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四集 隱秘幻術 第七章 惹火燒身


軍團分部此刻已變成了一座煉獄,走到近處便能聞到空氣中散發的血腥味,側門處還有一具尸體依門而立,似乎是逃到門口才被擊殺,牆壁和側門都印上了鮮紅的血手印.

斬風沒有現身,還是利用影子在地上滑動,從而監視任何可疑的人物,對于聖殿神武軍團發生的奇異事件,他認為絕不是偶然的,而是有人預謀.

進入了院子,眼前的景象真可以用地獄來形容,到處都能看到鮮血淋漓的場面,十幾具死尸橫臥在院子中央,牆角邊,還有花圃上,有的尸體的眼睛還是大睜著,真是死不瞑目,不知道為什麼會被自己的上司無情的殺害.

空氣中充斥著淒然悲愴,讓人渾身都不自在,斬風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但不知為何,這一次的感覺卻有些不一樣,以前那些血淋淋的場面,都是敵人之間造成的,然而這一次卻是同僚之間的殺戮,被殺者根本不知道原因就慘死刀下.

又是他干的好事!

一股濃烈的殺意逐漸湧上斬風的心頭.

此時,一個身影悄然出現在庭院的角落里,冷漠的目光掃視著院內的景象,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斬風沒有驚動他,把影子貼在角落里,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動手雖然可以置凶手于死地,卻也會因此失去調查背後陰謀的線索,畢竟這件事可能與鬼界有關,自然也會影響到冥界的利益.

"看來效果不錯,下面該利用誰呢?嗯,那個可惡的小子,居然把我釘在牆上,害得我失去了騎尉的身分,該讓他嘗試一下被青龍國通緝的滋味."

人影發出了毛骨悚然的笑聲.

"是嗎?"斬風悄然無息地出現在他的身後,冥殺氣如同利劍般穿透了兩側的肋骨.

隨著一聲慘叫,斬風眼前的景象又變了,然而這一次,他決定不再忍受幻象,一抹妖異的紫光開始出現在他的眼中,奇特的是,就在紫光出現的一刹那,幻象居然消失了,血淋淋的場景依舊,只是糢糊的人形變成了裂千屻.

"你……"裂千屻並不知道自己的幻術被破,卻發現斬風冰冷的目光正緊緊地盯著他,心頭被一陣寒意淹沒了.

原來"紫月之瞳"可以破解幻術!

有了破解之法,斬風的信心更足了,狠狠地一腳踏上了裂千屻的身子,再用冥殺氣切斷他的腳脛,想跑已是不能的了,裂千屻在痛苦中慘嚎連連.

"人呢!"

裂千屻臉色一變,強忍著劇痛抬頭看了一眼,驚叫道:"你……你能看到我?"

"晴雅雅呢?"斬風把藍嬰注入腿中,力量驟增,如同大山般壓住了裂千屻的身子.

"不……知道."

對付敵人,斬風絕對是個魔鬼,凝化成針的冥殺氣一根根插入裂千屻的身體,把他的身子穿成了無數的小孔,鮮血橫流,慘不忍睹.

裂千屻本已受傷的身軀難以忍受更大的痛楚,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沿著面頰向下滾,身體也不斷地顫抖著,整個人都幾乎快要崩潰了,在這種情況之下,這個陰險的小子也表現出堅毅的一面,竟然咬舌自盡了.

"這惡賊居然……"

斬風吃了一驚,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彎下腰搜查他的物品,希望找到一些線索,翻了一陣,一把金色的小扇子出現在他眼前,這是一把特別的扇子,扇骨上雕刻著一些外人看不懂的圖案,似乎有著特別的意思.

"看來只有這個."

雖然殺了凶手,但他還是感到不痛快,不禁想到了硯冰,如果有她在,也許裂千屻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了.

院門外,漢樹帶著人急匆匆趕到了,看著同僚們慘死的景象,頓時悲從中來,堂堂男兒也流下了淚水,一個個都撲到同僚的身邊,失聲痛哭起來.

漢樹心里仿佛刀割一般,但還是強忍著悲痛,走到斬風身邊問道:"兄弟,見到伐善了嗎?真是他殺的?"

"這才是凶手."斬風冷冷地指了指地面.

漢樹定晴一看,頓時驚呼道:"騎尉大人!".shxsh.

眾武士都嚇了一跳,立即沖了過來,果然發現裂千屻倒在血泊之中.

漢樹面露痛苦之色,晃著腦袋喃喃地道:"這是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副都尉大人現在又在什麼地方?"

跟在後面的兵燁也沖到斬風身邊,看著地上裂千屻的尸體,驚喜地叫道:"你把他殺了?"

"嗯!"斬風正仔細地打量著手中的小扇.

兵燁順著他的眼神一看,臉色大變,再次驚呼道:"這不是白虎皇族的徽記嗎?"

斬風愣住了,望著他問道:"你認識?"

"白虎國沒有人不認識這個."

漢樹抬頭看了一眼,沉聲附和道:"的確是白虎國皇族的徽記,我認得,前幾天來的那四人就有這種徽記,看來裂千屻真的是白虎國的人,還是皇族成員."

"白虎國皇族!"斬風看了兵燁一眼,沉吟道:"看來他在聖殿神武軍團里隱伏了很久,這次居然為了殺我們,不惜放棄辛苦得來的身分與地位,目的絕不簡單."

一席話說得在場眾人都是一臉茫然,兩天之前,裂千屻還是他們尊敬的上司,做事簡練快捷,把三山城的軍團分部打理得井井有條,沒想到這個身影中藏著重大的秘密.

"裂千屻就算是白虎皇族,這也沒什麼不妥呀?能成為青龍國聖殿神武軍團的成員,是天下人的榮耀,我實在想不明白."

一名武士忍不住插嘴道:"白虎小國,不會在耍什麼手段吧?說不定正在青龍國里進行著什麼陰謀."

漢樹神色一震,道:"對,這事情一定得向省部報告."

"漢樹大哥,大家都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吧!"


"先去找副都尉大人的下落,小安,你去省府一趟,把這里的事告訴他們,請他們出動高手調查,其他人清理一下這里,讓死去的兄弟早點安息吧!"面對困難,漢樹顯得很沉穩,有條不紊地安排著手下人工作.

斬風拉著兵燁走到一邊,指著小扇道:"這是唯一的線索,你好好想想,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地方."

兵燁出身底層,對于皇族的事情了解不多,只能憑著一些傳聞加以思考,只是整個事件都是陰謀,傳聞是不可能涉及的,因此想了半天也沒有結果.

斬風見他一臉苦色已知道答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硯冰和明帥的身上,他們更擅長對付陰謀.

在漢樹的控制下,軍團分部很快就平靜了,雖然空氣中依然存留著悲傷的氣息,但凶手已死,總算是有些安慰,只是裂千屻變化太快,還有些人無法接受.

傍晚時分,伐善終于回來,原來他被裂千屻用調虎離山之計引開,想嫁禍給他,得知發生的事情,伐善怒不可遏,立即召集了所有的人,准備徹底調查事件,斬風和兵燁也在邀請之列.

伐善對斬風很注意,一直在打量他,一個能破解幻術,擊殺裂千屻的人,絕不是等閑之輩,而斬風的氣質特別,神色冷漠,有一股懾人的氣勢,這一點也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聽說裂千屻這狗賊是你殺的?"

斬風不置可否地望著他,沒有回答.

漢樹插嘴道:"裂千屻是咬舌自盡的."

伐善淡淡一笑,盯著斬風又道:"想必也是你的功勞,不知你如何稱呼?"

"你沒有必要知道."斬風冷漠地回了一句,伐善審問似的語氣令他很不舒服,神色也冷了下來.

伐善緊盯著他追問道:"整個事件我要寫件報告交到省部和總部,你也是事件參與者,怎能沒有姓名呢?"

無論是斬風還是風映寒,青龍國都有人知道,斬風自己也不想再編第三個名字,固執地道:"沒那個必要."

伐善對斬風了解極少,因而對他產生了極大的懷疑,覺得這個神秘而強大的男子別有來曆,也許是事件的關鍵所在,甚至是整個事件的真正策劃者,因而窮追不舍地追問.

"既然如此,我就不得不請你留在這里,等事件查完了再讓你離開,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們不會虧待你."

眾人見他要軟禁斬風,都嚇了一跳.

漢樹急忙勸道:"副都尉大人,這位兄弟生性如此,您不必見怪."

伐善正色道:"我與他無仇無怨,如果沒有需要,我不會把他留下,現在事情里有太多疑點,不查清楚就不能斷定他與事件沒有關系,他留下也是合情合理吧?"

斬風淡淡地道:"留下倒是無所謂."

"你願意?"伐善有些意外.

"我們也要找人."

"哦!那個叫晴雅雅的嗎?嗯,我明白了,你們安心留下,人是我們抓的,我們會負責找到她."

斬風漠然點了點頭.

裂千屻雖然死了,陰謀卻一刻也未停歇,就在城中某處簡陋的小院,一群人正在秘密商議著進一步的行動,斬風的來曆也成為他們查找的目標.

時間一天天過去,伐善每日都領著手下四處奔走,全力查找線索,斬風則安然留在住所,一方面修煉,一方面等待硯冰,明帥等人的到來.

七日之後,省部的調查團來到了三山城,斬風自然也成為他們調查的目標,一場審問會就在院子的正廳中召開了.

斬風正在修煉,聽說有人要見自己,便離開了住處,踏入大廳才發現聖殿神武軍團的人嚴陣以待,偌大的廳堂里坐著二十七,八個人,主位坐著一名花甲老人,一身深藍色的武士裝,頭束銀冠,表情嚴肅,神色冷峻.

其他人分別坐在左右兩側,只留下中央一塊不大的空地,空地上還放著一張空椅,似乎是給斬風准備的.

看到這一場面,他知道這將是自鬼王之城後的第二次審問會,雖然陣式小了些,但氣氛更加嚴肅,一個個表情都很僵硬,不苟言笑.

隨著他走入空地,入口突然閃出八人,一字排開,把大門堵上了.

斬風回頭掃了一眼,表情依然沒變,只是眼角流露出淡淡的冷笑,然後泰然自若地在空椅上坐了下來.

坐在花甲老人右側的伐善首先站了起來,指著老人正色道:"這是省部調查團的團長輝月老人,他有話要問你,請你如實回答."

斬風冷漠地掃視著所謂的審問者.

輝月老人正色道:"聽說你不肯說自己的名字,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斬風最討厭無謂的解釋,何況還是一個外人,冷冷地道:"無可奉告."

"你……"輝月老人氣得白須直顫,指著他叫道:"好個狂妄的小子,居然敢這麼對我."

伐善皺起了眉頭,勸道:"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僵持下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斬風騰的站了起來,冰冷冷地道:"我現在沒有興趣殺人,不過如果你們希望如此,我也不介意."

"狂妄,狂妄之極."輝月老人雖不是壞人,但身為聖殿神武軍團的官員,地位非同小可,自視極高,自然看不慣一個青年用這種態度對待他.

周圍的人都站了起來,紛紛出言指責斬風狂妄無禮.

斬風素來笑罵由人,聽了只當是耳邊風,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瞥了漢樹一眼,然後轉身便朝外走去.

"給我拿下."輝月老人如何忍得下這口氣,大聲指喝手下抓人.


然而,堵住門口的八人卻紋絲未動.

輝月老人勃然大怒,吼道:"怎麼都變木頭了,快給我攔住他."

話音剛落,八人突然一起倒地,嘴里吐著白沫,身子在微微顫動著,臉色煞白,似乎受了巨大的驚嚇.

看到這種場面,調查團的武士們大吃一驚,騰的站了起來,手不由自主地伸向武器.

分部的武士更是不敢動彈,上次斬風連手都沒抬就壓倒了數百人,誰也不想再領受"死環"的滋味.

伐善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情,見手下不聽命令,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大聲喝道:"你們都在干什麼,難道要違抗命令嗎?漢樹,你還不動手!"

漢樹除了苦笑,不知道該怎麼做,猶豫了半天也沒有動一步.

倒是斬風看不下去,冷冷地道:"他們不是對手,上次也是送死."

伐善終于按捺不住了,身子一晃,如烈風般卷至他的身邊,雙手急旋,揮出一團淡藍色的氣團.

斬風連眼都不眨,注入紫嬰的右手隨手一揮,輕輕地拍中了淡藍色氣團,紫光之下,氣團被打得四散.

伐善沒出全力,想先試試他的實力,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被化解了,更覺得臉上過不去,寒著臉盯著他,沉聲道:"果然實力不凡,既然如此,何必害怕說出名字?"

"我再說一次,不要逼我動手殺人."斬風眼中突然湧出兩道淒美迷人的藍光,如利劍般刺入伐善的眼中.

"冥神之眼",自從學會了"死環",他已經很少施展這項最先領悟的冥術了,因為"死環"是環形攻擊,沒有任何死角,而"冥神之眼"有它的局限性,再加上曾有一段時間失去冥日的力量源,所以就少用了.

然而,此時的"冥神之眼"不可與往日相比,力量之強早已在冥皇之上,普通人絕難抵擋.

伐善的感受最深,雖然他的實力非同小可,然而此刻的斬風與仙人同級,不是他所能抗拒的.

就在藍光進入眼睛的一刹那,他覺得整個人都軟化了,隨著心神被藍光鎖住,所有的怒氣與斗志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內心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勞,頭腦發昏,四肢發麻,接著噗通一聲坐倒在地,麻木地連一根小手指也無法抬起.

看到這一幕,嘈雜紛亂的大廳突然變得鴉雀無聲,目瞪口呆地看著伐善,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連正在氣頭上的輝月老人也驚呆了.

伐善,做為副都尉,實力和地位都非同小可,外人的實力再強,也不至于一個眼神就把他嚇成這樣.

他們看到了藍光,然後光芒逝如流星,轉眼便消失,仿佛夢中閃過的一道閃電,似有似無,令人無法琢磨.

當他們反應過來之時,斬風早已消失在大廳里.

"副都尉大人!你是怎麼了?"

伐善的心境至今仍未平複,腦海中依然是藍光,他一生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藍色,刻骨銘心,難以忘懷,更令他慨然的卻還是當一刻的心境,人生至此,心情從未如此絕望,仿佛世界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沒有了野心,沒有了欲望,沒有了斗志,也沒有了漏*點.

"他是什麼人?是人?是仙?還是魔鬼?"

呢喃的聲音傳到人們的耳中,不禁又是一愣,不由自主地抬眼望向大廳門口,即使那里早已是空空蕩蕩.

漢樹苦笑一聲,扶著伐善的手臂勸道:"大人,他的實力非同小可,既沒有惡意,我們也沒有必要那麼待他,萬一真動起手來,只怕我們的損失更大."

雖然不喜歡這種語調,但伐善不得不承認,兩個自己加起來也未必能戰勝斬風.

輝月老人恨恨地一跺腳,咕噥著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手下都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這個青年的來曆.

"看來要我親自動手了."輝月老人卷起袖子就想沖出去.

漢樹急忙勸道:"大人,事情還沒查清楚,我看不宜翻臉,如果他是無辜的,我們豈不是為自己樹立了一個強敵,對事件沒有任何幫助,反正他說了不會離開,還是先看看吧!"

"也罷,暫時先別惹他,以他的實力,恐怕只有我才能應付,只要他不准備離開,我們就先查別的,我已向總部請求調撥高手前來,到時候這小子插翅也難飛."面對強者,輝月老人也不得不做出讓步.

漢樹暗暗松了口氣,他還真怕輝月老人一時沖動,硬要他去抓人,到時候的下場就難說了.

忽然,門口匆忙跑來了一個武士,跑到門口朝漢樹招手.

輝月老人眼尖,正好瞥見武士招手,不悅地問道:"怎麼一點規矩也不懂?什麼事?"

武士嚇了一跳,連忙施了個大禮,緊張地道:"門口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是有重大秘密要稟告."

"什麼信?拿來給我看看."

"是."武士把信送到輝月老人的手上,然後離開了大廳.

輝月老人打開隨意掃了一眼,臉色忽然大變,騰的站了起來,驚呼道:"他是斬風!"

在場的人都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紛紛轉頭望著他.

輝月老人揚了揚手中的書信,興奮地叫道:"原來這個狂妄的小子,就是青龍國頭號通緝要犯,道仙斬風."

這番話仿佛一聲驚雷,在廳中炸開,人們一片嘩然,卻又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這樣的人物,這樣的氣勢,這樣的實力,除了道仙斬風,還能有誰呢?

"什麼!是他?"漢樹嚇傻了眼,晃著大腦袋喃喃地道:"真沒想到,真是沒想到,他居然就是那個斬風."


"難怪他不肯說名字,原來如此!"眾人忽然想起斬風那句聽似狂妄的話,心中暗暗苦笑,如果他真的說了名字,這里能活著的人只怕沒幾個.

由于對斬風的印象極為惡劣,輝月老人武斷地道:"諸位,現在問題不簡單了,整件事是朱雀國道官搞的鬼,什麼白虎國皇族,不過是他們嫁禍的技倆.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妖人斬風抓捕歸案,送交皇都,請皇上親審.".shxsh.

"抓他?"在場眾人面面相覷,突然間覺得這兩個字竟是如此可笑,又是如此可歎.

輝月老人臉色一沉,喝道:"怎麼了?你們怕了?別忘了,我們是聖殿神武軍團,是青龍國最忠誠,最強大的勢力,怎麼能讓一個毛頭小子嚇住了呢?"

漢樹呐呐地道:"他畢竟是朱雀國排名前十的人物,我們這些人的實力雖然不錯,但要抓他只怕傷亡太重,是不是等總部派精英旅團來抓人,這樣似乎更好些."

輝月老人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沉吟片刻後吩咐道:"我會請總部的人來幫忙,你們給我盯緊了,別讓他給溜了,表面還要裝作不知道他的身分."

"案子不再往下查了?"

輝月老人狠狠地瞪了漢樹一眼,喝斥道:"還有什麼好查?結果不是很明顯嗎?一切都是朱雀國的陰謀,你難道不知,道官勢力一直在想方設法滲透到我國嗎?上次被我們摧毀了秘密道會,現在又在耍新的手段,這種雕蟲小技,豈能瞞得過我?"

漢樹嘟囔著道:"可裂千屻是他殺的呀?"

"那是殺人滅口,借裂千屻的手殺死我們的人,然後再殺了裂千屻,這種詭計連三歲小孩都能看懂."

"可他為什麼要殺這麼多人?要是為了揚威,應該主動報上姓名,如果是仇殺,也用不著這麼大動干戈,以他的實力,隨便找個時候就能辦到,您不覺得這里面疑點重重嗎?"

輝月老人不悅地道:"案子有疑點有什麼奇怪,把斬風抓住了審問,一切不就清楚了,何況他是通緝要犯,總部派了幾個人去抓他,結果音訊全無,一定被他殺了,就算他沒有涉案,也是我們要抓捕的對象."

漢樹見他動怒,不敢再說什麼,但心里還是覺得事情透著邪,絕不像輝月老人想的那麼簡單,只是自己地位低,說話沒有分量.

一時間,斬風成為整個宅院的焦點,所有的人都在監視他,但也都怕他,以至于不敢踏入斬風所住的小院半步,只有漢樹絲毫不受影響,坦然與斬風交往,當然,心情上多少有些變化.

"兄弟,在這里還住得慣嗎?"

"外面似乎變了."斬風察覺到氣氛的改變,多少有些擔心.

漢樹尷尬地笑了笑,支吾著道:"沒什麼."

"事情查得怎麼樣了?雅雅有消息嗎?"兵燁是最焦慮不安的一個,雅雅的下落至今杳無音信,自己卻又受到聖殿武士的監視,心情難免不好,說話的語氣也硬了許多.

對于案件,漢樹不想隱瞞什麼,苦笑道:"調查停了."

斬風神色微變,緊盯著他問道:"停了?為什麼?"

"大人說要等總部派人來支援,現在不宜打草驚蛇."

"又要等總部?"兵燁急得跳了起來,叫道:"時間是不等人的,萬一雅雅出了什麼事,你們誰負責?"

漢樹苦笑道:"我也想查,只是一點頭緒也沒有,無從著手啊!"

"白虎皇族徽記,那不是線索嗎?"

"聖殿武士雖然地位顯赫,但要查他國的皇族,必須得到總部授權,否則就是違法,得不到批准,我也無能為力."

兵燁憤怒地叫道:"你們不查,我自己去查."

"只是你現在出不去,輝月老人吩咐了,你們不許出去一步."

"我可不能就這麼坐著等消息,雅雅需要我."兵燁情緒激動,說話都是吼出來的,院子外都能聽到.

斬風當然了解他的心情,沉聲道:"他說的沒錯,你們不查,我們自己去查."

漢樹苦笑道:"不是我反對,是你們出去有些困難."

斬風冷冷地問道:"真要逼我殺人?".shxsh.

漢樹為難極了,但他清楚,如果激怒了斬風,同門非死即傷,沉思片刻忽然一咬牙,毅然道:"我不想和你動手,也不希望我的兄弟們受傷,你們走吧,我會安排好一切."

斬風愣了愣,忽然伸手拍拍他的肩頭,道:"謝了."

漢樹凝視著他道:"不過我也希望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如果可以,請你們不要殺傷聖殿武士."

"永遠?"斬風懷疑地看著他.

漢樹搖了搖頭,道:"三山城里."

斬風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漢樹長長地舒了口氣,含笑道:"這樣對我的兄弟們算是有交代了."

斬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越來越喜歡這個中年男子.

漢樹的安排得到了同僚們的支持,明知不敵的情況下,誰也不想與斬風為敵,也不希望因此而受傷送命,在這種默契中,斬風和兵燁兩人悄然地離開了宅院.

然而此時的斬風也並不清楚,自己的身分被潛在暗中的小人刻意揭穿了,用意不過是轉移視線,一石二鳥,使原本合作的兩方勢力相互對立,從而贏得時間與機會,只要斬風背上所有的罪名,這個潛伏的勢力依然可以像蛀蟲一樣留在暗處,噬人而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