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23節:闖蕩中東:真實的是生活 不變的是信念(5)

後來我得知,空手道也是一種實用性非常強的功夫,但是,空手道里沒有摔跤動作,他要將拳、腳、肘、踢、摔都結合到一起,有些難度。阿比來踢場時並沒有說怎麼打,我們都是有什麼招上什麼招。況且,空手道是一組動作一組動作地打,打完一組動作後,要停留片刻再上另一組動作。中國的功夫不然,有機會連擊就連擊,不給對手喘息機會,直到把對手打倒。我沒有和空手道選手交手的經驗,阿比也沒有多少和中國功夫比試的機會。面對中國功夫的連珠炮式出擊,阿比應接不暇。

"手別子"是中國摔跤里的基本技能,不花俏,但非常實用,尤其對付阿比,很有些以己之強攻彼之弱的意味。看著阿比被手別子撂倒,我有了一種成就感。雖然小時候參加武術比賽拿過獎,但把一個空手道冠軍連打摔兩次還不多見。

我所在的武館是空手道館,通過看學員們練空手道,我多少知道些空手道較量的禮儀,他們不會將拳擊打在對方的面部上,因此,將阿比摔倒後。我學著空手道選手的動作,舉起右拳,對著阿比的臉比劃了一個擊打的動作,邊比劃邊喊"哈!"。惹得在場的人哄堂大笑。

做的時候,我覺得很有趣,可一做完就後悔了。我希望我的中國功夫課可以成為迪拜人了解中國功夫的一個契機,而和阿比的這場較量又是一個宣傳中國武術的大好機會。我不應該在摔倒阿比後做空手道動作,畢竟我使用的是中國功夫。

阿比第二次從地上爬起來,不肯認輸,甚至有點惱羞成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一個堂堂冠軍竟被我摔倒了,當然丟臉。阿比亮出凶狠的架勢,似乎要挽回面子,在接下來的對打中,他頻出狠招,拳腿連上。我也不甘示弱。兩個人很快都投入到戰斗狀態,對打變得格外激烈。

在這一過程中,我們都打到過對方,也都吃了對方的打,如果將這次對打當作比賽,我以為在最後的定勢上,我們打了個平手。阿比的拳頭對著我的鼻梁,我的膝蓋頂住他的胸口。空手道比賽禁止攻擊對方頭部,阿比也很少襲擊我的頭,他的拳多半都沖著我的胸口打,只有最後這一下,直飛我的面部。而在他攻擊我胸部的時候,我打向他的組合拳也被招架住了,我攻擊的組合拳與他的組合拳相互攻擊著對方。最後一記重擊直奔我的面部,而我膝蓋正頂在他的胸口窩,突然,我們同時停住了,雙方都看著對方,沉默了瞬間,相視一笑,我們分開了。我們心里都明白,如果動作沒停下來,結果是我的鼻子可能會被打出鮮血,而他會被我凶猛的一膝頂得爬不起來。

在我們最後一個回合的比試中,他用了空手道的連擊術,比如連環邊腿,但在中國武術里,這種腿法卻缺少攻擊力,他這時一個邊腿踢過來,我一挪身子,他就踢空了。阿比不愧為空手道冠軍,出擊速度極快,他接下來的兩腳又快速的攻了過來,情急之下,我只好用掌拍下他踢起的這兩個連擊,然後不等他收腿,就一個轉身側踹,踢到他肚子上。阿比沒有防備,被這麼一踢,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觀戰的人忍不住發出驚叫。

阿比的踢館失敗了,他被我打倒了3次,還有一次和我打了個平手。較量結束時,我聽見學生們興奮地用英文呼我的名字:"TeacherLee"。而阿比帶來的那幾個人則一聲不吭。

練空手道的講究心靈和身體的雙修,阿比並非不依不饒的莽漢。這次較量,他已經領教了中國功夫的利害。阿比沒有因這次比賽失利記恨我,相反,他還對我刮目相看,很有些不打不相識的感覺。他對中國功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較量一結束,他就真誠地來找我,說想學一些中國武術。我建議他報名我的課程,他果然報了。這樣,他一邊要去他的空手道館教學生,一邊要趕到我在的空手道館學中國功夫。他是一個認真的學生,從未遲到。

3.

和阿比的那場較量,讓中國功夫在迪拜的知名度提高了不少,到武館報名學中國功夫的人多了。一個偶然的機會又讓我成為迪拜的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