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四節 原來是要聯姻


“這麼說,安基島的小伯爵已經到了?”

得到臣下肯定的答複後,相貌威嚴的老者轉過臉,對身邊的少年說道:“你換身衣服,親自去迎接吧!”

“陛下,還有一事……這次格魯國的皇儲帶了關于休藍國的協議公文來,說是要同我國談談屬國疆域的劃分問題……”

“哼,這種事務交給外務大臣去辦,難不成還要我接見那小子?”老者憤憤拍了拍座椅扶手,“這不是抬高格魯國的身份嗎!”

“可……”殿里的另一名臣下遲疑道,“格魯皇儲,是同安基島的小伯爵一路來的……”

老者眼中寒光一閃,冷哼道:“原來格魯國拿疆域協議做幌子,真實目的是這個啊!哈哈,好,他們想鬧黃的事情,我偏要讓它順順當當!”

他殷切的目光落在細眼薄唇的少年身上:“加德,如果你能娶回安基島的小伯爵,我立刻立你為皇儲!”

加德身體微微一顫,什麼都沒說,只是垂下頭,恭敬的行禮離去。聽到老者許諾的兩名臣下,卻都是驚得渾身一個哆嗦---自從幾月前布優格事畢,陛下在宮中大發雷霆,當即廢了大王子的親王爵位,將他囚禁起來。隨後,陛下又把二王子狠狠訓斥一番,命他閉門思過。在小王子加德成年儀式過後,看起來這皇儲之位最有可能落在他身上,但陛下遲遲不發詔令,又拘著小王子不准出宮,原來都著落在那位安基島小伯爵身上啊!

老者又處理了幾樁事務,便離座回到內廷。推開美輪美奐的書房,一張清美脫俗的臉孔轉了過來:“父皇。你看我這幅畫怎麼樣?”

“喔,娜娜又有新作?快讓我看看……”老者此時的表情完全不似殿上那般威嚴肅然,這位聖達加現任皇帝凡爾薩陛下,在最心愛的女兒面前,更像一位慈父而非帝王。

待湊近畫架,他卻是微微吃了一驚。那是一幅如真人大小的肖像油畫,人物栩栩如生躍然紙上,可畫上那位巧笑倩兮地少女。他並不認識,也從未見過。端詳半響。他眉頭一揚,篤定道:“這必是那位安基島的小伯爵!”

“父皇猜得真准。”娜娜公主含笑道,“沒有見過真人,父皇怎麼一下子就猜中了?”


“嘿,小小年紀就擁有這種氣質的女孩子本就不多,能讓我最聰明最驕傲的娜娜如此看重、花費數日精力細細描繪的更是寥寥無幾,除了那位小伯爵還有誰呢?放眼整個西大陸,就只有這丫頭能和我的娜娜相提並論呀!”

黑發美人抿嘴一笑,似乎與生俱來的幾分羞怯怯便從微紅的臉龐中透了出來:“父皇,你又笑話我……”

老者哈哈大笑幾聲。又仔細看著那幅足有人高地油畫:“嗯,僅憑腦中印象就能畫出這麼生動的人物肖像,你地畫功比宮里的畫師們都強多了!這小伯爵嘛,生得清麗靈秀,如果能成為加德的王妃,倒也不算辱沒皇室,只是……”

他轉過頭,向娜娜公主笑道:“如果這小伯爵真如你所說。不止是商業奇才,還是個異術高手,那我倒是擔心加德以後壓不住她啊!哈哈哈……”

黑發美人櫻紅的唇邊也綻開笑意。她當然知道父皇是在開玩笑,這也說明父皇此刻心情很好。她清楚,父皇一直堅持認為聖達加的軟肋就在于財力不足,如果有發達的商業體系,那麼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這解決問題的最佳人選就是安基島的賽菲爾.亞姆,所以他才會為安基島一行人的到來而格外開

聖達加與安基島相隔很遠,誘其歸屬或武力相迫都是難上加難,最好最方便的辦法就是聯姻。這次加德回國舉行成年儀式。娜娜公主無意中說起他在水使面前為賽菲爾出頭撐腰地奮勇表現,凡爾薩陛下在贊賞之余也很欣慰----看起來這桀驁不馴的臭小子總算長大了,對那小伯爵似乎也很有好感嘛!

他私下問過娜娜,得知加德平時對賽菲爾很不錯----在明面上。加德一直口口聲聲要“追求”賽菲爾。而賽菲爾對于加德也一直關心有加。這下子,凡爾薩陛下大悅。索性留了兩人在宮里,一邊暗暗考察加德的政務能力,一邊派人邀請安基島小伯爵來聖達加。但還沒等信使找到賽菲爾,她就自己趕來了,這是不是說明對方很在乎加德呢?

老者在心中盤算著如何留住那小伯爵,開口道:“娜娜,我已經讓加德去迎接那小伯爵,並且安排她入住黛娜宮,你有空也過去多坐坐。我聽說你和她在梵固關系很好,這次正好多親近親近,也免得那位一路跟來的格魯皇儲從中搗亂!”

聽父皇這麼說,黑發美人唇邊的笑意更加燦爛,輕輕點了點頭。雖然格魯國和聖達加關系極差,但這項任務對她來說十分容易----約瑟迷戀她,這在梵固並不是秘密,她自己也心知肚明。

“對了,關于擇婿的事情,你可有想好?”老者看了娜娜一眼,目中閃過一絲無奈,“你已經過了十七歲,婚事再不能拖下去了……雖然父皇也舍不得你,但女兒長大了總要嫁人,你總不能到了十八還留在宮里吧?”

“父皇!”黑發美人臉色一變,悲切切叫了一聲,似飽含著無限惆悵,令人幽幽歎息。

聖達加小王子親自到安基島一行人的下榻處迎接,迎賓過程隆重盛大,入住的又是皇宮旁邊那座華美無比地黛娜宮----傳說中輝煌王朝第一皇後的別院,約瑟一邊死皮賴臉的跟著,一邊在心里冷笑:看聖達加這待遇就知道他們想干嘛了!這樣重視臭丫頭,不就是想搞聯姻嗎?嘿,聖達加這次可打錯主意了,永恒和比凌都在臭丫頭身邊,她會選擇加德?再不濟,他手里還有早就准備好的春藥呢!到時候就讓蘇迪得償所願好了……


約瑟揣著鬼祟陰暗的心思,厚著臉皮也跟到了黛娜宮。聖達加的外務官員從未見過像他這樣胡攪蠻纏的無賴使節,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合乎禮儀的趕他出宮,只得任由他住了下來。好在黛娜宮房間很多,“賽菲爾”選了三樓東邊的靠窗房間,洛水和她隔了幾間房,其他人都在二樓。

眾人剛剛安頓下來,皇宮里派來的侍女就到了。華美精致地客廳壁爐里升起旺火,明珠鑲嵌的豪華浴室里燒好熱水,各種各樣精巧可口的點心和茶品一一奉上,連賽菲爾房里的被褥套毯都是由輕暖地火狐毛制成,精美無比,顯然十分昂貴。看到這一切,比凌滿面苦笑,精靈地臉色極為不愉。至于“賽菲爾”,它雖然當眾沒有表示,但一進屋就兩眼放光、開心無比。

這下,是不是可以稱作---自找麻煩呢?比凌有點郁悶,早知加德是因為賽菲爾的原因而被留在國內,眾人就不必來到此地了。先前他擔心加德在聖達加勢力不夠,害怕那位神秘地玉主對加德不利,而他不想失去這樣一個珍貴的傀儡,所以匆匆趕來。但現在知曉原因,是那位性格剛愎的凡爾薩陛下企圖與安基島聯姻所致,賽菲爾這一來,倒恰好自投羅網了。

拒絕聖達加的好意,這對如今的賽菲爾來說並不難,雖然安基島入主自由聯盟的消息還未傳到聖達加來。但聽加德所言,凡爾薩陛下似乎拿聯姻一事當作對加德的最後考驗,關系到他的皇儲之位,這就必須慎重考慮了。

比凌呆呆站在窗邊,絞盡腦汁想著:怎樣能打消凡爾薩陛下的聯姻心思,又不動搖加德如今的地位。或許可以這樣----安基島代表自由聯盟和聖達加私下達成協議、結為同盟?但賽菲爾要如何說服那位陛下,同盟協議比聯姻更加保險。或者,采用其他方法幫助加德登上皇儲之位?比如立下大功……

“篤篤篤!”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但比凌正想得出神,連敲門聲連響數下都沒聽見。等他終于反應過來時,門口那位來客已是默默等待許久了。

聽到門開的聲音,娜娜公主慢慢抬起頭來。不同于學院時的衣著,她今天盛裝打扮,披著金翠輝煌的華美斗篷,內里是金絲銀邊的白色宮裙,黑發挽成複雜無比的宮廷發髻,雅淡中帶些嬌豔,格外顯出她與眾不同的高貴氣質。

比凌微微一愣,趕忙欠身行禮,娜娜公主含著一絲羞意,低聲道:“我剛剛知道,比凌你也來了……”

看她那副含情脈脈的模樣,比凌心中大叫不好,趕緊扯開話題:“娜娜公主是來探望賽菲爾的嗎?她就在樓上……”

黑發美人慢慢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便神情黯然的行禮離去。她剛行至樓梯處,約瑟驚喜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呀,是娜娜公主來了……”

比凌苦笑著搖搖頭,心里更加郁悶了----約瑟喜歡娜娜,娜娜喜歡比凌,比凌“喜歡”賽菲爾,賽菲爾“喜歡”加德……再加上個一語不合便花箭亂飆的精靈,這可越來越亂了!

咳咳,混亂的多角戀,真真假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