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宮中侍讀 143 快刀斬亂麻

劉子風苦笑道,“你不告訴我實情,又哪里讓我放心地下!?”

柳眉神色間還是非常的猶豫,她搖了搖頭說道,“少爺,這只是眉兒的私事,少爺無需太過掛懷了……”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劉子風放低了聲音問道。

柳眉不答。

劉子風不由恨恨地說道,“眉兒,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若真的把我這個少爺,這個相公放在眼中,你現在就實話實說,否則的話,你我就……就……一刀……”劉子風本來想放些狠話來,奈何看著柳眉那淒苦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終究沒能出口。

不過柳眉卻已經明白了劉子風話中的意思,臉上立刻閃過一絲惶然,她連忙抱住劉子風的腰,急切地叫道,“不……少爺,你不能不要眉兒……在這個世界上,眉兒就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要是你也不要我了,眉兒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了……”

劉子風狠著心腸,故意裝作要把柳眉推開的樣子,但是因為柳眉抱的很緊,他倒也推不開去。

劉子風說道,“既然這樣,你就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了

“少爺……你別逼我……我們惹不起他的……嗚嗚嗚……”柳眉頓時放聲大哭起來……

劉子風眉頭更緊,剛才就覺得柳眉看那毛驤的眼神有些不對勁,現在再一聽柳眉這般一說,他多少也察覺到了一些端倪,劉子風盯住柳眉的眼睛,沉聲問道,“眉兒,你說的他,是誰?”

柳眉撇開頭。緊咬著牙關,又再一言不發了。

劉子風悶哼一聲,陰沉沉地說道,“是不是毛驤?”

柳眉一聽,頓時大吃一驚,她臉色變得十分的驚惶,好片刻後。才勉強搖頭道,“不……不是……不是他……”

劉子風霍地站起說道,“你別騙我了,肯定是那個毛驤,眉兒。你會暈倒,也應該是因為看到了毛驤吧!哼,眉兒,快告訴我,毛驤那人怎麼你了?為什麼你看到他會這麼驚惶?”若不是劉子風能夠十分肯定柳眉這段時間在劉府中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話。柳眉現在表現地這麼驚恐,他都要懷疑那毛驤是不是什麼時候侵犯了柳眉了,否則她怎麼可能這麼失態。

柳眉又變成了據嘴葫蘆。一言不發了。

劉子風氣急,他猛地轉身向外走去,同時說道,“既然你不說,那好,我也不強迫你,我自己去質問那毛驤……”

“不……不,少爺……相公。你回來……”柳眉連忙從床上跳起,向劉子風撲了過來。

劉子風本來就是裝模作樣,畢竟他現在憑什麼去質問那毛驤啊,會這麼說,也不過是嚇嚇柳眉罷了。因此柳眉撲過來之後,他立刻轉身。張開懷抱,摟住了柳眉。這倒顯得柳眉像是如燕投林般地投懷送抱了。


“相公……不要……”柳眉似乎真的是受到了驚嚇,她趴在劉子風的懷中瑟瑟發抖,喃喃地泣聲哀求。

“好了,眉兒,你就告訴我吧,不然我可真地去找毛驤了!”劉子風發覺這一點似乎是柳眉最懼怕的,所以他又再重複了一遍。

果然柳眉將劉子風抱的愈發地用力,似乎生怕劉子風會消失一般,在劉子風的這幾番迫問之下,柳眉終于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全都告訴你,可是,相公,你可不能亂來……”

劉子風真是被柳眉的墨跡弄得急死了,柳眉怎麼嬌怯怯的模樣,他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啊。

他抱著柳眉回到了床上,讓柳眉躺好了,這才細聲對柳眉說道,“好了,你現在可以說了。.1 6K小說網,電腦站www,16k.cN.”

柳眉的眼中閃過一股刻骨銘心地怨恨,她咬牙切齒地說道,“相公,眉兒的身世你也都知道,那毛驤就是當年的那些人之

“什麼?”劉子風吃了一驚,他當然清楚柳眉的身世,他就是因為當年目睹了她的父親被殺,母親被奸之後,才會變得完全封閉自己,對人待事冷冷冰冰地,她會淪落到為人奴婢的境地,也全都因為那群仇人,柳眉後來沒劉三吾夫婦收養,雖然劉三吾也曾經幫柳眉向應天府衙門打過招呼,但是那件案子,直到現在,還都是一件懸案。

劉子風睜大了眼睛,問道,“眉兒,你確定,確定那毛驤就是當年的那幾個人之一?”

柳眉幾乎咬碎一口貝齒,她恨聲說道,“就是將他挫骨揚灰了,我也認得他!”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得到柳眉的確定之後,劉子風忍不住要仰天哈哈大笑起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不到柳眉的仇人,竟然就是自己要對付地人,那自己這次豈不是能夠一箭尚雕?一來、除掉了毛驤這個隱患,二來、完成了朱元璋的托付,三來、還能夠為柳眉報了殺父殺母之仇!

“相公……你……你怎麼……”柳眉正沉浸在悲痛與憤恨之中,卻見劉子風面帶喜色地哈哈大笑,不由地心中甚是著惱,生平第一次草劉子風發火道,“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我……我……”她本能地想要說些罵人的話,奈何她確實不擅長此道,腦子轉了半天,也罵不出一個詞來。

劉子風一愕,旋即明白自己是太過得意忘形了,以至于讓柳眉誤會了自己地態度,他連忙板下臉來,表現地一本正經地說道,“眉兒,原來那毛驤就是你的仇人,你放心,你的仇人,就是哥哥我的仇人,我一定會幫你報這個血海深仇的!”

柳眉臉色一變,頓時忘記了之前的不快,她連忙扯住劉子風的衣袖,緊張地說道。“不要,風哥哥,你不要亂來,眉兒也沒有想到,他既然是錦衣衛指揮使,位高權重,就算是爺爺。恐怕都奈何不了他!”

劉子風呵呵一笑,雖然不能夠給柳眉透露朱元璋的旨意,但是保票他卻是能夠打地,他拍了拍胸脯說道,“眉兒。你放心,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讓他血債血償!”

其實就算朱元璋的旨意能夠告訴柳眉,恐怕劉子風這厮也不會告訴她,現在正是他表現的時候。若是他真的能夠將毛驤干掉,佳人肯定對他更是死心塌地了。

柳眉眼中閃過極度的欣喜之色,旋即臉色又是一變。她當然不知道劉子風有朱元璋撐腰支持他干掉毛驤了,但是她卻清楚劉子風地武藝相當的高強,前些天還抱著她高來高去地,仿佛騰云駕霧一般,因此,她轉念一想,立刻以為劉子風為了幫自己報仇,是要去刺殺那毛驤!畢竟劉子風雖然說是欽差。可是想要動那毛驤,在柳眉看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柳眉再次使勁地搖頭說道,“風哥哥……你……你真的不能亂來,就算是眉兒終生大仇不得報。你也不能去冒險啊

“呃……你想到哪里去了?!”劉子風啞然失笑,不過柳眉居然對他如此緊張。緊張到甚至可以不過自己的血海深仇,這也讓劉子風心中十分的感動,他輕輕地將柳眉摟進懷中,溫柔地在吻著她臉上地淚痕,淚水雖然有些澀澀,但是劉子風心中卻是甜蜜,他誓言旦旦地說道,“眉兒,你放心吧,風哥哥對你保證,那毛驤一定會在幾天之內,被我打下天牢,哼!到時候只要皇上一道旨意下去,恐怕那毛驤就要滿門抄斬!”說道這里,劉子風的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無比的神色,顯示了他要盡快搞定韓國公一案的決心!


聽到劉子風的保證,柳眉真是又驚又疑又喜,要說她一個弱質纖纖地女流之輩,說無縛雞之力,有無權無勢,若是想要找那毛驤報仇,真的是難于上青天了,在這種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情況下,劉子風地保證自然讓她看到了希望,只是這種希望,在她覺得,還是十分的渺茫的,實際上她並不覺地劉子風有能力在幾天之內把毛驤打下大牢,那可是堂堂的錦衣衛指揮使啊,你又不是皇帝,又怎麼可能說搞定他就搞定他?

見劉子風不言不語,劉子風灑然一笑,其實要換作他自己是柳眉,恐怕他也不會相信自己剛才的話,所以對于柳眉的不信任,劉子風也沒有太在意,他緩緩地說道,“眉兒,你不信也沒有關系,不過你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否則我就無法專心為你報仇了,知道了嗎?這幾天你就在府中好好休息,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劉子風將柳眉攬在懷中,目光中流露出無比地自信----哼!毛驤,你死期到了……

柳眉的確是受到了驚嚇,精神上的打擊顯然給她帶來了很大的傷害,雖然在劉子風的保證之下,她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但是當天晚上,她就病了,高燒不止,滿嘴地胡話,害得劉子風大半夜地還要起來命人去請郎中來,這深更半夜的,哪家診館不歇業了啊,那下人早了好多家診館,才終于請來了一個郎中。

等郎中為柳眉治療了完,留下藥房離去之後,劉子風又照顧了柳眉大半夜,天就朦朦亮了!

劉三吾夫婦過來探視地時候,劉子風也不敢告訴二人太多,只是說昨天夜里忘記關窗了,柳眉受了風寒,才會病倒的,以至于老夫人還不停地埋怨劉子風不夠細心……

交代了劉老夫人,讓她好好照顧柳眉之後,劉子風連早飯都不吃,直接殺向錦衣衛鎮撫司,心急的他,甚至連王霸都懶得去叫他了。

昨晚在照顧柳眉的時候,劉子風仔細地思索了一番,既然現在要為柳眉報仇,朱元璋又催的緊,那自己也不能夠在拐彎抹角了,干脆就快刀斬亂麻,跳過那些繁瑣的案卷複審,直接找李善長對話。反正複審案卷的那些事情,只不過是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猜疑,才故作那麼一番姿態的。

當劉子風來到錦衣衛鎮撫司的時候,天還沒有大亮,那些能做主地頭頭們,比如蔣、郭珍等人,一個都還沒有到。劉子風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拉著一個鎮撫司中的錦衣衛,讓他帶自己到牢中去見李善長。

朱元璋親自下的口諭,讓整個錦衣衛都要隨時配合劉子風,還賜了塊“如朕親臨”的金牌。因此那個被劉子風扯住的錦衣衛,又豈敢忤逆他的意思,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立刻乖乖地帶著劉子風去見李善長了!

又一次經過了那陰森漫長的通道,這一次劉子風隨著那個錦衣衛。以及兩個獄卒,來到了錦衣衛大牢地最深處,也就是關押著李善長的那個牢房。

透過牢房的柵欄。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牢房里面的情況,這件牢房,倒也不像是劉子風想象中的那般汙穢,反而還十分地症結,里面甚至還有一張小桌子,估計是給犯人吃飯用的,牆角處放著一個半大的木桶,應該是供犯人出恭小解所用。而此事,在牢房正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躺在一條乾淨的席子上,蜷縮著身子,面對牢壁。背對著劉子風等人,顯然還在沉睡之中。

“去。把牢門打開了。”劉子風對隨行而來地兩個獄卒揮了揮手。

立刻有一個獄卒立刻點頭哈腰地拿著鑰匙上前,迅速地將鐵鎖打開,同時將牢門推開,恭敬地擺手說道,“大人請……”

劉子風微微貓腰穿過那低矮的牢門。

另一個獄卒,仿佛像是變魔術似的,不知道從哪里突然扯出了一張乾淨地椅子來,放在了牢房之中,然後使勁地用他那滿是汙垢地衣袖在椅面上擦啊擦,這才說道,“大人請坐!”

“恩!”劉子風坐下之後,這才對對兩個獄卒,以及那個錦衣衛說道,“好了,這里沒有你們什麼事情了,你們先退下吧!”


“是,大人……”那三個人立刻就退了下去,同時還吧牢門又關上了,當然了,沒有上鎖!

幾個人的這番動靜,自然將沉睡中的老人給驚醒了過來,不過這個老者顯然身體非常的不好,掙紮了幾下,才顫巍巍地坐起了身來。

當他看清了,坐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只有十多歲的少年之後,他顯然很是疑惑,能夠在這種非常事情,單獨進入錦衣衛的大牢中來看自己的人,顯然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做到了,他敢吃聽得清清楚楚,離去地那個錦衣衛已經兩個獄卒,是稱呼劉子風為“大人”的。可是在他的印象之中,朝堂之上,似乎沒有那個高官大員是這麼年輕的,而皇親國戚之中,似乎也沒有這麼一張面容啊。

老者微微眯起了眼睛,疑惑地說道,“你是……”

劉子風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抱拳作揖道,“這位老先生,可是韓國公李大人?”

老者一愕,旋即苦笑道,“老夫正是李善長,只是這李大人一稱,恐怕老朽已經擔當不起了……”

傳言中李善長長須飄飄,仙風道骨,然而此時的他,顯然已經完全與傳言中地形象不符了,他形容俱悴,整個人顯得頹廢無力,完全就像是個孤苦無依的孤寡老人一般……

“李大人此言差矣,對于大人地聲名,下官是慕名已久啊!”劉子風又是一鞠躬,態度要多好,有多好。

李善長的眼神更加的疑惑,說實話,自從他被朱元璋拿下大牢之後,來見他的人,除了審案的,還是審案的,以前的那些老友,自己提拔的那些手下,沒有一個人又來過探視他的,而那些審案的人毛驤的人,態度也及其的惡劣,所以說,劉子風是他坐牢之後遇到的第一個對他彬彬有禮的人了。

“不知大人是?”見劉子風又自稱“下官”,李善長更加確定來人是個朝廷命官了!

“在下劉子風,乃是前幾日皇上欽點了欽差大臣,為的就是重審李大人胡黨余孽一案……”劉子風笑著答道。

李善長的眼中爆出一陣驚喜,以前被朱元璋以各種理由斬殺的大臣們,哪里有人被重審過了,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遭,李善長也知道自己深深為朱元璋所忌,本來就報了必死之心了,現在突然看到了一絲希望,那哪能不喜啊,到了他這個田地,他哪里還有當年叱詫風云的銳氣和高傲,唯一的期盼,就是自己能夠不被滿門抄斬了,因此李善長不知道從哪里來了一股氣力,猛地翻身爬起,然後“咚”地一下,就給劉子風跪了下去,叩首求道,“罪臣冤枉啊,還請欽差大人,明察秋毫,還罪臣一個清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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