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之索的威力,果然不是開玩笑的,僅僅是那麼微小的傷口,卻也讓他痛苦不堪.
姬玄殤躺在床榻上,閉著眼睛,臉上有些青白之色.
重葵悄悄把他的衣服掀開,查看傷口,誰知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是我."重葵低聲說.
"誰來了?"對于她的氣息早已經十分熟悉,姬玄殤自然之道是她.
"齊鹿."
"沒有我的命令,他為何回來?"他問.
"太後薨逝,他回來奔喪."重葵說.
"祭奠之後,讓他立刻離開,不可停留."姬玄殤緩緩睜開眼眸.
重葵一怔,不知道他為何這麼在意齊鹿,但還是點點頭,"放心,他不會停留太久."
"齊鹿此人,你很相信他嗎?"姬玄殤問.
"他是我徒弟."
"拋開這一層關系呢?"
"你什麼意思?"重葵微微皺眉,隱約覺得他話里的意思很奇怪.
姬玄殤偏過頭,看著她,說道:"小葵,我和你走到今天的地步,最大的敵人永遠都是身邊的人,不是嗎?"
"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卑劣,齊鹿不是和你一起來秦國的嗎?你認識他這麼長時間,覺得他是什麼樣的人?"
"他?"姬玄殤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他是什麼樣的人,說實話,我也沒看透,你這個徒弟,並沒有你以為的那麼簡單."
重葵默然不語,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的心里,很難取信于人吧."
"可是我願意相信你."姬玄殤也將目光直直地看進她的眼睛里,"還是你更願意相信他,而不相信我."
"當然不是!"重葵說,"我只是不想這樣去懷疑身邊的人,疑心太重,最後身邊不會剩下任何人,那樣太孤獨了."
"不是還有我嗎?"
"你跟他們不一樣."重葵輕輕搖頭,"為什麼要去懷疑他們,沒有了他們之後,我身邊就只有你了."
"有我還不夠嗎?"
"我…………"重葵表情痛苦,"那我和成為傀儡有什麼區別?我想做人,就是因為做人有喜怒哀樂,有悲歡離合,有複雜的感情,不僅僅只有愛情,還有親情友情,這些感情只有做人才可以得到,我不想自己放棄."
"做人有什麼好?"姬玄殤輕聲說.
如果不是非要想著做人,她可以向蘇蕖尋求辦法,成為擁有靈魂的傀儡.
那樣子的話,他們之間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做人."
"好吧."姬玄殤憐惜的摸了摸她的臉頰,"那些你不想做的事情,都讓我來做吧,你不想懷疑任何人,就用你的赤子之心去對待他們,而我,會為你掃清一切障礙."
重葵一怔,忽然明白了他話語中的巨大犧牲,忍不住撲在他身上.
"放心,我不會掉以輕心."
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
"王上."外面響起內監韓放的聲音.
"何事."姬玄殤的聲音一瞬間變成冰冷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