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孝女奇冤 123 水落石出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郭蹦蹦跳跳地回到了永嘉駙馬府。

那郭珍早就在家里等她回來了。看到郭之後顯然是一愣,自己的妹子在剛才自己離開的時候,那張臉,黑的與鍋底都有地一拼了,怎麼現在她看起來,貌似非常的開心啊,難不成那劉子風真的有什麼厲害的手段,連自己的這個刁蠻不講理的妹妹都能夠輕易擺平?

汗,沒想到,居然還真地給他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媚兒,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啊?”郭珍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郭臉兒一紅,旋即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什麼?開心?有嗎?我很開心嗎?”一邊說,郭還一邊東張西望,顯然想想看看周遭的情況,找機會就溜了,免得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雖然說她敢直面劉子風的敢情而不退卻,但是在自己的親人面前的時候,卻依舊還是十分的害羞的,加上大家現在都知道劉子風有未婚妻了,若是讓別人都知道自己和劉子風好上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罵她水性楊花,勾引別人的丈夫,或者又罵劉子風朝三暮四之類的。

總之,雖然劉子風並沒有要她隱瞞什麼,但是她卻也知道。現在他們兩個人定情地事情,暫時還是不宜宣揚,即使是皇爺爺朱元璋也在暗地里支持著自己。

“還不開心嗎?你的臉上幾乎都寫著開心的兩個字了。”郭珍只覺得非常的好笑。

“切——胡說八道,你臉上才寫字呢,喏,拿著……”郭突然拿出一塊令牌,塞進了郭珍的手中。

郭珍心中一跳,還以為郭塞給他的是那塊禦賜的金牌——那天就是郭拿著這塊金牌來找他的。害得他這個當哥哥地當時還要立刻給自己的妹子跪下。可是他仔細一看手中的令牌後,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看來自己真的是想太多了,媚兒怎麼可能把禦賜的金牌給自己啊,現在自己手中的這塊令牌,不就是前一段時間。被媚兒拿走,卻一直沒有還回來地那塊錦衣衛僉事令牌麼

郭珍將令牌收起,而郭也已經趁機跑得每了蹤影。郭珍不由搖頭笑了笑,也不知道心中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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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限。

但是第二日,劉子風起來後還是神清氣爽。

他吃過早飯,隨便整理了一下衣裝,就立刻出了門去。

永嘉駙馬府門外!

這是劉子風認識郭在這麼久之後,第一次由他來找郭。

本來劉子風還在考慮著,要用怎麼樣和說辭與永嘉駙馬府的門衛門說話,才不至于被那些侍衛所誤會和懷疑。畢竟你一個年輕男子,一大早的。直接跑到人家家里來,還是要找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這期間能沒有顧忌的,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引起不該有的風言***。

但是出乎劉子風意料的是,當他來到永嘉駙馬府的時候,也不知道那郭是體貼劉子風的難處,還是因為她等不及了,居然早就在門外等劉子風了,見到劉子風之後。若不是顧忌這周遭的那些人,恐怕郭都會一頭撲進劉子風地懷中。

因為郭今天還要跟著劉子風去辦案。所以她還是個男裝打扮,只是劉子風卻可以看出,她今天顯然是經過可以打扮的,就比如發髻,就比如配飾等等細節,全都比平時講究了許多。

女為悅己者容嘛

兩人眉目傳情,暗送秋波.在無聲中醞釀溫情。

兩人來到地錦衣衛鎮撫司大堂,昨日派出去查看銀簪的兩個校尉帶了一個老人來見。

“大人,這是荊紅府中原來地老管家,他能夠證明,那根銀簪是荊紅玉之父為其母打造的!”一個校尉稟報道。

劉子風仔細打量了一眼那老管家,這個老管家看上去雖然和劉三吾的年齡差不多,不過他的身子骨顯然比劉三吾差多了,背都駝了,一雙眼睛雖然睜著,但是卻顯得那麼的無神,而且衣衫襤褸,困來也是受生活所迫的苦命人。

“你們在哪里找到他的?”劉子風回憶了一下,昨天自己去荊紅玉家中的時候,貌似沒有見過這樣地一個人。

“回大人!”那個校尉頗有些邀功地說道,“我們是在緊挨著荊紅府邊上不遠處的一個破舊地矮屋中找到他的。”

“哦?那就是說,你們不是在荊紅府中找到這個老人家的了?你們不是說他是荊紅府中的老管家麼?”劉子風皺眉問道。

那校尉不假思索地答道,“回大人,這些我們都已經打聽清楚了,自從荊紅府的主人荊紅達去年病逝之後,這個手腳不便的老官家,就被那袁氏給趕出荊紅府了,而那官家的位置,則由那袁氏的一個本家長輩擔任了。”

“唔……看來又是一個受到那袁氏排擠的原荊紅府中的老人!”劉子風點點頭,暗想道。

“老人家,你請坐!”劉子風不敢怠慢,立刻就讓人搬了一張椅子給他坐下。

老管家卻不敢坐下,而是顫巍巍地給劉子風跪下,自報家門說道,“草民王石,叩見大人!”

“老人家請起,老人家請起!”劉子風連忙親自將其扶起,讓這麼一個顫巍巍,幾乎都快有點走不動的老人家跪自己,真是要折壽了,劉子風將王石扶坐在椅子上,說道,“老人家,你莫要行此大禮,折煞後生了!”

見劉子風居然如此平易近人,尊敬老者,王石本來很緊張的心情頓時舒緩了不少,“多謝大人賜座,多謝大人賜座!”王石連連道謝。

“老人家,今日傳你過堂也無其他事情,後生只是想問問你,關于荊紅玉所擁有的那枚銀簪的來曆!”劉子風說道。

“回大人,”王石之前早就受過那兩名校尉的盤問了,因此他幾乎沒有任何考慮地就回答道,“那枚銀簪是老爺當年給大夫人打造的!”

?老人家你有什麼證據嗎?”劉子風問道。

“證據?我就是人證啊,大人,那枚銀簪,當年老爺去金店打造的時候,還是草民陪著去的呢!”王石答道。

“既然如此,那你還記得,這銀簪是在哪里打造的嗎?”劉子風繼續追問道。

“當然記得了,是我們京城最大的金鋪——黃記金鋪那里打造的啊!”王石答道。

“那你還記得是何年何月去打造的嗎?”劉子風再問道。

王石頓時皺起了眉頭,忽地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具體是哪一年,草民是不記得了,不過草民記得,那年恰好是老爺和夫人成親十年的日子!”

“好,那真是多謝老人家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劉子風也就沒有再繼續詢問王石了,而是說道,“老人家,你先到偏廳坐坐,等後生開庭審案的時候,需要您來做個人證,不知道你可願意?”

“能……能為大小姐解除冤情,草民自然是心甘情願,草民……草民多謝大人大恩大德。”王石突然從椅子上滾到地上,又向劉子風跪拜。

“老人家請起,老人家請起。”劉子風真是無語,連忙又起身去攙扶王石,然後對那兩個校尉說道,“你們先帶老人家到偏廳休息,記得,可要好生招待,莫要怠慢了!”

“是!大人!”兩個校尉連忙積極地去攙扶老管家。估計他們對待他們自己地親爹熱情,也就這個程度了。


“派一個人到速速到戶部去查看一下,那荊紅達到底是何年何月成親的!查到之後,到黃記金鋪來稟報與我!”劉子風命令道。

“是!”立刻就有人迅速地往外跑。

“好了,走吧,我們現在就去黃記金鋪看看!”劉子風朝眾人一招呼,當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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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出錦衣衛鎮撫司大門,恰好遇上趕來“上班”的郭珍。

郭珍一見到劉子風後。就用一種十分異樣的眼神來打量劉子風,甚至將劉子風從頭到腳看了好幾遍,顯然對劉子風身上居然沒有半年傷痕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

看來這劉小子對女人還真有一套啊,昨天那情況,如果是自己的話,肯定會少不得挨媚兒一頓打。想不到他看起來非但沒有挨打,最後甚至還紅得媚兒喜滋滋地回府,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劉大人,你們這是去哪?”郭珍拋開腦中的想入非非問道。

“哦,去黃記金鋪,郭大人可願通往?”劉子風笑道。

“故所願爾.不敢請也!”郭珍點了點頭。

一行人很快地就到了黃記金鋪。

“喲!眾位大人,歡迎光臨小店!”一看一下子蜂擁了數十個錦衣衛進來,黃記金鋪的伙計頓時立刻小心地招呼道。

“伙計,你們掌櫃地在嗎?”劉子風環顧了一樣這黃記金鋪,果然不愧為京城第一金鋪。店面以及裝修什麼的,都相當的不錯。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欣賞這些的時候。

“在在在,大人找我們掌櫃的有什麼事情嗎?”伙計點頭哈腰地問道。由于郭、郭珍等人如同群星拱月地圍著劉子風。伙計自然能夠一下子就知道,此時對自己說話的這個便服少年,是這群人中地頭頭,看這些錦衣衛這般恭敬的模樣,說不定這年輕公子還是個皇親國戚呢!

“混賬,大人問你們掌櫃在不在,既然在,你還不趕快將他叫出來。居然敢問大人有何事!”一個錦衣衛大聲喝道,顯然想討好劉子風。

劉子風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也是哼道,“本官都還沒有意見,你有什麼意見?”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那個錦衣衛吃了一驚,連忙告罪,再也不敢多嘴。

劉子風和顏悅色地對伙計說道,“伙計,既然你家掌櫃在這,那你能帶我去見他嗎?”

伙計受寵若驚,連忙笑道,“那是自然,大人,請隨小的這里來。”伙計立刻引領著一行人進入了內院。

“掌櫃的,掌櫃的,有錦衣衛的大人找您!”那伙計大老遠地就叫了起來。

一個身著錦袍的老者連忙出來,看到劉子風等人後,立刻下拜!“草民黃記金鋪掌櫃,黃利明,叩見各位大人!”

(黃利明,起點書友“mzyxgame”客串!)

“黃掌櫃,無需客氣,今日本官到此,只是有一事相詢!”劉子風立刻上前扶起黃利明。

“大人盡管詢問,草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黃利明答道。

“這樣就好。”劉子風從懷中將那枚銀簪拿出,遞給了黃利明,問道,“黃老請看,不知你可認得,這枚銀簪,是否是貴鋪所造!?”

“這個……”黃利明接過銀簪,仔細地端詳了一陣說道,“大人,本店制造的成品,都會有本店特殊地標志印記,但是若是按照顧客自己要求而打造出來的首飾,一般就不帶有本店地標志,所以……”

雖然黃利明沒有將話說完,但是劉子風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黃老是說,你也不能確定這枚銀簪是否是貴店所造?”

“非也!”黃利明微微一笑,說道,“小店這里生產地飾品,全都有記錄,若是大人能告知草民這銀簪是大致何時生產,草民應該能夠找到相關記錄。”

“那真是太好了!”劉子風立刻高興了起來,“黃老請稍等,本官派出去的人,想必很快地就會來了,到時候本官就知道它是何時所造。”

果然,劉子風話音才落,就有一錦衣衛飛快地跑了進來,“報……”

劉子風面露喜色,對黃利明說道,“現在還需麻煩黃老去找一找記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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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錦衣衛鎮撫司大堂。

各班差役,行刑人員,旗牌校尉,滿滿站了一堂。

大堂兩側放置著械、鐐、枷、棍、拶、夾棍等刑具。

子風、郭、郭珍在一班衛護校尉的簇擁下進入公堂

劉子風本想謙讓,請郭珍做主審,不過郭珍顯然不願意,劉子風也不勉強,看了一眼郭。

郭知道劉子風的意思,現在她的眼里只剩下劉子風了,對其他的事情,已經不像原來那麼感興趣了,她微笑著對劉子風搖了搖頭,示意劉子風開始吧。

劉子風胸腔一挺,便坐在主審位上,喝令升堂。

三遍堂威喊過,大堂上又恢複了肅靜,劉子風下令道:“帶荊紅玉上堂。”

不片刻,女牢子將荊紅玉帶上了大堂,荊紅玉這連續地幾天受到了精心的照顧,加上如今心結已出,精神顯然比前些天好了許多,此時她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衣裙,雖然刑傷未愈,卻已不像前幾天那樣憔悴,輕移蓮步,走上公堂。那窈窕的身姿,楚楚動人,跪在堂下,竟令滿堂人役目不轉睛。

劉子風和顏悅色地對荊紅玉說:“荊紅玉,你的冤情,本官已全部剖析清楚,本官今日當堂宣告你無罪,待懲治了誣你清白的人犯之後,即可回家……”

這突如其來的宣判,使郭珍瞠目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咋地還沒有審案,就立刻斷下了案了捏?

卻見劉子風把臉一沉,雙目射出一股凶光,拍案喝道:“帶袁氏、袁健姐弟二人。”

下面一陣隨聲威喝。袁氏與袁健早被三五個校尉拉進大堂。

由于昨天劉子風一群人到荊紅府去查案地時候,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來,而他查訪的那些下人,包括街坊鄰居的口供,也沒有什麼破綻,所以袁氏姐弟早已經心安,還以為自己是原告,甚至在幾分鍾前。那袁健仗著自己前番多次來到這里,(巴結馬沖)覺得自己只是差不多混了個眼熟,所以他在堂外時,還與鎮撫司的一些人員客氣地套近乎,閑搭訕,猛聽得里面一聲威喝。就被拽了進來,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跪在堂上,左顧右盼,不知如何是好。

“荊紅袁氏、袁健,你二人可知罪!”劉子風大喝道。


“大人冤枉,大人冤枉啊……”莫名其妙的袁氏姐弟二人就是再愚鈍,也能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了,兩人連忙匍匐在地,口中大聲喊冤。

“哼!本官一句話未審。你們又何來之冤?”劉子風怒道。

袁氏姐弟頓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劉子風把驚堂木一拍。帶著無比的威嚴問道:“荊紅袁氏、袁健,你們好大的膽子。本官今天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自己老實交代,是如誣陷荊紅玉通奸偷人的,若是坦白從寬,本官或許還是量刑而估!”

然而袁氏顯然不可能自己承認,只見她故作不解地問道:“大人,民婦奉命前來聽審淫婦,這殺人誣陷地罪名從何說起

劉子風厲聲答道:“荊紅玉本屬無辜。本官已剖析清楚,你與袁健誣陷荊紅玉證據確鑿。難道還要本官一一宣示不成?”

袁氏與袁健又在齊聲喊起冤來,劉子風冷笑一聲吼道:“你們以為,你們收買了幾個下人,收買了一些街坊鄰居,串通了口供,就能夠隱瞞地了本官嗎?哼,本官今天就讓你們啞口無言,來啊!帶王娟上堂。”

一刹那間,王娟已被押上堂來。

劉子風喝道:“王娟,你受袁氏之賄,誣陷荊紅玉通奸偷人,現在還有何話講

王娟偷覷了袁氏一眼,旋即又低下頭說道:“大人冤枉啊,小婢所說的,都是實情啊,不知大人為何說小婢是誣陷

劉子風隨手把王娟撿來的那只鞋子擲下堂去說:“你自己看看,這只鞋子,可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只,在小樹林中撿來的奸夫的鞋子?”

王娟伸手拿起鞋子,仔細地看了看,感覺沒有什麼不對勁地,于是答道:“正是。大人,這只鞋子,正是小婢在那小樹林中撿來的鞋子。”

劉子風冷笑一聲後反問道:“本官記得,你說過,你在那天半夜,隱約地看到過奸夫,但是卻沒有看清他的樣子,是嗎?”

“是的,大人!”王娟點了點頭。

“好,既然如此,你來看看,如今這堂上有這麼多人,你覺得,我們這麼多人中,那奸夫的身形大小,大概與何人相似?”劉子風眯起眼睛說道。

“這……”王娟頓時猶豫。

“你盡管站起來,認真地看!”劉子風說道。

“是!”王娟只得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睛從一個個校尉、差役身上看過,然後隨意地指著一個校尉說道,“大人,大概是和此人的體型差不多吧!”

“胡說!”劉子風一拍驚堂木,喝道,“本官記得清清楚楚,你昨日之時,才曾細言那奸夫是個魁梧之人,如今你所指之人,不過區區五尺身材,瘦如竹竿,又何來魁梧一說?”

“這……這……”王娟吃了一驚,連忙辯白道,“大人,小婢來到這公堂之上,心中害怕,一時糊塗,記錯了而已!”

劉子風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說道,“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本官就再給你一個機會,你在指認出一個類似的人的體型!”

“謝大人!”王娟連忙謝恩,然後她眼珠子一掃,手指又是一指,這一次,她所指的人,卻恰好就是站在郭身後的王霸。

這王霸五大三粗,可以說是整個公堂之上,所有人中,最魁梧高大地人了,王娟心中暗松一口氣,這下你不能說那個人不高大,不魁梧了吧?

“這次你確定了?”劉子風斜眼問道。

王娟稍稍一猶豫,還是點頭道,“確定了,大人!”

劉子風仰天哈哈大笑,在眾人莫名其妙之際,他的笑聲又戛然而止,劉子風搖頭說道,“王娟啊王娟,本官昨日其實已經給了一個機會給你,可是你自己沒有把握住,好,今天本官就叫她知道,什麼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劉子風指著那只扔在地上地男鞋,說道,“王娟,你自己可以看看,這只鞋

碼才多大,試問一個八尺大漢能穿下去嗎

王娟面色一慘,頓時一絲血色都沒有了。

劉子風接著說道:“昨日本官在荊紅家勘察時,發現荊紅府西牆外有一條舊水溝,地處窪地,濕滑潤澤,如若那奸夫,是越牆跨溝逃走,必定要涉水跋泥,可是你們看看,那鞋子有泥汙嗎?除了鞋底有一丁點兒泥土,鞋幫鞋面一塵不染,難道奸夫他會是飛過水溝不成?哼哼!就算那奸夫真的有什麼輕身功夫,可以飛躍水溝,可是那麼說來,以他的身法,又怎麼可能被你們幾個普通的家丁丫鬟給追的掉了鞋子?這實在是可笑至極。”劉子風頓了頓,又拿出一雙鞋子來,這算鞋子,卻是鞋幫鞋面全都是泥濘,劉子風指著這雙鞋子說道,“或許你們還是不服,所以本官早就有准備,昨日回府之後,本官特命一人溜到你們荊紅府,然後讓他試著從那西牆上往下跳,而結果,各位應該都能夠看到了,這雙鞋子,就是當時那人跳下時,所穿的鞋子。

原來昨日回到錦衣衛鎮撫司後,劉子風在王霸耳邊悄悄吩咐的事情,就是這件事情。

當時王霸就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啊,心中非常的奇怪,為什麼自己的少爺會無緣無故地叫自己偷偷跑到那里跳牆,還千叮嚀,萬囑咐地讓他跳完之後,立刻就把鞋子脫了。送到劉子風這里來。

王娟此時早已冷汗滿面,無以對答。

劉子風喝聲:“罪證累累,你還不肯招供,來人,立枷侍候一聲令下,堂下百人呼應,那血跡斑斑地立枷,立即被推了出來。王娟嚇得面如土色。磕頭如搗蒜般地哀告:“大人饒命,小人願招

劉子風喝聲:“講

王娟瑟瑟發抖地連忙跪伏在地,口中連連呼道,“這……這……這都是舅老爺要小婢這麼說的啊!”

“你……你……你血口噴人!”袁健大驚失色,連忙叫道。

“大膽袁健,本官沒有允許你說話。你居然敢咆哮公堂,來啊,張嘴十記!”劉子風大怒道,他對這個袁健早就不爽,自然一有機會,就要狠狠修理。

“啊……大人……饒命……啊……哎呀……”袁健求饒聲還沒有說完,就被兩個校尉扯住,噼里啪啦地一口氣用小板子抽了十記嘴巴,得——打都打完了,也不用求饒了。

“王娟。本官問你,既然你說是袁健讓你這麼說的。為什麼你要聽他的,助紂為虐?”劉子風看都不看一眼現在滿口吐著血沫的袁健。

“回大人。是小婢該死,小婢財迷心竅,舅老爺說只要事成之後,就給小婢二百兩銀子,同時還給小婢賣身契,從此就能成為自由人,所以,小婢才……才……”王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跪在她不遠處的荊紅玉。見她那仿佛要吃人的駭人目光,頓時心虛地低下了頭。

“那麼。那袁健時候給你銀子了麼?”劉子風問道。

“給了給了,不過舅老爺只是先給了一百兩銀子,他說另外一百兩銀子和賣身契,要等小姐被處決之後,才能夠給我!”王娟趕忙答道。

“那這些銀子現在在哪?”劉子風又問道。

“在……在……”王娟頓時有些猶豫了,看來這人還正是財迷心竅了,都這時候了,還舍不得交出贓銀!

“大膽王娟!針沒紮肉不覺痛.未嘗苦頭不知凶。你是否真的要本官對你動刑?”劉子風再一次拍響驚堂木。

王娟頓時一個多說,連忙交代道,“小婢將那一百兩,埋在……埋在睡房床下……”


“來人呐,帶著王娟立刻到荊紅府,將那一百兩地銀子挖來!”

“是,大人!”王娟很快地就被人拖了下去。

劉子風又轉向袁氏兄妹問道,“荊紅袁氏,袁健,你們兩個人,還有什麼話可說?

袁氏顫抖地磕頭道:“大人,民婦冤枉。”

劉子風不再答理她,對校尉們說:“來啊。將黃記金鋪的鍛造記錄拿來!”

立刻有一名校尉走上堂,把一張幾乎要發黴變質的黃紙頁遞給了劉子風。

“荊紅袁氏,袁健,你們二人,可知道本官手中的這張紙,到底是什麼東西?”劉子風問道。

“草民(民婦)不知……”袁氏姐弟異口同聲地答道。

“哼!你們可以自己看看!”劉子風將這張紙遞給了一旁的校尉,那校尉立刻拿過,攤在了袁氏姐弟二人的眼前。

只見那至上詳細地寫著,某年某月,誰誰誰,在黃記金鋪,打造了一枚銀簪,而銀簪地特征,也記錄地清清楚楚,這分明說的就是那枚,刻著“矢志不渝”的銀簪啊。

袁氏見狀,魂飛魄散,袁健也像一灘泥似的癱軟在地上。

“荊紅袁氏,袁健,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劉子風冷冷地說道。

“大人……大人……我們也只是一時無察,錯怪了我那可憐的女兒啊。”袁氏立刻哭喊起來,同時撲過去,一把抱住了跪在她身旁不遠處地荊紅玉,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玉兒,為娘正是錯怪你了,讓你吃了這麼大的苦頭了……天見可憐,你終于得以洗刷冤屈了……”

由于有郭的猜測在先,所以荊紅玉也認為自己的弟弟,或許就是被這個惡毒的繼母害死地,因此被袁氏這樣一把抱住,她的臉上頓時滿是厭惡,使勁地想要掙脫開來,奈何她體質芊芊,根本就沒有什麼氣力,一時間又難能掙脫地開。

連那袁健也是有樣學樣,爬到了荊紅玉地身邊,痛哭流涕起來,他的眼淚可比袁氏地干嚎要真實了許多,因為袁健的嘴巴剛剛挨過了十記板子,稍稍一哭,劇烈地疼痛就使得他自然而然地眼淚嘩啦啦。

“啪——”劉子風又一拍驚堂木,喝道,“荊紅袁氏、袁健,這里可不是街口的菜市場,這可是法理大堂,又豈容你們喧囂哭喊,若是在世這樣,本官再將你二人張嘴二十!”

袁氏姐弟頓時立刻閉嘴,老

地撲在地上。

“本官還會相信嗎?哼,如今本官已經派人到荊紅府去取那一百兩銀子,若是和真的取來,解釋認證無證據在,看你們如何狡辯!”劉子風滿臉不屑地說道。

袁氏姐弟徹底癱軟。

“來啊,將犯官馬沖帶上堂來!”劉子風又大喝一聲。

馬沖很快地就被帶上來,只是一天不見,這家伙就像是瘦了一圈似的,顯然他也已經察覺到情況非常的不妙了,這才會神情俱疲。

“跪下!”現在那些校尉可不會再管你是不是錦衣衛的什麼僉事,看現在坐在正堂上那個劉大人的氣勢,這馬沖估計是完蛋了,因此那些校尉又那里會再與馬沖客氣,一腳踢在馬沖的腿彎處,馬沖頓時噗通地一下,跪在了地上。

“馬沖!剛才你就在這偏廳中聽著本官斷案,現在,你還有何話可說?”劉子風問道。

“這……這……大人……下官該死,下官該死啊,下官查案不利,致使差點害了一條人命,請大人治下官瀆職失察之罪啊!”馬沖連連磕頭。

“你說的倒是輕巧?!瀆職失察?呵呵,你以為你避重就輕地認了罪,本官就會放過你嗎?”劉子風嘴角上揚,樣子說不出的自信。看地站在他身邊的郭、兩只眼睛幾乎都快變成了心狀——對于一些女人來說,自信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男人。

“本官早已查明,在你審理荊紅玉的案件的那些天里,袁健曾經三番兩次地單獨見你,馬沖,你自己交代,你們見面後到底做了些什麼?哼!你也別不承認。在場有不少的校尉能夠作證,袁健曾經來過此處,而且本官在前兩天來探監的時候,也曾經在鎮撫司大門外遇到了那袁健,並且還和他發生了小摩擦!馬沖,你若是想要本官從輕處理地話。就老實交代吧!”劉子風步步緊逼地說道。

“這……這……”馬沖抬頭看了一眼袁健,旋即迅速地收回目光說道,“那袁健的確是來找過下官,而且還想賄賂下官,讓下官重重懲治那荊紅玉,不過被下官嚴詞拒絕了,下官食朝廷俸祿,又豈能做此貪贓枉法的事情?”

“馬沖,你這老烏龜,你前前後後收了老子快一千兩的銀子了。居然還敢說沒有拿,我呸。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這個狗官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收了那麼多的賄銀,按照大明律,當斬啊!”這時袁健突然不顧一切地叫了起來,他已經知道,這件案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自己是罪責難逃,因此他反而放開了。一聽這馬沖居然一推二五六,推地干乾淨淨。袁健頓時氣往上湧,忍不住就破口大叫道。

“啪啪啪!”劉子風一次性拍了三下驚堂木,雖然心中對這些人狗咬狗感到十分地痛快,卻不得不說道,“袁健,莫非你還想再掌嘴?本官讓你說話了嗎?”

“是,大人。”袁健立刻脖子一縮,說不出話來。

“大人,一百兩銀子已經找到。”這會兒功夫,那個跑去挖銀子的人居然回來了,劉子風都有點佩服錦衣衛的辦事效率了。

這場快刀斬亂麻的審訊,真使人眼花繚亂,堂上堂下的校尉、差役,沒有一個不暗暗稱奇。審到這里,劉子風才松下一口氣來,吩咐把口供拿去讓袁氏姐弟畫押。一場冤情這麼大的官司,被劉子風只是用了一天多的時間,就審理得清清楚楚。著實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想到的。

劉子風從懷中拿出金牌一亮,頓時在場包括郭在內的所有人,見到金牌後,全都跪了下去,“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娘的,這架勢真夠大地。

劉子風連忙說道,“你們都起來吧!”

“謝主隆恩!”一干人等都站了起來,當然了,不包括堂下跪著的幾個犯人。

“好了,今日本官持此令牌,代天巡案,如今認證物證俱全,本案已經水落石出,荊紅玉!上前聽判!”劉子風站起說道。

“是,大人!”荊紅玉向前跪行了兩步,拜倒在地。

“荊紅玉,你因繼母舅父誣陷,而被捉拿下獄,如今真相大白,本官還你一個清白之身,由于那庸官馬沖,你多方受苦,因而本官特恩發你紋銀三百兩,作為將息之資,你親筆所述地鳴冤本章,本官將攜此案宗卷,一同提交刑部留檔,現在,你可以回家了。領旨謝恩吧。”劉子風審案到現在,第一次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

“謝主隆恩!”荊紅玉淚流滿面,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響頭謝恩道。早就在偏廳翹首以盼地等待著地小云終于也按耐不住了,興奮地跑了出來,一把將荊紅玉扶了起來,“小姐,我們回家吧。”小姑娘這一刻,淚光盈盈。

荊紅玉看了一眼目光正癡迷地盯著劉子風的郭,終于在小云的攙扶下,走出了大堂。

“郭大人,本官雖然已經將此案件查明,但是本官對刑堂上犯人所犯罪名具體應該如何判刑,並不是十分的了解,所以,這犯婦荊紅袁氏、犯人袁健,以及犯官馬沖三人的量刑判定,就交由郭大人處理了。”劉子風轉頭對郭珍說道。

郭珍已經被劉子風的手段完全折服了,他立刻又跪下答道,“微臣接旨!”

劉子風看了一眼手中的禦賜金牌,瀑布汗,怪不得郭珍又跪下了,他趕緊將令牌收進了懷中,不得郭珍判刑,就立刻轉身朝後堂走去——他沒有興趣在對著袁氏姐弟已經馬沖這三張,令他厭惡至極的臉。

“誒……你等等我呀……”郭也不顧忌,見劉子風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連忙大聲叫了一句,然後就向劉子風追去。

看著郭那興奮地樣子,郭珍的嘴角不禁流露出了一絲笑意——自己地妹子,還真是有眼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