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又是熟人

如果說收租、取消救濟銀錢,是跟旁支撕破臉皮,斷了人家命脈,那祭祖告天修改祖訓就是絕了旁支念想。

沙塵跟這些人沒有感情,機會給過他們,是他們自己不想要的,那就別怪沙塵辣手無情。

來到這個世界,他最大的目標是修道成仙,永生不死,造福世人,回來繼承沙家家業,也是想借助沙家的財力為自己修道之路奠定基礎,所以,他沒有時間跟旁支們扯皮,斗智斗勇。

一擊定乾坤,徹底剪除旁支掣肘,安心修煉。

果不其然,聽到沙塵要祭祖告天,修改祖訓,離去的旁支們義憤填膺,斥責沙塵不孝,褻瀆祖先,有悖人倫,枉為沙家人,去而複返,堵在沙府門口,還招來眾多看熱鬧的路人,以為這樣就能讓沙塵改變想法,簡直可笑。

他體內裝著後世靈魂,做事無所顧忌,旁支要鬧,沙塵奉陪到底,直接將香案擺在沙府門口,當著眾多看熱鬧的路人的面,祭祖告天,把沙老爺如何厚待這些人,這些人又是如何報答沙老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出來,將祖訓中‘主家無人,旁支繼承’的祖訓廢掉了。

完事之後,沙塵帶著沙府下人揚長而去,只留下面若死灰的旁支親戚們受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且不說沙府之事在任家鎮傳的沸沸揚揚,成為茶余飯後的談資,處理掉旁支的沙塵卻是忙得腳不沾地。

首先是人事任免,撤掉沙騰內事管家的職務,委任外事大管家,全權負責沙家米鋪經營,商鋪、農田出租,可以說是大權在握,掌控著沙家的經濟來源。

本來沙塵是不想用沙騰的,此人過于圓滑,旁支逼宮,他竟然想出賣主家,著實可恨,但沙塵剛剛回來,對沙家產業不清楚,需要一個知根知底的人幫他打理沙家生意,沙騰是他目前最好的選擇。

沙騰卸任內事管家,內事管家落在了沙祿福兒子沙智的頭上,這也是沙塵為了感激沙祿福救他喪命,給予沙智的回報,當然,沙塵也沒有忘記派人出去尋找沙祿福的尸身,順便打聽馬賊幫的下落。

可惜,派出去的人找遍了出事地點附近的山林,都沒有發現沙祿福的尸體,倒是碰到了馬賊,重傷好幾個人,惹得沙塵憤怒不已,卻是沒有沖動,貿然去找人家的麻煩,將人撤了回來,囑咐沙騰幫他收購打造陣基的材料,准備煉制陣法。

其次,沙塵跟著沙騰游走于附近鄉鎮,實地訪查各個沙家米鋪,一方面是查賬,了解米鋪實際經營情況,另外一方面是跟各個米鋪的掌櫃見見面,嘮嘮嗑,慰問慰問,安撫安撫這些驚弓之鳥。

沙塵讓沙騰將米鋪的沙家旁支全部裁掉,可是讓大家惶惶不可終日,如果沙塵不出面安撫,很有可能影響米鋪生意。

這般忙碌後三天,總算將沙家事務理順,但新的問題又來了,沙家內庫銀錢,米鋪收入跟沙家內賬不匹配,少了很多錢,這些錢去哪兒了?房契、地契也找不到,這讓沙塵懷疑沙府內有金庫。

無頭無腦的將沙府翻個底朝天,也沒發現金庫的存在,沙祿福可能知道一些,可是他已經死了,沒辦法告訴沙塵,沙塵無奈,只好暫時壓下這事,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牽動著他的神經。

三天里,沙塵放出七只‘飛鶴’,可是毛小方並沒有來到任家鎮,這讓沙塵心頭蒙上一層濃濃的陰霾,右眼皮老跳,也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種種跡象表明,他有麻煩了。

沙塵也想過派人去甘田鎮報信,可是沙騰告訴他,從任家鎮去甘田鎮最近的路,就是那條有馬賊出沒的山路,其他路比較遠,轉道省城需要四五天的時間,盡管時間長了些,沙塵還是派人繞路去甘田鎮送信。

不安的預感使得沙塵做事如履薄冰,小心謹慎,外出都挎著白布袋,隨時准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並且加緊打造陣法陣基,以備不時之需,還讓沙騰留意著市面上的一些天材地寶,只要有消息,能買的都買下來。

然而,沙塵預感到的危險並沒有出現,他放出的‘飛鶴’同樣沒有回信,沙塵敏銳的意識到,這將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甯靜!

……

甘田鎮,伏羲堂。

吃過晚飯,馬小海坐在道堂里,一手抓著抹布,一手托著下巴發呆,時不時唉聲歎氣幾聲,突然,郁達初撲在他身上,笑著問道:“大師兄,又在想那個蛇妹?”


馬小海翻了翻白眼,說:“別老蛇妹的蛇妹的叫人家,人家姑娘有名字的,叫阿秀。”

“好吧,你是不是在想阿秀?”郁達初換個問法。

“我們把她養的蛇打傷了,你說阿秀會不會很難過?”

“大師兄,你沒救了,拜托,那條蛇把村民的莊稼都吃光了,罪大惡極,師父破了它法力已經算是輕饒了。”

“我知道。”馬小海表情糾結,轉移話題問道:“阿初,師父讓我們留意沙師弟的房間,說是沙師弟來信馬上通知他,你有沒有看到?”

“沒有。”郁達初搖頭,然後像是想起什麼,笑著說:“倒是昨天、今天飛來了兩只紙鶴,不知道哪家小孩子扔進來的。”

“說不定是沙師弟的傳信。”

“拉倒吧,你當我眼瞎啊,上面什麼都沒有,被我扔茅房了。”郁達初得意洋洋的說道,“說起來,好幾天沒見老沙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什麼東西扔茅房了?”

毛小方一邊系腰帶,一邊走出來,馬小海、郁達初連忙站起身問好,郁達初笑著回道:“沒什麼,就是幾張紙。”

“嗯,阿塵有信來嗎?”毛小方問道。

“師父,沒有,我也正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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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也不奇怪,他要是傳信過來才奇怪。太陽落山了,把院子里的藥材收回來。”毛小方囑咐一句,施施然離開伏羲堂。

郁達初摟著馬小海的肩膀,一臉八卦的問道:“大師兄,師父這幾天早出晚歸的,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我怎麼知道。”

“毛小方,你別欺人太甚。”街道上,一個氣質雍容,穿著打扮時尚成熟的女人怒氣沖沖的走到毛小方身前,罵道:“你挺閑啊,不用抓鬼嗎,不用欺神騙鬼啦,天天跟著我,陰魂不散,你煩不煩啊?”

毛小方一臉正氣的說:“玫瑰姑娘,你心地不壞,只要答應以後不偷東西,我就不跟著你。”

“好,你要跟是吧,那就跟著,我看你能跟到什麼時候。”

黑玫瑰氣沖沖走開,毛小方拍拍衣袖,亦步亦趨的跟著,卻不知道此時此刻的沙塵即將面臨有生以來最大的危機。

……

距離任家鎮20多里外的密林山澗。

這里植被繁茂,大樹參天,陽光被細密的樹葉擋住,照不下來,光線昏暗,到處彌漫著陰冷的氣息。

地上鋪著厚厚的落葉,腐爛變質,半截沒入泥土,散發著刺鼻的惡臭味。一個穿著粗布麻衣,渾身掛滿金屬配飾的女人,端坐于黑地之上,似乎對周遭環境毫不在意,雙眼緊閉,皮膚綻放著深邃的黑光。

正是那個練氣六重的馬賊幫女賊!


毛小方寫出來的‘雷電神符’威力無窮,尤其是對女賊這種半人半妖的術士殺傷力巨大,一張‘雷電神符’,兩張‘炎爆符’已經令她受傷,這些天之所以沒去找沙塵為同伴報仇,就是因為傷勢尚未痊愈,不過經過這幾天的修養,已經好的七七八八。

窸窸窣窣

腳步聲響起,五個打扮各異的馬賊走過來,遠遠的看了眼女賊,披頭散發練氣四重的馬賊松開拳頭,一只紙鶴掉在地上,被他狠狠踩進土里。

……

“少爺,天快黑了,我們要去哪兒?”身材壯實,站在身後跟鐵塔似的阿德,撓了撓頭問道。

沙塵笑著說:“去任府,見見你們未來少夫人。”

“是任小姐嗎?”

“嗯。”

“少爺,我聽說任小姐生的花容月貌,貌若嫦娥,是不是真的?”

“你聽誰說她貌若嫦娥?”

“大家都這麼說。”

沙塵眼里浮現絲絲柔色,“她比嫦娥還美!”

“我滴那個乖乖,比嫦娥還美!”阿德滿臉震驚,撓著後腦勺說不出話來,在他眼里,嫦娥就是仙子,比仙子還美,那不成王母娘娘了?

“好!”

“謝謝大家捧場!”

路過一家酒樓的時候,沙塵、阿德聽到里面傳來陣陣喝彩聲,非常熱鬧,沙塵來了幾分興趣,帶著阿德擠進去,只見一個穿著軍裝,帶著眼鏡,又胖又猥瑣的家伙,張著嘴巴表演吞筷子,四周客人紛紛叫好。

“樓南光?!”沙塵震驚的看著這個胖軍官,喃喃自語道:“樓南光……李賽鳳……感覺很熟悉,好像在哪部電影里看過……”

就在沙塵若有所思之際,耳邊響起一道得意的笑聲,打斷了沙塵的思緒,“口吞筷子,太小兒科了。”

“吳耀漢?!”

看到說話這人,沙塵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年紀大約四十來歲,皮膚黝黑,臉很長,上嘴唇長著胡子,一舉一動,天然帶著

喜感。

聽到他說大話,身邊一個老頭將手里好幾十公分的手杖遞給他,說道:“筷子太短,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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