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外面的那些時光我越覺得牢里難度日,我知道了傷心兩個字怎麼寫了,雖然我有過對不起蘭蘭,但我還是想不通,我要殺了她,我恨死她了,但我還抱一點點希望是她的背叛假的,因為不是我親眼看見的,對于七哥的出賣,我很難想象一個平時滿口道義的人怎麼會出賣他自己帶出來的小弟的,對這事我深相信不疑,因為那天知道我們在哪里的只有兵兵的弟弟和七哥。那地方很偏僻認識我們的人基本沒有,如果沒有人出買,那我們是怎麼進來的呢,真的干部有那麼厲害嗎?
我整天胡思亂想,號子里的事我沒有怎麼管,小山還是和原來一樣坐到了第三位,我經常纏著他問外面的事,問了幾十篇了,我要他幫我分析,他說你還出去以後自己弄清楚,我說的你不要相信,他說他也是聽別人說的,最後問到他不耐煩了他對我說我求你了,別問了,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我無可奈何,但我急切的想知道真像,我每天都睡不著,人一下子就瘦了不少,小山對我說你別想多了,人就是這樣的,世界就是這樣的,你現在在這樣什麼都不要想,出去以後再快意恩仇吧!
我沒有辦法不去想,我快瘋了,但小貴陽的一件事又打破了號子的兵靜,有一天他出去提審回來以後心情很低落,大家都看得出小貴陽這個人很聰明,他做事很有恒心。
我問他說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不好的消息啊。
他說反正是等死了,沒有什麼的。
我說也不一定吧,結果還沒有出來呢。”
他說自己的事自己清楚的,以前還可以說有點點希望,但今天出去我知道我的同案把一切都供出來了,沒救了。
我不好說什麼,在這里里面確實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我找不到什麼話來安慰他。
他又對我說說我有肺結核呢,我想報告政府,我希望你幫我。
我說那你報告吧,只要我幫得到的我就幫,你放心好了。
我知道他想保外,但就他的情況,家里沒有錢沒有關系也沒有真病,加上犯的事這麼大,談何容易。但我只有說幫他,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第二天早上一起來小貴陽就大叫他的肺病犯了,他吐血了。
他比我先進來很久,在我沒有進來以前他就吵著要去看醫生,說他有肺結核因為有傳染病的人看守所的人是不關的,但是去醫院照了片以後醫生說他沒有什麼大的問題,看守所也就沒沒有里他了。
我跑去一看,是真的吐了幾口血,黑血,想肺病的人吐的,我在想這小子真的有病啊,不會吧,我對他說你自己報告政府吧!”
我們吃完早飯他報告了干部,要干部進來看他吐的血。
干部對他說你是不是又來鬼了啊?
我幫著他說,唐干部,是真的他有病呢!
被我趕走的那學習員是唐干部的熟人,他一直看不慣我,一直在找我的茬。
他說什麼病不病,上次不是給他去醫院看了嗎,什麼事都沒有,別他媽的再來鬼了。
小貴陽對唐干部說請您進來看看好?
他沒有里,走了。
我對小貴陽說你直接報告所長。
學習員也說,對,報告劉所。
小貴陽點了點頭大叫起來:“報告政府,報告劉所長。”
唐干部馬上回來對小貴陽罵道你他媽你再叫一聲看看。
小貴陽沒有理他繼續在叫,一會姓唐的叫小老頭拿來了鑰匙,打開了門,抓著小貴陽的衣服就是一巴掌說你叫死啊,你再鬼叫給你反銬一星期。
小貴陽大叫道我真的有病,你還打我,不人道。
唐干部說你不到黃河心不死,銬一星期。
後來他給小貴陽上了銬子,我們當然幫不了小貴陽的,我們只有看的份。
小貴陽上了銬以後沒有說什麼,只默默的坐到了他的位子上吃中午飯的時候,小貴陽說吃不下。
我說你別傻,身體是自己的,餓壞拉害了自己。
他說我是真的不想吃呢,不是因為挨打帶銬子。”
學習員說你不是想絕食吧,在我這號子里不准搞這個的。
我說你別J8亂說,他真有病。
小貴陽對我們說,我真的有病不是絕食我不會連累大家的。
因為看守所評文明號子,所以出現什麼自殘絕食都要扣分的。
學習員說不絕食就好,你要絕食的話我翻臉。
我說你就知道蠻干,人家有病你打得人家病好嗎?
他不說話了。
由于小山進來了,這小子也喜歡打人,和學習員打得火熱,經常商量怎麼整人,我不想里他們,讓他們弄,我想只要不弄死人就好了,主要的是我也管不了他們。
接下來幾天,小貴陽都沒有吃飯了,連水都不喝了,我報告了干部,第一天干部問了一下,第二天來嚇了一下說再不吃飯手銬是不會取掉的,一直戴下去,小貴陽不傻,沒有理會,第三天干部問我們說今天有沒有吃飯啊,我們說沒有,接說又小聲的問我他有沒有喝水。
我回答說我沒有看見他喝,應該是沒有喝。
是唐干部,他過了一會帶了一個醫生(也是犯人,犯了罪的醫生)來,開了門,到小貴陽睡的地方對他說是不是我給你戴銬子不服氣啊?
小貴陽有氣無力的說怎麼會呢,是我真的吃不下東西。
唐干部說你他媽的別裝病,你如果現在開始吃東西,我給你下了銬子,如果你不吃,我灌。
說完揚了揚手中的一跟管子和一個漏斗。
他們來蠻的了,看守所有絕食的,干部就用這個東西灌很稀的稀飯,先把一跟管子直插到胃里,再在管子另一端的漏斗上倒稀飯灌進胃里。
小貴陽沒有里他們
唐干部對小貴陽旁邊的人說你們把他扶起來,捉住他的兩只手。
小貴陽旁邊的人只好那樣做了,那個醫生就網小貴陽嘴里插管子,小貴陽拼命掙紮,但沒有用,他幾天沒有吃飯,哪還有什麼力氣啊,醫生一下就把管子插進他胃里了,接著在漏斗里倒進了稀飯,灌了有很多,然後他們走了。
小貴陽等他們一走就爬了起來說他想嘔吐。
我對腳豬說你扶他到後面去吐吧。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在對抗,我不知道他可以繼續多久。
小貴陽嘔吐了很久。
後來腳豬和我說小貴陽用手摳著喉嚨嘔的,是故意的。”
我說大家都是苦命人,你他媽你別亂說。
腳豬說我知道了,他是胃不舒服才嘔的。
我和學習員說你報告一下政府吧,他剛才罐的全部嘔吐掉了。
學習員這個人平時就喜歡起哄的,他報告了。
唐干部又來了,對我們說他全嘔了是吧,我專門找個人灌。
小貴陽用很小的聲音說,唐干部我不是和你作對,真的是胃里一下去東西就嘔。
唐干部一聽他這樣說,火氣小了點:“你有病有正當要求我們會考慮,但你別不吃飯呀,你這是對抗政府。
小貴陽說我沒有對抗的意思,我是真的不舒服,我吃不下東西。
唐干部說我喝和所里說下,要他們研究下你的事。
說完走了
那晚開評解會之前我和學習員說你現在是老大,小貴陽現在出毛病了,大家都知道他是想出去,我們都是苦命人,應該幫幫他,你看怎麼辦啊?
學習員說我怎麼辦啊?我又不能放他走。
我說不是這個意思,你是學習員你是當家的吖,你可以號召大家幫他。
他一聽連忙說也對,我得當幫他下才好。
他在評解會上說現在我們號子的小貴陽生病了,大家都要照顧,如果我聽見誰以後說他是裝的或者是對抗政府那誰就知道厲害。
我接著他的話說學習員真是個好人,大家應該看出來了吧,大家一定配合學習員把號子搞好,爭到文明號子的榮譽。
大家當然都說好。
第四天,劉所長把我和學習員叫了出去,一路上我和學習員使眼色,這個傻子很奇怪的看著我,我真怕他直接問我為什麼給他眼色之類的問題。
到辦公室以後劉所問我:“號子里為什麼有人絕食。”
我看學習員想回答我搶著對劉所說蔣得中可能真的有病呢,他吐血了。
劉所又說我:“聽說唐干部打了他對嗎?”
我笑了笑說那不算打吧,推了幾下而已。
學習員插嘴說還打了幾巴掌。
劉所怒視他說你知道個鬼,你不要說話。
學習員呆了,他不知道他犯什麼錯了。
劉所又和我說這樣那還好,我以為是因為老唐打了他想不通呢,至于他病我們上次給他去醫院看了,沒有大問題,這事交給你們,你們做好他的工作,要不是要學習員做什麼?
我說您不知道,這幾天號子里的人都說他有傳染病,說他們只是犯了法,法律沒有規定犯了法要染上病,他們好恐懼。
劉所說你別說得這麼嚇人,我在這工作那麼多年,這點東西我還不知道?我看他可以餓多久,不過你們也得好好做工作。
我說我們一定會做的。
劉所說你們記住了,做的好的話,我會和你們辦案單位說的,建議從輕處理你們,你們現在回去,要記得做好自己的工作。
我們回到號子,學習員又犯傻了,他對小貴陽說劉所說的要你吃飯,你得吃。
我不好怎麼說,真他媽的傻,傻到他媽不該生他。
我和學習員說他也許真的有病,你隨他自己吧!
學習員說:“劉所說……”
我說劉所不了解情況可你了解的啊,他真的有病,你不覺得他可憐嗎?
學習員說我不管那麼多反正他得吃飯。
我說那你打死他好了。
我真火了。
小山也對事實員說小貴陽他可能是真有病,他是不舒服才不吃飯的,都是苦命人,不要管他好了。
學習員看我們都說他,不說話了。
接下來的一天,唐干部又帶他那個醫生來了,但沒有帶那些管子之類的東西,是叫醫生來看看他到底有沒有病。
我們都沒有說話,小貴陽更加虛弱了,說話很小聲了,但還可以說。
醫生問他說你什麼地方不舒服啊?
他沒有說話,只摸著胸脯一帶。
醫生又按按這按按那的問是這里不舒服嗎?
小貴陽還是不說話,只點頭,那醫生對唐干部搖了藥頭,不知道表示沒病還是他查不清楚。接著他們就走了。
下午唐干部叫了我出去問我說小貴陽到底是不是因為我打他他對抗?
我說不是,他可能真的有病。
唐干部有病個屁,他這樣不吃東西沒病也會變有病的。
我沒有說話了,但我感覺老唐對我好了很多。
唐干部說你們要看住他,千萬不要讓他自殺啊什麼的知道嗎,再有要勸他吃飯。
我說我會的我會的,不過學習員說的話更加管用。
唐干部說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那學習員腦袋有問題,希望你可以配合我們。
我只有說好。
他又很深意義的說只要管得好號子,誰做學習員都一樣的。
從那天開始,唐干部每到我號子前我都要給他一包或者兩包特別為他買的好煙,我在看守所的後面那段時間他很罩我,我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寫這些。
我每天在很晚並且在注意到武警不會看見的情況下和小山弄點水給小貴陽喝,我們給的他當然會喝,要不然他會死的。
每一天下來他都明顯的瘦一點,到第七天的時候看守所干部叫醫生給他掛了點滴。以後是每一天給他吊一瓶點滴維持他不死掉,第九天劉所和干檢科(檢查院設在看守所的機構,監督看守所干部秉公執法的)的小王來到我們的號子門口說蔣得中(小貴陽)你好點了沒有啊?
當然沒有回答,小貴陽還說得出話嗎?
他們開了門,小王對小貴陽說:“我們特別開會研究了你的事,你如果是真的病,政府會考慮的,但你千萬別對抗政府,是不是真病你自己清楚,你犯了法,你要有勇氣自己負責,我們也很同情你,如果我和劉所可以當家,我們可以馬上就讓你回去,但是國家法律不允許,你只有好好配合看守所,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劉所接著說看守所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我們會讓醫生給你治療,但你要吃飯,你知道嗎?你每天用的藥要花幾十元錢,政府對你人至義盡了,喂……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小貴陽沒有一點反應。
劉所對我說我要你做的事你怎麼沒有完成?
我說我每天都勸他的,但他真的吃不下。
劉所沒有理我了,對著小貴陽叫道:“蔣得中,蔣得中。”
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我當時想笑,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想,說了一大篇,他一字都沒有聽見。
劉所又對我們說你們號子里要照顧他,有什麼事叫學習員報告看守所,說完走了。
他們走以後,我和小山走到小貴陽睡的地方,因為他只可以睡,我把他安排到最後的位子睡。
我輕聲的問他說小貴陽,是我,小飛,你可以聽見我嗎?
他沒有反應,他真的很虛弱了,已經九天沒有吃東西了,就靠每天看守所給他吊的一瓶水度日,最不好的就是從第七天以後他就不知道叫別人扶他小便了,因為打點滴要小便的,就直接小便在被子里面,很難聞,我已經叫別人給他換了幾次被子了,但那里不是外面,我不可能把里面的被全換給他,別人也要蓋,我只好指定了兩床被子給他換,如果發現這床被他拉壞了就換下一場,拉壞的去放風間涼著,但效果有限,也只有那樣了,而這些政府是不可能給我們解決的。
小山搖了搖他,小山其實很討厭他,只是看他已經這樣了,也有點同情他。
小貴陽睜開了眼睛,只睜開了一線天,看了看我們,沒有說話。
我對他說小貴陽,你還行嗎?你堅持得下嗎?
他還是沒有說話。
我以為他已經神智不清分不清東西了,唉,他真的好可憐,在外面瀟灑的時候又怎麼會想到這一刻呢。
我和小山正准備走開,我聽到他說話了,小飛……。
我馬上蹲在他面前問道,我在,你有什麼話對我說啊?
他的聲音小到很難聽清楚,我知道他沒有力氣說話
但他還是在努力對我說謝……謝……你。。
我說,哪里話嘛,你別想這些,我們全部人都會幫你的你放心。
他又斷續的說我知道……我知道,我連累大家評不了文明號子了。
小山說你別雞吧說這些了,反正只要我們在,我們絕不會害你的,你放心好了。
我也說,對對,其實大家都很關心你的,你要不要喝點點水。
我對腳豬說你打點點水來給小貴陽潤一下嘴唇,他的嘴唇干了。
小貴陽對我說:我……我不喝,我不喝。
我對他說我知道你喝不下,只給你潤一下嘴唇呢!
這時小山拉了我一下對我說武警在上面看著我們呢!
我一抬頭,武警正在盯著我,我笑了笑對他說:“我在勸他吃點東西呢。”
武警沒有說什麼,我不知道他看多久了,好得小貴陽沒有喝,要喝了他的努力就白費了,那干部會說他可以喝下東西的。
武警看了一會就走了。
我又對小貴陽說你自己要知道分寸啊,不行了就別硬撐。
小貴陽看了看我問我說小飛,我會死嗎?
我突然想哭了,他真的好可憐,那樣子真的好讓人同情,要是他媽和他親人知道他成了這樣的話會傷心死的,但這又可以怪誰呢,自己不犯法也不會落到這一步啊,我想哭的是前十天還好好的小貴陽現在已經變得這樣了,我知道他感覺到了死亡在逼近他,我也知道他不想死,他正在努力和死神搏斗,他很無助,已經把握不住自己了,他明白他每一次閉上眼睛都有可能醒不來,他很怕。
這時傻子學習員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到了我們旁邊,他也想哭了,我想這就是人性吧,不論這個人怎麼壞,怎麼傻,怎麼不近情理,看到和自己朝夕相處的人一下子變成為了這樣子,下一句叫他名字的時候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答應了。我想不管誰都會有傷感,別說是這麼真實的事擺在我們面前,就是看電影,有的人也會哭的。
我對他說不會的,你別亂想,你命大得很呢!
學習員說我們一定會幫你的,你繼續裝下去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馬上看了看上面,我怕有武警在偷聽,學習員真的傻,說句話都不會說。
小山說他不是裝的,你沒看他都這樣了嗎,你還說他裝。
我也說你真的喜歡亂說。
學習員這才明白過來說:“哦哦,對,是真的病了。”
小貴陽很費力的對我們笑了笑就閉上眼睛了,他沒有力氣了。
我不知道怎麼說,怪政府嗎,怪不了的,因為犯了法就的得受懲罰,自古以來都這樣的,而且政府不放他也有原因的,如果放了他=鼓勵了下個人效法他,我知道是不會放的,直到他死。
我正在安排人打開被子看小貴陽是不是又小便了,號子門口傳來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
我一回頭看見阿喆戴著銬子在我們號子門口對著號子里說:“大家別學我的樣打電話,大家別學我的樣打電話。”
他後面跟著劉所押著他。
因為怕看守所怕同案犯串通案情,所以同案犯是不准關子一個號子的,號子和號子間也不准說話,但還是有人偷著說,我們叫打電話,只有學習員可以和上面的人可以打,但也得小心被干部發現,因為我和阿喆中間隔了幾個號子,所以我們平時沒有打過電話,他今天不知道和誰打電話被劉所給抓著了,所以劉所抓著他在每個號游行。
我馬上跑到門口,但是劉所已經叫他走了。
我還是叫道:“阿喆,你在那邊還好嗎?”
阿喆在外面回答說我還好……
他還沒有說完劉所就喊了:“你還叫,你還叫。”
可能打了他一下,因為視線死角我看不見他。
劉所又對我喊道王小飛,你也想死是嗎?不准喊話。
號子里的人告訴我,我們在和小貴陽說話的時阿喆在他們號子叫我我沒有聽見,他們正准備告訴我,但又沒有聲音了。
那是被劉所逮了正著。
我一直都不知道阿喆在那邊混得怎麼樣,但我知道憑他的狠,別人就算踩他也踩不了多久的。
過了半個小時,我知道劉所走了,我站在門口喊道阿喆,聽見嗎,你在那邊好嗎?
過了一會他在那邊回答說我很好呢,你呢?你要是少什麼東西嗎?,我給你捎過去。
這句話一說我就知道他混得不錯,不是誰都可以給自己其他號的朋友捎東西的。
我答到:“我也很好,剛才沒聽見你喊,害你帶銬子了,沒事吧,需要什麼東西就叫我,只要我這里有,我也給你捎過去。”
他又喊:“沒事呢,我們到了這里別多想了,開心點過,你今天生日,記得嗎?”我才猛的記起來生日的事情,只知道是這段時間,具體是哪天就搞不清楚了。沒想到就是那天。 真的是我兄弟,生日他都記得。他今天喊我肯定是為了提醒我這個。
他接著喊道:“兄弟在這邊祝你生日快樂,開心點啊。”
我回答:“我知道,謝謝你了。”
他喊道:“我今天給你定了幾個菜,等下你記得收哈。”
我正想答話,干部在叫了:“哪個想死的東西又在叫啊。”我們急忙都住嘴了。
我很感動,為我有那樣的兄弟而開心。生日我自己都不記得他竟然記得,還冒戴銬子的危險給我祝福。這不是義氣,是我們兄弟的感情。
阿喆這個人其他都好,就是有點排外。他喜歡別人都聽他的,聽他的他會對你很好,反之就排擠。就是說和他意見不合的他就排擠,做事也干脆,這點對我來說不知道是好還是壞,舉個例子:如果三個朋友在一起喝酒,我和阿喆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個人雖然和我們也是朋友,但關系不如我們深。要是我和那個人吵起來,接著又打起來了,阿喆絕不是勸架而肯定是幫我打那個人。他經常說在外面混要分清楚朋友的厚薄,該怎麼就怎麼,不拖拉。要不就談不上兄弟。
那天我生日,20歲生日。我20歲的生日,在看守所過的。
有幾個人來看我,長仔來了,他小舅子小山,還有幾個朋友和我媽也來了。最讓我意外的是一個不知名字的女孩子也看了我,看望單上簽的名是同學,這下把我難住了,是誰呢?蘭蘭?
負責接見的干部每來告訴我一次有人來看我,我的心情都激動一次,最後是那個女孩子,我蒙了。我問干部是什麼樣的女孩,干部反問我什麼人來看你不知道嗎,你不知道我就更加不知道了,說完不理我走了,留給我一串深深的問號。
要是不出現這個女孩,那天我應該會更加開心。而這個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我希望是蘭蘭,但小山告訴我的情況又讓我覺得不太可能,那是誰呢,難道是和我一夜情的霞寶寶嗎(下藥的那個)我當然希望不是她是蘭蘭。號子里的人都安慰我說是蘭蘭,但越是這樣我越覺得不是,她來的話她應該是在簽名的地方簽老婆兩個字的,因為在外面的時候我叫她蘭蘭她都會不高興,一定要我叫她老婆,她也一直叫我老公,給我留字條什麼的也是署名老婆的,那個時候我太希望她來看我了。後來覺得反正想不清楚,不去想了。奶奶的,過生日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