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那一刹那的溫柔

正當曹操苦思不解的時候,雍齒的聲音再度傳來:“琴府內院實力不明,一切皆由魏子概那老家伙處理。這老家伙年已六旬,並沒有多少能耐。反之那吉利不是一般的角色,只從他在短時間內把一群烏合之眾訓練成才,可見一般。所以,雍齒認為要想實行計劃,首先第一個要除去的便是吉利。”

雍齒每當說道“吉利”二字,聲音中便會出現難以釋懷的恨意。他本性記仇,被曹操如此羞辱,只恨不得親自將他一刀刀的切成肉醬。

對于雍齒的要求,呂雉並沒有正面回應,只是道:“關于吉利,我自會處理,你只要盡快助我完成大事就可。事成之後,吉利交予你來處置。”

曹操不屑的笑了笑,區區呂野雞,還能翻天不成。

念此,耳邊便傳來了雍齒欣喜若狂的道謝聲音。

雍齒見達到了目的,告退離去。

雍齒走後,亭下又傳來了一句男聲“大妹,這雍齒以壞我們大事,還可信嗎?為兄已暗中從南越山地購買了大批的迷藥,完全不需要雍齒這小人相助,我們也可以得到琴府的一切。”

呂雉冰冷的聲音傳來:“兄長你太小瞧雍齒了。雍齒這人,大本事確實沒有,可有的是卑鄙無恥的伎倆。今日,我們若不同意與他合作,回頭便會將我們賣了。殺他,不行。他尚有心腹雍殿之在外,我們不知道他是否將事情的經過告訴給了雍殿之,貿然動手只會壞事!”說著,她發出了一陣冷笑道:“不過,兄長放心,這雍齒自私自利不可信,但也因此可用,有利在手,便不會出賣我們。等事成之後,在除去他不晚。”

這番話分析透徹,將雍齒那好利的本性看的十分透徹,曹操亦不得不暗自稱贊,這呂雉無愧是史上最出色的女權謀家。

呂雉的兄長似乎對自己的妹妹異常信服,在這話題上也不多問。男聲又道:“那吉利我們應該如此處理?是不是需要安排人手對付他?”

呂雉一時無言,但隨即又發出了一陣嬌笑:“這個人,我對他很好奇哩!有機會倒想與他會上一會。”

男音又問:“雍齒加入,原定計劃是否要變?”

呂雉頓了一頓,然後再道:“計劃不變,十五日後動手。”

說著,一行人並未多呆,策馬離去。

曹操悶頭苦思琴府的秘密即將水落石出,但新的疑問卻又出現在了腦海中:呂雉在曆史上性格剛毅,是一個有抱負、有韜略、有作為的權謀家,絕對不是一個擁有長遠目光的戰略家,她不可能看得出來秦始皇即將病逝,也不可能猜得到秦朝即將大亂。

突然之間,琴無暇伸手在他的手臂上用力一擰,冷冷說道:“你若再不放手,我將你踹下去。”

“放手,放手!”曹操大笑著,從亭上跳下了地。


琴無暇因惱曹操對她不軌,不願意接受他的幫助,自行躍下。豈料,地面濕滑,琴無暇又因平時缺少鍛煉,一個不慎,只聽得“咔嚓”一聲,摔倒在地,只疼的大叫一聲,淚水卻已撲簌簌的流了下來,一滴滴的都流在地上。

曹操知道琴無暇自尊心極強也不說話,默默的將琴無暇扶起坐下,抓起她左腳,扯脫了她的鞋襪。琴無暇又驚又怒,叫道:“你干甚麼?”曹操不答,從懷中拿出汗巾,在河邊吸滿了冷水,搭在對方腳上輕輕的揉捏了起來。

冰冷的水刺激著琴無暇那嬌嫩的肌膚,曹操的雙手似乎充滿了魔力,按下去時雖然很疼,可不一會兒就覺得舒服了許多。

輕柔了一段時間,曹操將她腳上的冰水擦去,細細的檢查著他的傷勢,柔聲問道:“還疼嗎?”

“已經好多了?”很意外,在這一刻,對曹操想來不加以顏色的琴無暇臉紅了。

“不用敷衍我,因該沒有那麼快,怕是要疼上幾天呢!”曹操在戰場上打拼了三四十年,對于跌打刀傷也有一番經驗。

“我扶著你走。”曹操將她的手環在了後頸,一手攬住了她的腰,她只是微微掙紮了一下,就不再動的。

來到了林中,曹操牽來了藏在此處的馬匹。

琴無暇似乎打算自己騎乘,但事實證明,她辦不到。

曹操霸道的將她抱上了馬背,自己也跳了上去,兩人一騎,往住處奔去。

琴無暇粉面微紅,心如鹿撞,偷偷的看了曹操那剛強的面龐,一時竟癡了。良久,長歎了口氣,想到曹操吟誦短歌行時的豪邁,之後的輕浮,以及先前的溫柔和霸道,暗忖:“為何一個人的身上會有如此多的性格,奶奶曾說一個人經曆了無數風浪,才會生出不同的性格,不同的面孔。尤其是上位者,一個出色的上位者首先要具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品質。應當發怒的時候,不怒也得怒;不應該怒的時候,即便再怒亦不可怒。此最高的境界就是喜怒不形于色。

奶奶曾說當世之上只有沒有沉迷長生之道的始皇帝能夠真真正正的做到這一點,那時的始皇帝曆經種種磨難,數不盡的勾心斗角。他在真心大笑的時候,臉上可以出現悲傷之極的神態。同樣可以對你百般寵幸,讓你受寵若驚,心底卻早已動了殺心,讓人防不勝防。”

隨即,又暗笑自己多疑,身後這人最多不過二十歲,那麼可能經曆了無數風浪。

她哪里知道曹操的真實年齡已過六旬,一身經曆無數的大風大浪。為了在亂世中存活下去,不得不以不同的面孔,面對不同的人物。而且早已練得融會貫通,有的時候,曹操即便連自己也不自己究竟那一種面孔才是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