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第八章 記者招待會(1)





1914年6月29日,中國北京。

薩拉熱窩的槍聲,轉瞬間傳遍了整個世界,拔動了本就已經繃得緊緊的歐洲各國的神經,已經加滿了油的戰爭機器,這一回加足了馬力,就等著戰爭爆發那一刻的到來。

在媒體日漸發達的中國,老百姓們早就從報紙及廣播處得知了歐洲發生的事情,他們與兩大戰爭集團的人民一樣,眼睛直盯著今天在北京舉行的中國議會全體議員會議,想知道作為世界第一經濟強國的中國,對發生在薩拉熱窩那里的事情,有什麼反應。世界各國派駐中國的記者,以及呆中國的政要們,也憋住了呼吸,現在的中國,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大清政府了,他們做出的任何決定,都將對整個世界產生巨大的影響,特別是現在兩大集團劍拔弩張,做好了生死一搏的關鍵時候。

可是,令人吃驚的是,于早上十點鍾舉行的議會會議,對發生在歐洲的事情只字不提。果然不出林傑所料,在兩個小時的發言之後,中午十二點整,會議全票通過了總統林傑提出的議案,既授予總統在任何時間,以任何手段解決台灣問題的權力,所謂的任何手段,當然也包括發動對日本的全面戰爭。這樣的結果,其實早在林傑的預料之中,共和黨做為中國的第一大黨,占有議會七成左右的席位,而另外三成,則掌握在一直要求政府發動對日戰爭的愛國黨手中,全票通過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下午一點,李清成出席並主持了會後舉行的記者招待會,當他走進招待會會場時,在那里的幾百名來自世界各大國的記者已經等了幾個小時。

比起文質彬彬、出言謹慎的中國記者,久經考驗的西方國家的記者在這種場合,顯然更加游刃有余。一個美國記者率先站起來提問:“請問外長先生,中國對發生在薩拉熱窩的事情有什麼看法?”


李清成聳了聳肩:“哦,我們中國人對發生在薩拉熱窩的刺殺案沒有任何的看法,那是歐洲人的事情,我們中國人管不了,也不想管。”

一個法國記者站了起來,大聲問道:“外長先生,塞爾維亞人為了民族的尊嚴,刺殺了奧匈帝國的大公,由德意志帝國和奧匈帝國等國家組成的邪惡的國盟國,正叫囂著要對塞爾維亞人進行打擊,我想,做為一個世界性的大國,中國對此事一定有著自己的處理方案,希望外長先生能夠透露一點,中國是准備站在同盟國一邊,還是站在協約國一邊?”

李清成撇了撇嘴,冷笑著看著那個法國記者,中氣十足地說道:“我不明白這位所謂的正義的法國記者口中的邪惡是指什麼,我們中國人認為,是否邪惡,不應該由一兩個所謂的世界強國說了算,那怕他是世界第一軍事大國,或者你們法國人自認為的世界第一陸軍大國,也沒有這樣的資格。幾十年前,當自認為正義的英國和法國,以毒品販子的名義,兩次入侵中國時,在中國人的眼里,他們就是世界上最最邪惡的國家。十幾年前,當八國聯軍打著分裂中國的如意算盤入侵中國時,他們在我們中國人的眼里,就是世界上最最邪惡的國家。後來,德國人進行了道歉,並且做了賠償,歸還了文物,他們的邪惡色彩,多少減淡了一些;再後來,奧匈帝國也這樣做了,美利堅合眾國也做了道歉,可是就是不進行賠償。這三個國家的邪惡帽子上,仍然沾著中國人的鮮血,但是他們最起碼懂得,他們是錯了。可是,你們英國和法國,你們自認為世界上最最正義的英國和法國,你們做了些什麼?你們進行了道歉嗎?你們進行了賠償嗎?沒有,一樣都沒有,那麼,你們有資格在我們中國的土地上,大談什麼正義和邪惡嗎?你們本身,就是邪惡的代表,卻敢妄加指責別個國家是否邪惡,你們自己,不覺得可笑嗎?這位來自法國的記者先生,你應該知道,你們的國家,你們的政府,你們的人民,不但沒有對所犯下的罪行進行反思,而且還在四處炫耀你們的所謂的豐功偉績,這一段時間來,在你們的首都,一直在舉辦一個展覽,展出你們在第一次鴉片戰爭和第二次鴉片戰爭中從中國搶去的文物,而我知道,在英國的首都,也進行過多次這樣的展出,我們中國人,會一直記著這些事情的。現在,請你別在這里大擺你們的所謂正義與邪惡的理論了,在中國人面前,你們沒有資格。”

看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法國記者,看著鴉雀無聲的整個會場,李清成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種快感,一種作為一個大國的外交官的自豪感。他心里清楚,十幾年前,要是大清的外交官敢當著世界各國記者的面說出這番話,就意味著戰爭,意味著我們中國將再一次受到邪惡勢力的沉重打擊,而現在不同了,他李清成說出這番話後,他相信得很,今晚上睡不著覺的,不會是我們中國人,而是英國人和法國人。

下面的英法等協約國的記者驚呆了,這是中華共和國自建國以來,所發出的最強的外交聲音。建國後,雖然中國的經濟和軍事發展速度,只能用飛速來形容,可是他們在外交上卻一直無所作為,甚至于有些示弱,就連天然良港香港被英國占領這事,中國人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使得西方國家都有點兒放松對中國的警戒了,他們認為,這個新興的大國跟他們的大清政府一樣,都是懦弱的政府,只是沒有想到,巨龍終于開始怒吼了,而且,怒吼的時機,選擇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