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靈魂聚合

我們把身上值錢的、能擼的,都“奉獻”出去以後,西裝男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瞄了水修一眼,轉身進屋,拿出三個面具,遞給我們。

“我天道教,有自己的規矩,戴著,一會兒,不要交頭接耳。”

我看著手里那個橢圓形的,好像是骨瓷做成的,畫著圈圈龍的白底紅紋面具,默默的,戴在了臉上。

羞恥心什麼噠,去shi吧!!

西裝男看著我們都戴好面具,引著我們走了進去。

“你們今天來的實在趕巧,今天是,神使白大師顯示神威的時候。”說著,目光又一次落在水修身上。

他那種探究又帶著一點兒激動的眼神,讓我更覺得,這群人都是騙子,他分明就是把水修當作是斂財的工具。

也是奇怪了,李牧明明是和龍爺做的交易。

什麼時候,那個龍爺這麼江湖騙子了?

他可是,有坦克,積累五百年財力的人!

抱著看傻叉的心情,我抬腳進屋,但腳,就好像是從一個薄膜里穿過去一樣。

結界?!

我一腳踩實,腳下那柔軟的觸感,絕對不屬于這棟破敗的大樓!

“小心。”我在心里對水修說完,深吸一口氣,直接走了進去。

這里,絕對,不屬于,這個塌了的樓!!

我腳下踩著的是厚重的灰色地毯,面前的牆上釘著厚厚的一層隔音材料,房子至少有二百平米,大概得有三米高。

房間的光源,來自屋頂上無數漂浮轉動著的小球。

那些看似水晶的球體,一個個獨立存在,沒有插電,沒有固定點。

像是夜明珠,但卻是白光,而且,它們自己在不停的換著位置。

我在心里驚歎一聲後,把目光轉到了地面上。

房間的正中間,是個矮矮的黃花梨圓床,床上搭著一張方形的,繡著紅色圈龍的白布。

圍著這個圓床,地上有十幾個坐墊,整齊的擺放著,上面已經坐了不少人。

但是這些坐著的人里,沒有李牧的家人。

我壓下心里的疑惑,回頭去找水修。

轉頭的時候,眼睛的余光,看到了牆角站著人。

四個牆角,都直挺挺的站著,四個穿著西裝帶著面具的男人。

他們的目光,齊刷刷的定在了水修的身上。

能看到水修我不稀奇,這屋里半個香爐都沒有,我太奇怪了。

“請問,咱們是不是走錯房間了?”我看著,准備把我們引向坐墊的西裝男,笑著問:“我剛剛,聞到了香燭味。”

西裝男是唯一一個沒有戴面具的人。

他回頭看我的時候,臉上掛著一個詭異的笑容。

“香燭?哦,那是障眼法。

包括你們在門前看到的那些男孩,都不過是,一些篩選教眾的小把戲而已。

如果不這麼做,怎麼能判定,各位是否真心求救?”

毛線啊!

他只是在篩選人傻錢多的吧?

用那些毛頭小子,劣質地毯和假香燭味,加上他自己,把那些看著就窮酸的人,直接拒絕掉。

畢竟,不是隨便誰,都能奉獻出百萬名表的!

“大師想的實在周到。”


羅繁星突然走上來,和我並排站著,說:“老婆,找個好位置坐下吧。

等白大師來,咱們還要求他,救哥哥。”

他這句老婆叫的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抬頭看看他背後站著的水修,尷尬的臉上直抽筋。

水修一雙眼睛微微眯著,燃著無法忽視的怒火,他眉頭皺的,連鼻翼都似乎小了。

嘴角那抹殘忍的笑意,似乎在說,下一秒,他如玉的五指,就會從背後刺穿羅繁星的胸膛。

“老公,大局為重,大局為重!”我急的鼻子上直冒汗,在心里拼了命的哄著水修,趕緊盤腿坐在了坐墊上。

水修坐在我背後,卻有意的,把手撐在我和羅繁星的中間。

我又怕被這些人發現端倪,又為水修吃醋高興。

亂七八糟的,連羅漢床上多了個人,都沒有發現。

“各位教友。”

我驚愕的抬頭,這個白大師身上,一個麥克風都沒有,但聲音卻大的驚人。

他終于不再穿西裝,而是一身藍褐色的道袍,長發用同色的布條紮成一個發髻,布條的末端垂在他的肩膀上,繡著的,也是那條圈龍。

這個人,連腳上都是標准的道士鞋,但右手手腕上,卻帶著一個智能數碼手表。

那個手表我在某寶看過,可以聯網可以打電話,基本上算是智能手機了。

“教友們。”白大師抬起手手心朝著我們,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說“我天道教,除卻輪迴之外……”

他接下來,扯了一大堆,世人有罪,唯有向天道贖罪的,煽動人心的話。

什麼原罪,什麼阿鼻地獄,亂七八糟,各種宗教都扯了一遍。

但他的這些話,居然讓在場的這些人,激動萬分,他每次停頓,都會得到這些人激動的呼喝聲。

但是似乎,所有人都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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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白大師,大概也發現了這個情況,他指著門,說:“今天,本道將為各位道友,展示一個,屬于我天道教的奇跡。”

他話音剛落,牆角站著的那四個男人,就走了出去。

很快,他們就帶著三個人走了進來。

“有教友,帶來了他們久病不愈的植物人教友,各位將在此,看到真正的神跡!”

他這句話說完,我、水修、刑隊和羅繁星,幾乎是同時,把頭扭了過去。

被人架著抬過來的,就是羅芳華!

當他們走到離我們三四米的位置時,戴著面具的李牧媽媽和羅芳華爸爸,突然松開手,坐在了空著的坐墊上。

而羅芳華的身體,不僅沒有倒下,反而輕飄飄的浮起來,從我們頭頂上越過去,飛到了白大師的面前。

房間里一片靜寂。

這個白大師,雙手結印,一個又一個的白色光柱從他指尖冒了出來。

那些光柱圍著羅芳華快速的旋轉,像是作繭的蠶吐出的絲一樣。

當我以為,這些光柱會把羅芳華包裹起來的時候,白大師雙手猛的打開,一切,都消失了。

羅芳華仍舊浮在空中。

白大師的手做出抓取的動作,在她的頭、心口、肚臍和膝蓋處,抓了四下。

接著,雙手做出一個托舉的動作,羅芳華的殘魂,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從身體里升了起來。

從我的位置看上去,一個真實的羅芳華浮在半空,另外一個好像柔光打太多的羅芳華,浮在更高的位置上。

四周已經有了嘶嘶的吸氣聲。

而這時,白大師攤開的手心里,兩個靈魂碎片飛了出來。

他向我們展示了幾秒鍾後,把它們握成了一團。

接著,居然把這一團靈魂,揉進了羅芳華的殘魂里,然後把這個完整的魂魄,壓回了身體。


我驚呆了。

竟然可以這樣補完靈魂嗎?

因為不許交頭接耳,所以這些激動的,露出狂熱表情,雙眼似乎點著火焰的教眾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跟著西裝男,高喊著天道教的口號。

“天道賜福,萬惡消弭!”

“天道賜福,萬惡消弭!”

一聲高過一聲的口號,幾乎要把我的耳朵震聾。

我看著已經睜開眼睛的羅芳華,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的,是不是真的。

吃驚的不是只有我。

一直散會,到離開塌掉的大樓,甚至到了,走出城中村,我們四個,都沒有什麼舉動,甚至沒有說一句話。

凌晨的街道連車都沒有,我們四個拖著腳步,漫無目的的順著大路往前走。

一路上,除了偶爾遇到喝醉的人之外,連個野鬼都沒見著。

冷風刮過,我打了個寒顫,也清醒了很多。

“他做的,可行嗎?”我深吸一口氣,靠在水修身上,問:“那個殘魂,真的是羅芳華的?”

“不像。”水修面色凝重,看著走在我旁邊的刑隊和羅繁星,說:“我懷疑,那不是羅芳華的靈魂碎片。”

“如果不是,怎麼會融合呢?

很可能他們一開始,就拿著羅芳華的靈魂碎片,借此要挾李牧,為他們賣命!”

小警察停下腳步,昂著下巴看著我們,堅持著自己的看法:“輸血都可能不匹配,何況靈魂!”

咦……

我忍不住挑挑眉頭,這孩子什麼時候,這麼堅持己見了?

刑隊走回去,用力揉了揉他的頭發,嘖嘖了幾聲,才說:“小羅啊,你是不是冷風吹多了,感冒發暈?”

“我,我認真的!”小警察紅著臉打開刑隊的手,偷瞄了我一眼,干咳一聲,問:“丟丟,你是人,你應該知道輸血都要同血型的,對吧?”

呃……

先不說為什麼他叫我沒有“姐”,他這個“你是人”,不是赤果果的針對我家水修?!

我能給他面子才鬼!

“小羅,老子也是人。”

我還沒說話,刑隊雙手,就啪的,狠狠呼在他兩側臉頰上。

刑隊那張疲憊不堪的臉上,唯獨一雙眼睛,閃著戲謔的光。

“魂是魂,血是血,借尸還魂都有,何況這樣。

先回去吧,今天已經晚了,想知道到底什麼情況,還是觀察一下。

也或許,他們的這種方法,的確是對植物人的一種救贖,能夠,幫助植物人蘇醒。”

水修說這話的時候,連頭都不回,他拽著我的手,往我們之前住的酒店走去。

他走的很急,我甚至要小跑,才能跟得上他。

沒一會兒,我就有點喘了。

水修大概是聽到了,我急促的呼吸聲,他歉疚的看著我,把我橫抱起來,往小警察那兒看了一眼,招呼也不打,直接就飛走了。

我一邊偷偷的對著刑隊和小警察揮手,一邊在心里叫苦。

上次吃醋,我受苦。

這次吃醋……

肯定還是我受苦。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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