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神秘鬼族 第五章 一封書信


茶舍外的大街早已是空空蕩蕩,附近的居民早就被嚇跑了,湊熱鬧的迎親隊更是不見了蹤影,喜轎和聘禮被扔在地上.

麟云一直隱身藏在屋外,他不想打擾鬼刺客的行動,因此沒有觀戰,即便如此,他感受到茶舍內的激戰,思緒像潮水般湧入腦海.

「好個刺客,好個斬風,好一場生死之戰.」

令他最驚訝地莫過于雷聲,他能感覺到,這股力量與自己的一模一樣.

「這個小子到底是怎麼辦到的?難道他早就知道鬼刺客要來行刺,所以才向我挑戰!」麟云又是一驚,這一次他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沖動,伸手推倒茶舍的店門.

走入店中,一眼就可以看見斬風坐在地上,頸子,雙腿,小臂,幾乎滿身是血,硯冰和一名俏麗的小姑娘,正緊張地伴在左右.

聽到響聲,三人都回頭望了一眼.

「怎麼是他!」硯冰顯得極度緊張,現在斬風受了重傷,萬一麟云趁機下毒手,自己根本無力營救.

幽兒張開雙臂擋在斬風身前,撅著嘴叫道:「不許你過來,不許能碰風哥哥,你走開.」

麟云眼中只有斬風,對旁人視若無睹,因此對幽兒話置若罔聞,淡淡地問道:「又是那個刺客?」

「嗯!」斬風雖然不喜歡他,卻相信他的氣度,絕不會施展小人的手段.

麟云皺了皺眉,沉聲道:「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把你打成這樣,實在不簡單.」

斬風瞟了硯冰一眼,接著搖搖頭.

「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尤其是像你這種高手,現在動手是汙辱我自己.」

「嗯!」斬風用鼻音回應著.

「他要休息了,你請回吧!」

硯冰絲毫不留情面,狠狠地瞪了麟云一眼,扶著斬風向臥室走去.

麟云淡淡地望著斬風的背影,眼中敵意很濃,卻沒有任何仇恨和怨憤,對他而言,斬風是個強大的對手,而不是仇人,目光從消失的身影上移開,掃過沾滿鮮血的地面,最後移向大門.

臥房中,硯冰和幽兒忙碌著為斬風包紮傷口,看著滿身的傷痕,眼淚總是止不住地往下滾,如果不是為了她們,斬風也不必受這麼重的傷.

「幽兒,幫他擦擦汗.」硯冰溫柔地道.

「嗯!」幽兒認真地拿著手絹,在斬風額上抹拭著.

雖然疼得滿頭大汗,但斬風的心里卻很輕松,那一擊把鬼刺客炸成重傷,四肢都碎了,只逃了身軀,威脅性大減,暫時可以安心了.

「以後不許你再拿身體做賭注,不為自己也該為別人想想,我和幽兒是你的親人,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怎麼辦?」

語氣像姐姐正在教訓弟弟,斬風聽起來倍感溫暖,眼中漸漸露出笑意.

「聽到沒有?」硯冰輕輕捶打在胸口上.

「嗯!」

斬風的心情很好,這次不但重重地打擊了鬼刺客,暫時消除了他的威脅,更重要的是,這是失去力量種子後的第一場戰斗,攻擊力雖然大幅減弱,但防禦力可以說是無懈可擊.

幽兒捧著腮,趴在他身邊,眼都不眨地看著硯冰療傷,聽了她的囑咐,俏聲附和道:「風哥哥,下次一定要告訴幽兒,不然幽兒會擔心死的.」

銀鈴般的聲音清脆悅耳,語中純純的關懷情更是讓人心暖,有這個解語花在身邊,斬風倍感幸福.

「那些壞人要是再來,幽兒一定罵死他們,哼,傷害風哥哥的都是大壞蛋.」

硯冰心里微感不安,緊蹙著眉尖沉吟道:「這里不能再住了,鬼刺客雖然被你打成重傷,但他身後是龐大的鬼界,還會有其他的鬼刺客,他們一定不會罷休.

「而且,鬼族的那些人陰險狡猾,下次也許會用更狠毒的手段,我們還是避開較好.那些道官也都是不可信的家伙,萬一趁你受傷前來偷襲,我怕應付不了.」

「嗯!」斬風點點頭,心里也在琢磨找到合適的地方暫住,直接去天漩島自然最好,但鬼族的用意不明,路上可能要面對新一輪的追殺;另一個選擇就是先去千霞島休養,然後坐船去天漩島,但時間會更長一些,而且海上的風險未必比陸地小.

想到流千雪在青龍國,他的心情突然變得急迫,恨不得立即飛到她身邊,心道:「不行,我不能再浪費時間,一定要盡快找到她.」

硯冰察覺到眼中突然湧現的愛戀,心里明白,一定是想起了流千雪,只有那個陽光般的少女,才能軟化斬風冰封的心境,猶豫了一陣,小聲提議道:「不如先去青龍國吧?」

斬風心頭一跳,但立即否絕了她的要求.

硯冰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心頭一陣感動,轉眼望著幽兒,這個人見人愛,偏又身懷怪病的少女,遇到斬風實在很幸運.

「我又何嘗不是呢!若不是他,也許我還在為夜鷹團和鬼族拼命.」想著,她也笑了.

「我們要去哪里?天漩島嗎?」

「嗯!」硯冰點點頭,看著斬風提議道:「還是坐船吧,雖然挺辛苦,但在船上既可修煉,又可養傷,還可以隨時靠岸休養,對大家都有好處,也避免了鬼界的糾纏.


「弓弛老誠持重,藏劍做事干練,他們一定會有最好的安排.」

斬風沒有回答,沉默地看著幽兒,不知在想些什麼.

茶舍事件很快被告到了道館,果言剛剛救完火,沒想到茶舍又出事,只好帶著道士們都趕回茶舍,瞥見茶舍外的大街一片狼藉,都嚇了一跳.

麟云依然在門外等候赤瑕璧到來,見了果言臉色一沉,喝問道:「你不在道館救火,怎麼又跑來了?」

果言尷尬地道:「有人去道館報案,說茶舍里有殺人事件,屬下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為防萬一,只好帶人趕來.」

「回去吧,這里的事你不用管.」

「可是?」

麟云端起道聖的架子,虎眼威然瞪著果言.

「斬風老弟在里面嗎?」

道士們抬頭看一看,一個紅發怪人從天空中飛下,都嚇了一跳.

「參見道仙大人.」麟云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對赤瑕璧的外形和舉動很不以為然,但對方身分是道仙,差了一大節,只能無奈地低頭.

「又是道仙!」在場的道士又嚇了一跳,斬風沒穿道袍,赤瑕璧也沒穿道袍,不但如此,還把頭發剪成奇怪的形式,顏色也與眾不同,是火紅色的,再加上身上的奇服,比斬風更礙眼,都忍不住議論了起來.

麟云心有同感,因此沒有阻止旁人的議論.

赤瑕璧早已習慣外人的指指點點,表現得若無其事,拉著麟云問道:「他在里面?」

「嗯!」

「這個小子,跑了也不通知一聲,害得我搜遍方圓十里.」赤瑕璧嘟囔了幾句,揚聲朝茶舍叫喚道:「老弟,你在嗎?我是赤瑕璧.」

聲音洪亮,連街尾都能聽見,斬風自然聽得清清楚楚,立即用眼神示意硯冰.

「他就是你的那道仙朋友?」

「嗯!」

硯冰敵視所有道士,礙于是斬風的朋友,這才不情願地走出茶舍.

赤瑕璧見走出來的不是斬風,而是一名面罩黑紗的女子,詫異地問道:「斬風老弟呢?」

一聽聲音,硯冰知道他就是那名道仙,心里著實大吃一驚,這兩年見過無數道士,沒穿道袍的道士卻是頭一次遇上,而且赤瑕璧打扮獨特,異裝怪服,乍看上去不可能認為他是道仙.

「他受了點傷,正在休息.」

「受傷!」這本是普通的事,但與強大的斬風聯系在一起,就顯得極不尋常,除了被虎極仙士擊傷,赤瑕璧還沒見過斬風被其他人打傷,心里頓時著了火,白眼一翻,罵罵咧咧地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子,居然連我兄弟都傷,讓我遇上一定狠狠地教訓他.」

「果然是物以類聚,斬風那小子怪透了,這個也一樣.」麟云見他沒有一點道仙的威儀,微微搖了搖頭.

斬風擔心硯冰對道官過于仇視,因此勉強下了床,在幽兒的攙扶下緩步走出茶舍.

「老弟,你沒事吧?」赤瑕璧一個箭步沖到他身邊,滿眼關懷地看著他.

此時的斬風已包紮完閉,身身上的血漬擦干,衣服也換了新的,頸子處系著一條藍色布帶,把傷口蓋住,因此乍看上去不像受傷,只有斬風走路的時候,才會顯露出小腿的傷勢.

他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赤瑕璧伸手扶著他,憤怒地道:「告訴我是誰,我立即下道仙令,全國通緝,不把他碎尸萬段,絕不罷休.」

斬風又搖了搖頭,鬼刺客的身手不算太強,但刺殺術防不勝防,如果沒有硯冰在身邊,他也是束手無策,其他道士更不是對手,何況他也不想現在就把鬼界的事抖露出來,畢竟手里沒有證據,同時也會暴露硯冰的身分,對她不利.

「有什麼話快說,他要休息.」硯冰冷冰冰地道.

赤瑕璧怎能聽不出話中的不耐煩,嘻嘻笑道:「沒事,我去找個會治療術的道士來,很快就能治好他的傷.」

硯冰看了斬風一眼,不再多說什麼.

「麟云,聽你們來抓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不把戟布的道仙令放在眼里?如果不是斬風手下留情,你們即使有再多的人,只怕也不夠他殺.」赤瑕璧回頭看著圍觀的道士.

話語刺耳,麟云聽得很不舒服,原本他自忖得到朝陽仙士的指點,實力有了跳躍式的提升,因此才接受挑戰,但剛才全力狂攻也無濟于事,只能自歎實力不濟.

赤瑕璧轉頭盯著他,見他臉色陰沉,眼中似有不憤之色,微微笑道:「你別不高興,我不是小看你,他的事說出來能嚇死你,別說你不是他的對手,就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我看就連戟布,大概也只能戰個平手.」

聽了這種評價,麟云大吃一驚,若說斬風的實力勝過赤瑕璧,他還能相信,但赤瑕璧卻用戟布與斬風相比,而且以平手做結論,這種論調實在難以接受,看著斬風的眼神,也變得極其怪異.

斬風也不想用名聲壓人,眼下有赤瑕璧在,道官不會再成為阻礙,因此朝著赤瑕璧施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言.

「算了,不說了,說出來,你們這群人早就嚇跑了.」


赤瑕璧本想為斬風大肆揚名,見了眼色心領神會,又想到大道法會的參與者,也會把消息傳出,便不再多言,自言自語地嘟囔了幾句.

幽兒對奇裝怪服的赤瑕璧有些怕,扯了扯斬風的衣服,小聲問道:「這個紅毛怪人是誰呀?」

赤瑕璧聽到聲音,轉頭又望向幽兒,見這個俏麗可愛的小姑娘,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像是在看怪物,突然齜牙朝她做了鬼臉,笑嘻嘻地道:「好可愛的小妹妹呀!哥哥這個樣子帥不帥啊?」

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在他們的心目中,道仙應該是舉止端莊,氣度不凡,有一種飄然若仙的感覺,但赤瑕璧的出現,完全打破了道仙固然的形象,此時見他舉止輕佻,居然向一個少女做鬼臉,完全沒有一方能士的穩重,都不禁咋舌,有的看不慣,把頭擰到一邊去了.

「風哥哥,這個大哥哥真好玩,嘻嘻!」幽兒原本還有些怕他,見他既做了鬼臉,說話又逗人,疑心盡去,噗哧一聲笑了起來,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好玩嗎?」赤瑕璧很少有朋友,普通人見到他不是敬畏,就是想辦法避開,幽兒不但沒有反應,反而對他很感興趣,這令他大為興奮,又見幽兒長得天真可愛,更是手舞足蹈,喜孜孜地笑道:「還是小妹妹識貨,不像別人,只喜歡做塊木頭,穿著那身破衣服還以為好看,真是好笑.」

說著,眼光還故意瞟了一眼在場的道士.

道士們更是尷尬,身上的道袍是身分地位的象征,也是他們最引以為榮的物品,現在卻被一個道仙指責得一無是處,心里都很不舒服,但說話的是道仙,也只能忍了.

硯冰緊盯著赤瑕璧,無可否認斬風是個怪人,冷得像冰,如果不是熟人,連話都懶得說,能做他的朋友的,自然不會是普通人.

看著赤瑕璧,她才領悟到斬風為什麼交這個朋友.

這赤瑕璧,無論是服裝打扮,還是舉止言談,都出人意表,一般人難以接受,只有斬風這種怪人,才能接受比他更怪的人,還成為好友.

而且,道袍是一種標志,沒有了它,仇恨感會減弱,容忍度也更大一些.

赤瑕璧留意到她的目光,笑著聳了聳肩,調侃道:「別用這種眼光看我嘛,我又不是美人,要看,也應該看嬌俏可人的小妹妹才對,是不是呀?小妹妹.」說著,又朝幽兒擠了擠眼.

「嘻嘻,紅毛大哥哥好玩.」幽兒見他表情滑稽,又笑了出來,露出兩排玉貝般的小牙.

「紅毛?」赤瑕璧呆了呆,哭喪著臉道:「怎麼聽起來像只猴子!」

幽兒笑得前仰後合,就連斬風也不禁露出一絲笑意,赤瑕璧什麼時候都能保持輕松的心態,這一點令他很佩服.

「紅毛就紅毛吧,小妹妹喜歡就行.」赤瑕璧拍著斬風肩頭,打趣道:「好個明眸皓齒的丫頭,像朵解語花,老弟有福了.」

幽兒挽著斬風的手臂,嬌笑道:「這是我風哥哥,我叫幽兒.」

「幽兒!」赤瑕璧忽然想起斬風所說的病人,再次打量了幽兒一番,這麼俏麗的小姑娘居然身患重病,心里實在不舒服.

在場的道士都很尷尬,赤瑕璧與斬風稱兄道弟,沒有一點道仙的威勢,說不好聽點,就像個地痞混混,覺得大失道官的顏面.

果言硬著頭皮走了上來,恭敬地道:「道仙大人,這位真是道仙?」

「廢話!」赤瑕璧狠狠地瞪了一眼,罵道:「你們都是死人啊!為什麼還不走?戟布下了道仙令,任何人與他動手,都會被取消道士資格,還要關起來,難道你們都不想活了嗎?」

這一句話剛剛說完,道士們驚得四散而逃,誰也不敢再留一刻,想到被逐出道士行列,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打死他們也不敢再惹斬風.

麟云雖然想重振雄風挽回聲望,無奈戟布的道仙令像是天條般,封住了他的斗心,看了一眼斬風,沉聲道:「這次我又敗了,不過我不會放棄,下次再來找你.」

說罷,召來一片黑云飄然而去.

硯冰怨恨的目光,狠狠地盯著遠去的黑云,恨不得立即就殺了他.

「你沒事吧?」赤瑕璧好意地問道.

「道官都給我滾開.」

硯冰心緒難平,把怒火都撒在赤瑕璧的身上,說完,氣沖沖地往茶舍里走去.

「這女人好辣啊!」赤瑕璧一臉無辜,晃著腦袋跟在後面進了院子.

臥室.

赤瑕璧見斬風一直不說話,詫異地問道:「你怎麼不說話呀?」

斬風不願隱瞞,伸手解了綁著咽嚨的布帶,露出受傷的咽喉,血已經凝固了,塞著咽喉的布塊也被取出,留下一個黑洞,周邊有一圈黑色的血塊.

「啊!」見多識廣的赤瑕璧,也不禁被這恐怖的畫面驚得大叫.

他比在場的任何人都了解斬風的實力,內心的震撼也最大,嘻皮笑臉的表情完全消失了,憤怒感像火焰般灼痛神經.

「風哥哥是為了救我.」幽兒的眼淚又下了來,抱著斬風的手臂小聲抽泣著.

「是誰?我宰了他!」赤瑕璧憤怒地咆哮著,面孔猙獰,滿身殺氣.

看見這種反應,硯冰完全明白了,赤瑕璧真的是斬風的朋友.

斬風知道,如果有赤瑕璧的幫助,幽兒和硯冰的安全就可以得到最大的保障,但鬼界的事太複雜,又不想讓他卷入危機,心里十分矛盾.

赤瑕璧沒有繼續追問凶手,沉吟片刻問道:「要不讓我找小菊來幫你治一治?她的治療術可是道仙里最好的.」


「紅發大哥哥,有辦法治嗎?」幽兒驚喜地扯住赤瑕璧的衣服,靈動的眸子里滿是期盼.

赤瑕璧微笑道:「雖然傷得不輕,卻只是外傷,只要有好的治療,再修養一段時間,一定能好.」

幽兒興奮地叫道.「我們就在這里住下吧!讓紅毛大哥哥找人來,為風哥哥治傷.」

斬風忽然站起來,右手做了一個上路的手勢.

硯冰大驚失色,急聲問道:「現在就要上走?你還傷著呢?」

斬風知道自己沒時間等,一旦仙界派人來追捕,只怕連躲都來不及,更別說為幽兒治病,因此一刻也不想耽誤.

「老弟,別太勉強自己,身子要緊.」赤瑕璧與他修煉了三天,知道他一旦下了決定,絕不會輕易放棄.

「不行,這麼重的傷,萬一出了意外,可不得了.」

硯冰怎舍得讓重傷的他再上路,用力把他推回床上.

斬風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滿是執著和堅毅,頭頂有仙界的壓迫,身邊有鬼界的陰謀,背後有冥界的重任,唯一的道路只有向前,沒有退路.

危機感使他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向前的動力.

赤瑕璧看懂了斬風急迫的心思,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著急,腦海里也只有一個答案||流千雪.

「你那小情人在青龍國,應該很安全,不必太擔心.」

這一句的效果適得其反,想起流千雪一個人,孤獨的在青龍國里面對危險,斬風的心情更加急迫,那個本屬于平靜生活的美麗少女,不應該卷入爭斗和陰謀,因此才一心想把她送回古樹鎮,回到安祥的小鎮生活中,可是這一切都無法實現.

硯冰沉默了片刻,終于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們盡快上路,但今天你一定要休息一晚.」

面對同樣的執著,斬風退讓了,其實他早已累得發昏,只是靠精神和意志在支撐,因此頭一沾枕就睡著了.

看著昏睡的斬風,屋內的人都松了口氣,就連幽兒也不敢大聲說話,害怕驚醒了他.

硯冰看了看赤瑕璧,雖然只是初次見面,個性張揚的他,很快就展露出直率的本性,讓硯冰越來越放心,只是一想他的道仙身分,心里就有個疙瘩.

「你的眼神和他一樣,不,殺氣沒有他那般濃烈,但怨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有一股冰冷的狠性.」赤瑕璧的一句話,把硯冰的氣質完全勾畫出來.

硯冰無動于衷,靠著牆動也不動,默然低著頭,似乎不想與道官有任何的交流.

赤瑕璧沒有逼她,自言自語地道:「到底是誰把斬風傷成這樣,似乎不像是道官,難道是異術師?可他的仇人似乎只有道官,莫非還有其他事情?」

硯冰轉頭看著他,紅發男子對朋友的忠義令她十分感動,雖然相識不久,但她完全能感受到赤瑕璧,因斬風受傷而產生的憤怒,那是真誠的,也是真實的.

「紅發大哥哥,我們明天去天漩島嗎?」幽兒扯著赤瑕璧的衣服.

「嗯!」赤瑕璧又露出慣有的笑容,撫弄著幽兒的小辮答道:「你的風哥哥一言九鼎,答應的事絕不會變,所以一定要去天漩島.」

「嗯!我知道風哥哥最疼我,答應帶我去治病.」幽兒懂事地點點頭.

「天漩島你去過?」硯冰終于開口了.

赤瑕璧聳了聳肩,苦笑著道:「算是吧?那個鬼地方可不好去,上島很難,而且還有性命危險.」

「真有這麼危險?」硯冰緊張了起來.

赤瑕璧苦笑道:「我也只成功一次,失敗的次數則多不勝數,他的實力比我強,也許能一次成功.」

「他真能成功嗎?」硯冰憂色忡忡地望向斬風.

赤瑕璧沉吟道:「以他的實力,大概沒有太大的問題,只是現在要多帶一個人,恐怕會有些麻煩,何況他不會飛.」

「飛!我能幫他.」

赤瑕璧搖頭道:「那個地方最好一個人去,多一個就多一分危險,你的實力大概還不錯,但比起斬風還差得太遠,他一個人要照顧你們兩個,不知有沒有這個能力.」

「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硯冰輕聲呢喃著.

篤篤篤,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硯冰打開門一看,原來是徐凡,問道:「什麼事?」

「有封信,是給您的.」徐凡把信遞給她.

「我的信?」硯冰詫異地接下信封,隨手從里面抽出信紙.

徐凡探頭朝屋內張望,關心地問道:「盟主沒事吧?」

「沒事!」硯冰隨口應了一句,緩緩展開信紙,字跡漸漸展現,只看了一眼,幽黑的瞳孔倏的一縮,整個人仿佛被投入冰窟一般,冰晶般的眸子里湧出.

「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