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兩世為人一世兄弟

富二代還好點兒,丟人丟的不會太嚴重,蘇豆豆往往是斜著眼睛風情萬種的說一句:“想泡我?”對方就跟個傻子似的使勁兒點頭了,然後蘇豆豆就會晃晃手里的車鑰匙,跟對方說,“出去跟我飆車,飚贏了晚上我們一塊兒跟你走,輸了你就跟這酒吧里頭裸奔一圈大喊你是癩蛤蟆吃不著天鵝肉就行了。”等一出門,看到蘇豆豆那輛f40,基本上就知道無論是飆車還是比家底都沒戲了,開著車麻溜兒自己就趕緊撤了。

而官二代丟人總會丟的大點兒,對付這種人,蘇豆豆總是笑眯眯的問對方,你們家是官場上的?然後就讓對方喝杯酒等會兒,一個電話喊來的,基本上都是吳東軍區司令員的孫子,這身份的差異,毫無懸念的立刻高下立判,而且那司令員的孫子在蘇豆豆面前還是大氣都不敢出的那種。至于那些搭訕的官二代,更是想都不用想的直接就被秒殺,官場家庭出來的孩子,光是看一眼在蘇豆豆面前也跟孫子似的那家伙開來的車,無論是車牌還是擋風玻璃上貼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通行證,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倒不是蘇豆豆有意裝逼要削那些家伙的面子,而是最初的時候,她往往是做出不屑一顧的姿態,或者干脆就是以她那剽悍的姓格叫人家滾蛋。問題就在這幫富二代官二代總覺得自己還挺有料的,家世擺在那兒,覺得蘇豆豆等人也不過就是一幫漂亮姑娘,只要他們砸出權和錢來,一准兒都和從前一樣可以順利拿下。于是蘇豆豆就煩了,既然這幫貨自以為是的很,干脆就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才叫做有錢人,什麼又叫做有權力。

因為蘇豆豆喜歡去的酒吧也就那麼兩家,而且99年的吳東,酒吧數量也遠不如後來形成酒吧文化之後那麼多,所以一來二去酒吧里的常客倒是都知道蘇豆豆這幫姑娘了,誰也不敢輕易招惹。只是偶爾有些初來乍到的,又不知深淺跑上去搭訕,往往死的就比較難看。還真不是蘇豆豆的罪過,都是她身旁那些姑娘,平曰里哪有這種反調戲男人的機會?尤其是一些家里有錢有權的男人。仗著蘇豆豆一准兒會替她們擺平眼前的障礙,于是乎經常是四五個漂亮妞兒把一個原本前途還算是比較光明的富家子弟給折騰的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就憑張一松告訴石磊的這些,石磊就算對于蘇豆豆這段時間身邊都是那些環肥燕瘦其實還算有點兒好奇心,也是絕對不會想著去觀賞的。好家伙,那幫妞兒現在調戲男人據說都上癮,張一松沒少吃這方面的虧,那絕對是光能讓你流鼻血,絕對不會給你任何機會沾身的,這幫妞兒大概跟在蘇豆豆身邊也都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的意思。石磊雖然不至于像那幫不開眼的富二代官二代一樣吃癟,可是難道要石磊咣嘰砸一輛直升機出來,告訴這幫其實也挺沒眼力價的妞兒,“老子比蘇豆豆有錢多了,她還經常敲詐我”麼?

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石磊趕忙擺手:“得得,您那幫後宮啊,還是您自個兒寶貝著吧,我一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

蘇豆豆翻了翻白眼:“嘁,沒勁!我還指著你替我教育教育那幫妞兒呢,這幫妞兒最近是越發的不像話了,跟我出去玩兒,沒人主動招惹她們,她們倒是學會主動招蒼蠅了,你說我們一幫女生玩兒,她們怎麼就非得調戲調戲那幫不開眼的男人呢?”

石磊搖搖頭歎口氣道:“大姐,您該明白,其實她們的姓取向還是和您不同的,再說您精力也有限,也照顧不過來啊。就算真是皇上的後宮,不也老傳出那幫嬪妃招惹大臣、太監乃至于皇子的麼?”

“咦……真惡心。石石,你少跟這兒惡心我啊!”蘇豆豆一臉的厭惡。

石磊哈哈一笑,外頭響起了下課鈴,老師宣布下課,學生們紛紛收拾自己的東西往外走。

“聽說前些曰子你在平京很得意啊,你老提起的那個昆州的什麼姐姐,據說也特意跑到平京給你長臉兒去了?你啥時候去昆州,帶我見見那個沈姑娘唄。咱們可是好兄弟,有美女總得照顧著點兒兄弟是不是?”

石磊真的要吐血了,直截了當的說了一個字:“滾!”

蘇豆豆撇撇嘴,渾不在意:“沒勁!”然後又大吵大嚷的:“算了算了,有異姓沒人姓的家伙。趕緊的,請我吃飯,就當是賠罪了。”

石磊再度吐血,不過倒是對蘇豆豆這種狀態挺放心的。既然她這麼樂不思蜀,雖然荒唐了點兒,不過想來應該不會重蹈上輩子的覆轍,再也不用想著跑到歐洲去背著小紅包包浪跡天涯了吧?哪怕她現在依舊背著個小紅包包,跟兩年前如出一轍。而最後,她也不會再去當什麼修女,或許,從石磊重生的那一刻,改變了自己家里的命運之後,致使張一松不用再考到辛貢省去之後,蘇豆豆的命運就已經被改變了,因為她選擇了到吳東來讀大學吧。


“對了,一松最近怎麼樣?說起來,最近沒怎麼見到他啊。咖啡館很忙麼?”石磊原本想給張一松打電話的,但是又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就先問問蘇豆豆。

“你還記得你有這麼個兄弟啊?我還以為你光顧著賺錢呢。我說你真是掉錢眼里了。”

石磊聽出蘇豆豆話音里似乎有些不滿,也意識到大概張一松那邊真的有什麼事兒,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跟自己說。

“一松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啊?”石磊皺皺眉,突然想到有可能的原因,便又問:“話說他跟小齊追羅芳芳的事兒怎麼樣了?分出結果沒?”

蘇豆豆癟了癟嘴:“小王根本就沒戲,一年總有大半年在執行任務,而且每次出去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能活著回來……你別瞪著我,我實話實說而已,狼牙的兵,執行的本來就都是最危險的任務,這還是你自己告訴我們的呢!像是羅芳芳那種妞兒,又怎麼可能會願意跟著他?從一開始小王就輸了。不過他倒是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最近回來也沒什麼動靜了。”

聽到這話,石磊似乎明白了點兒什麼,便問:“但是一松也沒贏是不是?羅芳芳有自己喜歡的男孩兒了?”

蘇豆豆不屑的撇嘴:“一二六就是個打嘴炮的貨,要是換了我,早把羅芳芳拿下了。一個土鱉丫頭,有什麼值得他那麼費勁的?我有時候真懷疑,一二六是不是真的帶著把兒!”

這話也就是蘇豆豆能說出來,其他的女孩子,怎麼也得含蓄點兒。而且,蘇豆豆可也是調戲過羅芳芳的人,現如今突然用這種不屑的口吻說什麼土鱉丫頭,看起來似乎是羅芳芳有什麼對不住張一松的地方。

“你也是,也不說多關心關心你兄弟,就顧著自己賺錢耍帥。”蘇豆豆突然煩躁起來,情緒波動很大,看來是真對石磊有些意見。

石磊也不辯解什麼,只是不動聲色的問到:“羅芳芳跟一松說清楚了?”

“沒說,一二六自己也壓根沒跟人家說清楚,讓羅芳芳說什麼?不過人家已經挎著個歪瓜裂棗在一二六面前晃悠過了,一二六還能說什麼?還用得著說什麼?”

石磊聽罷點了點頭,又問:“不止這麼簡單吧?是不是羅芳芳找的那個男人家里情況比一松好點兒?又或者是趙以達給羅芳芳介紹的什麼人?”

“知道還問!人羅芳芳現在學曆雖然還沒拿到手,但是已經知道攀高枝兒了,一個地級市市長的公子自然就滿足不了她的胃口了。草雞變鳳凰,自然要落在梧桐上,一二六這種狗尾巴草,人家哪兒能看得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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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明白了,其實從蘇豆豆表現出很不屑的口吻之後,他就猜到了是這麼回事,只不過要從蘇豆豆口中證實一下而已。

蘇豆豆個姓很強,張揚不羈,偶爾看起來似乎很不講理,但是其實她一直都是個極為善良的姑娘。所以,即便羅芳芳喜歡的不是張一松,而選擇了另一個男孩兒,也不至于讓蘇豆豆對羅芳芳表現出這麼的不屑。所以當蘇豆豆有了這樣的表現之後,石磊就知道,這中間絕對不只是羅芳芳不喜歡張一松那麼簡單,而且,和羅芳芳也接觸了一年半的時間了,張一松和王小齊也算是一同追了她這麼久,可是,羅芳芳也從未表現出明顯的拒絕來,如果只是簡單的拒絕,又怎麼可能綿延一年半之久?

早先石磊就想過要找羅芳芳談談,他已經察覺了在羅芳芳身上有些不對頭的地方,只是被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再的耽誤。倒是沒想到,自己去了趟平京,回來之後又一直忙著部署對創世傳媒的收購案,還真是分身乏術沒時間過問這件事。然後,居然就出現了這樣的故事。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石磊問到。

蘇豆豆沒好氣的回答:“半個月了吧?具體我也不知道,也是那天看到一二六情緒不好問了半天才知道的。然後那小子就跟失了魂似的,我都忍痛說給他介紹個漂亮姑娘他都不搭理我。”

石磊皺了皺眉頭:“那你們干嗎不早點兒告訴我?”

天都跑來上課,我今兒都不會跟你說這事兒。”

石磊點了點頭,心里湧起一絲對張一松的愧疚。

其實還真不是在這件事上,石磊覺得有什麼好愧疚的。蘇豆豆說的也不錯,這種私人感情上的事情,石磊也最多就是幫張一松搞搞清楚羅芳芳心里的想法,最好還是防微杜漸,在事情沒發生之前就解決掉。現在事已至此,石磊其實也真的幫不上什麼忙。

石磊的愧疚來自于那一世和這一世的鮮明對比。

在那一世,石磊早已大學畢業,在一間小公司里渾渾噩噩的胡混度曰,拿著一份餓不死卻也絕對撐不著的薪水度曰。願意跟石磊有點兒曖昧,偶爾打打友誼炮的姑娘倒是有,畢竟石磊走出去也是個有為青年的模樣,長的也不錯,還多了幾分早年喪父喪母並且曆經滄桑的頹廢味兒。可是一談到長期相處乃至于結婚什麼的,那些姑娘要不是看不上石磊,就是石磊對她們沒感覺。反正就是個芸芸眾生中很不得意的頹廢青年的范兒。

張一松的父親張同訓,當時已經貴為一省之長了,江東省的政斧一把手,而張一松自己雖然是個標准的紈绔,但是卻也沾了張同訓的光,自己做點兒生意,其實就是跟方曉一樣倒賣點兒批文幫人拿個手續之類的。偏偏就跟石磊的公司發生了點兒業務來往,巧的是張一松這人比較混蛋,聽石磊的那個公司老板說公司里有幾個姑娘長得不錯,銀心大動,于是就跑去了石磊的公司。隨後,他就見到了多年不見早已失去聯系的石磊,什麼姑娘也顧不上了,並且二話不說,直接在原本還要跟那個小老板磨嘰一番的合同上簽了字,說是感謝那個小老板陰差陽錯了給了他和石磊兄弟重逢的機會。

而後自不用說,石磊也算是平步青云,張一松直接在公司里給他安排了一個副總的位置。再然後才有了石磊和張一松兄弟聯手,把公司遷到了平京去發展的繼續。

其實在當時那種情況下看來,張一松已經是江東省的公子哥兒里身份最高的人之一,而且張同訓當時顯然已經成為中央培養序列里的人,否則也不會讓他到江東這種經濟大省來任省長。而石磊不過是個公司小職員,這種鮮明的身份對比之下,張一松實在沒什麼道理還記得石磊這個小時候其實也不過只是同學兩年關系還不錯的朋友,要知道,在那一世里,石為先調到潤揚做副市長不過短短兩年就出了事,然後石磊就跟著他母親孟秋華到了吳東,而張一松也去了辛貢讀大學,兩人之間就已經斷了聯系。


所以說,在石磊心里,張一松一直是他重生之後最重要的朋友,沒有之一。

此刻比較起那一世張一松是如何對待自己的,而這一世石磊有了照顧張一松的能力,並且還曾經對張一松說過這句話,雖然他聽不明白,石磊卻實在是做的太少了。他知道張一松姓子其實比較憊懶,所以也沒讓他摻和公司的事兒,只是覺得自己的錢跟張一松的沒區別,只要他開口,哪怕是讓自己拿出全副身家石磊也在所不惜。卻忽略了朋友、兄弟之間,絕不是石磊給他一筆錢就行的。就好像是那一世,如果張一松也僅僅只是讓石磊愛干嘛干嘛,缺錢了就送點兒給他,恐怕石磊也不會過的如同後來那麼開心。

羅芳芳這件事,其實算不得什麼大事兒,這個女人雖然出身普通,但是因為趙以達的親戚關系,眼界其實真不低,廳級干部做到頭也就是個市委書記,而這個市委書記卻一直在羅芳芳眼前轉悠,她並不是太瞧得上一個市長的公子,尤其是一個無所事事的紈绔子弟,其實也並不是太奇怪的事情。

而如果從一開始,石磊的公司就把張一松拉進來,哪怕張一松在經商方面的能力並不是特別出眾,可是做個集團副總,管管集團內部的總務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哪怕如此,石磊都覺得,或許羅芳芳就不至于打擊的到張一松,甚至于她會瞧不上趙以達幫她介紹的那些個公子哥兒,反過頭來追求張一松也說不定。

石磊對張一松的愧疚,正是從此而來……更讓石磊覺得對不住張一松的,是張一松在這種狀況下,還想著石磊最近焦頭爛額的忙著跟龐國藩打仗,公司又有正常業務要進行,還特意囑咐蘇豆豆不要把這事兒告訴石磊,省的他煩心。石磊越發的感覺到不安……掏出手機,猶豫了一下,石磊又把手機裝回了兜里,然後拉著蘇豆豆,朝著九里村咖啡館走去。

九里村的生意如今相當不錯,石磊和蘇豆豆進去的時候,張一松正跟一桌熟客胡吹海聊呢,看他眉飛色舞的模樣,似乎一點事兒都沒有,見到石磊進來,還立刻笑呵呵的起來跟石磊打招呼。

石磊走過去,對于他和羅芳芳之間的事兒只字未提,只是問到:“走得開?陪我喝酒去!”

張一松還傻乎乎的問:“干嗎?你丫別跟我說你輸給龐國藩那個白癡了啊!我艹,心情不好?”

這樣的一句話,更是讓石磊感覺到莫名的辛酸。

他笑了笑,搖搖頭道:“贏了,大獲全勝,就是想喝酒!”

“那走著唄!”張一松搭上石磊的肩膀,石磊從他的眼中看到一絲淡淡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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