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原本是帶著納哈出得意洋洋地看著常茂在那里鞭打無忌憚地行為,似乎是在向納哈出表現自己超凡的權力,然而等他發覺潘成渝等人過來後,心中不由地咯噔了一下,劉子風的手下怎麼也在這里?
對于藍玉來說,劉子風現在就如同哽在他喉頭的一根刺——想拔出來,卻又是那麼的費勁!
"茂兒,住手!"藍玉不得不制止了常茂發泄的行為.
常茂扭頭一看,也看到了潘成渝,頓時一呆,只得憤憤地收起了鞭子.
"大將軍,不知這里發生了什麼事?"潘成渝徑直走到藍玉的面前,小心地問了一句,他現在是滿心的糊塗,自家的軍隊攻打自家的城門,這種事情他不止沒有見過,甚至聽都沒有聽說過,難不成,這藍玉想要……想要謀反?天哪,這個猜想令潘成渝有些不寒而栗,生恐自己猜對了,而又因為貿然前來,撞在了槍口上,讓藍玉起了什麼殺人滅口的心思.
"沒什麼,本帥只是在教訓一些不長眼的東西罷了!"藍玉淡淡地答道,話鋒一轉,就問道,"潘將軍,你家大人呢?"
"哦,原來如此……"潘成渝忐忑地看了一眼周遭的那些守城士兵的尸體,心中微微發寒,教訓一些不長眼的東西?就為了這個,而殺了數百個守城士兵,這個"教訓",未免也太強橫了吧.
"末將的那些部卒,就在幾里外安營紮寨,劉大人此時正在那兒坐鎮,看管北元皇室以及蒙古貴族,那些俘虜們!"潘成渝應道.
藍玉心中暗罵,看來自己似乎耍風頭耍過頭了,今天闖關的事情,居然又落在了劉子風的眼中,***,難道老天是故意安排那劉子風與自己作對的嗎?除了北元太子妃自盡一事.有了把柄落在他手中,現在連這種事情也被他發覺?
藍玉的面色很不好看,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那種洋洋得意,然而潘成渝畢竟不屬于他的手下,他有氣也不能發在潘成渝身上,只得恨恨地瞪了一眼,那被吊在樹上,已經奄奄一息的城守.
原本已經雙目無神.淒慘兮兮地城守,被藍玉這一眼瞪得居然打了個激靈,連忙高聲求饒道,"大將軍饒命.大將軍饒命啊……"
藍玉哼了一聲,對常茂說道,"放他下來!"有潘成渝在場,以及隨時可能出現的劉子風.藍玉也不敢再過分了,反正他的氣也出的差不多了.
命令一下,自有兩個士兵上前,將那城守從樹上放了下來.同時將捆綁在他身上的繩索割斷.
可憐的的城守,如同死狗一般地趴在了地上,根本連站起來的氣力都沒有了.口中卻不得不大聲說道."多謝大將軍饒命.多謝大將軍饒命……"雖然心中將藍玉恨得半死,但他卻知道.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報這個仇了,畢竟他與藍玉之間地身份等級,差了實在是太多太多.
這家伙還真是倒黴,在喜峰關老老實實地當一個小官,居然會受到如此的無妄之災.潘成渝都忍不住心中暗暗同情他了.
就在這時,劉子風已經帶著幾百人趕了過來,見到藍玉以及那一堆尸體之後,他也是異常的愕然.
"哈哈,小兄弟,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當初你不告而別,老哥哥心中還很不是滋味呢!"見到劉子風之後,那納哈出立刻哈哈大笑地沖上來,給了劉子風一個熊抱.當日劉子風連夜啟程,離開藍玉的軍營之時,納哈出還正爛醉如泥呢,第二日中午時分醒來之後,聽說劉子風居然已經帶著部隊走了,納哈出還挺不高興,暗想劉子風這個小兄弟太不夠意思了,走人居然都沒有跟自己打個招呼,他向來心直口快,因此一見到劉子風,立刻就樂呵呵地抱怨了起來.
對于納哈出地"質問",劉子風沒有感到一絲的不快,他也是呵呵笑道,"那小弟正是要向老哥哥賠個罪了,小弟身負皇命,不得不啟程回京,若有怠慢之處,還望老哥哥見諒則個!"
納哈出也是隨口一說,見劉子風一臉真誠地歉意,心中頓時釋然,忍不住有哈哈笑著,重重地拍著劉子風的肩膀說道,"今日你我既然再一次相見,一會兒我們不醉不歸啊!"
劉子風微微皺了皺眉頭,他將琪琪
掖著,就是怕被藍玉以及納哈出等人發現,當他剛才人是藍玉之後,心中就已經打定了主意,准備今夜就再一次離開,免得與藍玉接觸一久,讓他發覺了什麼,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煩了,于是劉子風笑道,"老哥哥有此意,小弟本也該舍命相陪,只是小弟已在此處修養了數日,正准備啟程出發呢,若非發覺此處發生了騷亂,恐怕小弟此時已在數里之外了!"軍隊夜行,這也是常事,劉子風倒不虞對方產生什麼懷疑,認為自己是有意要避開他們.
一旁地潘成渝不由心中腹誹,暗道,劉大人,你不是說明天出發麼?怎麼變成了今夜?然而心中雖有疑惑,但卻也不敢當著眾人的面,提出質疑,畢竟那等于是當面駁劉子風的掩面.
"誒!"納哈出一副不悅的表情說道,"小兄弟你這是說地什麼話!好不容易見面了,你哪能就這樣離開,明天吧,明天你們再走!"
劉子風已經打定了主意,那肯因為納哈出而留下暴露琪琪格的危險,他搖了搖頭,只得賠罪道,"老哥哥,話雖如此,可軍令如山!小弟我已傳令全軍了,哪能臨時改變,真是不好意思,反正老哥哥你也是進京,不如等到了京城後,小弟我做東,到時候你們痛飲一番,一醉方休就是!"
見劉子風態度堅決,納哈出也不好多說什麼,這時那藍玉已是皮笑肉不笑地走了過來,那劉子風來了之後,只顧著與納哈出敘舊,反而將他這個最高長官給涼在了一邊,這讓心胸狹窄的藍玉心中相當相當地不爽.
"劉大人,數日不見,別來無恙!"這次是藍玉先向劉子風打招呼了.
"呃……見過藍玉大將軍!劉子風連忙施禮,他也擔心納哈出糾纏不休,藍玉說話了,等于是給他解了圍,他連忙向四周看了看,問道,"將軍,敢問這是……"
"呵呵,沒事,沒事,一點誤會罷了……"藍玉輕描淡寫地答道,他也怕劉子風在此事上糾纏不休,根本就不給劉子風發問地時間,立刻說道,"此處之事,本帥手下,自會處理,劉大人莫要擔心就是!"潛台詞很明顯,就是說,這是我藍玉地事情,還輪不到你劉子風來管,一句話就堵死了劉子風繼續發問的話.
劉子風雖然心中疑惑,但是光光看現在此處地情況,他多少也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是他完全沒有想到,藍玉居然囂張跋扈到了這種程度,竟然敢干出闖關殺人的事情來,這分明是自持功高蓋嘛!同時他心中也凜然非常,暗暗後怕,若是自己現在也屬于皇親國戚之流,後台強硬,藍玉也不敢輕易動自己,那麼現在這些死去的守城士兵的下場,恐怕就會是自己的下場了.至于這些沒有任何權勢,沒有任何靠山的守城士兵,唉!也只能是任由藍玉欺凌了!藍玉根本就不將他們的生死放在眼中!
劉子風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憐憫地看了看那堆尸體,心中頗有些歉然.,
藍玉哪里想得到,劉子風根本就沒有多管閑事的意思,在發現他之後,劉子風就巴不得趕快就離開這是非之地!至于那死去的守城士兵,哼!錦衣衛遍布天下,這喜峰關中肯定也有不少,這麼大的事情,若是蔣瓛不壓著,老朱遲早也會知曉的,到時候有什麼問題,老朱自然會處理,根本無需他插手.
于是劉子風再與藍玉不冷不熱地客氣了幾句官場上的廢話,告辭納哈出之後,立刻帶著五千人馬回到了營地.
"潘將軍,傳令下去,即可出發!"回來之後,劉子風第一句話說的就是這個.
"呃……劉大人,您不是說過明日啟程嗎?"潘成渝終于將憋了半天的疑惑問了出來.
劉子風眼睛一瞪,道,"本官說是立刻出發,就立刻出發,怎麼?潘將軍覺得有什麼不妥嗎?"當官久了,劉子風的官腔打得也相當不賴.
潘成渝面色一僵,連忙應道,"末將不敢……不敢……"
劉子風跟吃了槍藥似的,潘成渝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心中微微有些驚慌,再也不敢多問,趕忙退下傳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