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反改造

我和阿喆分在磚廠拖板車,磚廠最累的活,一天下來累個半死。一人一天八十車的任務,小干部記數,他算照顧我們了,一天總要把別人的加幾車到我們名字上,我們仍舊吃不消,特別是到瑪磚的地方有一處上坡,每次經過那里要使出吃奶的力氣才能過去,干完一天的收工的時候腿都發軟了。市看做得最好的是每天每個犯人可以領到五點五元的工資,可以幫我們加菜也可以到月底一次結算,2005年這次牢後我才感覺到那時的市看是那麼富有人情的,那些干部的面孔是那麼的慈祥。開工一點時間後,犯人並沒有勞累垮下來,相反很多人都明顯的結實起來了,我的體重也增加了近二十斤,那不是虛胖,是長的肌肉。看來適度的勞動好處真的不小。在最開始的那一段時間里犯人都挺老實,隨著任務一次比一次的重,犯人們不願意了,都說不是說好八十車一天的嗎?怎麼又到一百車了?以後肯定還得加。漸漸的有人不願意出力了,磚廠生產流程是流水線作業,隨便一處發生故障都要耽誤整體很多時間。就拿拖板著的來說,如果有人不小心把一車濕磚坯翻在路上的話,會把整個板車隊都堵住,我們干活的地方由于地勢原因時不時有人翻過車,對于勞改們來說,翻一車是個休息的機會。阿喆同志出個主意,他經常裝著不小心的把車翻掉,他之後我接著來,然後一個接一個。在我們的搗亂下,那幾天拖到很晚才收工,我們倒無所謂,磚廠的菜廠長急了,因為拖長時間會浪費很多資源,把濕磚坯送回去重新出磚,機器在等待期間也需要電,這樣一來,成本大大的提高了。菜廠長看出了是我們在搗亂,他指著阿喆說我們是故意的,我們說那你來試試拖拖看?我們天生的力氣小握不住那麼重的板車嘛!菜廠長氣得胡子一翹找教導員打了小報告,我和阿喆進了禁閉室,還好是大禁閉室,說真的,我們吧不得進去休息,那比在外面干活可舒服多了,戴的鐐銬我們自己可以把它取下來,其實就是把我們關在一沒有人的號子里,說是說禁閉而已。我們的處罰是關一星期的禁閉,時不時有人溜到號子門口來看我們,送菜給煙的都有,有的人見我們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說是也要進來陪我們,我們是那是,我們就情願關起來不願意出工。我們無意聽者有心,到我們進去的第三天我們發現不對了,又進來了兩個,又是不願意干活故意搗蛋的家伙。第四天又進來一個。我和阿喆後悔死了,在我們的計劃中是干上幾天就出一次鬼進來禁閉幾天,這下好了,人家都知道禁閉室是個好地方了,都爭著進來。所里也發現了犯人人不怕禁閉,他們采取了措施,第五天所里決定給禁閉的人飯量減半,另外是任何都不能接近禁閉室,再有就是給抓到禁閉室有香煙等物品的話我們要加一個星期的期。一個號子五個人,一星期才洗一次藻,一個星期才准倒一次馬桶(號子里很臭),飯吃不飽事小,煙沒的抽頂不住。第六天的時候我們五人集體請求出工,教導員笑眯眯的說不急,到期再說吧!7天終于到了,早上出工的時候大家都看著我們笑了,很多人大聲調侃說要向我們學習,阿喆說笑什麼笑,有改造尖子就有反改造尖子,我們犧牲自己當典型不行嗎?整隊的張干部氣得敲了阿喆的腦袋一下說,你是不是想留守禁閉室不出來了?胡說什麼?我說不敢不敢,我們決定再次接受政府的改造,用汗水洗刷自己的靈魂。張干部平時和我們關系不錯,在工地上上我們說叫我們不要再搗蛋了,表現一段時間後他幫我們找幾個好一點的崗位給我們。我們當時想做人還是不老實的好。

我們繼續干了幾天後形式越來越嚴重了,搗蛋的人一律關小禁閉號,小禁閉號才幾兵方大,站在里面連腰都直不了,里面只有一些爛棉絮當床,那麼小的空間還要放一個馬桶,還關幾個人,哎!死了算了。晚上收工進號子的時候我搖著腦袋說:“兄弟,這日子何時到頭啊?”

阿喆咬著牙說:“我詛咒磚廠菜老板的女人被QJ,他自己喝酒醉死,恩!小飛,你見過菜老板的女兒沒有?聽說有三個哦。”

我想了想說:“見過最小的,上次在工地你不是也見著了嗎?挺漂亮的。”

阿喆笑著說:“我吃點虧,派你去QJ她吧,另外她也不是我喜歡的那種,你要好好的完成任務。”

我瞪了他一眼說:“你怎麼這麼缺德?你不會自己去嗎?你這麼帥說不定她看上你不需要暴力,還是你去吧。”

阿喆鬼笑著說:“嘿嘿!看來我兩都不行,虎子去,他最喜歡菜姑娘的,他上次對我說她注意菜姑娘多時了。”

我疑惑的說:“注意她很久?沒機會下手嗎?也是,在這里強奸人家跑都沒有的跑,忍一忍吧,虎子也真是英雄本色,哎,虎落兵陽啊。”

我們正談著,賊頭賊腦黃德明腦袋來說:“什麼沒有機會,我也注意菜姑娘很久了,她每天到洗澡堂洗澡呢,昨天她洗澡的時候我在她隔壁。”

黑黑胖胖的黃德明自從打過那次架後和我們的關系一直沒有很接近過,他人不算討厭,比較義氣,不過腦袋轉得不夠快,另外就是好色。望著黃得明流口水的樣子我和阿喆對視了一下幾乎同時說:“牆壁上挖洞?偷窺?好辦法,就是沒有攝影機。”

黃得明得意的說:“我早就想到了,嘿嘿,那里不要挖洞都可以看見的。”

我來勁了:“你看見過?是什麼樣子的?美嗎?”

黃德明說:“媽的,看不到全部,只看得到腿呢。”

去,我和阿喆噓了一聲同時說:“還以為全部看見呢,腿我們也看見了,她穿裙子我們就可以看見腿,媽的,當我們是傻子啊。”

黃德明黑黑的臉有些泛紅,眼睛有放出了光,很遐想的說:“那可是玉腿啊,很白很白,很美麗很美麗。”


我估計他在說的時候心里也在制造著某種劇情,真不忍心打斷他,我拉了一下阿喆的衣服說:“說的對,他看到的是玉腿,我們看到的是肉腿,德哥真是高明哇,什麼時候有空也帶我們去開開眼界?”

阿喆有些懷疑的說:“我去過幾次浴室,我只發現男女中間的隔牆快倒塌了,是什麼地方有洞能看到那邊呢?”

黃得明鬼笑著小聲說:“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這是秘密,我敢說全所就我一個人知道,那洞還可以擴大一些,嘿嘿,到時候……”

當然只他一個人知道,全所就只他一人在研究男女浴室的建造結構嘛。

阿喆說:“你夠朋友,你明天去挖,挖好我們去看,成交嗎?”

黃得明說:“你們想害我?你們什麼都不干?你們就想羅。”

我朝阿喆擠了一下眼睛說:“這樣吧,我們放哨,你挖,然後在你批准的情況下我們再看,其他人要看我們幫你收票,怎麼樣?”

黃德明笑著說:“成交。明天動工。”

我們當時是逗黃得明的,想不到他真動了真,後來出了大事情,這是後話。

結束這個話題後阿喆又說:“小飛,這樣下去會累死人的,你腦袋好使,你想想辦法吧,除了逃跑,其他的都可以一試。”

我說:“坐牢呢!我有什麼辦法,要是腦袋好使就不會進來了,好個屁。”

阿喆想了一會後說:“搗蛋是不行了,成了干部眼里的眼中釘我們就完了,得出新招,讓干部沒有辦法的招,不能逃跑,不能搗蛋,又沒有很多錢送干部,又不想干活,怎麼辦呢?按規定除了特殊崗位外只有病號可以休息。”

我想起來了,他也想到了。裝病。只有這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