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祖龍之死

沙丘平台行宮。

人難免一死。

至從抵達沙丘平台行宮後,秦始皇身體日漸衰弱,一天比一天嚴重,脾氣也因此變得一天比一天壞,他以知自己將死,卻如世人一般不敢坦然面對,不許任何近侍提到‘死’字,否則就受重罰。

真正了解情況的也只有胡亥公子、趙高、李斯、蒙毅及幾個親近的內侍。

這日,隨行博士、術士聯名上奏,均言:“陛下偶染風寒,長豈不愈,應該派出大臣前去泰山祭禱,並祭德水祈福。”

秦始皇心中善存一線生機,准奏,命李斯前往。

趙高卻道:“陛下,李斯乃國之丞相,關系秦國國政,諸事繁忙,不宜前往。”

秦始皇道:“那以你之言,當派誰合適?”

趙高道:“此祈福關系重大,被陛下親信不可。李斯丞相拖不開身,唯有上卿蒙毅可當此重任。”

蒙毅出則參乘,入則禦前,常為內謀,既親又貴乃最適合的人物之一。

蒙毅也自思祖孫三代皆受始皇恩寵,自己和始皇更是名雖君臣,情同父子,理所當然地該由他去,欣然上前討命。

秦始皇恩准,令其擇吉日出行。

時過半月,秦始皇病情愈發嚴重,整個人都瘦得走了樣,腹部腫脹,明顯是積了水,命危已在旦夕。

近日來也都處在昏迷狀態,今晚夜半,秦始皇突然清醒過來,精神大好,但更似回光返照。

“來人,取筆墨和錦綾來。”秦始皇大叫一聲,用力喊出。

趙高疾步而至,准備好了秦始皇所要的一切。

秦始皇勉強坐正,讓趙高在枕邊取出他隨身攜帶的密璽,揮筆寫道:“與喪會咸陽而葬。”他只覺得胸口暴痛,頭腦一陣昏眩,連人帶筆撲在書案上,再也沒坐起來。

趙高大恐連忙將秦始皇扶上床,秦始皇只指著書案上的信和璽,斷斷續續地說:“璽和信派人傳給扶蘇!”

說完,氣絕而亡,一代祖龍病逝于沙丘平台宮。

趙高強壓下已經驚叫的沖動,兩只鼠眼向天,不停地轉動,命心腹請胡亥、李斯一敘。

當天,李斯模仿秦始皇筆跡擬定親筆詔書,蓋用密璽及國璽,明令立胡亥為太子。並擬定親筆詔書,責備扶蘇為人不孝、士卒多耗,無尺寸之功、上書直言誹謗三大罪狀賜劍自裁。大將軍蒙恬與扶蘇日久,應知其謀,既不匡正又不上報,為臣不忠,賜死,大軍交由裨將王離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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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川郡,雒陽。

曹操、桓齮在城中的小酒館相互對飲。


桓齮忍不住低聲問道:“孟德,此行究竟為何?”

曹操無奈的搖了搖頭,長歎了口氣道:“尋訪故友而已,可惜故友背井離鄉也不知現在何處。”

他自斟自飲了兩口後,酒意上湧,郁悶若死。

這一行曹操本欲根據腦中的曆史資料,尋訪秦末時期的名臣良將,縱然此刻自己無實力收服,交個朋友也是好事。

誰料,老天似乎與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他的第一站乃是居巢,居巢范增年七十,好奇計是一位不亞于張良、陳平的存在。耗費心力,尋得范增住處,屋外小童道:“先生遠行,以去三月,不知何時歸來。”

不得以出居巢而去淮陰,淮陰韓信,用兵如神,所向無敵,細問之下,胯夫韓信以離去多日,下落不明。

于是,再往下邳。下邳張良決勝于千里之外、運籌于帷幄之中,戰略目光天下無對。找尋數日,得知張良外出游曆,已有年余時間。

無奈,再往沛縣。這沛縣人傑地靈,樊噲、夏侯嬰、曹參、周勃等都是各中翹楚,良將之才,其中蕭何更是少有的王佐之才,深謀遠慮。而劉邦更是大漢高祖,自己的勁敵之一。才干算不得出色,但那收買人心的手段和敢于用人的氣魄卻是世間少有,如果可以將他殺了也行。

本來,沛縣不大,要找幾人非常容易,誰料樊噲、周勃、盧綰、周昌等人都跟劉邦押送徒役去酈山了。

蕭何、夏侯嬰也外出公干,沛縣知名的人物幾乎走了個盡光。

曹操尚不灰心一路西行來到了雒陽,這雒陽亦是日後的洛陽,位于三川郡,乃李斯之子李由管制。

在曹操的記憶中漢將灌嬰就在城中以賣布為生,雒陽地廣人眾,曹操找尋了兩日亦沒有灌嬰的任何消息。

曹操大口的將酒喝下了肚,酒杯往案桌中用力一放,怒道:“我就不信,我的運氣會如此的差。只要灌嬰在這城中,我非將他揪出來不可。”

曹操的舉動引起了酒館里他人的注目,但很快就轉移了目光,唯有靠近酒館門口的一桌兩人頻頻向曹操這邊觀望。

一個是眉清目秀,身材碩長的中年男子頜下三綹長髯,皂帽布襦,文雅非常,看不出什麼稀奇之處。另一個身長八尺一張黑黃的長臉上一雙細眼半開半合,精光四射的,嘴唇上稀稀拉拉的長著兩片胡須,直垂到下巴,到是個性十足。

看了他們幾眼,余光中見一位發絲微白,步履蹣跚的婦人,正彎著腰挑著兩個籃筐,吃力的走著,口中還叫著:“賣面餅。”

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個十歲左右的面容消瘦的娃兒,也不以為意。

桓齮見此卻感慨長歎:“孟德,你說的對。始皇帝是有些性急了,諸多工程一同實施,所需百姓數百萬余,使得許多家庭被迫拆散。家中無壯年維持生計,累得婦人、孩子外出謀生。”

曹操心中一動,說道:“我們幫不了許多,能幫一個是一個吧。”

“婦人,我要五十個面餅!”

在同一時間里,那個眉清目秀的清秀男子也高聲道:“婦人,我要十個面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