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說:"我重葵從生下來就很霸道,什麼東西都不喜歡跟人分享,小到一個小小的玩具,大到夫君,如果這一生我要出嫁,那個人的過去必定要是一片空白,我要他的心里沒有裝下過任何人,只等著我去填滿."
一席話,她說的光明磊落,坦坦蕩蕩,只是為了對他表明自己的態度.
重葵有重葵的驕傲,她這一生都是傲氣的,絕對不可能委屈自己.
姬玄殤怔怔的看著他,為什麼,這個女人總是讓她感覺到束手無策?
要他的過去一片空白,沒有裝下過任何人……那怎麼可能?
焚月,是他心里無法劃掉的一道刻痕,深得總是讓他發痛.
"一點兒機會都沒有嗎?"他問.
"沒有."重葵想也不想,斷然地說,怎麼可能有機會?
這輩子,她可以放下一切,絕不會把驕傲放下的.
和另外一個女人共享自己的丈夫?不可能.
就算她愛一個男人愛到要去死的地步,她也容忍不了自己踐踏尊嚴.
姬玄殤沒有再說話,深夜的風從兩人之間吹過,月光慢慢隱到云層之後.
他聽到重葵對他說:"再見了,小鬼."
"我不是小鬼……"他說,可是身後已經無聲無息,重葵和檀九已經離開了.
心里苦澀得像是要漫出一片苦水來,他難受地皺緊眉頭.
*****
………………
"我要少管閑事的話,你他麼還有機會在這里跟我嗆聲!不懂感恩的小鬼!"
"你才是小鬼!"
"喏,還要不要喝酒,最後一口了!"
"不喝!"
"不喝就不喝!小鬼,誰把你傷成這樣?我心情好,給你報仇去!"
"不用你管."
………………
"焚月!"
姬玄殤忽然從床榻上驚坐而起,額頭上滿是大汗.
"王上,您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還有一會兒天才亮呢."內監韓放的聲音隔著床帳響起來.
姬玄殤看看外面的燈火,沙啞地開口:"齊鹿呢?"
"郎中令在宮中一夜沒有回去,王上要見他嗎?"韓放說.
"讓他來."
"是."韓放立刻出去,很快便帶著齊鹿進來.
"王上."齊鹿站在帳幔外面.
姬玄殤在里面沉默了片刻,才說:"齊鹿,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見在趙國的時候,焚月救了差點兒死掉的我,她跟我說了好多話,隔了這麼多年,她說的每一個字我都沒有忘記."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沒有重遇師父的時候,也常常夢見她,夢境也是那麼清晰."齊鹿說.
"可是……"姬玄殤慢慢地說:"焚月跟我說過的話,昨天晚上,重葵也對我說過."
齊鹿忽然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帳幔里那個模糊的身影.
他發現了嗎?
不可能……
"重葵真的很像她,她和我記憶里的感覺是一樣的,盡管在趙國我從未見過焚月的樣子,但若巫朝云沒有出現,我必定會以為重葵就是她."
這一句句話如同針刺一樣,尖銳地戳著齊鹿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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