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新的測試

小家伙的這些話,讓男人那雙黯淡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

他一把抓起床上的連衣裙,走回衣櫃前掛好,嘭一下打開衣櫃,看著里面數量巨大的女裝,猛地合上櫃門。

這一切都發生的很猛烈,就像他故意這樣用力的開門摔門,才能把自己那些混沌的念頭,從腦子里趕出去一樣。

他回過頭,目光炯炯的看著小家伙,誇贊著:“兒子,你比我聰明的太多了。

對,她一定是睡著了,才會一直不聯系我,我是怎麼了,居然會懷疑她?!

這些衣服,放在櫃子里不過是死物,只有她回來,穿在她的身上,才真正屬于她。

走吧,我帶你一起去找媽媽,無論她在哪里,在什麼地方,都要把她找回來。

我不在乎,她睡著的是身體還是心,她屬于我,二十多年前,就屬于我了。”

他的這番話,就像是對那個走丟了的女人的宣言。

小家伙和他之間的感情,以及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那個丟失了的女人的深情,讓我心里有種暖暖的感覺。

即使明知是夢,明知是其他人的事情,但我還是很受感動。

更是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摸,那個小男孩,肉乎乎的小臉蛋。

可我剛伸出手,即將觸碰到他們的時候……

被吵醒了。

我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捂住嘴打了個哈欠。

“你怎麼又在這里睡覺?我聽說你連中午飯都沒吃。”帶著黑框眼睛的短發女孩兒,一臉不滿的,站在我面前。

她穿著一條牛仔褲,一件皮夾克,短發別在耳後,露出花了淡妝的臉。

干練又充滿了活力。

不過,她那一臉煩躁的表情,倒跟她原本算得上乖巧的五官,完全不相配。

“這里很舒服,我困,就睡著了。”我白她一眼,沒好氣的回答。

對于都不和我好好說話的人,我為什麼要把熱臉貼過去?

水修都沒有責備過我,她又憑什麼,這樣和我說話?

“他找你有事,跟我走。”她仍舊擺著一副,很不善意的表情。

我吶,吃軟不吃硬。

“好~”我答應了一聲,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慢慢的揉了揉臉頰,一點點的拿起毯子,優哉游哉的折著。

我就是要拖時間,等到一會兒去找水修的時候,就可以說是她很晚才找到我。

她不盡職,並不是我的錯!

讓我不舒服的人,我才不要讓她舒服。

沒想到,她不僅沒有催我,反而用一種充滿探究的目光,認真的打量著我。

一直看到我渾身都不舒服,不得不開口問:“你在看什麼?”

“我沒有看什麼,我在看你。”她說完,徑直蹲在了我的面前。

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那犀利的眼神,似乎要看進我的心里,猜透我此刻在想什麼一樣。

我被她看的慎得慌,低下了頭,加快了折毯子的速度。

“秦丟丟,你真的不認得我了嗎?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在假裝呢?”

她說這話的同時,居然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頭抬了起來:“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說你不認得我嗎?”

“我認得你。”我厭惡的皺起眉頭,用力拍開她的手,很誇張的擦了擦自己的下巴,才在她略得意的態度里,說:“你是冉墨,水修的助理之一。”


其實我心里很慌亂。

從我醒來到現在,冉墨每次看到我,態度都是這樣有點怪異的冷漠。

難道說我們之前有過節?

但我真不覺得,我是那種會和自己老公的助手,有過節的人。

我正覺得心虛,卻聽到她干笑了幾聲。

“秦丟丟,你說的很對。”

她慢悠悠的站起來,背著光,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光影搖晃著落在她臉上,更顯得她臉上的笑容怪異了。

“對,我是冉墨,一個嶄新的,和過去無關的我。

秦丟丟,我有時候真希望我是你,可以把過去,都忘得干乾淨淨。

畢竟那些,我根本就不想要記得。”

呃!

她這是中二病犯了麼?說這種奇奇怪怪的話,是想干嘛?!

我是失憶不是傻,看也知道,之前她和我的關系不算熟悉。

哪怕是現在,也明顯的,不屬于和睦相處的范疇。

何況我不認為生病失憶,算是值得羨慕的好事。

所以她說這種話,其實很突兀,我也就沒有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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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磨磨唧唧弄好,拖著沉重的腳步跟著她走回住院部的時候,毯子都涼了。

水修坐在我床邊的椅子上,翻看著一本暗黃色的,用線裝訂起來的古書。

那本書我曾經偷偷瞄過幾眼,上面是用毛筆豎著寫出來的一堆繁體字,我認識的不多。

更多的是一張張符咒,這個我倒是能記住幾個,不過也只是認識圖案,從哪里起筆,從哪里收尾,一個都不知道。

“又去睡覺了啊。”水修合上書,笑著看著我,對我招了招手。

他穿著西裝!

我心里咯噔一聲,馬上堆起討好的笑容,小跑到他身邊,往他腿上一坐,拱進他懷里,嘿嘿笑著說:“我太困了,就睡著了,老公,你等久了吧?

對不起嘛,可是你看,現在都要四點鍾了,下午的測試,就不做了吧?”

“你啊,”他輕輕的揉著我的腦袋,捏了捏我的臉頰,才說:“為了逃避測試,跑出去睡覺。

丟丟,你真像個孩子,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不知道……”我失望的歎了口氣,從他腿上下來。

他說了半天,也沒說,可以不做測試。果然穿著西裝的水修,最嚴苛不過。

“去哪兒?”他伸手拉住往病房外走的我,詫異的問。

“去做測試啊。”我低頭看著他拉著我手腕的那只手,才發現,我們兩個的手上,都沒有戴戒指。

可是我的手指上,卻有很明顯的,長期戴戒指才會留下的,淺淺的一圈痕跡。

我怔住了,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問。

或許我們曾經有過爭執,但是,現在他肯為了幫我治病,蓋這麼大的醫院給我……

過去的就過去吧。


“丟丟,醫生說,你可能不是生病,而是有超能力,所以……”

“所以我不用做測試了?!”我激動的打斷他的話。

他笑了笑,才說:“要做實驗,來測試你的能力。

不過,等實驗成功,而你能夠掌握自己力量的時候,你就可以離開這里了。

丟丟,聽話,這次的測試我會陪著你一起做,只要你能成功通過這次的測試,就能掌握自己的能力。

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回家了。”

我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剛剛說我有超能力。

如果他說的是水龍,這個能力他應該也是會的,不然我剛醒來的時候,他身上玻璃似的防護層,又是哪兒來的?

而且那次做測試的時候,我也看到了,他意念里的世界。那個充滿花香的草原,明明比我的一片慘白高級的多了。

他是怕嚇到我,才故意說我有超能力嗎?

我腦子里都跟高速公路疾馳的列車一樣,狂奔了無數個來回的各種亂想。

結果到最後,居然還是笑著憋出了一個字:“好。”

這個測試,並沒有任何的機器。

他給了我一件中長款的旗袍和一副面具,讓我換上,跟他出門去。

旗袍合身的可怕。

說是合身,還不如說這件旗袍就像是我的第二層皮膚,貼在我的身上,無論是蹲起、跳躍還是小跑,都一點兒不緊繃,簡直像是隨著我的動作,自己變大縮小一樣。

再大的動作,旗袍都依舊合身。

這件精美的深藍色旗袍上,從衣襟開始一直到裙擺,都繡著水紋。那些水紋的花樣,從深到淺,用力不知道多少種顏色。

而且看的久了,會發現,那些水紋好像在自己上下起伏波動,就好像是真的浪花一樣。

“真漂亮,戴上吧,我可不想別人看到,我老婆這麼漂亮的樣子。”水修笑著,把面具戴在我的臉上。

白色的陶瓷面具,同樣的藍色水紋,戴在臉上,就好像吸住了我的皮膚,服帖的熨在臉上了一樣。

“走吧,我帶你出去做實驗。老婆……”

水修拉住我的手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才又笑著說:“這個實驗成功,以後你就不用再受疼了。

我不會讓你只身涉險,你不要怕,老婆,我一直在你身邊。”

車開的很穩,從醫院出去,周圍的景色,就一直很是荒蕪。

我們從一片片已經收割的麥田開過去,路過幾個被抽干的水潭,再開過一個哥特式的教堂,越開,周圍的景色越是怪異。

空曠的原野上,天空很低很低,一團團翻滾的烏云,幾乎就壓在地平線上。



呼嘯著從車前吹過,刮起枯枝落葉,撞在車窗上發出奇怪的聲響。

而云層里,露出了一個尖尖的,避雷針一樣的東西。

這附近除了這個避雷針一樣的東西,好像也沒建築物了,車一往直前的,開了過去。

“龍爺,到了。”

司機把車停在了一棟破敗的建築前,恭敬的走到水修那邊,替他開了車門。

水修取出一個純白色的面具,戴在了臉上,走到我這邊,替我打開車門,伸出了手,說:“丟丟,勇敢一點,我會一直陪著你,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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