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侯爺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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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去,把耿三友叫到中軍帳!”

較場上,京軍列隊整齊,殺聲四處,呼嘯陣陣,看上去極是威風。趙綿澤靜靜地負手立于遠處,神色複雜地觀察了好一會兒,方才轉身,低低吩咐焦玉。

京畿大營里,趙綿澤去的時候,耿三友正在練兵。

在這個時間里,他要做的便是選一個能領兵的主帥。

所以,今兒一早,他便傳令下去了,從附近州府征調兵源。而做這些事,與籌備糧草一樣,同樣需要時間。

趙綿澤非常的不服氣,那是一種歇斯底里的難堪。他恨不得親自領兵上陣,與他殺個你死我活,可如今,他不能沖動。而且,這京畿之地剩下來的三十萬常備京軍,更是不能再輕易調走。這是他最有用的家當,不敢再輕舉妄動。

三十萬人啊,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北平府給淹了,正常人都不願意相信會輸的結束,可偏偏鄔成坤就這樣折在了趙樽的手里。

三十萬人討伐北平,趙綿澤原以為怎樣都足夠了。在他的估算里,幾日拿下北平府,鄔成坤還可繼續北上,為他守住國門。

戰斗打響,便不容耽擱。調兵遣將也是當下的首先之要。只不過,集結隊伍確實也需要時間。在京畿一帶,原本有常駐京軍約五十萬人。鄔成坤北上時帶走了約摸二十萬,後來中途在天津衛一帶,抽調了地方軍十來萬,組成了一支三十萬人的大軍。

趙綿澤是穿著甲胄,騎馬入營的。

當然,趙如娜永遠也不會想到,正是自己的聰慧,被趙綿澤給反過來利用了。

利用自己的妹妹,他是萬般不得已。可看到她與陳大牛兩個的情分,若是拋去建章皇帝這個身份,他想,他會替妹妹高興。陳大牛這個男人,屬實稱得上有情有義。

正如他拿趙如娜無法一樣,陳大牛拿她也無法。

他去定安侯府,趙如娜必會以死相逼。趙如娜以死相逼,陳大牛便會更加的心疼她。有如此嬌妻在側,他又怎能舍棄她一人北上?

他昨夜去定安侯府,目的並非要用趙如娜讓陳大牛助他出征,只想退而求其次——用趙如娜來拖住陳大牛,不讓他北上。只要陳大牛不幫趙樽,便是讓趙樽少一員虎將。說得再難聽一點,陳大牛一人足可抵十萬大軍,甚至可以關系到戰局的勝負。

說到底,他比趙如娜想得更遠了一點。

對的,趙綿澤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要用陳大牛。

就算他肯配合,趙綿澤又怎敢用他?

可他又如何肯配合?

原本陳大牛是最為合適的人選,他久經沙場,少有敗績,可攻可守,加上京軍人數上的優勢,只要他願意,絕對可以阻止趙樽南下的腳步。

要知道,鄔成坤在北平一戰失利,不僅僅損失掉了京軍中的精銳,更讓趙綿澤頭痛的還有一個問題——朝中真的沒有可以與趙樽抗衡的將領。

他此行沒有通知營中的將領,相當于微服私訪。

第二日,趙綿澤便親自去了京郊大營。

風雨飄搖的京師,連天的秋雨淅淅瀝瀝。

趙如娜的想法是對的,這天晚上不走,便真的走不掉了。戰事一起,京師城作為皇都自然戒備森嚴。不僅僅定安侯府,但凡與晉王趙樽關系密切的人,如大長公主駙馬府、誠國公府……無一不處不被趙綿澤的人監控,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傳入他的耳朵里。

這頭不會說話的蠻牛。

“……”

“好,俺……俺曉得了。”

“媳婦兒……”陳大牛心底的郁氣一消,長長吐出一口氣,興奮得更是血脈賁張,耕地一般的犁著她,嘴里呼哧呼哧著,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話來。

“沒……侯爺好……在妾身這里,侯爺便是最好的。”

一道低呤,趙如娜大口大口喘著氣,不敢再與他犟嘴,破碎的嗚咽聲在他的身子襲來時,變得更為柔媚嬌脆。

“他有我好?嗯?”

“顧懷那樣的?”不待她說完,陳大牛猛地扼住她的雙手,往她頭上按緊,另一只手也迅速逮住她的腰……

“自然是喜歡的……”

趙如娜被他這般扼著,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可捉弄之心,也更甚了,她呼吸不勻的推了他一把。

……盡管他也享受那些小心思。可這般的她,卻讓他沒有安全感,突然間就沒有了安全感。他壓在她身上,粗粗的喘著氣,訥訥問,“媳婦兒果真喜歡小白臉?”

聽得她悶悶的哼了一聲,陳大牛腰眼一熱,更是把持不住,中邪一般想要她,想讓她徹底地臣服于自己,不再生出那麼多捉弄他的小心思。

“輕點!嘶,我的腰。”


陳大牛一愣,心髒怦怦亂跳著,猛地意識到什麼,血液頓時逆躥而上,在心窩子里一陣激蕩,激得頭腦發熱,冷不丁握開她白白的一雙小腳,便飛快地壓了上去。

“我是好受了,只不知侯爺可還好受?”

“嗯,好受。”趙如娜看這麼惑他,他都不為所動,有些歇氣了。淺淺一笑,她從枕頭上側過半張臉,微眯著一雙翦水雙瞳,似笑非笑地看他。

“媳婦兒,這樣可好受些了?”

“嗯?這?”陳大牛鼻音濃重,身子都快爆炸了,可小媳婦兒不喊停,他也不敢停,小媳婦兒累了,他就算想要,也不敢亂動,小媳婦兒腰酸著,他也只能拼命忍耐,繼續為她捏著。只是入目那一波讓他遐想無限的嬌俏曲線,愣是讓他把自個捏得渾身上下都堅丶硬如鐵了。

“侯爺,這里,這里也酸……”

只看他的表情,她便知道他存了些什麼心思。心里微微一熱,她雙闔著眼,把身上搭著的被子推了開去,將只著小衣的身子擺出一個更為消魂的姿勢,半趴在枕上,臀兒微微撅著,嘴里的哼哼唧唧更是柔情了幾分,聽得她自個都有些面紅耳赤。

相處這樣久,趙如娜早已熟知他的性子。

她哼得隨意,原也沒有什麼歪心思,可那單調落入陳大牛的耳朵里,卻似有千種風情,萬般消魂,身子不由自主有了反應,哪里還受得住?可大抵是真的心疼她,除了替她揉腰,他赤紅著一雙眼,愣是沒有旁的行動。

她半闔著眼,舒服得哼哼唧唧起來。

這樣的活計他根本就不會,一開始,趙如娜有些想笑,可他是個肯鑽研的,漸漸的便掌握了一些力道,到還真有了那麼幾分舒坦。

“哦!”陳大牛怔了怔,有些失望,但還是把手搭上了她的腰,重手重腳地為她捏拿。

“我今兒累得很,別鬧我了。”

這牛勁兒!她狠狠拍向他的手背,自顧自脫好了衣裳,躺在他的身側,故意板著臉嗔他。

“好,俺來給你脫衣裳……”陳大牛說著便摟過來,往她的領口扯去,那力氣大得趙如娜都心疼身上這件才做好還沒下過水的秋裳了。

“不去便不去吧,睡了。”

趙如娜看他越說越無賴了,兩頰臊得通紅,推了他一把。

“……”

她原本是開玩笑,可陳大牛卻重重哼一聲,把一雙濃眉皺到了一堆,“小白臉哪有俺好?俺疼媳婦兒,沒壞心眼子,虎背熊腰,能打能挑,關鍵是……”他咧嘴一笑,湊到趙如娜的耳根子上,“尋常男子,可有俺這般勁道的身板?戰上幾百個回合也不喊一聲累?”

“是啊,巴不得呢,你走了,我才好去找小白臉。”

趙如娜隨意地瞥他一眼,抿嘴輕笑。

“不對啊,媳婦兒,你可是巴不得俺走?”

看她沉默,陳大牛“咦”一聲,把她摁坐下來。

他說得極為輕巧,可趙如娜既然喜歡他,自然也了解他。他十四五歲便入營從軍,一輩子都在沙場上摸爬滾打,得知趙樽起事,自然是熱血沸騰,恨不得扛上鋼刀就隨他上陣……若不然,從來不喝酒的人,就算要裝醉,也不會激動得一口氣喝了那般多。

“無事,反正這侯府有吃有喝,俺不走。嘿嘿!”

“可是侯爺,你今晚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趙如娜看著他,吸了吸鼻子,心里頭有些發酸。

“遺憾啥?”陳大牛嘿嘿一笑,“殿下做事素來滿打滿算,在他的計劃里,估計就沒算上俺這麼個人。沒有俺,他照樣打勝仗,再說了,不還有陳景和元祐在麼?沒事的。好媳婦兒,趕緊去洗洗困覺了,俺看你這眼都熬紅了……”

“可你若是不上北平,也會有遺憾。”

這人平素憨得很,很少對她說這麼多的“情話”,趙如娜微微一局,心跳加快,臉兒也有些熱。

頓一下,像是突的有了些情緒,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握到唇邊,吻了吻她的掌心,難得柔聲的道,“俺是個死腦筋,這輩子認定了你,便是你,甭管有沒有孩兒,甭管再出啥事兒,也沒人能把咱倆拆散。”

重重一歎,陳大牛曉得她的心思,大手順著她的後背,寬慰道:“媳婦兒,這事咱不急。你更別放在心上,兒女來不來是靠緣分的。他不來是俺殺生太多,積德不夠,與你沒有干系……”

“大牛!”趙如娜喚他一聲,微微笑著,掰開他的手指頭,雙目柔柔的看他,“我不會輕易死的,我還未與你過夠這好日子,還未能為你留下一男半女,這遺憾未平,我如何舍得死?”

“瞎說!”陳大牛雙目一瞪,扼緊她的腰,“說什麼死不死的?俺還好好活著,怎能讓俺媳婦兒死?”

“侯爺……”趙如娜心窩里像被火爐給熨帖著,暖暖的,柔柔的,渾身都舒坦了,身子也軟了下來。她低下頭,緊緊靠在他的肩膀,“我趙如娜此生得遇郎君,縱是一死,也無怨尤。”

“俺曉得的。”陳大牛雙臂一緊,把她往懷里攬了攬,緊緊抱住,“傻媳婦兒,你真以為俺不懂啊?上次在遼東,他用你來威脅俺的時候,俺便曉得了,他不會真的為難你,俺即便不回,也不會怎的……但是媳婦兒,咱是兩口子,俺雖然想報答晉王之恩,卻更為在乎你……你對俺,也有恩情……從未有一個婦人像你這般對俺好過,得到你是俺的福氣,與你在一起,俺很快活,這些恩情,俺也是要用一輩子來償還的……殿下他想必也能原諒俺。”

“你沒有對不住我,你也不必擔心我的安危,哥哥他……雖然狠了些,但對我還是好的,我不會有性命之憂,你也不必受他要挾。”

趙如娜定定看著她,微微一笑,面上平靜而溫和。

“媳婦兒,俺太自私了,俺對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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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起兵,俺原先是有這樣的想法,可那也只是一時沖動,俺怎能讓你為難?……再且,俺又怎能拋下你一人,獨自留在京師,被人用口水淹死?”他很清楚,若是他跟了趙樽去造反,趙如娜得承受多大的壓力。

他坐起身來,緊緊圈住她,把臉貼在她的背上,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獨有的香氣——那一種他不論何時聞到,都能安心和快活的香味兒,慢慢地一歎,把她的身子轉了過來,讓她面對著自己。

她的腳剛邁出一步,腰身便被陳大牛從背後勒住了。

“媳婦兒……”

說罷她沒有回頭看他,徑直踩著腳踏離去。

在陳大牛錯愕的目光里,她垂下頭,慢慢抽回手,背過身去,“我這便去為你打點行裝,此去北平關山萬里,世道又不太平,那邊的天兒估計更為冷些……路上,你仔細些。爹娘這頭,我也會安排,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去吧。”

“媳婦兒……我……”

“要走,今夜便是最好的時機。”

看著他英氣勃勃的濃眉大眼,還有那眸子里一閃而過的慌亂,趙如娜歎了一聲,情不自禁地伸手過去,從他的眉梢撫到高高的鼻梁,雙手一寸一寸移動著,如同一個母親對待自家孩子那般,一雙美眸里全是柔情。

“你……怎知俺有話想說?”

“嗯。說吧。”

聽見她語氣里的酸澀,陳大牛喉嚨一鯁,猛地睜開了眼,“媳婦兒……”

“侯爺,有什麼想說,便直說吧。”

好一會兒,趙如娜扯過被子來蓋住他的身,幽幽一歎。

一個睜眼,一個閉眼。一個躺著,一個坐著,默默的僵持著,幾乎霎時之間,原本輕松的氣氛,竟是變得有些古怪氣來。

陳大牛沒有動彈,也沒有說話。

“痛也是活該,本就不吃酒的人,這般沒有節制,你不痛誰痛啊?下回再這般喝酒,看我還理不理你。”趙如娜一邊輕聲數落著他,一邊兒溫柔地擰了幾帕子水,把他臉上擦乾淨了,又起身把油燈拔得更為亮堂一些,方才緩緩在床邊坐下來,看著他緊緊閉著的雙眼,久久無言。

“俺是真的醉了,頭好痛……媳婦兒,快給俺揉揉。”

“有力氣辯解,看來也不像是醉了。”

“你不也常把俺比著是牛?”

“……荒唐!”趙如娜拍他的手,“怎的把人比著豬羊。”

“綠兒,誰是綠兒?”陳大牛半睜著眼,嘴巴伸過來與她親了個嘴,又難受得撫著腦袋哼哼唧唧,“俺只識得俺家娘子,旁的婦人一個識不得,除了俺媳婦兒……旁的婦人和俺娘圈里養的豬羊沒有分別。”

“醉得這樣厲害啊?那方才綠兒進來,你可是也這樣抱她摟她的?”

“嗯”一聲,那貨還在咕噥。

“真醉了?”

趙如娜咯咯笑了兩聲,趕緊摁住他的手。

陳大牛小聲咕噥著,亂七八糟地說著胡話,似是真的醉得不輕,腦袋一會左偏,一會右偏,就是不想擦臉。可趙如娜也固執得緊,不管他怎樣挪,那濕巾都往他臉上招呼……僵持了片刻,陳大牛像是受不住了,抓緊趙如娜的手,便把她拉過來靠在自個身前,不規矩的一陣亂捏。

“……俺腦子暈……暈……讓俺再睡睡。”

趙如娜喟歎一聲,走到榻邊去,微微彎腰把手上的濕巾擱在陳大牛的臉上,一邊為他擦拭著,一邊兒好笑地道:“還在裝呢?人都走了。”

“也是個癡心的姑娘。可惜!”

綠兒唔了一聲,腳步如飛的下去了。很快,她打來了溫水,見趙如娜沒有要她留下來幫忙的意思,又默默地退了下去,從頭到尾沒敢再抬頭看趙如娜的眼睛。

“去吧,重新打一盆溫水來。”

原來如此!趙如娜看她一眼,接過她手里的濕巾。

綠兒紅嘟嘟的嘴抿了抿,半垂著頭道,“侯爺吃多了酒,醉得厲害,一直在床上喚著長公主,奴婢方才給他熬了醒酒湯,被他打翻了……拿濕巾子給他擦臉,也被他拒絕了……”

“侯爺呢?”

趙如娜看著她手上的濕巾,眯了眯眼。

“長公主回來了。”

可她還沒有入屋子,便見綠兒無精打采地出來了。她的手上,拿著一張蘸濕又擰干的絨巾子,神色有些沮喪,看到她過來,似是驚了一下,方才曲膝行禮。

趙如娜怔怔地立了原處,許久方才往回頭。


定安侯府的門關上了。

看她良久,終久,他只剩一聲歎息,領著過足了癮的張四哈和一群侍衛從側門出去,上了輦轎。

趙綿澤無法接受她的理念,卻又不好與她過多爭辯。

妯娌間的不和,對婦人來說,都是煩心之事,可趙如娜的言詞間不僅沒有半點心酸,聽上去反倒是有些慶幸。好像正是因為這些不幸才成全了他與陳大牛的姻緣似的。

趙如娜俏臉一仰,目有柔光,看定他的眼,又道:“這世上之事,原本就沒有絕對的圓滿。上天已經給了我一個這般好的夫婿,若是再把我周遭的一切事情都變得如意順暢,那我得是多貪心才敢受得?此處有酸,彼處必有甜。我以為,恰恰是這些不如意,方才成全了我與侯爺的情分。而這些缺憾,也都是為了填補我與他的圓滿。所以,值得。”

趙綿澤眼睛微眯,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像是在思考。

“哥哥。”趙如娜微微一笑,打斷了她,手指輕輕繞過纏在腰間的絛子,輕松的道,“他是護著我的。只要他護著我,這些不相干的人,說什麼又有何關系?”

“這便是他給你的幸福?連一個鄉野村婦也敢跳出來欺你,哼,你還真沒丟了我皇室長公主的臉,回頭等我騰出手來……”

對于曾氏,她沒有太多的同情心,也沒有太多的惱怒。可看著她平靜的面色,趙綿澤臉色卻不太好看,一雙陰惻惻的眸子狠狠剜著他。

背後重重的“啪啪”聲傳入耳朵,趙如娜並沒有回頭。

“掌嘴!莫非要逼雜家動手?”

“大人……嗚……饒了俺……”曾氏呻吟不已。

“下次,你他娘的還有下次?”張四哈狐假虎威,得了個中樂子,臉上更是得意了幾分,鼻孔都快翹到天上去了,“甭論下次了,咱先把這次辦踏實。說來雜家也是一個大善人,你自行掌嘴一百,今日之事便做罷。”

“大人饒命,大人饒了小婦人一命吧,小婦人下次不敢了。”

張四哈其實也不懂如何處置下人,這台詞兒也是跟著戲文里學的,可他是趙綿澤身邊的人,出了皇宮也頗得體面,只一吼,便嚇得曾氏蒼白著臉,磕頭如搗蔥。

重重“哼”一聲,張四哈叉腰走過去,抬腿給了跪地的曾氏一腳,怒斥道:“大膽賤婦,不僅對長公主無禮,還敢汙言穢語觸怒天顏,你該當何罪?”

張四哈伺候趙綿澤有些

日子了,如今也算品出了一些門道,只要趙綿澤臉色一變,他便懂得他的心思。做皇帝的人,自然不屑與一個婦人計較,更不屑與她多說一句話,可皇帝心里有火氣怎麼出呢?自然得他這種太監來處理。

她存著僥幸心理,覺得趙綿澤沒有怪罪于她,但久跟在趙綿澤身邊的小太監張四哈卻知道情況剛好相反——皇帝這是氣極了啊。

曾氏愕然不已。

皇家子弟的尊貴,加上久為皇帝的天子氣概,把曾氏嚇得不輕。可是不過瞥了她一眼,趙綿澤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完全漠視地別開頭,徑直離去了。

趙綿澤雙手負于身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小婦人實在不曉得。”

聞言,她腦子一熱,耳朵便嗡嗡怪叫起來。心道一聲“完蛋了”,那些從說書人嘴里聽來的關于皇帝的血腥段子便一個接一個的入腦。腳一軟,她雙膝跪了下來。

趙如娜只有一個哥,親哥更只有一個,那就是當今的建章皇帝。哪怕曾氏只是一個沒有見識的鄉野婦人,但在定安侯府生活了這些日子,基本常識也是曉得的。

“大嫂!”趙如娜等她說完,微微抿唇,側頭看向趙綿澤,“這是我哥。”末了,她見曾氏張開一張鱷魚似的大嘴卻沒有動靜,又笑著補充了兩個字,“親哥。”

“反正是娘讓俺來看著你的,免得給俺兄弟丟人。”

換以前找到趙如娜的“把柄”,曾氏早就呼天搶地的驚叫起來了,可這兩年來,趙如娜長公主的架子越來越大,曾氏的底氣也就沒有那麼足了,只能一次次把老婆婆吳氏搬出來。

“那大嫂的意思呢?是在搞麼子事?”

趙如娜看著曾氏仰著下巴,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笑了。

這是趙綿澤第一次來定安侯府,除了趙如娜和陳大牛,侯府中的人基本都不知他的身份。加上他穿著便服,樣子斯文濕和,看上去就像一個生得俊俏的富家公子,誰能猜到他是皇帝?

“是娘讓俺過來瞅著你的,說俺大牛兄弟被灌醉了,你卻領了個野男人在屋里頭……都好久的工夫,還不出來,哪個曉得在搞麼子事?”

曾氏聽得她的聲音,曉得被發現了,硬著頭皮從牆角出來,瞄她一眼,目光又不自在地望住了趙綿澤,哼了哼,有些緊張,又有些理直氣壯。

“大嫂!”趙如娜喊住曾氏,臉上帶著笑,“出來吧。”

雖然沒有見到人,但那件衣裳她卻認得,正是大嫂曾氏。

兄妹二人邊走邊敘著話,剛邁出客堂的門檻,趙如娜便看到牆根處有一抹鬼鬼祟祟的人影,見到她出門,便縮入了牆角。

念及兄妹之間的種種和他目前的處境,趙如娜原本還想再多寬慰他幾句,可想想自個本是個婦道人家,又是陳大牛的妻,實在沒有太多插嘴的立場,也就閉了嘴,默默地送他出去。

大敵當前,趙綿澤朝中事務繁忙,並沒有坐太久。那一盞趙如娜親自為他續的雨前龍井都沒有喝到底,便起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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