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章 張狂


第一章張狂

“轟隆”,陰云遍天,狂風陣陣,黃豆粒般大小的雨點有如瓢潑一般將天與地連成一片,一聲連著一聲的雷鳴震得人耳鼓隱隱生痛。

在這遮天閉日的傾盆大雨中,兩騎快馬一前一後闖進克萊斯塔鎮,八只鐵掌踏在青石鋪成的大道上發出清脆的蹄音,即便在隆隆的雷聲中也清晰可聞。

“籲!”鎮中十字路口,前面的疤臉騎士勒住馬缰,伸右手將滿臉的雨水暫時抹去,抬起頭來四處張望,而急奔之後的坐騎則口鼻中噴出濃濃的白氣,踏踏踏踏原地踏著小碎步。

“籲!副隊長,往哪個方向去?”隨後跟上的騎士同樣勒馬站住,大聲向前面的騎士問道。

“那邊有家酒館。”抬手指了個方向,疤臉騎士催動坐騎向右拐去,後面的騎士一揚馬鞭跟了上去。

酒館里的情景和外面簡直就是兩個世界,屋外是雷聲陣陣大雨傾盆,屋內則是人聲嘈雜,熱鬧非常,被大雨堵在酒館里的客人們是隨遇而安,既然回不了家,那就塌塌實實地再多點幾杯酒喝個痛快吧。

“咣當!”緊閉的店門被人猛地推開,狂風夾雜著雨點從門外撲了進來,將臨近門口的幾位酒客澆得是一哆嗦。

“是哪個白癡這麼開門的!”褲子上被弄得濕淋淋一片的酒客一邊躲避著雨點,一邊大聲地咒罵道。

“你是在說我嗎?”隨著驕橫陰冷的聲音,滿身雨水的兩個壯漢走進屋里,前面地壯漢右手把頭上的雨帽推到腦後。左手扶住腰間懸掛的長劍,兩眼冷冷地掃視一遍店面,最後將目光落在正大聲咒罵的酒客身上,左臉上那道從耳根劃到嘴角的傷疤,隨著話音而不停變化,遠遠看去就好象一條長長的蟲子正在爬動。

被淋到的酒客抬頭看了一眼,知道自已碰到的是一個不習慣于講道理的人,于是低下頭去在心中暗罵一聲,自認倒黴算了。

可惜,雖然大多數人的習慣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平安是福。但總會有一小部分人喜歡地是無事生非,唯恐天下不亂。

而眼前站在門口的這位壯漢恰巧就是這一小部分人中地一位。

“咚!”連鞘帶劍。疤臉大漢把武器戳在酒桌上,兩眼緊緊盯住自認倒黴的酒客臉上。

“你……你要做什麼?”面對赤裸裸地挑釁,並不是誰都能夠奮起反抗,至少在疤臉大漢咄咄逼人的氣勢面前,這位老實的酒客已經嚇得舌頭打起了結。

“道歉,然後從這里滾出去。”疤臉大漢囂張地說道,身後的同伴也配合著左手按住劍柄。惡狠狠地盯住酒客。

“憑……你們憑什麼?!”泥人也有土性,被人這樣汙辱,老實的酒客雖然心中害怕的厲害,但嘴上還在努力地保持自已的尊嚴。


“哈哈,憑什麼?馬多思特。他居然問我在憑什麼?”疤臉大漢狂笑著回頭向同伴問道,而後者則是嘴角一斜,還以一個嘲弄地微笑。

在兩個人地淫威下。老實的酒客心中更是心底發虛,驚慌的眼中充滿著恐懼。

“哈哈哈哈!憑什麼?告訴你,憑的就是這個!”把手中的帶鞘長劍再次用力地一礅,疤臉大漢猛地收住狂笑,陰冷地說道。

“啊……”老老實實的酒客哪兒見過這種陣勢,嚇得連手都抖了起來。

“馬上選擇,要麼道歉後滾出去,要麼和我公平決斗,看看到底誰有資格呆在這里!”疤臉大漢將聲音提高八度,本就嚇人地一張臉此時看起來更是猙獰恐怖。

“我……我……老實的酒客不知該如何應對,慌張的眼神四下張望,希望有人能站出來自已已評理,可惜,周圍地客人包括店家在兩名壯漢的囂張氣焰下也不願意引火燒身自找麻煩,各自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只當眼前的一切根本沒有發生:在暴力面前,想要維護正義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怎麼,不想選擇?你以為這麼拖下去就完事了嗎?哈哈,我數到三,如果到時候你還沒有做出選擇,我就當你要和我決斗!”見周圍的人全都是視而不見,裝聾作啞,疤臉大漢更是狂妄。

無辜的酒客抖得更是厲害。

“一……二……”,疤臉大漢拉長聲音,獰笑著數著。

“對……對不起”,在對方的壓力下,無辜的酒客再也支撐不下去了,顫抖著聲音喏喏地說道。

“什麼?大點聲,我聽不到。”疤臉大漢見對方服了軟,心中得意,故意裝出耳聾的樣子戲弄道。

“對不起,是我沒長眼睛,是我胡說八道,我才是真正的白癡!”無辜的酒客聲嘶力竭地大聲喊道:服軟道歉時總是第一句話難出口,一旦第一句話說了出去,再往後面也就不再困難,所謂的破罐破摔指的就是這種情況。

“哈哈哈哈,好,滾出去吧。”得意地放聲大笑,疤臉大漢把劍收回,猛地厲聲喝道。

尊嚴掃地的酒客哪里還有臉面繼續在酒館里坐下去,站起身來以手掩面沖出門去,踉踉蹌蹌的身影不久就消失在厚厚的雨幕當中。

“哼,不知死活的家伙,沒有本事還敢胡亂說話,算他運氣好,這要是在荒山野地,少說我也得給他卸條胳膊下去。”疤臉大漢冷哼一聲,意猶未盡地說道。欺負人也是一種癮,而這種癮越是小角色越是容易染上。

“是呀,副隊長,這個笨蛋也不打聽打聽咱們是誰,要不是您已經在處理了,我肯定打得讓他爹媽也認不出他來。”有什麼樣的長官就有什麼樣的部下,疤臉大漢的同伙笑著贊同道,似乎也在為沒能動手打上一架感到遺憾。

“呵呵,伙計,過來!”心滿意足的疤臉大漢在一張空桌旁邊坐了下來,抬起右手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