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兵敗山野

那天一個朋友喊我們去幫忙,說他家一個親戚和別人爭房子打官司打贏了,但對方卻不肯搬出去,法院也拿他沒辦法,那家伙是一個鎮上的黑勢力人物,在那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說要我們去找他談談,如果可以幫他爭到,可以按房子的市價給我們十分之一。

我們經過調查,知道那家伙是個過氣的老混混,在那里也還算不錯的,但要說到一手遮天那差得遠,所以我們答應了。

我們去了20幾個人,主要人物是吳天,阿喆和我,我們到那個鎮的時候是早上,我們把人都分散了,然後我們三個還有叫我們幫忙的朋友一起去看清楚了地型什麼的,才回到車上做了安排:由我和阿喆去談判,吳天帶領大批弟兄在外守候,只要看見形式不對就砍人。其實請我們幫忙的人是希望我們不動手就可以唬住對方幫他拿到那所房子,但那時我們還遠遠不夠這個名頭,再說不是在市里。對我們來說去給他幫忙無非為了錢,只有把事情搞大點我們才有借口多拿點錢。

不行就砍,出了事要我們幫忙的人一樣得給錢,而且也是他自己去搞定政府那方面,我們知道他白道關系不錯。

我和阿喆到了赴約地點的時候那家伙已經在等我們了。他一臉的傲氣,胖胖的,個體小老板的打扮。他叫了一屋子的人在那里,外面還有,都是那個鎮上的本地人。他見我們來了也沒有打個招呼,也難怪,老混混怎麼會怕二十上下的毛頭小子呢!

我們也不客氣,自己找了椅子坐了下來,阿喆說:“哪位姓朱?”

那家伙沒有理我們,好傲氣。他旁邊跟班的說:“你們直接說條件好了。”

我說:“我們的條件和法院的一樣,按法院的做。”

那人說:“法院不公平,他家有人在法院,我們這里的人都知道。”

我說:“這個我們不管也管不著,當然要是有誠意,我們還可以用其他方式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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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朱的終于說話了:“你們是街上面來的吧?你們年紀不大可能不認識我,你們問問年紀大點的,雖然我不是街上的,但老一輩出來耍的誰不給我面子?我是過來人,知道出來耍是要接了人的錢就得給人消災的,雖然你們是小兄弟,但我也給面子,這麼著吧,法院把這里判給了他,現在我出錢把它買回來。”

阿喆說:“我們說了有誠意可以合作解決的,那樣兩方都好,你就說說你怎麼買吧。”

姓朱的說:“法院估價這房子是八萬左右,但我自己的東西自己清楚,遠沒有這個價,我當時建都只花了一兩萬,這個這里的人都知道的,現在還要折點舊,我就出一萬,我說清楚一點,如果不是給你們面子,我一分都沒有得出。”


他明顯在亂說,那房子怎麼也值個五、六萬的,看樣子他要吃定我們。

我說:“但我們看這房子值五、六萬哦,我倒不知道你們這里的錢這麼值錢,一萬可以買個五、六萬的房子,如果還有這種好事,給我們也介紹介紹。”

姓朱的說:“我已經很誠意了,如果你們一定要找我麻煩的話我沒辦法,如果有意合作,你們就叫他來簽字收錢。”

阿喆說:“談不上找你的麻煩,是你要吃定我們。”

那家伙完全沒有把我們看在眼里,對我們說:“我不說假話,想在這里鬧事,就是法院也不敢動粗,你們可以問問人家,又有誰在這里打過勝仗?。”

我說:“沒必要這麼說吧,我們出來混也不是專門找架打的,像你說的無非是為了錢,我們也不想和你結個新仇,但你也得給我們一口飯吃啊。”

姓朱的說:“那麼還要我怎麼樣,已經還給面子了,如果今天是他自己來,那對不起,一分也沒有,他要是敢住進來,我打斷他的腿。”

我看那勢頭不大對了,一屋子人都瞪著我們,那是一種無形的壓力,更加不妙的是他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里。我知道談下去也沒什麼用了,我們本來也沒做談妥的打算,一個連法院都拿他沒辦法的人,會怕我們這樣一些毛頭小子嗎?何況那是他的地頭。

我看了看阿喆,他沒有說話,但我從他的眼神里也知道他不想談下去了,我就對姓朱的說:“這個我們也做不了主的,我們得和老板商量一下去,既然我們合作不成,那只好你們自己談了。”

說完我和阿喆起身就走,我還沒走出門口,一個很黑的家伙抓住了我的手對我說:“我看你們是來搞事的吧,身上帶家伙沒有?”

我和阿喆都帶了一把殺豬刀,插在了胸前,我知道他這樣的舉動是不想讓我們走出去了。我沒有時間想了,只有抽刀,這個動作我們是很熟練的,很快,但我的刀還沒有抽出來我就聽到阿兵說:“對,就是想砍你。”

阿喆比我還快,那種情況只有的快,慢幾秒就完了,因為屋里他們的人很多,肯定也帶著家伙的,更可怕的是沒有抽出刀就怕他們抱住扯著動不了手,那我們只有等死了,一旦把我們控制了,吳天他們也不敢亂來的。

我也拿出了刀對著姓朱的沖了過去,我們的目的是他,砍他才有借口拿錢。姓朱的沒有刀,但他掏出了一把改造的火槍,他一把指著我大吼道:“你給老子站住。”

我沒有停住,我不能停,屋子很小他們的人多,我一失去沖的氣勢停下來我不知道有幾把刀落在我身上,但火槍打的面積很大,我身邊到處都是他們的人,我相信他不敢亂開槍,我在賭運氣賭命。


其實我根本沒有多想,亂搞的,打架只可以這樣的,向前沖。

我看著那家伙手指扣了一下板機,我自然的向一邊躲了一下,嘿嘿,沒有響,要是響了的我是躲不過的,我命大。

本來有兩響的,但我只看見他扣了一下扳機,見我沒有被嚇唬住他轉身想跑,但我們的距離本來就短,我一下就到了他背後,很自然的砍了下去,沒砍倒他。他好象沒什麼事,只是想對著門口跑去,屋子里那時亂哄哄的我沒注意其他人,反正也沒有人來擋著我,只是一片亂叫。我追到門口的時候吳天他們來了,一個個舉著很長的刀沖了過來,他們不認識人,吳天對我大聲叫道:“砍誰,是誰?”

我指著跑在我前面的姓朱的說是他。

吳天一下就攔住了他就是一刀,他沒的跑了,給砍到了地上,一下幾個人沖到了旁邊亂砍了起來,他那邊的人也全跑了。

後來阿喆從屋子里沖了出來叫我們快跑,我們才一窩蜂的跑到了我們的車那里,本來以為打了個勝仗的,但在我們清點人數到齊沒有的時候我們看著路的拐彎處追來了很多人,舉著刀啊棍的對著我們沖了過來,媽啊,最少有一兩百人,男女都有。

阿喆說:“完了,起地風了,不能硬拼的,大家快上車,快走。”

但我們還沒有上車的時候我們的前進方向又出現了另一股敵人,也有上百人,囔囔著沖了過來,難怪法院都難辦下他們,原來是暴民。雖然離我們的車還有段距離,但顯然車是過不去的。

我們只好下了車,沒有時間讓我們商量了,阿喆對我們說:“一起跑,千萬別分散了,快!”

我們馬上對著公路邊的小路上跑了,但後面的喊殺聲越來越大,而且在我們的前面時不時的出現幾個農民來堵我們的路,當然他們擋不住,我們對著沖的話他們還沒等我們沖到他們面前就自己跑了。

我那時回頭一看,我的媽,簡直就是起義軍,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黑黑的一大片,我還真怕了,如果給他們追到會給打死的,而且政府都拿他們沒有辦法,也抓不到主凶的,他們完全可以說是自發的行動,沒有人要他們這麼做的,他們是保護自己的生命財產,那可真是白死了。

我們跑的時候可真快,見山過山遇水涉水,鄉下的水田里一陣亂跑,一身的濕泥巴,沒一個乾淨的。我們跑了十幾分鍾才沒有看見後面有人追了,停下一看還好沒有丟人,包括那老板和我們租的中巴車的司機。我們已經跑到了一個離公路很遠的地方,後來走了一個小時才上了公路坐車回的城里。

那司機就慘了,車被那些刁民打了個稀巴爛尸都收不回,當然最慘的還是兩方的老板了,姓朱的被砍得斷手斷腳,我們的老板陪了車還要給我們錢,後來是政府插手處理的,我們拿到錢以後也沒有問後果了,那與我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