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觀察天道之眼的同時也在留意菡萏父母的神態,看他們的樣子,是想要在天宮失敗,但重傷天道的時候出手.
可即便這樣,真的有用?
天師府的覆滅,讓我知道這只是天道的一個分身後,我感覺自己不管做什麼,最終的結果就是飛蛾撲火,就算能斬殺天道的十二個分身之一,踏出這個空間,那到頭遇到天道,又該如何?
我相信這個問題不只是我一個人想到,只是大家都選擇性的忽略了,當然,不知情的人選擇性的忽略,知情的人,自然知道真相,而如此大規模的沖擊,很可能不會碰到天道.
恰好我屬于後者,對天道的了解僅限于從爺爺嘴里聽來的,而他也沒有來得及跟我說太多.
果不其然,菡萏的父母在觀望後突然說:我們准備,若是他們失敗,我們就出手,若是他們打通,我們就蟄伏.
菡萏顯然也沒料到她爸媽的決定,有些訝異的問:父親,真的要這樣做嗎?
菡萏的父親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菡萏說:我們等了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這一刻?
過于倉促的決定和變化,讓菡萏面色突然就白了,回頭看向我,眼里的神情十分的複雜.
而此時菡萏的父親嘴里發出一聲低呵,那聲音不大,卻蓋過了從天道之眼里傳出的聲音,散開到了四周.
因為戰斗而沉寂下來的大荒,在他的一聲輕呵過後,從四個方向突然爆發出四道強大的血氣,有四道黑影從四個方向正快速的朝著聖域趕來.
我本想看清來人,結果菡萏沒讓我看,十分急促的把我拉到一旁,像剛認識時候的那樣,輕輕捧著我的臉,快速說道:童童,時間不多,我現在跟你說的話,你只要聽著,然後去做,知道嗎?
她開口,我就猜到她想說什麼,只是事情來得突然,我心里也沒有准備好,不知道要怎麼回她,只能下意識的點頭.
菡萏見狀才說:你現在就帶著你的人離開,不要插手,若是我們走出去,我會回來找你,若是失敗,記住在一千年內你們都不要在有非分之想,巫族的那點人,撐不起來一場戰斗.
我沒有說話.
菡萏繼續說:童童,姜女是個好姑娘,若是我回不來,你就跟她過.
沉默了幾秒,她又說:好歹可以給你們家留下一個後.
我還不懂事的時候,菡萏不攔我跟姜女接觸,主要的原因就是她不會生育,否則作為一個女人,又怎麼會願意自己的男人染指別的女人.
我還是沒說話,而菡萏說到這里,眼角已經有了淚光.
當我想跟她說話的時候,發現自己喉嚨已經哽咽了,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爭分奪秒的時間,我此時搖頭,菡萏一下就憤怒起來,聲音提高了很多,沖著我吼道:你怎麼越大越不聽話了?
我還沒回答他,大荒四個方向出現的血氣就落到了聖域內,那是四個老僵,我在他們體內沒有察覺到尸族皇血的氣息,但他們依舊跟正常人一樣,而且能聽到他們體內血液流淌的聲音,可見他們跟菡萏的爸媽是一個級別.
加上菡萏的爸媽,尸族就有了五個至尊強者.五人都沒有交流,只是一個眼神,卻十分堅定,下一秒五人胸口同時飛出一個心髒,五顆心髒在聖域的上空形成了一個陣法,構築出的同時,里面的皇血飛了出來,一時間鋪天蓋地都是一片金色.
我一直在看,沒去理會菡萏,被那金光刺到了眼睛,短暫的失明在恢複過來的時候,天空已經打開了一個通道,下一秒,密密麻麻的尸族人從里面出來,半秒的時間就布滿了聖域.
而後面還在源源不斷的有人出來,其中不乏天尊,我細細數了一下,足足五千多天尊.
跟以前我想的一樣,尸族修煉起來是慢,但他們可以活過漫長的歲月,而時間,是成就強者最主要的原因,所以猜測尸族的強者會很多.
現在看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世界崩碎後,他們也開辟了自己的空間,同時還有四個強者蟄伏在大荒,等待著時機.
見到太多的變化,我已經麻木了,與此同時,聖域的大軍也在整頓,大聖初期的人全被留了下來,不過他們沒有離開的打算.
因為成功,他們就可以跟著離開,若是失敗,不管在什麼地方,最終都會被天道抹除.
從眼下來看,尸族的天尊必天庭和大荒加起來還要多,准天尊更是不少,可尸族沒有魔神石像那樣的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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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神魔石像在天道之眼里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每次他出手,天宮都會推進很多.
但此時天道之眼里的金光已經有了人形輪廓,而且他在趕來的途中就不停的出手,此時天宮數以億計的大軍已經所剩無幾,都消耗一空,天宮里的強者在不留余力的出手.
只是這種努力現在還看不出來結果,或許在接觸天道分身的一瞬間,所有的努力就會化為飛灰.
尸族的大軍在集結,菡萏不停的在訓斥我,想讓我離開,弄得我也沒有功夫去細看天道之眼里的事.
而且在這期間,菡萏已經傳音把清靈世界和巫族的人全部喊了出來,甚至是把聖域里的巫族士兵都挑了出來,不讓我們卷入接下來的戰爭.
滄雪和龍鳳寶寶的主人全都飄在虛空,有些茫然的看著我,在等著我的決定.
答案,我心里早就有了.也早就想過這一天的到來,只是沒想到這一天到來的時候,會是如此突然.
我不會離開菡萏,同樣,我也不想讓清靈世界和身邊的人卷入這場看似沒有結果的戰爭.
天師府覆滅,我身為張家的後裔,卻沒有被天道血洗,當初這個小細節被很多人給忽略了,甚至是連菡萏都沒有提過,但我事後卻認真的琢磨過,天師府和張家的血脈沒有牽扯到我,並非是我不屬于天師府的人,而是跟我體內的古字有關.
既然如此,我參與跟不參與和清靈世界都沒有太大的關系.
天宮里還有人留下來,見到尸族的動作,立刻就過來問情況.
菡萏的爸媽親自解釋,然後表明不插手的態度,希望天宮能提前把王胖子和姜女放回來.
遲疑了片刻,天宮留守的強者也感覺到了尸族帶來的壓力,而且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兩個人質就能阻攔得了的,若是開罪了尸族,現在就插手,對于天宮來說就是災難.
權衡過後,天宮的強者終于是妥協了,發出信號,不多時劍凌霄帶著王胖子和姜女就回來.隨即天宮的強者也退走.
到現在,菡萏已經不在用商量的語氣跟我說話了,她讓沁雪召喚出碧游宮,讓清靈世界的人轉移.因為我沒有反對,清靈世界的人也只能照做,巫族的大軍也進了碧游宮.
整個過程我都一言不發,私下里卻一直在傳音跟陳浩,吳德,鑒圓,姜女,李元天,王大胖,劍凌霄他們幾人交談.
我把我的情況說了,告訴他們我出手,清靈世界不會被連累.我這話才說出來,陳浩臉色一下就變了,還好菡萏忙著安排我們離開,沒有注意到.
我及時呵斥,讓他不要表露出來,聽我說話就行.
一路走到現在,我都不太喜歡把一些重要的東西放在身上,第一是這樣出其不意,即便被人針對,秘密也不會泄露,控制巨人的光球,在回來的途中我就給了陳浩.
現在跟他們說的,是若是我們回不來後的打算.在我看來,不管是尸族還是天宮的出手,都還不是最好的時機,我們應該等慕白,或者說等了解到慕白後再做決定.
因為修道到現在,慕白是我見過最的人,同時也是能阻攔天道的人,只是他的出現太過神秘,不知道天宮和天庭的人是看不到還是怎麼回事,好像都同時把他給忽略了.
但我一直覺得,想要沖破天道的小界,慕白才是關鍵.
只是現在我跟菡萏的爸媽說這事,也無法阻攔他們的決定,所以選擇了不說,但這些事,一定要讓陳浩他們知道,讓他們明白下一步的路要怎麼去走才行.
陳浩不停的傳音給我說:老大,我跟著你.
我選擇了忽略,快速把自己的想法說完,然後才呵斥他說:事關清靈世界的未來,你就不要胡鬧了,你們任何人插手,最終都會牽扯到清靈世界.
劍凌霄他們也想說跟我一起,但聽到我這句話後,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
能走到天尊這一步,他們已經不在是感情用事的生靈,分得清輕重,同時也看出來,我已經是決定給了下來的事,說再多都無法改變我的想法.
而此事菡萏已經把我准備好了離開的一切事,然後催促我們離開,還親自護送我們去往出口.
我一路上都表現得順從,而且也進了通道前往巫族,只是在空曠的小陰間里我就留了下來,讓劍凌霄看管好陳浩,目送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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