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莫欺年少

魏風這一腳,也是下了狠心的,而且並非毫無考慮。

之前石磊沒到,金大順和風森林早早到了,自然也是魏風招待的。在包間里二人就說起了甯報斌在酒席上的表現,以及他所說的話。金大順從風森林的口中也證實了石為先下個月去省委黨校學習的事情,結合甯報斌自己的話,基本上石為先摘掉代字,甯報斌調往他鄉也就成了定局。

這些話也就被魏風都聽了去。

從前這個娛樂城還屬于金大順的時候,魏風是上下照料的經理,像是甯從軍這種人來,都是魏風出面接待。由于甯從軍的跋扈,魏風可是沒少在他手里吃苦頭,稍有不順甯從軍的意,他可是會一個耳光徑直招呼上來的。魏風在潤揚城內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雖然不是什麼提得起來的名號,可是好歹也是個人物字號,在娛樂城里更是金大順之下的二號人物。幾次三番被甯從軍羞辱,要說沒有氣,那是不可能的。哪怕是他接手這個夜總會之後,甯從軍來了,也依舊是說罵就罵說打就打的,今天又恰逢甯從軍在石磊和趙以達那里吃了癟,離開潤揚飯店之後就直接來了這里。下午雖然不是在夜總會這邊,但是魏風也聽說其他幾個場子里的人都被甯從軍罵了個狗血噴頭。

晚上吃過飯,甯從軍就來了夜總會,魏風就是因為他才被從金大順這個包間里叫出去的。過去應付了半天甯從軍,結果又是被甯從軍大罵了一通。眼看著石磊來了,魏風當然知曉石磊才是如今潤揚最頂尖的公子哥,他是萬萬不敢對石磊起什麼歪心思的,並且他這個人多多少少還是講點兒義氣,否則金大順也不可能帶著他混了這麼多年。

只是他依舊覺得石磊年紀小,又知道石磊下午跟甯從軍起過矛盾,腦子里就轉悠出這麼一條計策,想的是借著石磊和甯從軍之間的矛盾,利用石磊來好好的教訓一下甯從軍。誰曾想甯從軍是輕巧的上了鉤,跑來主動招惹石磊了,而石磊卻四平八穩,根本不動聲色,反倒是看出他的貓膩,先給他來了一酒杯。

這下魏風算是徹底領教了石磊的本事,再也不敢欺負他是個十八歲的少年,眼看著甯從軍還敢對自己動手動腳,惡從膽邊生,這才踹了甯從軍一腳。當然,最主要是他今晚要是不這麼做,恐怕石磊也會對他有相當大的意見。這時候他不得不選擇一邊徹底的站隊,相比起來,當然是甯願把甯從軍得罪狠了,也絕不能得罪石磊咯。

“媽的,你還以為你是潤揚第一公子呢,你老爹馬上就要被趕下台了,就你這號貨色,明兒就要成為過街老鼠了,還敢跟我動手。甯從軍,我警告你,以後再讓我看見你踏進我這塊地方,別怪我不給你面子。去年那頓悶棍挨的還不夠是不是?”

這段話,魏風是貼在甯從軍耳朵邊上說的,前半句已經讓甯從軍生出了些喪家之犬的念頭,也算是解釋了為什麼魏風今天敢對他動手動腳,雖然極不願相信,卻也知道魏風這種人是絕對不會在這種事上撒謊的。尤其是他所做的事情,足以證明這句話千真萬確。而後半句,算是把一年前的懸案給破了,原來那晚套麻袋打黑棍的,居然是魏風這家伙派人做的,鬧不好是他親自做的也有可能。而且,十有**金大順都不知道這件事。

“還愣著干嘛?把甯公子扶到包間里去,讓他賠了這扇門的錢,他要是不賠,記得報警。咱們可是正經做生意的人!”魏風也顧不得自己臉上的血,又趕忙走進了石磊的包間里。


“石少,我這麼做您還滿意麼?”跟剛才不一樣,之前的魏風雖然謙恭,但是總還有些桀驁的意思,而現在,他的謙恭之中就只剩下謙恭了,就連金大順都發現,在石磊面前的這個魏風,跟之前在自己面前的魏風真的有些不一樣,只是究竟是哪里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

石磊早已又拿了一個酒杯,慢慢的喝著酒:“我又不是甯從軍那樣的惡少,你們喊我一聲石少,我當這是你們在抬舉我,我爸只是個小市長,而且頭上還頂著個代字,我可沒什麼閑情逸趣去把自己當成什麼大少爺那樣看待。真要做個紈绔,做個大少爺,那起碼也得等到我爸成了省長省委書記才行。有些人以為他在潤揚可以老子天下第一了,我不敢,我知道省里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所以,你們以後要稱呼我做石少我管不著,事實上我還挺愛聽這個稱呼。但是你做的事情,就別搞得好像是要做給我看的。

你開你的夜總會,我只是一個客人,充其量算是個有點兒特殊的客人,咱倆算是認識一場。你對我陪著笑臉,我把這當成你客氣,你進來喝酒,我覺得自己還有幾分面子。至于你想做什麼又做了什麼,跟我沒關系,我也不是那種王霸之氣一振四方盡皆來拜的人物,也就沒想過收一幫小弟。你看甯從軍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抽了他也是因為你知道現在可以痛打落水狗了,如果我猜得不錯,去年那些麻袋怕也是你套在他腦袋上的。所以啊,魏風,你不需要跟我這兒賣乖,我也不領你這個情。如果有一天我家里失勢了,你要像是對甯從軍那樣對我,我也不會有半點怨言。”

說完,石磊翹起了二郎腿,把空杯子放在桌上,看著服務員,微笑著說道:“小姐姐,麻煩幫我倒杯酒。”

服務員趕緊拿起酒瓶,幫石磊加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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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風站了起來,重重的一點頭:“石少,我明白了。金哥,是做兄弟的不是,您別介意。您幾位聊著,我先去忙了。”魏風知道,自己怕是沒什麼機會上石磊這條船了,也只能抱著無論如何也不去得罪石磊的心思,離開了包間。

魏風走後,金大順開了口:“石少,你怎麼知道去年那事是魏風做的?”

石磊笑了笑:“他今天敢踹甯從軍這一腳,又敢往死了得罪他,就證明他以前一定干過得罪甯從軍的事兒。還有什麼事兒呢?總不能是甯從軍到這兒來玩,他給他飯里酒里弄點兒雞屎沫子吧?雖然這種事他指定干過,但是這也忒拿不上台面了。”

金大順笑了起來:“我還是真沒想到,去年那事居然是魏風做的。”

“以後少跟魏風來往吧,可惜我不是諸葛亮,魏風和魏延也只是同姓而已,否則我還真想要看看他腦後有沒有反骨。你要是相信我,以後就跟魏風保持個普通朋友的關系,省的他出什麼事情連累你。要是不信,也就當我沒說。”


金大順想了半天,總還是有些難以決定,畢竟,魏風跟他也算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了,總不能為了怕被連累就與他不相往來。只不過,石磊的話,他是必須往心里去的。

風森林終于開口了,笑得很詭譎:“石石,還真是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有這手。說真的,剛才我也有些懷疑是魏風挑唆的甯從軍來鬧騰,卻不像你敢如此肯定。”

石磊聳聳肩膀:“我也不完全肯定!”

“那你就用杯子砸他的臉?”

“我們喝酒喝的好好的,有人跑來踹門,這場子又是魏風的,就算是我猜錯了,砸了他也就是他活該。更何況,我還真不信甯從軍跑到這兒來鬧會跟魏風無關,至少至少,他也是存了坐山觀虎斗的心思。”

風森林連連頷首:“這倒是有理……唉……石石,我發現跟你認識越久,就越想要把你的腦袋劈開來看看,那里頭究竟怎麼長的。”

“那我以後得考慮離你遠點兒了,沒看出來你還有個做華佗的理想啊!”石磊說的,自然是華佗打算給曹艹動外科手術打開顱腔的典故。

包括梅清在內,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只有那個小服務員不明白石磊說的是什麼,不知所以的看著哈哈大笑的眾人。從這個小細節里,石磊也不得不承認,今天陪風森林和梅清的這三個女孩子,雖然不是正宗的江都瘦馬,卻也不至于像許多做這行的女孩子那樣,真的沒讀過多少書。

原本風森林對身邊這倆女孩子挺有興趣的,看那樣子似乎還打算帶回酒店調教一番。只是左擁右抱固然美不堪言,一想到她們估計都曾上過甯從軍的床,風森林聯想起甯從軍那張臉,頓時興致全無,最後也只是跟她們喝喝酒甚至連摸兩把的興致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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