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四集 血仇秘聞 第三章 舊都尋人


龍山距離云絲省很近,不到一日四人便已飛到龍山附近,風景依舊秀麗迷人,群峰疊起,云霧繚繞.斬風盤繞了半圈,最後帶著三人落在當年與赤瑕璧一起修煉的小山上.

斬風朝下方的鎖春谷掃了一眼,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以散仙盟的實力,自己四人如此明目張膽地飛至上空,一定會群起而出,現在四周如此平靜,既沒有仙人也沒有道士,不像關押要犯的地方.

"是這里嗎?"硯冰狠狠地瞪著典羅.

典羅一路上連哼都不敢哼,直到腳踏上實地,才稍稍放下了心,同時又覺得有些可歎.

曾幾何時,做為道仙的他受到何等的敬仰與愛戴,所到之處,百姓都把他當仙神一樣膜拜,不敢有一絲不敬,而今強者輩出,堂堂道仙竟淪落至此,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我不是說過了嘛,我一直都在青龍國境內,不知道這里的情況,似乎……似乎不在這里,也許他們被押到了都城."

硯冰又瞪了他一眼,轉頭問道:"風,我們還要去都城嗎?"

斬風沉吟片刻後應道:"我下去看看,你們在這里等我."

"一起下去吧!留在這里反而麻煩."

斬風頓有所悟,因此也不再堅持,攜著妻子緩緩落在鎖春谷內.

谷內四季如春,到處都是一片花團錦簇的景象,流千雪最愛這樣的環境,一入谷中便被如畫的美景吸引,一頭便栽入了花叢之中.

"好美啊!"

當年舉辦大道法會時她被派到了青龍國,沒有機會前來,數年之後再來已是仙人,想到世事的變化又不勝感歎.

在群花相伴下,流千雪優雅高潔的氣質像花一樣綻放出來,動人之極,連典羅都看直了眼,更別說傾心相愛的斬風,見谷內沒有人也就放任她游玩.

典羅仔細地觀察一陣,確認谷內的確沒有人後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卻又不敢完全放心,害怕斬風還要把自己帶到都城去.

若是都城百萬居民看到自己這副狼狽模樣,所有聲譽和威望必會蕩然無存,日子也不好過了.

硯冰一直監視他的動靜,見他表情怪異,略略猜到了些東西,淡淡地道:"收起你的心思,找不到人之前你休想離開."

典羅心里暗暗叫苦,落入這幾個魔頭手里實在是天大的不幸.

一道紫色的身影悄然出現在谷外,望著谷中晃動的人影猛地一顫,但隨著斬風的轉身,臉色才稍稍平靜下來,卻又多了幾分懷疑,猶豫片刻後搶步走了進去.

"斬風,你怎麼來了?"

斬風猛地轉頭朝谷口望去,發現斷戈冷然走來,身上的紫袍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周圍還有無數細小的裂口,樣子多少有些狼狽.

硯冰認得斷戈,因為驅逐斬風的事情而對他一直懷恨在心,見他如此模樣不禁冷冷一笑,嘲諷似的道:"斷戈團長,怎麼搞成這模樣?太失禮了吧?"

斷戈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卻沒有理她,依然把目光停留在斬風的臉上,淡淡地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斬風沒有回應,問道:"聽說你帶了不少人成功逃離戰場,他們沒事吧?"

"嗯!"戰敗的恥辱令斷戈的神情有些異樣,但他對個人的榮辱看得很輕,很快便恢複正常,神色更加冷傲,攥著拳頭憤憤不平地道:"被抓了十幾個,剩下的還好."

"我知道!"斬風眼中寒芒一閃.

"是他告訴你的?"斷戈冷眼掃向典羅,冰冷的目光看得他身子微微一顫.

"不錯,我得到消息立即趕到山村,已是人去樓空,在那里剛好遇上他,才知道仙界把人抓到了朱雀國,所以到這里來尋找."

斷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對他依舊心系冥界似乎有些感動,又似乎有些不解,沉默了片刻後,掃了掃美麗的鎖春谷,淡淡道:"看來不在這里."

"嗯!我們找過了,這里沒人,典羅說可能在都城."

"都城!"斷戈緊緊皺起眉頭,憑他如今的實力,要想進入仙人聚集的中心救人,難度太大,卻又不能不救,否則可能會對冥界有深遠的影響,心中大感為難.

"我們去都城吧?"斬風轉頭用詢問的目光望向二女.

硯冰打心里不喜歡替冥界做事,覺得斬風既然不是冥人,就沒有必要為離棄自己的勢力去拼命,而且現在陰尸族之患還沒有根除,貿然去惹仙界是自討苦吃.

她冷冰冰地道:"不去,冥人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你現在又不是冥人沒必要湊熱鬧,就算冥界滅亡也與我們無關."

語氣又冷又硬,矛頭直指斷戈.

斷戈淡淡地望了她一眼,表情依然不變,但細心的人卻能發現眼神像刀子一樣鋒銳,似乎"冥界滅亡"四個字深深地刺痛了他.


"硯姐姐,讓他自己決定吧!"流千雪柔聲勸道.

硯冰越說越氣,蒼白的臉氣得通紅,根本不理會任何勸告,怒哼了一聲,指著斷戈鼻子罵道:"沒有斬風,冥界能有今天?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無恥小人,我就看看你拿什麼與散仙盟對抗!不是我看扁你們,如果斬風不出手,就算整個冥界加起來也打不過散仙盟."

斷戈淡淡地道:"冥界的事與你無關."

硯冰被噎了一下,氣得臉都青了,丟下一句"我走了"後,轉身便走.

"姐姐!"斬風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硯冰瞥了他一眼,心里頓時軟了下來,微微歎了一聲不再說話.

斬風雖然不喜歡斷戈對硯冰的態度,但心里明白他也沒有惡意,只是習慣如此而已,淡淡道:"斷戈冥帥,被抓的人我必定去救,也不是為了什麼人,只是因為自己想做,你也不必放心上."

斷戈默然盯著他看了一陣,淡淡又道:"無論如何我都要替冥界謝謝你,至于你想怎麼做,我也無法阻止."

硯冰聽著很不舒服,哼了一聲又想出言指責,卻被流千雪硬扯著走開了.

斷戈和斬風都不是愛說話的人,事情說完後便相對無語,沉默了很久誰也沒有再開口.

"我先走了."斷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走向谷外,很快便消失在山林深處.

"假惺惺!這種人最討厭."硯冰望著他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

"姐姐,阿雪,我們走吧!"

硯冰蹙緊眉尖,盯著他問道:"你真要去?"

斬風鄭重地點點頭,正色道:"其實並不是去救人,還有一個約定需要我去完成,因此必須去一趟都城."

"約定?和誰?"流千雪和硯冰異口同聲問道.

"戟布."

斬風的腦海中,浮現當年與戟布約定時的場面,當年的他還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卒,如今事過境遷,一切都發生了變化,而且戟布身邊又多了一個夭云,態度也似乎有些轉變.

"你想去殺那個夭云?"

"不,是家仇!"斬風深邃的眼眸中燃燒起熊熊的烈火,仇恨之火.

幾年的戰爭使朱雀國的國力明顯下降,由于道官與軍方的地位急速上升,平民的生活相對而言更苦了,龐大的軍費開支大都轉嫁到他們頭上,若是遇上貪婪的官員或道官,境況便更糟了.

斬風,流千雪和硯冰都是出身朱雀國,雖然已離開很久,但心里依然在關心這片土地,看到城市中蕭條的景象,心里都很不舒服.

散仙盟雖然強大,還被朱雀百姓奉若神明,卻是不折不扣的無能之輩,尤其不擅長治國,眼看好好的一個國家弄成這樣,他們都覺得很生氣.

此刻他們三個的身分已大不同了,尤其是流千雪,一身仙氣的她到哪里都會引人注意,何況朱雀人對仙界一向抱著無上的崇敬.三人擔心會引來散仙盟的圍捕,商議之下不作停留,一直飛到朱雀國都城.

這一次他們沒有帶著典羅,雖然典羅與那斯然算是一黨的,但與斬風幾人並沒有私人恩怨,看在赤瑕璧和菊甯的面子上便放了他一馬.

典羅倒也識趣,見識了斬風的強大後,深知這樣的人物必是仙界大敵,他這種層次的人物根本沒有資格參與其中,竟連朱雀國也不回,隱跡山林,開始了真正的修道生涯.

飛到都城附近,斬風的心里突然變得複雜.

這座城池帶給他最痛苦的回憶,隨著年齡和經曆的增長而漸漸埋入心底深處,但此刻又被勾了起來.

硯冰雖不是死在都城,但反應比斬風更加強烈,自從斬風告訴她與戟布的約定,心里便一直惦記著當年血案的真相.

"你們別這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無力的安撫,根本無法平息兩人心里的那股怨恨,不同的身軀散發著同樣的氣息,一陣陣寒流湧入流千雪的心頭.

"你們留下."

斬風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盯著城頭,腳下如軟氈般的光波在空中劃出一道異芒,轉眼間已沖至城上.

流千雪嚇了一跳,沒想到他竟如此沖動,心里既憂且急,連忙望向硯冰,卻見她雙眼冒火,胯下的影雀不知不覺已跟了上去.

"你們……"


"雪妹,你留下!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了."硯冰回眸掃了她一眼,冰冷刺骨的目光,刺得流千雪心里直顫,雙腳仿佛被釘子釘住似的,寸步難移.

都城的反應比他們想像的要快得多,當斬風出現在城牆上時,十幾道光芒從龐大的朱雀都城各處竄上天空.

死亡之地,恩怨之所,怒氣如潮水般襲上斬風心頭,俊朗的面孔結了一層厚厚的寒霜,暴雪般的目光狠狠地掃視著擋在前方的仙人們,刹那間仿佛連天地都凍住了.

"斬風!"一名散仙突然驚得大叫起來.

隨著這一聲叫喚,眾仙人感覺心頭被一座大山壓著,幾乎喘過不氣來,再瞥見他腳下如流水般的光流,心情更是沉重.

就是眼前這個人幾次三番令仙界顏面無光,獅門港之戰,藏典嵨之戰,每一次都是以仙界的失敗告終,"斬風"這兩個字就是一塊貼在仙門上的魔影,永遠也撕不掉.

最令他們不安的莫過于力量不足,因為散仙盟的主力並不駐守在都城,城中雖然有些仙人,但能與斬風相提並論的高手寥寥可數,此時此刻只有兩名散仙坐鎮,對付斬風沒有十足的把握.

"我找戟布,與你們無關,滾開!"

冷冰的語氣連一點面子也不給仙人留下,不少仙士當場就被激怒了.

"狂妄,冥人不許在人界停留,你現在已經違反了規定,我們絕不容許你在人界為禍,你還是乖乖投降吧!"

斬風懶得與他們糾纏,頭也不回便向硯冰說道:"姐姐,交給你了."

"放心!我不會手下留情."硯冰冷冷一笑,美麗的面容上,流露出連斬風也沒有的陰邪殺氣.

這些仙人在朱雀國內可以說是被奉若天神,每一個人見到他們都會行跪拜大禮,就連大聲說話也不敢,更別說口出狂言.

他們再次被激怒,轉眼瞪著硯冰.

斬風不再理會仙人的舉動,駕著更加靈動的飛行器急速向城中降去,幾名仙人想出手攔截,但身子剛動,就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血點擋住.

硯冰沒有心情與這些人浪費時間,一出手便是最強大的血舞天涯,經過幾次實戰,這項鬼界絕技在她手里發揮的威力越來越大,龐大的血點陣散布在仙人的周圍,不但數量有所增長,釋放的力量流也越來越強.

她的實力在逆風盟內僅次于斬風,與赤瑕璧相若,實力早在仙士之上,與散仙相比也不落下風,突然的出手立即造成了巨大的震動.

兩名散仙的反應還好,其他仙士卻吃了不小苦頭,他們雖然在朱雀國內被奉若天神,但在血舞天涯的攻擊下,很快便感覺力不從心,尤其是血點釋放的力量波,對心神造成強大的沖擊力,就連幻幽長老都有所顧忌,更別說這些仙人.

斬風深知硯冰的實力,即使有兩名散仙在場,一時片刻也無法擊敗她,因此放心地鑽入都城尋找戟布的下落.

像戟布這樣的名人,知道他行蹤的人除了仙人就只有高級道官,因此斬風直接奔向皇宮,因為那里必然有道官的身影.

朱雀國立國近五百年來,都城一直未變,數百年的經營,使這座皇宮變得更加富麗堂皇,每一處都經過精心設計,幾乎無可挑剔.然而在斬風眼里,再美麗的宮殿也無法掩飾其中的黑暗.

仙人的突然騰空本就引起全城的轟動,皇宮也不例外,幾乎所有的衛士都進入戒備狀態,還有許多宮中之人跑到露天空地觀望事態的發展.

斬風的降臨立即引起巨大的騷動,平時作威作福的衛士都嚇得慌了手腳,宮女們嚇得四散而逃,到處都亂作一團.

斬風選擇在金鑾大殿外落地,周圍早已遍布衛士,但誰也不敢接近,都靠在周圍的高牆之側,一張張面孔都染滿了驚色,許多人甚至嚇得雙腿發軟.但這些感覺很快便消失,因為兩名散仙也到了,一左一右把他夾在中央.

"斬風,夠了,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躲藏著的衛士們都長長松了口氣,紛紛跑出來觀看,在他們心中,仙人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敵人再強也不可能對付得了仙人.

斬風平靜地掃了一眼,既然兩名散仙都落至地面,硯冰的處境應該更加安全,想到被仙人抓去的冥人,心中怒意又生,冷然喝問道:"被抓的冥人在什麼地方?"

兩位散仙知道他獨戰三散仙的故事,不敢有絲毫大意,更不敢貿然出手,對望一眼後不約而同應道:"你束手就擒後便可以見到他們."

斬風冷漠如冰的表情吹起了一陣寒風,嘴角微微抽搐起來,手突然一抬,紫元和藍元分別擊向兩人,伴隨著雙元的,還有那柔軟如水,剛硬如鐵的光網.

兩散仙哪里見過這種形態的力量,不禁大感好奇,因此並沒有直接出手,而是靜靜地張望著,直到或紫或藍的光流沖到面前.

過度自信是仙人常有的毛病,在人界這個弱小的空間里,仙人的力量對于普通人來說都是無法用腦子想像的,久而久之便造成了他們的優越感,即使明知對手強大,實際行動還是顯得略為遲鈍.

受到紫藍雙元的影響,靈性十足的光流像一張大網,在仙人周邊圍成了一個圓柱型物體,看上去就像一股浮動的光旋風,將兩人緊緊鎖在中央.

兩位散仙的表情依然很平靜,仙人最強大的地方,就在于防禦和治療力量,然而他們很快便感覺到情況不妙.

柔軟如水的力量看上去輕若無物,但當他們施展力量加以攻擊時,才發現自己錯了,事實與想像出現了差距,無論他們施展什麼力量,都被水一樣流動的光芒吸收和化解,別說突破,就連自保都似乎有問題.

"這是什麼力量?"

"可惡!"


兩人一邊齜牙咧嘴地叫罵,一邊絞盡腦汁想辦法突破這層封鎖.

周圍的旁觀者正等著仙人大發神威擊敗入侵者,沒想到他們轉眼間已被困在場中,動彈不得,無不嚇得面如土色,無法想像眼前所見的會是事實,一向高不可攀的仙人,竟在敵人面前沒有任何反擊之力,眾人面孔或青或綠,逃跑的心思也跳了出來.

"那是什麼力量?怎麼這麼厲害?連仙人都……"

"不清楚,反正是個大人物,不然仙人也不必以多打少."

斬風絲毫沒有理會旁人的議論,目光一直在兩位散仙之間游動,這種攻擊方式是峽谷之戰後才想到的,直接把自身的護甲送到了對手的身邊,如此一來活動便更加靈活,萬一這層光網被攻破,還有足夠的時間布置下一步進攻.

兩名散仙此時才真正意識到對手的強大,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巨大的脈絡狀光網,將他們的出路完全封死,只有打破這層封鎖才能保全自身,之後才能破敵.

到了散仙這一級,兩人的力量非同小可,各自施展拿手的道術,向周邊發動猛烈的攻擊,然而凝絡府的特性抹殺了所有的希望,帶著靈性的力量總是在受攻擊時自動集結,因此每一點的力量都是最強大的.

斬風一邊嘗試著從戰斗中解讀凝絡府的特性,一邊打量周圍.如此動靜,一定會引起整個都城的注意,皇帝或那斯然必然會出現.

果然,當消息傳到城內各處後,皇帝和皇宮中的要人都來了,其中還包括夭云的妻子明依.

自打夭云成為軍隊統帥,她更是意氣風發地在都城內頻繁活動.哪知青龍一戰,夭云被戟布弄走了,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擔心自己再也找不到像夭云這樣聽話又有實力的高手,一切榮華富貴都會付之東流.

滿懷怨恨的她一眼就認出了斬風,恨得牙根都疼,憤憤地罵道:"怎麼會是他?這個該死的家伙,為什麼總是跟我們過不去!要是我有力量一定宰了他."

"夭夫人,你認識他?"

"化了灰我也認得,他就是那個該死的斬風."

"啊!是他!"皇族群內一片嘩然,"斬風"這個名字早已名動天下,如雷貫耳,獅門港一戰像神話一樣傳遍各處,皇族們茶余飯後常談論此事,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俊朗而又冷漠的青年.

朱雀皇帝此刻已淪為傀儡,一切權力都在那斯然的道官勢力以及散仙盟的手里,面對強敵壓境也是無能為力,只好派人急速去請那斯然.

聽聞斬風殺到皇宮,老奸巨猾的那斯然以為必是為了夭云而來,不但不驚,反而有些高興.夭云的實力在他之上,同樣野心勃勃,現在雖然在戟布手里,但難保將來不會受戟布指使搶奪他的權力,因此並沒有挺身相助.

相比之下,另一個權力者更早到了現場,不是別人,正是左明.

如今的左明雖然官位顯赫,但實權和真正的地位遠不如從前,夭云的爭權是其中的關鍵,不但削弱了他在軍中的影響力,還危及他的丞相之位,他心里一直盤算著借用外力壓倒夭云和那斯然.

"幾年不見,這小子實力增長的速度實在快得驚人,應付仙人竟也如此從容,看來可以多加利用."

為了權力,左明投向鬼界學習鬼術,成為鬼界勢力在朱雀國內的一顆重要棋子,但他並不清楚鬼人並不重視人界,利用他的目的,只是為了阻止仙界對人界的控制.

由于散仙盟全面進入人界,他的身分也變得越來越尷尬,終日都擔心仙人會從自己身上看出鬼界的影子,日子並不好過;斬風原本已被戟布立為道仙之一,如今見他與仙人徹底反目,覺得這是個絕好的機會.

"相爺來得好快啊!"明依嫵媚一笑,嫋嫋婷婷地走到左明面前.

左明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憑著夭云迅速竄升的勢力,這位風騷入骨的夫人,已經成為貴婦內最耀眼的明星,每天都積極地在官場里竄動.

"原來是夭夫人,怎麼有空跑來看這種無聊的打斗?"

明依故意聽不懂話中的嘲諷之意,玉手捂著嘴妖嬈笑道:"連相爺都有興趣的事情,賤妾又怎敢不來呢?嗯……聽說相爺曾與敵人有些交情."

左明久在官場,自然不會理會這種挑撥,淡淡一笑便不再理她,一個婦人對他而言還不成對手,目光又落回戰場之中,黑瞳猛地收縮,臉上也露出驚訝的臉色.

用光鏈鎖住兩位散仙之後,斬風並沒有等待,找到朱雀皇帝的身影後便直奔而去.

這番舉動嚇得宮中衛士們面如土色,明知對方實力非自己能擋,卻又不能不上前,一個個就像臨上刑場砍頭似的,進兩步退一步.

斬風根本沒把衛士放在心上,甚至連手都不抬,只披著一身的赤神衣,任由衛士們刀劍相加也毫發無傷.

雖然只是一件赤神衣,但在普通人眼中無異于仙袍,任憑他們如何攻擊也傷不了斬風,卻被反彈的力量震得七倒八歪,不到片刻,朱雀皇帝前便倒了一片人,一個個摔得鼻青臉腫,爬都爬不起來.

朱雀皇帝早已沒有了實權,只是名義上的皇帝,但威儀仍在,見斬風撲到面前嚇得腿肚子發軟,但還是硬撐著架子不倒,大聲喝道:"大膽狂徒,還不給朕站住,再踏前一步殺無赦!"

斬風赫然停步掃了他兩眼,眼中的怒火更加灼熱,當年便是這個人親自下令殺了自己.

當年皇帝下令誅殺他的那張猙獰面孔,至今仍記憶猶新,那一刀一刀的裂刑更是難忘,因此對皇帝的仇恨還在其他人之上,數年前初見皇帝輦駕便已出手行刺,若不是戟布出手,皇帝只怕早就成了刀下之鬼.

朱雀皇帝被他的眼神嚇得腸子都青了,身子顫得更厲害,問道:"你……你要干什麼?朕可是一國之主,你……這是大逆之罪!"

斬風突然如獵豹般竄了出去,眨眼間便落在朱雀皇帝的身後,不知何時持在手中的長刀平著架在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