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意亂情迷

我又把蘭蘭扶了進去,但醫生一定要給錢才給照片和藥,沒辦法,我只能和醫生說要他先吊點滴,醫生也只好這樣了,過了一會,吳天帶著一個年輕人來了,看樣子是剛睡醒的,手不停的揉著眼睛,吳天對我說:“介紹一下,這是我兄弟軍軍”

接著又對軍軍說了我的名字,我們都點了下頭算是認識了。

我對軍軍說:“不好意思,這麼晚讓你起來。”

軍軍說:“別這麼說,沒問題的,朋友嘛,只要我幫得上的,你不知道,我和吳天是死鐵的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說:“那就謝謝了,這里就交給你了,過幾天我一定還你的。”

軍軍說:“還這麼說干嗎,我又沒說你會跑。”

接著軍軍問了那收費的醫生要多少錢,醫生說暫時只要三百塊,到底要多少現在也不確定。

軍軍說:“這樣吧,我簽個字,你先給她放行。”

他們好象經常這麼做的,醫生拿出了個吳天子,軍軍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軍軍又對醫生說:“等下如果要用藥的話你都先開給他好了。”

醫生好象為難了,說:“這個……你也知道我做不了主的,兩三百我還可以……”

軍軍說:“羅嗦,你等下。”

說完他拿手機打了個電話,那時候我們都沒有手機,手機好鳥的。接通以後,他和一個叫羅主任的人說了些什麼,然後遞給了那個醫生聽,醫生聽完以後抱歉的笑了笑說:“這我就好辦了,上面開了口,我也辦得放心。”

軍軍是醫院那片的地頭蛇,他和我們客套了一番就回去睡去了。

蘭蘭留院觀察了,把她轉到了一個病房。

我和吳天兩個人陪著她的,其他人都走了。

吳天和我說了在她家發生的一切,吳天說十二點的時候沒等到人他就給我擴機,沒有等到回複他以為機子出問題了,又沒有其他辦法聯系到我們。吳天覺得沒有完成任務不好意思向我交代,就直接去敲他家的門,誰知她爸爸一開門聽說是找蘭蘭的就罵了起來,說什麼他們是小崽子,他老人家出來混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尿褲子。然後就想把吳天推出去,吳天火了,帶著一伙人一頓亂搞,他也不知道打爛她家什麼東西了,打完馬上跑了。

我說:“你沒打老家伙吧?”


吳天說:“打了,他先打我的。”

我說:‘唉,大事不好,其實老家伙以前對我不錯的。”

吳天說:“那我怎麼辦,去賠禮?”

我說:“我沒這麼說,要去也是我去,和你沒關系,我叫他們全算在我頭上。”

蘭蘭一直在聽我們說話,這時她出聲了:“不用你去陪什麼禮,我會和我爸爸說的,就算我們清了。”

我說:“我隨便你,你要怎麼我都陪著你的。”

吳天說:“哎呀,你們別吵了,都過去了,好好的說話。”

我說:“她還好象很有道理一樣,那口氣……”

蘭蘭打斷說:“你有聽我說過嗎,你見了我不是罵就是打,你回去問問你媽好嗎,你進去了我是怎麼做的。”

我說:“你騙得到她但我不傻的,你別拿鬼話來哄我,我不信。”

蘭蘭說:“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我說了也沒有用的。”

吳天說:“小飛你就聽她說說嘛,我看她也沒有你說的那麼爛嘛。”

蘭蘭急了,對我說:“我呸,我有你爛嗎,你可是被我抓在床上的。”

我說:“那你就一定要還給我嗎?一定也要我在床上抓著你嗎。”

蘭蘭說:“我才沒有你這麼賤呢,和誰都上床。”

我一聽上床我就火了:“你當然不用啊,一個就夠了是嗎,他是不是弄得你很爽啊。”

蘭蘭說:“你別亂咬,你看見了我和誰上床嗎。”


我說:“這都可以不認的?佩服佩服,你都是人家的老婆了,沒關系的,隨便說,沒我吃醋的份。”

蘭蘭說:“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有一次在他的卡拉OK,為了他要拉我去他家我們吵了很久呢,你可以問兵兵的弟弟他們那一幫子,他們可是看著的。”

我說:“說這些干什麼,改變不了什麼的,事實是你帶著他去看我兩次,事實是我在他的卡拉OK找到你的,我的男人尊嚴被你踐踏得一點都不剩了。”

蘭蘭說:“我不想改變什麼,我帶他去看你就決定了我們得分開,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我覺得我們在一起是沒有幸福的,我不適合你的生活方式。”

我說:“那你怎麼在一起的時候不這麼想,偏要到我進去了才決定啊,你不假嗎你?”

蘭蘭眼紅了,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你知道我的苦嗎?你有替我想過嗎?你就知道罵,就知道打,你有沒有聽我認真的說過一次呢,我並不是希望你聽我說以後可以理解我或者原諒我,我不知道我到底錯了沒有,我是個人,我也要尋求理想中的東西。。。。”

我打斷說:“你追去吧,我可不攔著你了,你要說我沒有聽你說過,你第一次見我就帶個男的去,難道要我聽你們的愛情故事?”

蘭蘭說:“聽我說完好嗎?你別打斷我。”

我說:“你在打屁,好臭。”

吳天說:“你就聽她說嘛,死也得讓人死個明白啊。”

蘭蘭又說:“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我說什麼也沒有用。”

我說:“你說,我倒看看你有什麼狗屁理由。”

蘭蘭說除了我進去後的來龍去脈:“你們去打架的那天晚上,我很晚都沒有看見你們回來,就打三哥的擴機,但沒有人回複,我很擔心,就去三哥家想問他你們回來沒有,但我剛到他家的樓下就被抓住了,公安在那里等著抓你們,沒等到你們倒抓著了我,我知道你們肯定沒有在三哥那里,在那里肯定被抓了。抓我的人里有和我在溜冰場打架的那家伙,他來指認人的,我當時大叫救命,我想讓三哥聽見通知你們快跑,他們見我叫把我的嘴蒙住了,後來我問三哥那晚他聽見沒有說他沒有聽見。然後把我帶到了分局,干部說事情是由我引起的,嚇唬我說我是罪魁禍首,還說你們砍的人還不知道是死是活,要我帶他們去找你們,說抓到你就放我,我什麼都沒有說,被一個家伙打了十幾巴掌,半邊臉都變了型,他們見我什麼都不肯說就把我拘留十天,我被拘留所關了九天以後,家里把我接出去了,我一出去就聽說你們被抓了,我不知道怎麼做才可以救你出來,只知道哭,家里又不肯讓我出去,你知道我好怕我爸爸,可那時我不但頂撞他,還當他的面摔東西,我都要瘋了。我求他想辦法去救你,我問他要錢他都不理我,只是守著我不讓我出門,半個月以後他們放松了,我就在家里偷了三千塊錢跑出去了,有什麼用呢?我找三哥,他老是推三推四。後來叫我聯系上了你媽,你可以問你媽,三千塊我一分都沒有用,我見到她要給她去救你,她怎麼也不肯要,並要我還給我家里,說你一時肯定出不來,錢的方面她自己想辦法,說如果將來我們在一起她不好面對我爸爸媽媽,我那些天除了哭就是哭,我哭你媽也哭,過了些日子我忍不住了,我想馬上見到你,我等不了你媽的那些關系,我就到處去找了朋友什麼的來問,但你知道,我哪會有什麼可以幫你出來的朋友,找來找去碰到我一個同學,他見我好可憐就幫我介紹了他一個好朋友,說他的好朋友的叔叔是省公安廳的,我們一起去找了他朋友,他朋友也滿口答應了,而且也帶我去了他叔叔家里,我覺得他很誠心,就把他當了依靠,雖然他叔叔沒有肯定的說可以幫到你,但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要好,而且你媽也同意了,所以我經常去纏著他,想催他去要他叔叔快點,後來我的錢沒了,但他叔叔那里沒半點消息,我絕望了。我知道他很老實,他不會騙我的,他很同情我,經常為了你的事去煩他叔叔,最後才答應說你判了以後在勞改隊替你想辦法,但我知道那是推托之詞,到那時我已經頂不住了,我都快瘋掉了,如果賣了我自己可以換你出來我都願意這麼做的,我經常一個人睡在你媽住的地方,一睡就是兩天不吃不喝,最後我想通了,我就算那次可以救你出來,以後還會第二次第三次的,我受不了那樣的折磨,我知道你在里面很痛苦,而我的痛苦不在你之下,我也知道我幫不了你了,我決定離開,雖然也很痛心,但是我覺得這才是逃出升天的唯一出路,我怕我自己下不了這個決心,所以我帶了他去,我情願讓你誤會,讓你恨我,我知道這樣對你來說很不公平,但是我……我不知道怎麼說,反正你進去之後我覺得就像死過一次,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到今天你也說我們清了,我說這些並不是想改變什麼,只想你明白我不是那麼花心的去變心的,還有我告訴你,雖然他一直在追我,但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他什麼,我經常和他在一起是因為我需要依靠,沒有人理解我,只有他,所以我才經常去他那里,強調一句我說這些不是想改變什麼。”

後面的話我基本沒有聽清楚了,不知道是感動還是懊悔,我分不清楚了,一個我曾經恨死了的女孩,突然告訴我恨她的原因都不是真的,我一時之間轉不過彎來,說我不感動是假的,我用文字形容不出當時的那種氣氛,絕對幽怨的聲音,我感覺我的眼濕了,我沒有說話,我怕我說出來的聲音帶哭聲,我怕自己丟臉。

都沒有說話,沉默著……

“那江琴怎麼辦?”吳天突然說了句很滑稽的話。他這個人很感情化的,站在朋友的立場說他很善良,雖然他干起仇人來可以一刀把別人的頭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