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突生事端(二)

馬劍峰、郝參謀長和胡武坐在一輛吉普車上,後面跟著的是他們的貼身警衛,另外還有一個排的警衛戰士。

在他們的身後,則是徐大可帶著警衛一營四連的兄弟,押著拴得嚴嚴實實的趙海同的人。

跟著趙海同到青陽的那些手下,看到在他們眼里,一向畏之如虎的趙處長,竟然被人捆成了棕子,口里還塞了一塊破布,被兩個精壯的戰士架上車時,心里湧起無限的震撼。

加入中統這麼久,還第一次看到有人膽敢綁中統行動處的處長,這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不過,看到趙處長都被人家捆了起來,這些小兵小將,哪敢再頂撞。

“軍座,這個趙處長,我曾有耳聞。那可是中統三虎之一,只是沒想到就是這個趙海同。軍座,我們這次可算是把中統給徹底得罪了,這事可麻煩了。”在車上,郝曉鵬禁不住擔心地說道。

在國民政府里,很多人都知道有兩個人得罪不起,一個就是軍統的戴老板,另一個就是中統的徐局長。這兩個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人物。有多少黨國高官,就是落到這兩人手里,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現在軍座不但從中統手里強行搶人,還差點斃了趙海同,以徐局長那護短的個性,斷然不會與馬劍峰善罷干休。

徐局長的後面,可是站著兩尊大神啊。

“參謀長,你今天也看到了,不是我馬劍峰不講理,實在是他們欺人太甚了。宋發貴是什麼人?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他跟著我馬劍峰從晉北到豫東,然後又到鄂東北,這一路征戰過來,他哪有什麼通共的嫌疑?再說,現在不是國共合作嗎?新四軍和八路軍還屬國軍系列呢。至于送新四軍武器,還不是因為新四軍幫了我們新十六軍的大忙嗎?郝參謀長,趙海同抓宋發貴,根本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在偷襲安慶的時候,為了感謝新四軍天柱山獨立團,我還送了一批武器彈藥給他們呢,按趙海同的觀點,我馬劍峰不也成了通共分子嗎?郝參謀長,如果我連自己的兄弟都保護不了,任由別人去欺負,那我這個軍長當著還有什麼意義?我相信這件事,委員長一定會明鑒的。”馬劍峰有些激動地說道。

郝曉鵬聽到馬劍峰這話,只能在心里暗自叫苦。

他真後悔今天一時沖動,跟著馬劍峰跑了一趟青陽野戰機場。

謝梅馨看到馬劍峰竟然將趙海同和他的部下全給抓了回來,頓時驚得小嘴微張,等到聽到馬劍峰要將趙海同等交給政訓處好好審查時,那頭立即就變得如斗一般大。

只是,馬劍峰已當眾宣布了,她作為新十六軍政訓處長,卻是不好當面拒絕。這個燙手山芋,塞到自己手里,竟是丟了丟不得。

趙海同被帶到政訓處後,看到謝梅馨,那雙小眼睛里,全是怨毒。謝梅馨只能裝著視而不見,准備一番後,開始對趙海同進行例行盤問。

郝曉鵬回到軍部,立即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馬劍峰看到郝曉鵬連步子都顯得慌亂,心里暗笑了一下,叫過胡武,低聲叮囑幾句。

胡武心領神會後,立即帶著警衛團一營四連二排,開始對趙海同帶來的人進行審問。


四連二排,全是胡武的心腹,也是特戰隊的精英。只是洪大龍的特戰隊,負責對外作戰破壞,而二排,則主要負責馬劍峰的安全和一些特別的內務。

趙海同的人,被二排悄然帶到一個隱蔽的院子,胡武立即進行審問。

趙海同的人,都是中統行動處的人。這些人干的就是特務的勾當,當然對刑訊逼供之類,更是拿手好戲,其中有幾人,就參與了對宋發貴的用刑。

這幾人,已被胡武讓宋發貴暗中認出,而且也從宋發貴那里,知道這些人對他用刑的詳情。這時,他自然將這些人審問宋發貴的手法全部擺了出來。

趙海同的人里,負責行刑逼供的,是江小龍、龐大山、凌遲遠和楊一刀四人,江小龍被兩個戰士,如同提小雞一般進了屋子,看到里面燒紅的炭火,還有鐵鐐、浸水的牛皮鞭等等工具時,頓時兩眼大睜,額上的汗不斷冒出來。

他是行刑高手,自然知道這些刑具的厲害。曾幾何時,看到落到他手里的嫌犯,在他手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慘狀,那是何等的暢意。

但真正到這些東西要降臨自己頭上時,才知道那是何等的痛苦。

江小龍只嘗試了一種刑具,就再也熬不住了,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同時還將趙海同在重慶倒賣軍用物資,對落到他手里的軍官敲詐勒索等罪行,一一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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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武看到江小龍按了手印的供詞,嘴角撇起一絲譏笑。

江小龍被拖下去後,龐大山、凌遲遠和楊一刀一一被提了過來,龐大山和凌遲遠看到不按面前這個毫無表情的人的意思招供,自己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時,再也顧不得趙海同了,將一切東西推到趙海同身上,同時還供出了趙海同與汪偽特務機關有瓜連的證據。

這四人中,只有楊一刀,看起來長相粗魯,還真是一塊硬骨頭。胡武將他施行在宋發貴身上的刑罰全使了一遍,弄得這個楊一刀精神不振,卻只是怒罵,不肯說一句。

胡武看到他是一塊硬骨頭,再也提不起審問的興趣,反正這種鐵杆特務,手上沾的血並不少,根本不值得半點憐憫,于是將煙頭一扔,走到楊一刀面前。

“你叫楊一刀,趙海同手下的第一高手,如果不是被我的人用槍頂住,再加上你以為我們不敢下手抓人,恐怕你早已跑了。可惜你這一身功夫了。”胡武搖了搖頭,望著他道。

聽出胡武語氣中的不善,楊一刀怒目一睜,望著胡武道:“姓胡的,你想干什麼?”

“不干什麼,楊一刀,我敬重你是一條漢子,給你一個全尸,是你用刀自行了斷,還是我送你一顆花生米?”胡武平靜地說道。

“姓胡的,你敢殺人滅口,我可是黨國的人,你要想想後果。”楊一刀沒想到這個姓胡的參謀,竟然想對自己下毒手。

“呵呵,你認為留著你這樣的高手,我以後還有安生日子過?要怪,就怪你不該跟著那個姓趙的,跑到新十六軍來鬧事。我們軍座說了,誰也不能動他的兄弟,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兄弟,認命吧,別想著趙海同能救你了,老實告訴你,趙海同也是自身難保了。選擇吧。”胡武冷冷地說道。


楊一刀這時才知道低估了面前這幫人,在他的心里,原以為自己仗著中統的身份,這些人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只要自己跟著趙處長過了這個關,再找姓馬的麻煩,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說起來,也是趙海同錯誤估計了形勢。馬劍峰本來就在盤算著如何找理由,帶著兄弟脫離國軍,這次趙海同到新十六軍調查通共一事,正好給了他機會,他哪會放過。

小日本再過一年就會完蛋,如果他現在不早作准備,等到抗戰結束,這新十六軍能不能跟著自己走,還真不能確定。

楊一刀看到胡武不像說假,不由低下了頭,過了片刻,抬起頭來,說道:“姓胡的,給老子來一個痛快吧。”

“好,是一條漢子。來人,端酒來。”胡武脫口說道,一個戰士端來一碗酒,胡武親自遞到楊一刀嘴邊,說道,“楊一刀,別怪兄弟無情,只怪你跟錯了人。”

楊一刀心里長歎一聲,一口將大碗里的酒喝下,說了一聲來吧,就閉上了眼睛。

胡武向手下做了一個手勢,就走出了屋子。隨後,屋里響起一聲輕微的槍聲。

行刑的槍上,裝了銷聲器。

殺掉楊一刀,這是不得不做出的選擇,胡武已通過自己的人查清了。這個楊一刀,是中統里的第一高手,是趙海同的心腹大將,論起身手來,就是胡武都自認為不是對手。

如果讓楊一刀逃脫,必將後患無窮。斬草除根不留後患,是軍座經常教育胡武的話,他斷然不會因為惺惺相惜,而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馬劍峰將趙海同交給謝梅馨後,就一直在屋里等著胡武的審訊情況,到了半夜,胡武有些疲倦地走了進來。

“軍座,這是從那幫家伙口里掏出的東西。”說著,胡武將一疊口供遞給馬劍峰。

馬劍峰翻看了一遍,緊皺的眉頭才稍稍松開,說道:“胡武,你們辛苦了,告訴兄弟們,看好這些人,千萬別讓他們跑了。”

“軍座,你放手,對了,楊一刀在押往青陽鎮的途中逃走了,要不要出動部隊進行追捕?”胡武小聲說道。

“算了,這個楊一刀可是高手中的高手,跑了就跑了吧,你把材料准備好。”馬劍峰會心一笑。干掉楊一刀,這事是馬劍峰自己定的,不過,這事做得確實不光明,也不能擺到台面上,自然,兩人就商量了一個楊一刀已逃走的事情來,而且一切人證俱全。至于楊一刀從此人間蒸發,那可不關馬劍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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