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負

許負 中國古代第一女神相──許負 ◆河內郡溫城縣令家的神奇女兒 始皇二十六年(前221年),秦國大將軍王翦之子王賁率滅燕、代之師攻齊,擄齊王建,遷之共,遂滅齊為郡,天下一並于秦。始皇帝大喜,令天下大慶。同時詔令各地官吏,廣征神異祥瑞之事,上奏朝廷。 各地官員遂廣征博采,紛紛以本地祥瑞之像上奏。時臨兆郡守來報,有大人長五丈,足履六尺,皆夷狄服,凡十二人,見于臨兆。始皇大悅,以為喜瑞,令銷天下兵器,作金人十二以像之。這年秋,河內郡上奏,該郡溫城縣令許望之妻趙氏生一女,手握玉塊,玉上有文王八卦圖隱約可見。此女出生僅百日,即能言,實屬神異。始皇聞訊,亦以為吉瑞之兆,令賜許望黃金百鎰(一鎰為二十兩或二十四兩),以善養其女。 許望得到皇上賞賜,自然感激涕零。他已有三個兒子,正想再添個女兒,不想天隨人願,送子娘娘竟真的給他送了個女兒來。對此,他本已感到心滿意足,誰料女兒一出世,便以其怪異之像驚動了皇帝,得到天大的賞賜,怎不令他大喜過望?為了表示對始皇帝的感激之情,他特為女兒取名為“莫負”,意為莫負聖上的隆恩。 許望的妻子生了個得到至高無上的始皇帝禦賜的神異女兒,消息很快傳遍天下,許多慣于獵奇的人甚至不遠千里,專程前來看稀奇。盡管並非所有的人都能如願,但對于官階比自己高的人,許望卻無法將他們拒之門外。因此,許府門前,每天都是車水馬龍,高官顯貴絡繹不絕,使許望陷于進退兩難之地。 經過一段時間的折騰後,那些熱衷于前來看稀奇和湊熱鬧的人才日漸少了起來。這種現象的出現,竟然同莫負的哭聲和笑容有關。 原來,只要莫負未曾入睡,對前來看熱鬧的人只有兩種反應,一是見到某些人後,便大哭不止;一是見到部份人則綻露甜蜜笑容,開始,人們並不以此為意,認為哭與笑,純屬繈褓中的嬰兒本能的反應,並無甚麼特殊含義。可是,經過一些時日,人們發現,凡是莫負對之大哭不止的人,過不了多久必然會厄運接踵而至,或陡生疾病,或屢遇禍端,或家庭頻遭變故,或觸犯律條而被判罪。而莫負對之笑容頻頻者,則喜事連連,不是招財進寶,便是官階頻升。于是,人們醒悟過來,這個女嬰有一種天然本領,即可為人看相。凡對之哭者,必然是招災罹禍之人;而對之笑者,則為吉星高照之人。有人甚至認為,這個神奇的女嬰的哭聲乃為詛咒之聲,誰碰上了,必然災難臨頭。為此,那些欲來看稀奇的人聞之無不為之色變,為了不讓自己成為詛咒的對象,遂打消了前去看稀奇的念頭。于是,許府也就慢慢變得清靜起來。 許望為了不辜負始皇帝的期望,對女兒的養護自然不敢稍有疏忽。他見女兒的確是智力超常,便于女兒四歲時,請來一位學富五車的老先生教他識字讀書。讓教書先生驚奇的是,莫負竟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不到半年,便能認識四千余字,先生十分高興,便讓她背誦課文,她竟過目成誦,凡是教給她的課文,無一不能背誦。後來,先生見莫負經常拿著那片玉塊把玩,並時常對著玉塊上的文王八卦圖發愣,于是,他便向其解釋八卦的來曆和含義。先生原以為她一定聽不懂自己所講述的一切,誰知她竟聽得如醉如癡,興趣盎然。先生還以為她只是出于好奇,故能集中精力聽講,並不一定理解自己所講的一切。為了了解她是否聽懂了自己講述的內容,他便向她提了一個問題:“莫負,你聽得懂嗎?何為‘易’?何為‘八卦’?” 莫負點頭道:“懂。易者,變化之理也。‘易有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就是在少陽、老陽、少陰、老陰這四象之上分別加一陽爻或陰爻所產生的新的八種符號。八卦就是三畫卦,三畫代表天、地、人三才,其中包含陰陽兩種符號。陰陽兩種符號的排列次序不同,便形成八個不同的三畫卦……” 先生一聽,大為驚詫,他萬萬沒有想到,小小年紀的莫負,竟能用如此簡潔的語言,將自己頗費口舌所講述的內容概括出來。為此,他對許望感歎道:“令愛記性和悟性真乃曠古少見,可惜他不是男兒,否則,定為易學一代宗師!” 莫負聽了先生的話,很不服氣,對先生說道:“易有三易,曰:《連山》和《歸藏》、《周易》。先生僅知《周易》,卻不知《連山》和《歸藏》。《連山》又稱《艮坎》;《歸藏》又稱《坤干》。‘艮’為土,土育萬物;‘坤’為女、為陰、為母。《連山》和《歸藏》將‘艮’和‘坤’置于卦首,表明對“後土”和母性的重視。有土,乃有萬物;有女方有人類。所以,先生說只有男性方可成為一代宗師,太過偏頗。從我們祖先的觀念來看,女人未嘗不能成為一代宗師。” 先生聽罷莫負所言,大為驚詫,他萬萬沒有料到,年僅十來歲的莫負竟然對《連山》和《歸藏》亦有所知,而《連山》和《歸藏》自己並沒有向她講述過,就是自己對其內容也所知甚少。這個神異的女童又是從哪里知道這一切呢?難道她真的是天神下凡? 教書先生自知能力有限,遂向許望提出辭呈。他對許望說道:“令愛具有天人之資,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教習之。望大人速為其聘任高人教導為要。當今堪稱高人者,除了鬼谷先生之外,便是他的幾位高足弟子,如徐福、盧傲、黃石公等。徐福、盧傲已出海為始皇帝尋長生不老之藥,鬼谷先生因年事已高不再收徒,只有黃石公尚在穎川歸谷山中。黃石公深諳神仙之道,精通三易之秘,擅長相人之術,令愛若能拜其為師,前程將不可限量。” 許望覺得教書先生說得有理,遂攜女兒到穎川尋訪黃石公。不料黃石公已離開歸谷,云游四海去了,人皆不知其蹤。父女無奈,只得返回溫城,准備另外擇師受教。 一日,莫負在大門外玩耍,有一白發老翁上前朝她看了一眼,對她說道:“小妹妹,我口干舌燥,能否給我一口水喝?” 莫負道:“你等著,我進去給你篩茶。”說罷,轉身進屋倒茶。 可是,當她端著茶碗從屋里出來時,卻不見白發老翁。正當她准備呼喚時,忽然發現門前的一尊石獅的底座上有一卷絹書,上壓一石。她忙放下茶碗,拿起絹書看了起來。只見卦皮上寫著“心器秘旨”幾個大家,旁邊寫著幾行小字:“天道暗,莫負誰?相人者,具慧眼。群雄起,天下亂。慎相之,助君賢。” 莫負連翻數頁,全是有關相人之術的決竅。她知道,這位老人乃方外高人,他來討茶只不過是幌子,目的是給自己贈送此書。他之所以匆匆離去,是不願向自己暴露他的真實身份。她是個聰明人,意識到這位老翁很可能就是黃石公。為此,她十分感動,立即雙膝跪地,對遠方遙拜道:“師父,徒兒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 得到《心器秘旨》後,莫負便潛心閱讀,很快就對書中內容了如指掌,並能觸類旁通,又將相人術與陰陽八卦結合起來,形成自己獨特風格的面相八卦、手相八卦。並開始為人看相。她根據白發老翁的指點,知道秦朝即將覆滅,為此,特將自己的名字由“莫負”改為單名“負”。 一次,許負的哥哥正與他的一位朋友在自家門前的一片樹林中用彈弓打鳥,許負見了哥哥的這位朋友,朝他仔細打量了一番,說道:“你快回家去!你母親在家突染重病,若能請醫生及時診治,或許還有救。 哥哥的這位朋友雖然不信,但知道她是個神異的女孩,還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回家了。回到家里,果見母親躺在床上,大汗淋漓,呻吟不止,遂立即背上母親到一家郎中的藥鋪去診治。由于診治及時,終于使母親轉危為安。事後,他帶著母親到許府感謝許負的救命之恩。 此事很快傳遍了溫城全縣。許負善相的本領由是廣為人知,都誇她是活神仙。 自此之後,前來找她看相的人便絡繹不絕,就連外縣的人聞其名,也不顧路途遙遠前來找她看相。 ◆神目識真主,稚口泄天機 由于許負善相的名聲大震,很快傳到咸陽,始皇帝聞知,便令河內郡守送她到咸陽為其看相。許負仿佛早就知道始皇帝要來征召自己似的,事先便同父親商量,以裝病拒不赴召。 等到郡里官員來到溫城傳旨時,見許負躺在床上,看上去病得不輕,只好失望而回。 許望送走郡里官員後,問女兒道:“皇上前來征召,你為何不去?” 許負道:“天下將大亂,女兒去有何益?” 許望一聽,大驚失色道:“你小小年紀,為何講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許負只是笑了笑,並不作答。 許望怕她年幼,口無遮攔,遂不准她再為他人看相。 城頭聽聲,城外觀像,許負一見劉邦便知天下真主已到。 始皇三十七年(前210年)十月,始皇第四次大巡狩,崩于沙丘。中車府令兼行符璽令事趙高串通左丞查李斯,偽造遺詔,逼始皇長子扶蘇自殺,立胡亥為二世皇帝。胡亥繼位後,在趙高的操縱下,繼續大修阿房宮和馳道,大規模出巡,賦稅徭役更甚于始皇,終于激起民變。二世元年(前209年)七月,陽城(今河南登封東南)人陳勝和陽夏(今河南太康)人吳廣在蘄縣大澤鄉揭竿而起,連下數縣,並于同年在陳縣(今河南淮陽)建立“張楚”政權。陳勝、吳廣起事的消息很快傳遍大江南北、各地英雄豪傑紛紛舉兵響應。一時之間,天下大亂。 面對這種現實,許望方寸大亂。一方面,他深受皇恩,現在,朝廷有難,他不能坐視不管;另一方面,溫城乃區區小縣,全縣兵丁加起來不過千人,無異于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他的三個兒子都已長大成人,均在司職,老大許忻為縣尉,老二許欽和老三許安皆為游徼(主徼巡盜賊之職)。他們都主張自樹旗幟響應陳勝義軍,與暴秦決裂。 許望卻猶豫不決。他找來女兒許負,對她說道:“兩年前,你就預言天下將亂,並將名字由莫負改為負。現在,天下果然大亂,你說為父該如何是好?” 許負回答道:“我基本上同意三個哥哥的意見,應與暴秦決裂。不過,在公開決裂之前應盡一切能力招募賢人志士,擴大部隊數量,嚴加訓練,以備應急之需。在此之前,不宜馬上亮明旗幟。” 許望和三個兒子一聽,均表示贊同,決定聽從許負的話,擴大隊伍,然後再視情況。由于形勢緊張,許望父子十分謹慎,一日之內僅于早晚各開城門一次,即使在開門期間,進出人員亦須嚴格盤查。 翌年春,劉邦率部攻咸陽,路經溫城,因聽人說溫城縣令許望為政清廉,深孚人望,而且亦在廣募賢能之士,有舉兵反秦之意,很想去探個虛實。又聽說其女善相,更增加了進城拜訪許望一家的欲望。遂將部隊駐紮于城外數里處,自己率蕭何、周勃、曹參、陳平等人著便裝,准備入城看個究竟。可是,當劉邦一行來一東門城樓時,城門已死死關閉。 周勃是個急性子,見城門緊閉,不由朝城樓上的守衛士卒大聲叫喊道:“快開城,我們有事要進城--” 守門士卒回答道:“有事等下午開城時再來吧!” 陳平叫周勃不要再做聲,然後對城樓上喊道:“聽說縣令大人正在招募人才,我們是來拜訪許大人的,快開門吧!” 守城士卒說道:“這是許大人制定的規矩,我們不敢違抗,你們還是等到下午開城門時再進來吧。” 就在此時,許負陪同她的大哥許忻巡城來到東門城樓,聽到叫喊聲忙朝城下望去,見劉邦等五人個個氣度非凡,不由大為驚異,遂對許忻說道:“這五個皆奇人。從適才喊話的兩個人的聲音來判斷,皆有宰相之質,不可怠慢。” 許忻道:“你的意思是開城門讓他們進來。?” 許負道:“這五個人絕非是前來應募的,極有可能是陳勝王派來的說客。這樣吧,你先讓守城士卒開城讓我去會會他們,然後再視情況定奪。” 許忻深知妹妹的過人之處,現見她如此講,自然也覺得這樣處理較為妥當。遂命令士兵開門讓妹妹進城。 許負出得城來,向劉邦等人自我介紹道:“小女乃溫縣縣令許望之女許負,因父親事務纏身,所以先讓小女前來問問諸位大人所來何事。” 劉邦等人一聽她就是那個傳得沸沸揚揚的神奇女童,自然興趣大增。劉邦便對她說道:“本人姓劉,名邦。”說罷,接著又將蕭何、曹參、陳平、周勃等人一一作了介紹,然後說道:“今天我們來到貴縣,一是拜訪許大人,二是慕名請小姐為我們看看相,不知小姐能不能給我們一個面子?” 許負聽罷,朝劉邦和蕭何、曹參、陳平、周勃各打量一番,露出驚詫的神色,遲遲沒有言語。過了半天,才說道:“請諸位大人在此稍等片刻,待小女回城稟告父親,讓他親自出城迎接諸位。若要看相,等到了城里,小女一定再為諸位大人效命。”劉幫聽她如此講,又想到她適才露出那種神色,不免心下忐忑不安,但她既然叫自己一行在城外等候。也只有如此了。陳平見到劉邦神情惆悵,遂安慰道:“主公不必煩惱,我看許負一定是已為我們都看過相了,知道主公貴不可言,所以才說要讓她的父親親自出城來迎接我們。” 蕭何、曹參和周勃一聽陳平這樣講,也都應和道:“護軍中尉言之有理!許負一定是覺得主公絕非平常之人……” 就在此時,城門忽然大開,只見許負後跟著一位年過四旬的人走出城來,他們的身後跟著三個全副戎裝的年輕人。來到劉邦跟前,那個四十多歲的人拱手道:“許某不知是劉將軍駕到,有失遠迎,得罪!得罪!” 許望對劉邦等人道:“如蒙不棄,尚望劉將軍到城里一敘。”說罷,又指著三個年輕人道:“這三位是犬子許忻、許欽和許安……” 許忻、許欽、許安立即單膝跪地,向劉邦行禮。劉邦忙將許氏三兄弟扶起,說道:劉某乃慕名而來,怎受得此等大禮?快快請起!” 許望領著劉邦等人進城後,徑自來到縣衙,讓劉邦坐到上位,蕭何、曹參、陳平、周勃依次入座。等大家坐定,許望突然拿出縣令大印,然後讓三個兒子和女兒許負,跪到劉邦跟前,自已雙手托舉著大印,單膝跪地對劉邦說道:“許望早有投奔義軍的願望,只是投報無門,故遲遲不決。今日劉將軍前來,正遂許某夙願,望劉將軍接納,我許氏父子跟隨劉將軍鞍前馬後以盡綿薄”. 劉邦等人既驚且喜,他們萬萬沒有料到,許望竟然會在初次見面便作出如此決定。劉邦知道,許望雖為一個小小的縣令,但因其女出生時的祥瑞之兆而深受秦始皇的恩寵,現在竟然毫無顧慮地要歸附自己,覺得于情于理有悖。為了進一步試探其是否屬于心甘情願,便佯作謙恭地對許望說道:“請許大人千萬不要多心,我等此次來溫縣,一是慕名前來拜訪;二是想請令愛為我們看看相,除此之外,另無他意。”說罷,他扶起許望,接著說道:“若許大人對我等心存疑慮,我等馬上離去……” 許望說道:“劉將軍多慮了,我許望雖為秦朝小吏,也曾仰受始皇帝隆恩,但自從始皇帝崩天後,胡亥在奸佞趙高操縱之下,弑兄篡逆,罪惡滔天。他繼位之後,橫征暴斂,枉殺忠良,令人發指。我許望雖然魯鈍,但兩眼尚能辯別是非。我決定攜子投奔劉將軍,決非一時之沖動……” 劉邦聽罷,知道他所言絕非假話,于是,他又問道:“現在天下大亂,英雄輩出,許大人何以獨獨看中劉某?” 許望笑道:“良禽擇木而棲,我許望自然也要擇主而事。至于為何獨擇將軍,這還要從小女為各位看相說起了……” 劉邦一聽,情不自禁地叫了起來:“看相?可是許小姐並未給我們看呀!?” 許負說道:“我和長兄在城樓巡視,忽聽周勃將軍和陳平將軍的喊話聲,知二公乃貴人也,其後必為輔政之人,遂出城拜會諸公。見過劉將軍和蕭、曹、陳、周四位大人,不由大驚。許負雖然年幼,但深得相人秘旨,見劉將軍龍行虎步,日角插天,乃帝王之表;又見蕭大人、曹大人、陳大人和周大人皆有位極人臣之像,知道貴人臨幸我溫城偏僻之地,真乃我們許家之幸也。故請家父親自出迎。因我知父親早蓄叛秦之志,故勸說父親和兄長投奔劉將軍……” 劉邦聽罷許負之言,乃大喜。于是,對許望說道:“既然許大人抬愛,劉某便恭敬不如從命,從今以後,我們就同心協力,除暴秦,安萬民!” 許望亦大喜,對劉邦說道:“我手下經過擴軍,已有兩千余眾,悉交劉將軍……” 蕭何對劉邦說道:“溫縣雖小,但為通往咸陽的咽喉之地,我認為應仍由許大人留守,以為策應。” 劉邦點頭表示贊同,遂對許望說道:“你暫時不要隨軍行動,仍留溫縣。可從兩千兵丁中分出一千人,由貴公子許忻率領,隨我去攻打咸陽。令愛乃巾幗英雄,暫時輔助你,待戰事稍有些眉目,我自會前來征召。他日我劉某若真如令愛所言取得天下,再行封賞。” 吃過午飯後,劉邦便令許忻率領一千余眾隨自己一道返回行營。 ◆神相出山,助劉邦治天下 同年,陳勝敗亡,劉邦成為反秦的主力之一。兩年後,劉邦率部攻占咸陽,後被項羽封為漢王。隨後便同項羽進行了長達數年的爭奪皇位戰爭。終于于高祖五年(前202年)即皇帝位。 劉邦登基後,沒有忘記許負和她的父兄,立即封許望為溫城侯,封許負為鳴雌亭侯,她的三位兄長均封為將軍。 漢高祖劉邦即位後,便詔令各分封國選送本地年滿十三歲以上,二十歲以下嫻淑端麗的未婚良家女子10-20名到咸陽集中,以備宮選,凡經宮廷官員和相師看中者,載還後宮,然後經皇帝、皇後挑選優秀者,視情況封為妃子、貴人。 劉邦和呂後都十分相信相人之術,因此,在挑選嬪妃時,集中了全國知名的大相師擔任選官。許負自然成為高祖選秀的相師班子中的首席大相師。 呂後對劉邦選妃一事雖然心中別有一番醋意,但礙于宮廷禮儀和法度,自然不便反對,不過,她卻另有謀劃。她知道,皇帝選嬪妃和宮娥,既是供皇帝玩樂,又是尋找為皇帝生兒育女的工具,不管出于何種目的,被選上來的妃子和宮娥,都將是自己潛在的對手,她們所生的皇子都將對自己兒子的皇位是一種潛在的威脅,在無法阻止皇上選擇嬪妃和宮娥的情況下,就只能寄希望所選的女子,特別是被選上的妃子和貴人,最好是自己的親戚或死黨的女兒,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最大限度地降低對自己的威脅。為此,她決定對參加挑選嬪妃和宮娥的幾個大相師進行拉攏和控制,使他們能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參加選秀的大相師共有四人,除許負外,其它三人在自己的恩賞利誘之下,已經表示要完全按照她的旨意辦事。所以,她的重點便放在了許負的身上。 要想把許負拉入自己的死黨范圍,並非易事。因為她是高祖非常器重的人,雖然才十九歲,又是女性,卻被封為鳴雌亭侯,要讓她做有違高祖心願之事,只怕很難。于是,她找來可以稱得上是自己死黨的審食其商量拉攏許負的辦法。 審食其與劉邦同為沛縣人,劉邦起事後,為劉邦舍人。在項劉爭斗中,審食其和呂後同時被項羽俘虜,也許是患難見真情吧,自此之後,審食其便成為呂後的親信,而呂後則將其視為心腹和智囊,每有難決之事,必與之相商。現在,呂後派人找他,審食其自然知道所為何事,因此,他來到後宮,不等呂後開口,便說道::“皇後傳下官來,一定是皇上選秀之事……”呂後一聽,說道:“辟陽侯真可謂是神機妙算。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心事,想必早有良策了?” 審食其道:“選秀乃皇上既定的有關社稷的大政,是無法阻止的,關鍵是要把握好所選的嬪妃一定要是與皇後同心同德的人。據微臣所知,皇後呂氏家族中已選送了不少美女。如果所選的妃子和貴人是呂氏家族中人,皇後便可無憂了。” 呂後道:“這一切我均有所考慮,但能決定選誰與不選誰的,全在四個大相師。而首席相師是許負,我擔心她不會按照我的意旨辦事呀!” 審食其道:“那就想方設法將她爭取過來為皇後千歲所用呀!” 呂後道:“我亦有此意,只是她年輕氣盛,要想拉攏她,恐怕難以如願呀!” 審食其道:“在四個大相師中,只有許負和呂複最年輕,而且兩人均未婚配,呂複是呂後的人,若能讓呂複和許負成婚,控制許負就不成問題了。所以,微臣認為,如果能通過皇上出面為二人賜婚,許負一定會感恩不盡。” 呂後聽罷,高興地說:“還是你腦子靈活好用,就按你的辦!”當天,呂後便以請許負看相為由,將許負傳到後宮。 許負行過跪拜禮之後,呂後便叫她坐到自己的身邊,對她說道:“你為皇上及諸多大臣都看過相,皆奇驗。今哀家傳你來,就是想請你也給我看看相。” “雖然如此,但俗話說得好,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哀家今年才三十九歲,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怎麼會沒有什麼可說的呢?你就照直講吧,哀家不會為難你的。” 許負問道:“不知娘娘欲問何事?” 呂後道:“比如說,哀家能活到多少歲數?會不會遭人暗算等等,你大膽講,哀家不會怪罪于你的。” 許負說道:“皇上為天,皇後為地,娘娘雖小皇上十五歲,壽考卻能與天齊。” 呂後問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萬一皇上崩天之後,我還有十五歲的壽?” 許負點頭稱是。 呂後又問道:“從今以後,我的吉凶又如何呢?”許負道:“娘娘乃龍鳳之姿,吉凶自不言而喻。不過,娘娘陽剛之氣太過,恐以後殺戮太多,有損娘娘後世懿名。” 呂後聽罷,笑了笑,說道:“哀家乃後宮之主,怎麼會殺戮太多……好了,你的這些話我記在心中便是,萬萬不可在外傳播。” 許負道:“微臣乃胡說八道,怎會在外傳播?娘娘請放心,許負謹遵教誨就是。” 呂後道:“你今年已經十九歲了,有意中人嗎?要不要我替你物色一個如意郎君?” 許負一驚,忙說道:“微臣尚不打算考慮此事,謝謝娘娘美意。” 呂後還以為她是害羞,說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好了,今天我們就談到這里,以後常來後宮坐坐,你見多識廣,哀家也需要有人陪著說說話。” 許負回答道:“只要娘娘高興,微臣會隨叫隨到!” 經過這次會見,呂後深感許負是個難得的人才,更堅定了將許負拉入自己的小圈子之心。于是,送走許負之後,她便跑到劉邦那里,對他說道:“妾于今日讓許負看相,言妾壽與皇上相同,不知准不准?若准,妾當為寡一十五年,想來也十分可悲。”劉邦道:“此女乃神異之人,所言必不謬。當初見朕和蕭相國等人,即言吾必為天下主,數年後即應驗其言。加之有勸其父兄助朕之功,故朕才破例封她為鳴雌亭侯,兼管天下方術之士。如果朕駕崩後,你還有十五年壽命,朕可以放心而去了。有你輔佐新帝,自然天下太平,雖寡,亦不足悲也。” 呂後說道:“皇上所言甚是,妾當銘記于心。”她說罷,望了望劉邦,見其滿臉和悅之色,便將話題一轉,說道:“鳴雌亭侯已經是近二十歲的人,女子到了這個年齡尚未許人,已不多見。皇上是不是應該關心關心?” 劉邦道:“你是不是想當媒人?” 呂後道:“許負善相,人人皆知,但奴婢之呂家祖傳相法也是人所共知的。當初,妾父率領全家到沛縣縣令軍避仇,見陛下天相奇特,認為將貴不可言,所以才將奴婢許以為妻……” 劉邦聽了呂後的話,自然也回憶起當年之事,遂饒有興趣地說道:“當年你父呂公到沛縣令家,沛縣所有官吏和士紳聽說,紛紛前往拜賀,當時蕭相國主掌宴會,規定賀禮不滿一千錢的坐堂下。朕當是為泗水亭長,所積有限,豈能為坐黨上而送千錢!但又不願被安排到堂下,遂謊稱送賀禮萬錢,直入堂上。誰知與宴者多知朕為人小氣,欲將朕攔住不准入內。就在此時,你父徑直向我奔來,躬身禮迎,邀之上座。他說:‘你就是劉季吧?吾少好相人術,相人多矣,但無如季相者!’當時,沛縣令曾托人欲聘你為妻,但你父卻不顧你母親的反對,偏將你許配于朕。從這件事看,岳父大人確系善相之人。” 呂後道:“現在,呂家得家父真傳者惟吾兄呂祿之子呂複,對呂複的相技,皇上亦贊賞有加。呂複現在尚未婚配,臣妾的意思是,如果皇上同意,可將許負許配呂複為妻。” 劉邦聽罷,大笑道:“這個主意倒不錯,他們二人不但同為大相師,而且年齡也相當。只怕許負不會同意呀!” 呂後道:“只要皇上認為此事可為,何不為他們賜婚?許負對皇上忠心不二,只要是皇上出面,她豈有不同意之理?” 劉邦想了想,說道:“等朕同溫城侯商量一下再說吧!”呂後回到後宮,立即將審食其召來,要他速到許府上說媒。 審食其到了許府,將皇上和皇後為呂複求聘許負的意思告訴許望,要他說服女兒許負,一定要同意婚事,不辜負皇上和皇後想玉成這樁美好姻緣的苦心。 許望夫婦本來就對女兒的婚姻大事倍感焦慮,現得知皇上和皇後欲將其許配給呂複,自然大喜過望。所以,當高祖皇帝提及此事時,他們便一口答應了。 高祖皇帝見許望夫婦一口應承,自然以為許負也會同意,遂頒詔為呂複和許負賜婚。 許負得知消息後,知道是呂後從中撮合,其意無非是要將自己拉進她那個用心良苦的小圈子里,達到利用自己的目的。為此,她決定去找高祖皇帝,謝絕這樁婚事。但是,沒有等到她去見皇帝陛下,高祖賜婚的詔書便已下達了。于是,她只好上書,說自己已有意中人。此人亦為善相之人,且相技不在自己這下。如果皇上和皇後一定要自己嫁給呂複,呂複的相人之術必須超過此人方可。 劉邦接到呈表,雖然頗感意外,但因宮廷選秀在即,而許負又是選秀班子中的首席大相師,他也不願意因許歲“抗旨”對其進行處罰,以免因小失大。同時,他也隱隱約約感到,呂後在這種時候突然對許負關心起來,而且想將許負許配給她的侄兒,不能說她不是別有用心。而且,許負之所以拒不遵旨,很可能就是因為她已經意識到呂後的這層用心。 為此,劉邦考慮再三,決定准許負奏請,讓呂複同許負所說的自己的“意中人”比試相技。如此一來,既可不讓呂後丟面子,又可借此考察一下許負的“意中人”相技到底如何。若許負的“意中人”確如她所說,相技不亞于她,朝廷豈不是又得一相人之良材! 呂後得知這一消息,大由大為震驚,她萬萬沒有料到皇上竟然對許負的抗旨不責不罰,反而從其所請,同意讓呂複與許負的“意中人”比試相技!但是,既然皇上主意已定,她自然不好表示反好了。而且,她不相信呂複會敗在許負的那個名不見經傳的“意中人”的手下。 劉邦見呂後沒有對比試相技之事表示反對,便讓蕭何、陳平和審食其商定比試辦法、時間等一系列問題。 劉邦吩咐,因各地美女已紛紛來咸陽集中,為了不影響選秀進程,呂複和許負的“意中人”的比試應盡快舉行。為了公正起見,出題的主試官員確定比試項目後,便住在宮中,不得隨意走動,以防作弊。 按照劉邦的旨意,比試定在未央宮。 這一天,早朝之後,劉邦將文武百官留下,又派人將呂後請來觀看比試。當呂複和許負的“意中人”出現在皇宮時,人們才發現,許負的“意中人”原來就是鳴雌亭侯府上的一名簿記,姓裴名鉞。 裴鉞的父親是秦朝的一名博士,雖然在“焚書坑儒”中幸免于難,但他已從中看到秦帝國必不能長久,遂攜家小隱居商洛山中,潛心研究“姑布子卿術”和《周易》。 姑布子卿是春秋時期人,由于其相術高明,影響很大,後世相術士便將他奉為相人術之祖,相人術也就被後人稱為姑布子卿術。 裴鉞由于長年隨父居于深山老林,盡管有父親的精心傳授和自己的潛心鑽研,對占卜和相人之術深得其旨,但因實踐不多,仍感到有所欠缺。後在父親的支持下,決定走出商洛,一方面尋訪英雄豪傑,一方面以相術廣交朋友。當他聽人說許負是當今神查,遂只身來到溫縣,以求許負為自己看相為由拜訪許負。許負一見裴鉞,便知他是身懷絕技的方外之人,與之竟談終日,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裴鉞經過與許負的暢談,對其精湛的相術和高深的相理佩服得五體投地,堅決要拜許負為師。許負認為自己年齡比裴鉞小好幾歲,不同意以師徒相稱。在征得父母雙親的同意後,許負與裴鉞結拜為兄妹。許望見二人相處甚為融洽,且極有分寸,也並不在意,以為他們純粹是出于對相人之術的癡迷而趣味相投呢! 劉邦、呂後以及蕭何、陳平和審食其見許負所謂的意中人原來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文弱書生,而且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自然都感到詫異,他的相技能與呂複同日而語嗎?呂後和審食其見了裴鉞,不由暗自欣喜,他們相信像裴鉞這樣一個無名之輩,絕對不是呂複的對手,因此,對呂複的勝算充滿了信心。 劉邦對許負說道:“今天的比試可是你的主意,若是裴鉞輸了,你可就是呂複的媳婦了,到時可不能反悔呀!” 許負道:“絕不反悔!” 劉邦說道:“那好,今天朕便當一回裁判!”說罷,便對蕭何、陳平和審食其示意道:那就開始吧!” 蕭何便將比試的方式、原則予以宣布:比試分三場,一場相聲;一場揣骨;一場射覆。以所試項目一一記分,分數高出者為勝。為了便于評判,相聲、揣骨均只講被試者的過去和現在,不測未來。比試的兩人均須將兩眼蒙住,以防作弊。 比試開始了,二人的眼睛均被黑布蒙住。第一場為相聲。呂複先試。 只見一個太監從大殿後門走了進來,腳步輕緩,走到呂複和裴鉞跟前後,突然叫了一聲:“呂大相師,你好哇!” 太監退至一旁站立,呂複沉思片刻,說道:“此人年約二十五六歲,當為宮中太監。” 蕭何見呂複不再講話了,便對他問道:“還有什麼要講的嗎?” 呂複搖頭道:“就這些了。” 蕭何遂對裴鉞道:“請裴公子亦為此人相一相吧!” 裴鉞道:“適才呂大人雖然道出此人為太監,但對年齡的判斷卻頗有誤差。依我看,此人年齡當在二十歲又三個月。此人少小失怙,由寡母撫養並供其讀書。一十八歲這一年,因欠債倍受豪家欺凌,遂憤而自宮,自薦于朝,始得入宮當奴。此人話語中卑恭有亢進之音,必受重用。” 裴鉞說罷,知這個太監身世者都大為驚詫;不知者則將信將疑。蕭何遂對這個太監問道:“裴公子所言屬實否?“ 太監道:“一如所言,真是神了!” 蕭何同陳平、審食其商議之後,說道:“第一場的比試繼續進行!”說罷,便拍了拍巴掌,喊道:“下一個出場!” 只見一個年輕俊秀的侍衛走了出來,盡管他輕輕踏步而行,但腳步依然清脆有聲。他走到裴鉞面前,裝著女人的腔調對裴鉞說道:“裴公子,奴婢這廂有禮了!” 他說罷,便站到一旁,不再吭聲。 裴鉞未作過多的思考,開口說道:“此人雖然故作鶴步鼠行,但難掩其陽剛之履;雖作女腔自稱奴婢,但陰柔之聲卻無法遮蓋咄咄之陽氣,因此,可以斷定,此人必為男子,且系習武之人。現應是宮中侍衛,年不過二十七歲。此人生性詼諧,機敏過人,深為吾皇器重,當為五品官階。其父必為開國功臣,故能少年得意。” 裴鉞講完後,蕭何便讓呂複再相。呂複沉思良久,說道:“此人之女腔絕非虛假,實乃變腔所致;其步履輕巧,亦非故作姿態,乃所司之職使然。故吾以為,此人雖為男子,但卻無男人之根器,乃宮中公公也。此人年當三十歲以上,在宮中生活至少十年有余。故可斷定,他在前朝即為太監。正因如此,所以在本朝行為尤為謹慎,實乃循規蹈矩之人。” 他話音落地,宮殿之內便發出哄堂大笑之聲,就連高祖劉邦亦捧腹大笑。呂後聽罷,不由變色罵了一聲“蠢才”。 不言而喻,第一場比試,裴鉞勝。 蕭何評判道:“對于第一人,呂複雖然能道出此人為太監,但裴鉞的補充不但正確,而且能道出此人具體年齡和身世,應在呂複之上;對于第二人,裴鉞評判尤為精到。此人正是宮中衛尉,年齡正好是二十七歲。尤為奇特的是,他能講出其勻為我朝開國功臣。他就是我朝太尉周勃大將軍之子周亞夫。所以,這一場經緯度工,勝者為裴鉞。” 接著便是第二場“揣骨”。 當蕭何正准備傳已准備好的被相之人進殿時,劉邦忽然示意不要傳已作好准備的被相者,而是指令在當朝文武大臣中任選一人讓呂複和裴鉞揣骨以相。蕭何明白劉邦的意思,便讓人將呂複和裴鉞扶到後殿,然後商量挑選誰作被相對象。經劉邦指定,決定讓周勃充當這一角色,並規定,讓二人同相周勃,揣骨相完畢後,不立即講出,而是讓各人寫出各自結果,然後當眾宣讀。 商議停當,蕭何命人將呂複和裴鉞扶出,並將辦法向他們講明。二人點頭同意,比試開始。 這次由裴鉞先給周勃揣骨。他在已脫去官帽的周勃的“九骨”處揣摸一陣後,便站到一旁,讓呂複給周勃相骨。呂複亦在周勃頭面上揣摸一遍後,亦站立一旁。蕭何立即示意周勃入班。呂複和裴鉞取下蒙巾,各自在禦賜的白絹上寫將起來。寫完後,都交給蕭何。 蕭何先朗讀裴鉞的筆談:“本朝蒯通曾謂:‘貴賤在于骨法,憂喜在于容色’。而骨法莫出于頭、額、顴之骨,頭、額之奇莫出于腦骨成枕者。頭上有九骨,曰顴、曰驛馬、曰將軍、曰日角、曰月角、曰龍宮、曰伏犀、曰巨鼇、曰龍角。此公九骨皆嚴峻、圓而豐,主貴也。其將軍骨豐隆齊耳,可以斷定,此公必為武職;其龍宮骨圓起而豐隆,乃英雄豪傑之征也;其伏犀直起上聳腦頂,乃公卿之兆也。綜而觀之,此公年少時雖窮而少文,但憑其忠厚和武功,必為我大漢天朝的開國功臣,現在必為位居一品的太仆之位。“ 蕭何讀完,在場的文武百官情不自禁地驚呼道:“神!真是太神奇了!” 蕭何又開始讀呂複的筆談:“此公年在五旬,官階當為一品,所司當為武職。” 呂後和審食其一聽,這才松了一口氣。呂複語雖簡,卻說到點子上了。 劉邦聽罷,龍顏大悅,說道:“你們二人所言都不錯。這一場算是平手,再試射覆吧!” 蕭何便令宮中侍衛將一張案幾抬了出來。案幾上,是一個覆蓋著的陶缸。他指著陶缸對呂複和裴鉞說道:“覆缸之中有一木匣,木匣中有一物,你們猜一猜匣中是何物?” 呂複即取出隨出攜帶的蓍草起卦,得上郭下巽之鼎()卦。遂斷曰:“鼎卦上離下巽,巽為風為木,離為火為麗。互卦為(),上兌下干,兌為澤為水,干為金為堅,故可以斷定,陶缸中木匣內所藏必為不懼水、火的金飾之物。” 他講罷,便擺出一副頗為自得的神情看著裴鉞。 蕭何便示意裴鉞射覆。 裴鉞道:“陶缸在上,木幾在下,我就以物象起卦。陶缸色赤,赤色之物屬離;下為木幾,乃工巧之物,工巧之器屬巽。上離下巽,亦為鼎卦()射覆主要看互之變卦。互為上兌下干,即為卦()。因陶缸吸一木匣,木屬巽,故以互卦之九二爻為動,得變卦革()卦。卦下干上澤,水下之堅物也。革卦上兌下離,兌者澤水也,離者麗也。離初九和九二是陽爻,陽者堅也,兩堅之中為陰爻,陰者柔也。故可以斷言,陶缸下的木匣中之物必為龜鱉,而鱉則欠麗,故知必為龜也。此龜之紋有別于常龜,尤麗也,且龜之體呈金黃色。” 蕭何遂令侍衛搬開陶缸,又打開木匣,果然是一只金黃色、紋路極為斑斕的小龜。 站列于兩側的文武大臣一見,竟雀躍歡呼起來,紛紛贊歎道:“真神!” 呂複一見果然如裴鉞所言是一只金龜時,不由赧然無語。過了很久,方說道:“呂某無能甘願認輸!” 呂後見此,雖然滿臉晦色,但亦無可奈何,劉邦遂宣布道:“比試結果證明,裴鉞相技和射覆之術均高于呂複。朕特敕許負和裴鉞結為伉儷,賜黃金千兩,即日完婚!” 許負和裴鉞跪地謝恩,群臣山呼“萬歲”。 各地選送的美女陸續到達咸陽,呂後也抓緊時間對許負和裴鉞進行誘勸,要他們在選秀時對齊和琅玡所送的美女高抬貴手,對呂姓美女尤應關照。她之所以對裴鉞如此看重,一是因為他通過與呂複的比試後,深受高祖皇帝器重,被禦封為太卜院大相師,晉佐雌侯;二是因為他是許負之夫,被增補為這次選秀的大相師。 呂後的拉攏使許負夫婦深感不安。他們深知呂後的用心,若從,有負聖上隆恩,若不從,今後的日子就難過了。為此,夫妻二人苦思良策,決定讓裴鉞以父親病重為由告假回商洛山中,以築狡兔之窟。他們十分清楚,呂後為人陰險刻毒,萬一高祖駕崩,持國柄者必此人,若不留退路,定遭滅頂之災。裴鉞擔心許負一人難以應付如此複雜的局面,于心不安。許負勸道:“妾雖年幼,但深得皇上寵信,在朝中與百官也有較深交往,只要高祖還在,就不會有太大問題。裴鉞聽她如此一說,才放下心來。于是,遂上書向劉邦告假。 劉邦見裴鉞言詞懇切,孝心可鑒,遂准假半年。裴鉞上路後,劉邦又召見了許負,囑其在選秀中一定要據實遴選,萬不可屈從他人壓力亂選、錯選。許負聽罷,知道劉邦已對呂後的幕後活動有所耳聞,遂說道:“請陛下放心,許負一定按照陛下旨意行事。不過,參加選秀的官員和相師人數不少,到時恐怕很難避免各執一詞……” 劉邦道:“無妨,最後由你一人定奪就是了!” 許負又道:“選秀的官員和相師雖然都說要忠于陛下,但仍難避免有人或有意遺漏,或濫竽充數,如果這樣,就算最後由臣定奪,恐真正夠條件者早已落選了。” 劉邦一聽,覺得確實有問題,遂問道:“照你的意思應該如何是好?” 許負道:“據臣所知,各地選送上來的秀女總共才750余人,不如將她們全部集中到皇宮,由陛下親自挑選。” 劉邦道:“可是,朕並不懂相人之術呀,如何挑選?” 許負道:“看相自有臣等。只要是陛下滿意的,都可進入後宮或為嬪娥或為奴婢,臣等可在陛下滿意的人中再進行相面,能為妃者則為妃,能為貴人者則為貴人。當然,最後定奪還是陛下。有陛下在旁壯膽,臣等方敢直言不諱。” 劉邦一聽,深以為然,決定按照許負說的辦法辦理。 這個辦法,實際上是斷了呂後的如意算盤就無法撥弄下去了,他深感焦慮。他想,如果高祖皇帝親自出面,呂後的那幾位侄女以及呂後圈子里的幾個大臣的女兒或侄女恐怕很難入選為妃為嬪了。他決定串通幾位禦史和諫官奏請高祖不要屈尊親自出面選秀,以免玷辱聖上威嚴。而選妃之事應由後宮操持為宜。 劉邦看過審食其和禦史們的奏章後,也猶豫起來,他又找來許負,將這些奏折給她看,說道:“你看朕該如何辦為好?” 許負道:“陛下,這次選秀的目的除了為後宮添置宮娥奴婢外,主要還是為陛下選擇嬪妃,說得粗俗一點,就是為陛下挑選所愛之人,這可是關系到陛下生活的大事,為何不能親自出面挑選?就是這些上奏折的大人們,他們都是三妻四妾,哪個不是親自挑選的?為何陛下貴為一國之尊卻不能有自己的主見?” 劉邦聽罷,主意遂決,特將審食其等人的奏折駁回。並令丞相及各部首席大臣屆時自己參與選秀。 這一天,700余名美女都集中在皇宮前殿門前場坪。時值陽春三月,場坪四周桃花綻放,和風習習。眾美分排站立,服飾五彩斑斕,爭相斗豔。一名太監手執名冊點名張羅,交待注意事項。忽然,大殿守值太監高聲喊道:“聖駕到。” 在場坪的太監、官員和美女們聞音後迅速跪地。不一會,高祖劉邦在眾多官員和相師們的簇擁下,走出大殿。劉邦頭戴通天冠,身著元衣絳裳,步履輕盈,笑容可掬。他見眾多美女都低頭跪地,遂大聲說道:“平身!” 眾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後,紛紛起身站立。站立的每個美女身上都掛著一個寫著數字的小木牌,皇上選中者,只要取下木牌給辦事太監登記即可。 劉邦雖然已是五旬開外之人,但見到這麼多美女還是第一次,除了心花怒放,竟不知如何挑選,真恨不得將每個人都攬入懷中。 蕭何見他不知所措的模樣,湊上前對他說道:“陛下,不如先瀏覽一遍然後再定奪吧!” 劉邦覺得有理,遂面對一排排美女逐一看了一遍,感到許多人都可以入選。不過,當他第二次巡選時,仍只選了100余人。那些未被選中的美女們卻發出一片痛哭之聲。劉邦聽到這片哀號聲,對主管太監道:“你先將她們帶回皇宮,並告訴大家,以後還有機會,這次只是初選。” 當太監們帶著一大群落選的秀女從劉邦以及眾大臣及大相師面前經過時,許負突然走上前去,對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秀女深深揖了一禮,然後將其拉出隊伍,對劉邦說道:“此女當生天子!” 劉邦和眾位大臣聽了她的話,無不愕然。 劉邦遂仔細打量起此女,只見她,眉如臥蠶,眼如明珠,鼻如倒蔥,唇紅齒白,嬌豔動人。她神態怡然,不悲不嗔,似喜非喜,讓人看上去覺得非常舒服。劉邦深感詫異,如此端秀美女,為何兩次都未曾入自己的雙眼?或許是由于她常低頭下視之故吧!劉邦想,若非許負慧眼,自己肯定會將此女遺漏,若果如此,當為終身憾事! 許負的“此女當生天子”的話不但讓諸位大臣驚愕,也讓劉邦深感不可理喻。雖然劉邦因初登皇帝位尚未立儲,但是,誰都清楚,呂後已生有兒子,年已二十,不言而喻,將來必將為天子,而許負言此女“當生天子”,豈不是有僭越之嫌? 劉邦雖然對許負此言心有不悅,但深知其相人之術高深莫測,既然她敢如此講,定有根據,而且,他也不好當著眾大臣之面刨根問底。他問過此女的姓氏和名字,得知她姓薄,名羽蘇後,又看了看羽衣飾上的牌號為陸拾捌,即令主管太監將其列入入選的名冊之中。 事後,劉邦將許負召進宮中,問道:“你說薄氏女‘當生天子’有何依據?” 許負道:“此女不但形貌上佳,而且德行更佳。形者,人之材也;德者,人之器也。此女不急不暴,不亂不躁,寬能容物,若大海之洋洋;和能接物,類春風之習習;剛而能制,萬態不足動其操;清而能潔,千塵不足汙其色。實乃貴人心氣。其有忠之德,孝親之操,故知其不得陽賞,必為陰報,不在其身,而在子孫也。既事于君,報在子孫,其子豈非天子乎?” 劉邦又問:“你所言,是不是說朕的兒子輩中將有帝位之爭?” 許負道:“陛下萬歲後的第十六年,匡大漢社稷者必薄氏女所生之子,陛下毋憂也。” 劉邦聽罷,遂決定將薄羽選為妃,賜號容德夫人。 文帝劉恒請義母許負為兩臣子看相,許負端視良久,驚詫地說:“亞夫貴冠人臣,鄧通富比王侯,然皆以饑餓身死,真是咄咄怪事。” 高祖十二年(前195年),劉邦染病,自知不起,于臥榻前召許負征詢自己死後朝廷官員的安排之事。許負垂淚道:“陛下,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何必如此殫思竭慮?臣所顧慮者誰薄妃及五皇子的安危。為此,臣恭請陛下給臣下一道聖諭,讓臣在陛下健在之時令薄妃及五皇子潛出宮去,以為大漢江山留下龍種,好待他日重振劉家天下之雄風。” 劉邦道:“你意是不是想說,朕駕崩之後有人欲謀反?此人是誰?朕馬上下旨將這種逆臣賊子誅滅九族。” 許負道:“萬萬不可!可在人家反意未彰之時,這樣做出師無名,若貿然行事只能適得其反。加之陛下目前身體狀況,搞不好會出大事。” 劉邦道:“總不能眼看朕親手打下的天下就此斷送吧!” 許負道:“此乃天意,不可違也。但是,據臣觀測天象,劉氏當有近四百年的天下,為了使劉家天下後繼有人,所以臣才向陛下提出這個請求。而且,此事只能讓極少數人知道才好。” 劉邦道:“那好,朕給你下旨!”說罷,便讓貼身太監備絹帛和筆墨,用顫抖的手寫下聖旨。寫完後,對許負道:“鳴雌亭侯許負接旨!” 許負雙膝跪地雙手舉過眉頂,接過聖旨,說道:“臣接旨!” 許負接旨後,劉邦說道:“此事重大,你雖為侯爵,但手無寸兵,你又如何能保護好薄妃和五皇子?” 許負道:“臣早說過,將來能安劉氏天下者必周勃大人和陳丞相,我一定會同他們取得聯系!” 劉邦點頭,說道:“朕同時給他們下一道聖旨,要他們好好保護薄妃和五皇子。” 許負道:“若能如此就更好了!不過,陛下給他們的聖旨,為了不驚動他人,只好由臣代為傳達了。” 劉邦點頭同意。 卻說呂後得知劉邦病重,仿佛是壓在自己心中的一塊頑石終于就要被搬走似的,頓覺輕松起來。她是一個極有野了望的女人,工于心計,從青少年時代起,便不甘寂寞,時常帶領一幫同年女子和一些願意聽從于她的男子,四處闖蕩,被人稱為奇女子,不少官宦子弟和富商巨賈都想將她納為妻妾,就連與她父親同年的當時的沛縣縣令都曾想將其納為妻室。 在戰事頻繁的年代,她常以劉邦的軍師自居,也曾為劉邦排過難、解過憂,她曾同審食其和蕭何等人一道,乘劉邦不在之時,設計除掉了韓信等人。為此,她常在劉邦面前居功自傲,令劉邦十分不悅。劉邦稱帝後,她的手伸得更長,不但干預朝政,而且還避開劉邦網羅親信,結成死黨。盡管劉邦念及夫妻之情,不曾對其進行公開處置,但卻暗地設防,對其不親不熱,若即若離。特別是劉邦廣招天下秀女充實內宮之後,對其更是冷淡至極。 為此,不論是從一個女人的角度還是從未來的前途著想,她在背後活動更為頻繁。現在,比她大十五歲的劉邦沉□纏身,她自然不會自甘寂寞,必須為以後作好安排。她知道,劉邦一死,必然會出現皇位之爭。她對劉邦十分寵信的戚夫人和薄妃尤為痛恨,她們不但與自己爭寵,而且她們所生的兒子,更是對自己兒子的一大威脅。尤其是薄妃,當年入宮之時,許負便說她“當生天子”,若她的兒子當為天子,還會有自己母子二人的好日子過麼!所以,當她從太醫處得知劉邦已病入膏肓,便立即找來審食其商討對策。 審食其說:“目前最最主要的是必須掌握皇上的一舉一動,為此,皇後應摒棄前嫌,日夜守護在他的床前,監督其行動,不讓其作出不利皇後和太子殿下的決定。只要皇上不廢現太子,其余的事情有就好辦了。像戚夫人和薄妃及其子等以後再收拾不遲。” 呂後認為他言之有理,遂不顧劉邦的反感和不滿,日夜守護在他身邊。凡有大臣求見,她均以陛下正在休息為由予以阻擋。劉邦對她的所作所為雖然極度不滿,但因體力不支,卻無可奈何! 數日後,高祖駕崩。 呂後立即讓呂產帶上親兵包圍薄妃住所,又命呂祿率所屬部伍圍攻鳴雌亭侯侯府。出乎他們意料的是,薄妃及其子劉恒以及許負均不知所蹤。呂後得悉此訊,不由大怒,她對戚夫人雖然痛恨不已,但對薄妃的痛恨尤甚。若不將薄妃及其子滅除,自己和兒子的統治就有可能受到威脅。她估計,薄妃及其子的失蹤,肯定與許負有關,很有可能就是她早有預謀幫他們逃匿。她立即命令兒子惠帝下旨在全國范圍內緝捕薄妃母子及許負夫婦。但是,折騰了很久,始終得不到半點消息。 呂後雖然名為太後,實際上大權完全掌握在她的手中,兒子惠帝只不過是一聽命于她的傀儡。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她大肆排斥前朝大臣,安排自己的親信,將審食其任命為左丞相,控制朝中大權,又將自己的兄弟呂祿、呂產封為王侯。惠帝死後,她便企圖以呂氏取代劉氏,建立新的王朝。 高後八年(前180年),呂後病死。正如許負所言,她的壽命同劉邦一樣,皆為六十一歲。 呂後一死,諸呂圖謀篡位,許負見時機已到,遂勸周勃、陳平等起後伐呂。 周勃、陳平等迎立薄妃之子劉恒為帝。是為文帝。 ◆天命完成,歸隱山林,善終! 文帝即位後,作陳平、周勃為左、右丞相,立薄妃為太後。 文帝感念許負拯救自己和母親的恩典,將其稱之為義母,又將裴鉞稱為義父。賞賜頗豐。又封裴鉞為洛商侯,秩兩千石。 文帝九年,許負五十大壽時,文帝為她舉行了盛大的慶賀儀式。在慶典儀式上,賜封其子裴洛為郎中令。就在這次慶典之後,許負請求致仕。文帝初不准,許負請之益堅,說道:“臣已年邁,難以供聖上驅使。而且,臣志在相人之學,雖顛簸連年,卻無甚建樹。現年已邁,意欲靜下心來,潛心著述,或許能為後人留下一些有用的東西,萬望陛下恩准。” 文帝見其言詞懇切,亦不願看到她的相人之術失傳,遂准其所請。 在許負離去之前,文帝特將她請到宮中,讓她為自己的寵臣鄧通和周亞夫看相。鄧通時為黃頭郎,深得文帝寵信。而周亞夫乃周勃之次子,時為河內使,亦為文帝信重。這次周亞夫是應召回京城,商討防備匈奴進攻之事,正准備離京返回任所。文帝正要提撥二人,所以要許負為他們看看相,以幫助自己決斷。 許負讓二人近前,仔細審視一番之後,忽然歎道:“怪哉!二人本皆富貴之人,為何結局卻如此相像!” 二人一聽,皆愕然道:“到底怎麼回事!請國太明講無妨!” 許負對周亞夫說道:“將軍三年後定然被封侯,卦侯之後再過八年,定為將相,持國柄,貴重一時,人臣中再無勝過將軍者。不過,為相後再過九年而餓死。” 周亞夫一聽,大笑道:“國太大概是開玩笑吧,吾之兄已代父親為侯,又怎麼會輪得上我呢?既然你說我貴重冠人臣,又怎麼會餓死呢?” 許負指其口說道:“君有縱紋入口,此當為餓死之征也!如不信,且拭目以待!” 文帝聽罷,亦感到不可理喻,遂對周亞夫道:“朕的義母乃說說而已,卿姑且聽之,不必在意。”他說罷,又對鄧通道:“愛卿也請朕的義母看看吧!” 鄧通因剛才見許負的驚訝之狀,遂問道:“國太是不是說鄧通將來也會餓死?” 許負道:“不錯,你將來也是饑餓而死!因為你也是縱紋入口,不過,你在餓死之前,亦官運亨通,受聖上封賞尤多,官可到上大夫。” 文帝聽了許負對周亞夫和鄧通的相評,認為她是在挖苦諷刺二人。他估計,一定是二人對她禮數不周,故而她以這種詛咒式的言語對二人進行責罵。 但是,誰又有料想得到,後來的事實竟完全如許負所言!三年後,周亞夫被封為條侯。八年後,于景帝時,他任尉,因平定七王之亂有功,遷為丞相。後因其子私購禦用物品,受牽連被下獄,竟絕食而死。而鄧通,因受文帝寵幸,很快以黃頭郎升為上大夫,前後受賞賜無數,乃至將蜀郡嚴道的銅山賜給他,許以鑄錢,鄧氏錢遍于天下,他的名字遂成為富有的代名詞。景帝即位,他被免官,不久家財盡被抄沒。他只得寄食他人,以致窮困餓死! 許負離開京城後,隱居于夫家商洛山中,在潛心著述之余,以相夫教子為樂,直至去世,享年八十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