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他不開門

像是在無邊的黑暗中尋到了一絲光芒,我和水修直直的看著神叨子,目光炙熱的仿佛要把他看穿。

“快說,誰能救丟丟?!”顧不得什麼禮節,水修向前一步逼近神叨子,聲音急切地問道。

神叨子表情複雜地看了眼我們,若有所思的道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正是紙紮鋪的老板——趙老板。

那個為水修准備彩禮迎娶我的人,那個神秘出現在望龍嶺的人,那個幫我們擊退夕妃救我們一命的人。早知道他不是什麼普通的人,我們怎麼就沒有想到他呢?

聽到趙老板的名字,水修趕緊跟神叨子拜別。#_#

他著急,也不等神叨子客氣兩句,就拉著我往外走,我被拽的一路小跑。

神叨子在我們身後喊著:

“怎麼這就走了,我告訴你們,趙老板可不像我……”

我正想回頭仔細聽聽,水修一把抱起我,帶著我飛了起來。風在耳邊呼呼的刮著,神叨子後面的話根本聽不清。

路上我問水修,趙老板是仙家,雖然上次他幫了我們,但是水修到底是水鬼,去求他幫忙,他真的會答應嗎?

水修對我笑笑,他說:“別擔心,你總歸是個凡人。他不會不管的。就算對我有什麼要求,我也無所謂。”

不消一會兒,我們便來到了趙老板的紙紮鋪。

我們到達的時候已近深夜,一輪明亮的月輪高高的掛在天空上。在這冷白色的月光中,趙老板的店鋪卻發著一種紅色的光,與夜晚顯得格格不入。尤其是店鋪緊閉的大門上,那兩張畫著著門神的紅色*圖案,顏色更加的詭異。只是看著,就讓我心生膽怯。

我強忍著害怕,上前去敲了敲門:“趙老板在家嗎?趙老板?”

倏地,那門上的門神,朝我瞪了一眼。

我“呀”的叫了一聲,趕緊後退。再看時,那門神似乎又沒有什麼異常,只是一副普通的年畫。但是,我卻覺得,渾身不舒服極了。

察覺到我的不適,也感應到店鋪周圍不同尋常的氣息,水修適時地在我和他周圍做出了一個結界。身處在熟悉的結界中,我剛才的難受,才漸漸消失。

“看來,趙老板並不想見我們。只能想法子闖進去了。”水修單手扶著下巴,望著那門,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他皺著眉,黝黑的長眼里,折射著結界的白光,像是散發著珠光的黑珍珠。高挺的筆挺,山脊一般,自兩眼之間聳起。薄唇緊抿,另原本略顯蒼白的唇色,染上了一抹嫣紅。看著就好想親一下。

我盯著他的側臉,忍不住花癡起來。

哎呀,我家水修前世肯定是個書生,要不然就是個世家子弟。

他的身上,總是在水鬼的陰氣中,又透有一股很濃烈的書卷氣。舉止優雅有禮,就是電視上那些古裝劇大神,也沒那種被詩書禮儀浸透了的風度。

你說,我有個這麼帥的老公,就算立馬死了,也是值了對吧。所以,一會兒趙老板要是對水修提出什麼過份的要求,那我這病,我就不治了!誰也別想欺負我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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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著水修的胳膊,看著他,不由傻笑起來。

水修被笑得莫名其妙,摸了摸我的腦袋,告訴我:“這里被布置了一道非常強的結界,一般的妖魔鬼怪是無法突破的。如果無法突破這層結界,就無法見到趙老板。”

“見不到就不見了唄。”我看著水修,鬼使神差地回答。

意識到我炙熱的目光,水修抬起手,在我的額頭上輕輕一點:“說什麼傻話呢。”“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你的身體,不能無功而返。”

“可是我們現在進不去啊。”

我歪著腦袋看著他,只要我醒著,體內的怨氣就像在休眠一樣,不會對我造成任何的困擾。所以即便遇到了類似于現在的棘手情況,我依然能夠樂觀對待。

“別鬧,我正在想辦法呢。”水修拍開我,一個人來到了他制作出的結界外面,示意我不要做聲,留在結界中。

我嘟著嘴,無奈得接受了他的安排。

只見他在胸前比劃著,修長的手指不停變換著交叉的姿勢,嘴里也慢慢地誦出咒語,他的身側,漸漸的聚起了一團真氣。

真氣湧動,將水修的長發吹起。

夜幕下,如畫般的古風男子披一身月光,閉目凝神而立。看在我的眼里,那是多麼絕美的一副畫面。

沒等我欣賞夠,水修舉起雙手,身邊的真氣隨著他的動作更加洶湧的動起來,並以穿破云霄之勢猛然升高,達到了紙紮鋪結界的頂端。

白色的真氣漸漸落到與紅色結界同一水平線的位置,然後如瀑布一般自上而下開始流下來,覆蓋住整個紅色的半球形結界。

這時,水修放下雙手重新在胸前合十,繼續念咒催動自己的真氣。我肉眼能看到的是,好像白色的真氣在漸漸腐蝕紅色的結界。不一會兒,紅色結界的一些地方,已經被溶解。

隨著水修咒語的增強,紅色結界的瓦解程度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面朝我的方向,已經有差不多可以進去一個人的大塊空洞了。

即便是有五百年道行的水修,想要破解仙家的結界,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看著他額頭上出現的滴滴汗珠,我不禁為他加油起來。

不知多了多長時間,紅色的結界已經變得若有如無了,此時水修合十的雙手朝身體兩邊一伸,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大喊一聲,紅色的結界就隨著白色的真氣,在空氣中支離破碎了。

隨著紅色結界的消失,我身邊的淡色光暈,也一並消散。

為了破壞趙老板的結界,水修一定是費了不少修為。看著他站在那里滿頭大汗搖搖欲墜,我急忙跑過去扶住了他。

“你看你,總是不知道珍惜自己,”我帶著哭腔責備著他,心里非常難受,“如果需要你做這些來為我治病,我甯願一直病下去。”

水修捂著胸口,不同尋常地喘息著,嘴唇因為過度消耗而變得有些發青:“傻,傻瓜,說什麼呢。”

他似乎想讓我安心,堅持自己站著。可是碰觸到他的我,卻是知道,他的手,還有身體,都在因為真氣消耗過度,而在不停的抖。^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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