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蒙冤袁崇煥 第三章 出人意表1



“可是不造反,難道有別的活路嗎?”

田貴妃,系揚州把總田弘遇之女。其母吳氏,出身娼優,從小教習琴瑟,故聰慧過人的田妃,不僅姿色過人,琴棋書畫無不精通,連騎馬也很在行,深得崇禎的寵愛。因為她完全不同于周皇後,周皇後幼時家境清貧,立為皇後後,處處嚴謹慎重、克勤克儉。在宮中不僅常服布衣、茹素食,並親事女紅紡織,從不奢侈、排場。崇禎對她是敬重多于寵愛。

而田貴妃給崇禎的感覺則全然不同。田貴妃不僅身材纖妍、容貌秀美,且少言寡語,代之以眉目傳情。當朝的文人曾描繪田貴妃是“雅步纖腰”、“豐容盛貌”。

辭別了錢牧齋,毛云龍又連夜來到陳演的府邸。

兩顆東珠捧在于上,陳演目視異彩真珠,大發感慨:“見物如見其人!我與毛帥私交甚篤,袁崇煥擅殺文龍,大明國法難容,當應嚴懲!”

毛云龍甚為感動:“有陳大人這句話,足可告慰大哥在天之靈!”說著朝陳演跪了下來。

就在這群飽食終日的高官顯宦們齷齪地進行爾虞我詐,為爭權奪勢而勾心斗角的同時,陝西米脂縣內的廣場上,一個男人卻因饑苦無告而被光著上身捆綁在豌口粗的旗杆上。此時正值夏日,赤日炎炎,地如火燒。這個被綁的男人就是後來中國曆史上鼎鼎大名,被稱作“闖王”的李自成。此刻,他被捆綁已近半日,曝曬加之個停的抽打,使得他嘴唇乾裂,身上鞭痕累累、血印道道。

一個役卒打累了,氣喘籲籲地將皮鞭遞給另一衙役,另一役卒接過皮鞭又按著抽打李自成。

一鞭一道血印!李自成被打得昏死過去,腦袋耷拉垂在胸前。

李自成的侄兒李過,見此情景噙著淚水,跪在衙役面前苦苦哀告:“求求您老人家,別打了!他快下行了!”

“看看!這就是欠租不還,抗繳稅糧的下場!”衙役說著又狠狠抽了李自成一鞭。

李自成身上隨即出現一道血印。

李過流著眼淚,繼續哀求:“我們不敢抗繳稅糧啊!裁減驛站,沒有生計了……”

跟著李自成一起到驛站的高傑這時揣起一碗水,來到李自成面前,“正要喂水,衙役滿瞼凶狠,抬手照著高傑一鞭抽去!高傑手腕一陣劇痛,手中粗碗跌落在地,碗中水灑向地面。

這種曝曬加皮鞭抽打的煎熬,直待太陽偏西,一位縣衙的小官吏帶人抬著酒菜來到廣場時,方才停下手來。他們躲到一邊的蔭涼處,陪著這位小官吏開始喝酒吃飯,而李自成卻仍然被綁在旗杆上,長時間的鞭笞、焦渴,加之饑餓過度,李自成此刻已奄奄一息。

劉宗敏和李過朝樹蔭下走過去,看著大口喝酒吃肉的小吏,哀求說:“這位大爺,行行好,饒過這一回吧!”

縣里來的這名小生仿佛沒聽見一般,依然吃喝著。

李過撲地跪下,連磕三個響頭:“大爺,我叔叔已整整一天水米未進,再這樣下去,他可就沒命了!”

“呸!”小吏把碗一擱,終于開口了:“死了,看誰還敢抗稅!滾!”

“你怎麼這麼說話!”劉宗敏是個火暴脾氣的粗漢,本來一直壓著火氣,委屈求全,這時見這名小吏如此不通人情,便氣昂昂地沖了過來,辯道:“欠稅是因為裁了驛站,斷了生計,又不是故意的。”

役卒曆來是狗仗人勢,專職欺壓百姓的貨色,今兒劉宗敏竟敢頂撞他的上司,便掹地將飯碗一扔,操起皮鞭揚了揚:“是不是想跟它講理?”

高傑年少氣盛,這時也沖了過來:“可你們也不能不講理!”

那役卒見高傑過來,便不由分說,“啪”地一下,鞭子抽在高傑的臉上,頓時顯現一條鮮紅的血痕!

被激怒的劉宗敏上前一把揪住役卒拿鞭子的手腕,役卒沒想到這位貧賤小民竟敢反抗,便厲聲罵道:“媽的,你小子反了,老子打死你!”

沒待這役卒揚起皮鞭,身高馬大的劉宗敏率先揮起一拳,當胸打去,役卒末及反應便仰面倒地。

縣衙的小吏和另一役卒見狀,操起腰刀欲劈劉宗敏,李過和高傑一見,一人抵住一個,拳腳並用將小吏和衙役均打倒在地。

小吏哪曾受過這種侮辱,他爬起來,惱羞成怒地大聲罵道:“你們這些無賴刁民,竟敢毆打朝廷命官!”

“打你這贓官,你又能怎地?”劉宗敏和李過、高傑,都是跟隨李自成學過拳腳、武藝之人。他說著掹地一拳,直打得小吏踉艙後退,跌倒在石柱上,頓時身亡。

兩名役卒一見,大為驚駭:“啊!他們把縣府的汪大人打死了!”嚇得連忙逃去。

劉宗敏欲追,被高傑一把抓住:“救自成大哥要緊!”

李過沖過去,將李自成解開繩索,操起水壺,喂了些水。

李自成緩醒過來,見小吏死在地上,驚訝地問:“你們把他打死了?殺了朝廷命官,咱可都是死罪呀!”

劉宗敏操起役卒的腰刀,說:“大哥,反了吧?”

李自成不僅年齡比他們大,而且文化教養也遠勝他們一籌。李氏家族,原本世代以養馬為生,李自成幼年時家境不錯,同侄子李過同入私塾讀書,粗通文墨。俊因父親死去,家道中落,方不得不應募為銀川驛卒,當了馬夫。這其間,他挾弓矢、習騎射,練成了一身武藝。崇禎二年年底,銀川驛被裁撤,李自成和這批第兄均被裁減,衣食無告,又加之連年饑荒,這一年竟是一年無雨!本就衣食無著,朝廷反加賦稅,李自成就是因此而被捆綁毒打的。

李自成知書識理,從未想過揭竿起事,今見打死朝廷命官,死罪難逃,慨然歎道:“我們都是世代務農的老實人,何以造反?”

“可是不造反,難道有別的活路嗎?”高傑的這句話,一下子把李自成問住了。他怔怔地站在那里,瞼色鐵青鐵青,直到傍晚,他許久許久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