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線索斷了

徐豐年看完,勃然大怒,立刻下令讓李副局長徹查到底,看看到底是誰在構陷一個國家高級干部,同時立刻將材料再次進行整理,然後親自拿著這些材料,到邊捍衛家里走了一趟。

時間已經頗有些晚了,可是在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邊捍衛還是立刻接待了徐豐年,並且電話通知了省長虞江以及現任的省紀委書記,人多家里就不方便了,干脆還是回了省委,在小會議室開了個臨時的小會。

材料雖然不能當成證據,但是有了這些明顯的材料之後,很多東西就遮不住人眼,而且有了這些疑點自然就應該展開全面調查。

確定了調查基調之後,虞江提出不光要調查吳迪和王倩倩,對于那個神兵突降的掃黃辦副主任韓安來也應該進行一些內部調查,但是這方面由公安部門來做不太適合,這起案子本身就牽涉到官員,是時候讓紀委方面介入了。

不過一個市公安局的掃黃辦副主任,就勞動省紀委似乎說不過去,省紀委主要是針對省轄市的主要干部以及省委的部分干部進行審查的,而韓安來這個級別,只夠得上吳東市紀委的權責。于是省紀委書記表示會安排下去,交由吳東市紀委來進行一些問詢工作,並且隨時關注,如果公安廳那邊取得突破,有證據可以證明韓安來有違反紀律的地方,會立刻將其暫時雙規,隔離審查。

話雖然說的面面俱到,但是在座這四位代表了江東省最高權力的四個人,心里其實是有准譜的,韓安來肯定是受人指使的,否則他的行為無法解釋。基本上,這個人被雙規是注定的結局了,現在不搞太大的動作也只是因為需要更慎重的對待而已,畢竟這件事里頭肯定牽涉到更重要的官員。

安排好了之後,邊捍衛在回去的路上,很少見的親自給石磊打了個電話。

不過這也在石磊意料之中,只是石磊本以為邊捍衛會等到明天再打這個電話,沒想到這老頭兒還挺著急的。

“邊伯伯,啥事兒?”石磊笑嘻嘻的問。

邊捍衛卻沒有石磊這麼好的心情,他從得知這起案子的時候就已經有所懷疑了,這明顯是跟之前的檢舉信聯系在一起的,目標都是張同訓。可是邊捍衛不認為張同訓即便是搶了吳東市里一些人的部署和位置,就會有人采取這種堪稱喪心病狂的手段來整他。如果說檢舉信還算是比較正常的政治斗爭手段,那麼這個構陷就太小兒科了。這不是電視劇或者電影,而是生活,用這種漏洞百出的手段來構陷一個正廳級很可能在兩年內就會成為副部級的干部,這個對手的政治智商也未免太差了。

而現在當這些材料明擺著都是通過石磊的手找出來的,邊捍衛就越發確定這件事的起因恐怕不是有人要搞張同訓,那個人的實際目標是石磊,張同訓只是那個人在達到目的之前的一個拙劣把戲而已。正因為是小把戲,對方實際上是希望通過一些事情來引出石磊這個最後的結果,因此手段是否拙劣,是否漏洞百出,往往就不那麼重要了。

“你居然還能這麼像個沒事兒人似的笑得出來?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這件事是怎麼回事了?為什麼不跟我打招呼?”邊捍衛一開口,就是連著三個問題,問的石磊頭皮發麻。

“邊伯伯,您能不能別這麼嚴肅?這事兒我的確是有些猜測,不過這不是還沒落實麼,而且這種事我不想麻煩您,正常走手續就好了。要是您現在還不困呢,我就過去找您跟您解釋解釋,您看如何?”

“好,我在家里等你。”邊捍衛果斷的掛斷了電話。


石磊那邊其實和張一松在一起,哥倆坐在一個普通的酒吧里,喝著啤酒,隨意的聊著天。接完邊捍衛的電話,石磊就跟張一松說了一下,然後就自己開車去了邊捍衛家。

小保姆已經被邊捍衛打發去睡覺了,他親自在客廳里等著石磊。開了門之後,邊捍衛一言不發的帶著石磊走進了書房,關好門之後才把之前徐豐年給他的材料扔在了石磊面前。

“這些材料都是你整出來的吧?”

石磊翻了翻,笑道:“徐豐年看來重新整理過了麼,不過邊伯伯您能不能別說的這麼死板啊?什麼叫我整出來的,就好像是整黑人的材料一樣。昨晚的事情您已經知道了,但是細節上您肯定沒我了解的多,那個韓安來問題太大了,我也就是順著韓安來的不對勁,順著摸下去的。魏風什麼的,您不可能找他們了解第一手材料,可是我沒問題啊。所以在細節上我知道的肯定比您多,疑點自然就更多。這些材料,如果等你們黨委政斧以及公安機關去調查,光是程序上就一大堆破事兒,到時候這事情就不一定走形到什麼樣子了。我個人介入的話,能夠短平快的找到基本的切入點,我也沒打算私設公堂,這不是拿到材料之後,沒有做出任何個人判斷的,就交給市公安局負責這起案件的李副局長了麼!”

邊捍衛憋不住也笑了出來,伸出手虛點著石磊:“還算你小子這次靠點兒譜。”

石磊陪著笑了兩聲,邊捍衛又道:“好了,說說你的判斷。”

“其實您心里也有數了,這事兒肯定是劉長平折騰出來的,目標是我,不是我張叔。但是這次肯定不止是她一個人在背後搞鬼,這個局現在才僅僅只是初露端倪,後頭才是重點。劉長平不是傻子,她不可能寄希望這件漏洞百出的事情能為難的了我以及任何人,這足以說明下一步才是劉長平的重點。劉長平在江東沒什麼根基,而無論是利用魏風還是從一松那邊下手,這都不是劉長平有可能能謀劃出來的,沒有了解就沒有規劃。我們省里,一定有對一松,對張叔,乃至對我甚至對您都很了解的人在幫劉長平。不管這個人是誰,他都已經觸及到我的底線了,他們要針對我要報複我沒關系,可是把張叔一家牽扯進來,除非我能力不夠,否則,我這次一定會把他們打入十八層地獄,讓他們再也沒有機會跟我繼續折騰!”

說完這番話,石磊的臉上已經寒光閃現,就連邊捍衛這種老人也不由為之暗暗心凜,石磊這是動了殺機了。

不過邊捍衛這次出奇的並沒有去規勸石磊,他也算了解石磊這個人,尤其是石磊前些曰子跟他坦白了周偉順的事情之後,他很清楚石磊是那種別人如果僅僅招惹他,他是有相當容忍度的,出手也絕不會太重的人。但是如果那個人試圖將他愛的人牽扯進來,石磊往往就會下死手,不死不休!這一點,從龐國藩身上就可見一斑,換一個人,不是石磊的話,龐國藩一定是死路一條,再多的人求情也沒用,當初龐國藩可是幾乎要了石磊的命的。可是正因為石磊的一些堅持,在龐憲找到他的時候,他最終還是決定了放龐國藩一條活路。雖然判的是無期,但是至少還能活下去,以後說不定還有機會重見天曰。

“和劉長平合謀的人,你是不是也已經有數了?”

石磊緩緩搖了搖頭,語氣奇慢的說道:“不敢說有數,只是我個人覺得有七成以上的可能姓是他,之所以沒在這份材料里有任何的提及,也就是因為我無法確定。”

“是誰?”邊捍衛對石磊這幾年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也不可能完全都知道。

石磊似乎很是猶豫了一下,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在這個時候就把這個並不能完全證實的猜測透露給邊捍衛,畢竟這里頭牽涉到的是另外的一股勢力,一股政治勢力。萬一艹作的不好,很可能會把邊捍衛也卷入到這場無端的戰爭中來,邊捍衛已經幫了石磊很多了,石磊不希望這個如履薄冰了一輩子的老人臨老了還要受到什麼攻訐,這也是石磊從一開始就沒有把這件事直接攤在邊捍衛面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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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伯伯,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如果有必要,需要我提供我所想的事情的時候,我可以把這些跟公安部門或者紀委部門的人說一說,但是您就暫時別問了,我希望這件事可以走相對正常的程序,即便我個人有什麼越矩之處,也只讓其停留在我個人身上。我不想因為我的個人判斷和私人恩怨來給您造成什麼先入為主的印象,我……”

邊捍衛擺了擺手,很嚴肅的點了點頭:“石石,你能這麼考慮問題,我真的覺得很欣慰。雖然你這幾年在外邊的表現堪稱無懈可擊,但是我個人還是覺得你在某些方面並不是太成熟的,包括你剛才賭咒發誓的說會把這次的始作俑者打入十八層地獄的話。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不勉強你,但是,盡可能在發生的任何事情面前保持你的冷靜,你擁有與你年齡不相符合的冷靜和審慎,是我從見到你的第一面就一直很欣賞你的地方。另外,不要因為這些意外的事情而延緩了鼓樓那塊地的項目,你可是跟省委下了保證的,辦公大樓一定會在明年的華商會議之前投入使用,而你個人投資的那個酒店,也會保證在華商會議之前完成外部所有工程的。”

“這您就放心吧,我也想盡快給我的員工換個工作環境,到時候還得請你們省委領導去剪彩呢!”

“臭小子,你這又是在利用我們吧?”

石磊嘿嘿笑著:“說利用太難聽了,相互幫助麼!”

金曲,有羅大佑,有李宗盛,而石磊則是眯著眼睛,在思忖回顧著整件事,然後又把吳迪和吳衛這兄弟倆單獨拎出來琢磨,腦子里的那個人越發的清晰,只是,石磊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跟劉長平苟且到一塊兒去的,而石磊也沒忘記當初那個老人跟他談判時的態度。

“果然是條老狐狸啊,當初的隱忍只是為了將來更大的爆發,這還不到一年呢,你就這麼沉不住氣麼?那好吧,我們看一看,這次你到底能玩到什麼地步!”

石磊自言自語的一番,又跟著收音機里正巧放出的一首汪峰的《晚安,平京》輕輕的哼了起來,只是,將歌詞略微的修改了一下。

“晚安,吳東,晚安,所有未眠的人們……”

*******************************等待,這大概是石磊這幾天來的唯一主題。當然,就如邊捍衛提醒的,他沒有因此而不顧自己的工作,石頭集團的發展才是石磊的根本,不管是總部辦公大樓的修建,還是石頭集團業務上的發展,石磊都一直保持著比較正常的關注。

市局那邊的進展和石磊估計的差不多,吳迪和王倩倩的嘴都很快就被撬開了,只是能夠交待的東西都極其有限。王倩倩僅僅能交待出是吳迪兄弟倆讓她這麼做的,具體為了什麼她都不知情,他們只是讓她在他們提出包養的時候拒絕,好讓魏風將其調到吳東張一松管理的水木吳淮里來。吳迪給了她五萬塊,並且承諾事成之後還有五萬,這就是所有的代價。

而吳迪那邊,暫時還沒能抓住他哥哥,但是吳迪也全部都交待了,是半個多月前,有人在嶺東當地找到他們哥倆,帶著他們花天酒地了幾天之後,就承諾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來做這件事。整件事的目的他們也不知道,只知道要讓警方在水木吳淮里找到雛記的證據,那個人在他們到了潤揚之後,就再也沒有露過面,只是每天會電話通報一下情況,並且會每天給他們的銀行卡里打一筆錢,以供他們當晚的消費。

警方雖然掌握了那個電話號碼,但是這時候打過去,已經是無休無止的停機了。手機卡是聯通的,跟聯通嶺東那邊聯系過後,發現這張卡是屬于那種放在報亭銷售的卡,雖然原本是要求身份證登記才能夠使用的,但是這種卡多數都是掛在報亭老板的身份證下頭的,所以這線索到了這兒也就斷了。當地警方幫著詢問了一下那個報亭老板,可是每天買卡以及買報紙雜志的人那麼多,報亭老板也實在是記不得買這張卡的人是個什麼模樣。


吳迪當然是向警方提供了肖像描述,而警方也根據他的描述迅速的繪制出了大致的樣子,但是警方和石磊的想法都差不多,這個人保不齊也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誰,這線索到這份上幾乎屬于斷了,當然,追查的姿態還是會有。

剩下的唯一線索,基本上就只剩下銀行這一條路了。

因為有人每天給吳迪和吳衛的卡上打錢,所以警方也立刻從銀行方面入手。這些錢,竟然都是從吳東彙到他們倆人的卡上的,但是都是現金交易,沒有一次是銀行賬戶轉賬。

對方顯然做的很小心,都是找的那種小型的儲蓄所,並且每一次都不在同一家,時間也不一致,有時候是早上,有時候是下午。這些儲蓄所甚至不是每一家都能提供監控錄像,警方通過已經掌握的四個不同儲蓄所的監控錄像發現,這四次的打款,從體型上分析,是屬于三個不同的人所為。而且這三個人穿的都很隨便,極普通的四處可見的衣服,頭上還都戴著帽子,在儲蓄所那老式的黑白監控錄像里,幾乎沒什麼可能辨認出清晰的長相。

案子查到這個份上,結案是完全沒問題了,這就是一次對張同訓以及張一松的蓄謀構陷,而水木秦淮在調查之中,也基本判定沒有涉及任何未成年人的用工或者**交易,張一松的嫌疑是徹底洗清了,而張同訓不得介入此案的禁令也就被取消了。

吳衛已經被列進了公安系統的通緝令當中,只是大海撈針,此人又是個無業游民,在他沒有什麼大動作的情況下,抓捕的難度著實不小。吳迪也被提交檢察機關進行公訴,面對他的,將是數項罪名。在檢察院的人向吳迪宣讀了起訴書之後,吳迪如喪考妣,他嚎啕的喊著,當初那個人告訴他絕對不會有事的,而且答應事成之後給他和他哥哥五十萬的報酬,可是現在,一切成了泡影不談,甚至于連他哥哥也消失了,棄他于不顧。

王倩倩由于犯案時不滿十四周歲,不符合提出檢控的年紀,是以只能做批評教育處理,公安部門對她的繼父和生母這兩個監護人上了一些手段。

這些都不是石磊所關心的,相反倒是等于被石磊親手送到看守所里的魏風,讓石磊更關心一些。

在看守所里,石磊坐在魏風的對面,平靜的看著一臉沮喪的魏風,問到:“魏風,是不是現在心里很怨恨我?”

晚上有點兒事,必須要出門了,所以今天實在是抱歉,只有一章了。諸位多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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