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25節:闖蕩中東:真實的是生活 不變的是信念(7)

我站起身,因這場突襲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我揮舞著拳頭,對台下大喊:"Whowantcome,comehere!"(誰還想上來?來啊!)。台下的觀眾還沒有從突襲發生的驚慌中醒轉過來,就又被我這野獸般的舉動嚇到了。我興奮地叫喊著,那聲音猶如動物狩獵時的嚎叫,凶狠中夾雜著狂野。

我忘記了危險,感覺自己就是舞台的王者。

亢奮中,我又想起了做保鏢的歲月,想起了做保鏢時經曆的那些馬路戰斗。我年輕,熱血,好斗,每次戰斗都要打到淋漓盡致。我的血液里還有那麼些野性的東西,戰斗會將其激發,那歐洲人的突襲剛好將其喚醒。某個瞬間,我覺得自己就像為戰斗而生。

而和我的亢奮剛好相反,觀眾們非常安靜,之前那狂歡的氛圍不見了蹤影,場面競有些尷尬。最後,還是主持人上來打了圓場:"大家已經見識了李的風采,見識了他的功夫,他就在武館工作,對他感興趣的可以到武館去找他,或者和他學習,或者和他較量……"

我很佩服主持人的應變能力,回想當時自己的這些舉動,現在看來非常危險。我那挑釁式的語調有可能引起現場騷動,造成混亂。萬一又有一個掏著刀子上來的,可就不好了。

"大家來為李鼓掌,他是功夫第一!"

在主持人的帶動下,觀眾終于從驚慌中回過神來,噼里啪啦地鼓起了掌。而這次演出也因之間的突發事件變得不一般,就連阿聯酋首都阿布紮比的很多人也聽說了我在啤酒節上的事,一些人還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專門來看我。有的找我學功夫,有的要和我合開武館。

來找我學武的人多了,我也要求我的學生都穿上中國的練功服,學中國功夫就要像中國功夫的樣子。最初,我上課時喊口令用英語,當看到空手道的教練們教課時都喊日語,這些教練可不是日本人啊。我決定改變。武術是中國的文化,而中國語言也是中國文化,我上課喊口令改用中文,學生們見到我也要抱拳行禮用中文問候我。咱不能看著滿街的外國人都學日本文化,真正的、淵源的、深奧的文化那是咱中國文化。學生們很喜歡這樣,他們嘴里叫著師傅,偶爾蹦出個'他媽的',很有意思。他們很高興學習這些中國文化,並且賣給他們練功服,使我大賺了很多錢,包括跌打損傷的中國藥,只要與功夫有關的物品我都賣。這些練功服都是我在國內托人做的。我希望有一天,迪拜街頭隨處可見穿著中國練功服的孩子。

4.

在迪拜,因為教授武術,我交到了一個警察朋友。他是警察局的負責人,每次下課他都開車送我回家,向我介紹迪拜的情況,有時他還會邀請我到警察局去玩。

我在迪拜的朋友不多,見他如此友好,也很受感動,便和他越走越近。後來,我才知道,他對我的友好是蘊含"深意"的。

一天,我應他的邀請到他所在的警察局參觀。他剛好在辦公,看到我來,他很高興,放下手里的工作就帶我參觀警察局的訓練館。我以為這只是簡單地參觀,就跟在他身後,沒有拒絕。

我去的時候,訓練館還在上課,一大堆警察穿著白色的道服正在教練的指導下,練習空手道。

空手道在整個阿聯酋都非常流行,阿聯酋的公主就是個空手道迷。阿聯酋的警察將空手道列在訓練科目里,我一點都不驚訝。我們在訓練館的一角靜靜地觀看。

訓練間隙,我的警察學生要我和他們的空手道教練見了面。我很有禮貌地和教練打了招呼,可還沒熟悉這教練的名字,就被我的警察學生要求,和那教練比試比試。他用空手道,我用中國功夫。

聽到這話,我的第一反映就是拒絕。且不說初次見面就比武太唐突了,這場比試根本不合練武的道義規矩。這不是我的武館,和這里的教練比武就意味著我在踢館、挑釁。

我將拒絕的理由直接說了。可能由于文化差異,可能由于我糟糕的英語,我的警察學生很難理解。我只好假裝生氣,扭頭就朝門口走,而我的警察學生卻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