人的話,那我們一定會全軍覆沒了,還真是可怕。我不太了解最近鄉鎮的情況,但在距城鎮如此之近的地方聚集了那麼多的餓鬼,這是不是很異常?

餓鬼集團或是餓鬼首領單獨襲擊邊境村莊的事遠比你想像的要多。我們傭兵只要通過餓鬼出沒的地帶,就會被村民委托去參加村莊的山中狩獵或伏擊。但像這樣有三頭首領的餓鬼集團我也是第一次見,以這數量和武裝程度來看,說不定就是要去襲擊我們剛離開的那個城鎮的。原聖騎上青年的預測被少年和多馬證明了。

聽到它們說今晚偷襲的事。

我打倒的餓鬼首領拿著這東西。

壯漢手上拿著一端被血染紅的羊皮紙。

那原本是旅人的東西吧。正面畫著道路的周邊地圖,反面則是用粗線草草畫出的城鎮全圖,其中有幾棟房舍被塗黑了。

少女看看地圖,指著其中一個說:這是我們之前住過的旅舍啊。遲個一天,我們就會被夜襲了。

是啊,不過夜襲的話我和亞克也不會被怎麼樣,小姐你可就危險了。那些家伙會把捉到的女人先侵犯了,然後再殺了吃掉的哦。

不服輸的少女以嚴峻的眼光瞪著笑得一付好色樣子捉弄自己的多馬,口氣辛辣地說:啊,可是,喜歡男人的餓鬼也一定有吧?如果先侵犯再吃掉的話,多馬看起來能吃個很久呢。

公主殿下!對公主的粗口慌亂起來的僧侶身邊,青年輕笑起來:你輸了哦,多馬。快對你那對女士的無禮言行道歉吧。

我也告訴你,餓鬼也有母的,被稱為雌餓鬼。這下你就不能沒事一樣地笑話別人了吧。被少年這麼一說,多馬不知所措地搔著頭。

抱歉,是我不好,小姐。

好了,如果你不再叫我小姐的話,我就原諒你。不過我們比預定早半天地走過這里注意到這件事真是太好了。看來那個城鎮的人和我們都受到了四相神的加護啊。

對啊,托小子那順風耳的福。

不。我是感到一團陰氣才一個人去打探的。

一團陰氣?那不就是你嗎。

漂亮的吐糟!對多馬巧妙的反擊少女高叫著。

少年以那雙仿佛會被吸進去的深邃黑眼仰視著壯漢,神情認真地說:陰氣是指幻獸發出的氣,背對背存在的兩個世界里,幻獸界就是陰界,人間界就是陽界。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你這沒趣的小子,我真對你沒轍了。

你打不起精神啦。亞肯傑爾又輕笑了一下。

對什麼都很認真的少年是有些奇怪,但多馬和克羅蒂亞實在是相當合拍的好搭檔。

亞克,笑就隨你了,可是你別用那吃過人的餓鬼一樣的嘴笑好不好?快擦擦嗯?這些尸體該怎麼辦好,小子?

會礙到別人走路,腐爛掉的話也會造成很多旅人的困擾。拖到草叢里頭去,讓狼和鳥來清理。啊,殺掉一頭餓鬼會有

獎金嗎?抓住兩只餓鬼的腳踝往大路邊拖去的少年回過頭來問。

不,話大錢在戰爭上的國王才不會為這種事出錢的。要更邊境的地方,村人才有可能會湊錢唉!

嗚哇,好~~厲害!

少年就像丟小石頭似的,輕松地把尸體拋進草叢後頭。

在僧侶蓋斯想說什麼之前,多麼趕緊裝出佩服的樣子打圓場。

真不愧是幻獸獵人,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樣。

如果是普通活著,不可能有不進食的人類。能做到那樣仍不死的,只有像吸血鬼一樣被詛咒的不死系怪物了。

但不死怪物是不能在陽光下活動的,因此少年是那種東西的可能性極低。

地做傭兵已經很長時間的亞肯傑爾來說,不管少年是什麼,只要不危害人類就無所謂,看得很開。

但對身為聖職者的蓋斯來說,不死怪物是必須消滅掉的存在,負責做向導去目的地的他又不能和關鍵的幻獸獵人起沖突,所以以同行者來說,他會十分困擾。

所以多馬只好說,有特殊能力的幻獸獵人必須常常進行嚴格的鍛煉,這樣來騙蓋斯。

以酒來攝取營養,在一定期間內絕食也是修煉之一,對這種話能不能讓對方相信多馬實在沒什麼自信。這不可思議的少年也不管多馬的辛苦,每次都把酒大喝特喝,卻從未有過醉意,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很明顯的,蓋斯是顧慮到多馬才沒說什麼。但是那把紅劍又是怎麼回事?

在煩惱什麼,禿頭嗎?

被這麼一說,壯漢的表情更加枯澀。雖然她是在開玩笑,但意外的,她有著敏銳的眼力。

你那劍,到底,是什麼東西?

少年默默地把劍連鞘一起推給多馬。似乎是叫自己親眼看看,多馬沒在意就神出手去握住了它,一瞬間,手猛然被壓墜下去,幾乎扭到了肩膀。手按著肩膀,多馬俯視掉在地上的劍。了不得的沉重。

少年卻輕輕松松地就撿起了劍,這次還是縱神過來。壯漢小心翼翼地握住劍柄。少年並沒有松開手,但無論怎樣用力,多馬就是沒法把劍拔出來。

這是魔法道具。在旁邊看著兩人的蓋斯說。

施了讓自己以外的人無法使用的魔法嗎?你的頭腦真聰明耶!哪,蓋斯,能不能給我的劍也施上同樣的魔法?那樣就不用擔心被偷走了吧。

如果是讓其他人拔不出劍的魔法的話,我也是會施的,可是重量就

那不就沒意義了。而且偷走後發現不能馬上就會被扔掉的,那可完了。克羅蒂亞撅起嘴轉向烏蘭波克,但少年搶在她開口前說:有魔力的是材質。

啊,是這樣啊。

當亞肯傑爾正要問是什麼材質時,友人用眼神制止了他。

沒有確鑿的證據,但多馬大致了解那劍為什麼是鮮烈的血紅色了。

還好沒看到那血紅劍身的少女與僧侶不再要求不愛說話的少年繼續說明,看來對那把劍並沒什麼興趣。

這麼說,亞克有和我一樣的劍。那是教團給的嗎?

不可能的。聖騎士要離開教團時,一定要交還教皇陛下所賜與的劍。戰死沙場而遺失的情況是沒有辦法的,但萬一有強盜使用聖騎士象征的劍,那不是會造成困擾嗎?

是那麼好的劍啊?

那看你說的好劍是以什麼程度做基准了。如果是賣,以藝術品而言,恐怕可以賣到相當高價的吧。但幾乎所有的聖騎士在休假上街時,都會顧忌到可別為酒店里的小爭執把重要的劍弄折了什麼的,帶一把別的劍出門。

多馬撲哧笑出聲來。

既然是連打個架都要擔心弄折的劍,那戰場上的厮殺不就更使不上了。不管怎麼樣,也不會有白癡殺上四相神教的總部來的,所以只是裝飾就夠了嗎?

別搞錯了,多馬。聖騎士的修行可是言辭絕對難以形容的嚴苛。如果你認為劍不是戰斗用的而這樣對待聖騎士的話,那可是大錯特錯了。

不要用那麼恐怖的眼睛瞪我嘛。我很清楚的,看你就知道聖騎士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了。我只是說,劍是裝飾而已。

在青年低語的一刻,冰封般的殺氣也一同煙消云散。

有些畏縮的少女對始終保持泰然態度答話的壯漢送去尊敬的眼神。

蓋斯為了打圓場,也用明快的口氣說:也就是說,那把劍是你自己的劍了。可以問一問,你是哪里王族的血脈嗎?

他呀,亞克的老爸是已故的加奈川王。是庶子所以沒有王位繼承權,但到低是王子殿下,很有氣質吧。

原本想找些話適當地蒙混過去的青年被壯漢搶了先,現出一付有點為難的表情。

少女不管他的表現驚訝地睜大了眼。

哎呀,我祖父的姐姐就嫁入加奈川王家啊。那,我跟亞克算是親戚?

我的父親不知是不是那位女性的兒子,但所有王家的始祖都是聖女王,從這種意義上來說,確實可以說是有血緣關系的吧。

那我也是親戚了,因為我有若山王家的血統。

唉唉~?多馬也是~?

什麼嘛,你那個唉唉~聽起來很不願意的聲音!反正現在是丟塊石頭就會打到王族的時世,別擺出那種態度來。

壯漢傭兵憤憤地說,但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氣了的少女笑著回答。

說的也是。一樹之果有酸有甜嘛,沒辦法喲~~

你這個小丫頭,亞克就是甜的,我就是酸的吧。

呀哈哈哈,你就別這麼自虐地追問啦。

公主殿下,對一個優秀的戰士那是有些不妥的言語。

被公主拿來當盾牌躲多馬的僧侶知道這兩人的對話只是無聊的閑話而已,但還是歎了口氣。

可是啊,多馬和亞克居然會是親戚,這種事誰會信啊。

又來了,小丫頭!嗯?烏蘭那小鬼去哪了?

拖走餓鬼尸體的少年之後就沒回來。

前聖騎士青年默默地指著路的前方,他從剛才就注意到了。但一直找不到插嘴的工夫。正在爬山路的少年的黑色身影看起來小小的。

那個臭小鬼!跟你說過不要一個人先走的,你要我說幾遍啊!

喂,等一下,那團陰氣!

啊,吵死了。在吵吵鬧鬧的多馬和克羅蒂亞旁邊,捂著耳朵的亞肯傑爾以半放棄的表情悲哀地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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