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師,這是為何?"年輕的木匠好奇的看著被自己雇傭的民夫開始干活,那水平,竟是絲毫不在自己之下,雖然以往他們已經體會過很多次,但這一次,作為主導者,依舊感覺神奇.
"天眷吧."劉毅淡淡的掃了對方一眼道:"入我門下,受我之財,只要不背叛師門,就會有這個本事,去做事吧."
"喏!"蒲元帶著眾弟子躬身一禮,默默地退走.
目光在這些人身上停留了片刻,見他們走遠之後,劉毅對身邊的周倉道:"工作進程及時來報,另外……若這些人有異動的話,莫要理會,他們只要將活做完了,若不願回來,不管去哪都莫要去管."
"呃……"周倉不解的看著劉毅:"亭侯,這是為何?"
"照做便是,我自有道理."劉毅微笑道.
"喏!"周倉答應一聲,轉身離去安排這事.
這算是一次試探或者說考驗吧,旁人有求于你或是受制于你的時候,很難看出對方的心思,而這一次,劉毅等于是給了這些人脫離自己的機會,願意留下來的,劉毅會重用,但若是想走的……那不好意思,劉毅給出的東西會收回,包括那能夠賦予武器屬性的神奇力量以及……那一萬錢.
不管能不能通過考驗,這次建設這道長城的工錢劉毅肯定不會給他們,以他們的能力,也絕對值這一萬錢,若非先天上就立于這不敗之地,劉毅怎會輕易將這能力賦予他人?
當然,若是被荊州內的世家收買或是直接就是人家的人,劉毅不會收回能力,畢竟那等于用世家的錢幫劉毅打工,只要不作死來招惹自己,劉毅也不會多言,本來當初要這些世家豪族出人,就是以收弟子的名義換來的.
南陽的防禦工事對劉毅來說,其實算不得什麼大工程,如今拿來給這些預備弟子練手也是劉毅一開始就有的打算.
蒲元作為劉毅弟子中,唯一一個手藝達到大師級的人物,同時也是年紀比劉毅大很多的弟子,劉毅不在,自然成了這些人之中的領頭人.
"恩師的設計圖紙諸位也都看過了,李開,你來負責泥瓦磚石還有地基的挖掘,今日便開始用人動工,元梁,木工框架由你來."蒲元拿著劉毅交給他的圖紙,開始分配任務,他是鐵匠,負責的是鑄造這一塊兒,建城的事情不歸他管,所以只是分配任務,完了他要去鑄造兵器.
元梁便是之前詢問劉毅的那個木匠,心思活泛,主意也多,雖然不是從墨城帶出來的,但跟在劉毅身邊也有些年頭了,算起來,在劉毅建岳陽城的時候就跟著劉毅了,全名叫岑元梁,若是往上追溯的話,那還算是名將之後,但也就是能拉到一點關系的那種,若真是岑氏後人,也不可能跑來當個匠人,此刻聞言卻是笑道:"師兄何必如此認真,這些事情,我等以前不是常做嗎?"
"這次不一樣,恩師不在,我們自己來做,切不可為恩師丟臉."蒲元嚴肅道.
其實劉毅對于蒲元是很別扭的,畢竟一個年紀能給自己當爹的人,卻畢恭畢敬的叫你恩師,多少會讓人有些不自在.
沒了劉毅在身邊,岑元梁倒是更活躍了一些:"師兄放心,此事交由我來,以前看恩師給錢那氣勢,今日我等也可嘗試一番了."
蒲元有些無奈的瞪了岑元梁一眼,他年紀最小,天分最高,也最得劉毅看重,只是這性情卻是太過跳脫.
"若是做錯了,看你如何去見恩師."蒲元無奈道.
"這等事情,圖紙都有了,怎會出錯?"岑元梁覺得蒲元太過謹慎了一些.
"師兄,那我去做事了."看著有些木訥的另外一名木匠對著蒲元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他平日里不像蒲元這般跳脫,存在感很低,卻是踏實肯干,很勤奮,只是不太喜歡與人交流,而且有些笨,經常出錯.
"走了."岑元梁笑著跟蒲元打了聲招呼,圖紙大家都看過,也沒什麼奇特之處,跟了劉毅這麼多年了,只是看一遍,就大概知道這城牆該怎麼建了.
蒲元看著已經開始帶著人各自工作的師弟們,搖了搖頭,都是年輕人,怎麼一點兒都沒學到恩師的穩重?
這次劉毅回南陽,除了做防禦工事之外,還需要幫忙恢複南陽的生產力,南陽這塊地方也算是多災多難了,一開始被袁術占據,以袁術的為人,怎會顧及什麼民生?自然不會好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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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張繡占據了幾年,算是比較和平的一段時間,但後來隨著曹操兩度征伐張繡,南陽的情況就開始一年不如一年,戰亂的影響,後來曹操占據之後多少對南陽這塊死了兒子大將的地方是心存怨氣的.
後來赤壁之戰敗走,對荊州方面的軍事後勤,有一大半落在南陽百姓身上,之前侯音造反可不是因為百姓一時苦于徭役,而是積累已久,已經達到不堪重負地步才奮起反抗的.
再加上之前遍及整個南陽的南陽之戰以及隨後的瘟疫,南陽如今的人口,根據之前的戶籍重建,一共是三十八萬人!
南陽三十六縣,是整個大漢人口最多的大郡之一,此前人口最鼎盛時期的數據,是五十二萬戶,人口約為二百四十多萬,這是有實際數據記載的,從最開始袁術占據南陽到現在,不到三十年的時間里,南陽人口縮水到不足昔日的兩成,均攤下來的話,這一縣之地,人口剛剛過萬!
這個結果,南陽之戰也有很大原因,不完全統計,戰爭加上瘟疫,南陽至少死了一半兒,這還是劉備這邊救濟及時的原因,想要恢複南陽的人口,短時間內就別想了,但所謂不破不立,經過這麼一番摧殘,南陽的世家基本都沒了,雖然這樣說有些不厚道,但空出來的那些田地……那都是官方的了,而且這邊的土質,氣候都特別適合耕作,人少了有人少的好處,以前這麼大的地,養活二百多萬人,而現在,同樣的面積,養活的人卻不足以前的兩成,這南陽將會是劉備手中又一塊兒大糧倉.
不過現在說這個還為時過早,隔離區里還有大量的瘟疫患者,劉毅現在要做的,是先把各縣恢複正常運轉,這需要馬良和伊籍的配合,百姓的配合.
劉毅回到自己的臨時營帳之後,毛筆就刷刷不停的寫著東西,小環安靜的在一旁幫劉毅及時送上空白的紙張.
現在的南陽,幾乎就像一張白紙,一座座空城,暫時劉毅也不想讓人進去住,鬼知道還有沒有病菌,或者說疫病的邪穢之氣殘留.
但南陽要恢複生產,這些城池也要盡快回複運作,不能讓百姓老在隔離區里待著,明年開春之後還要正常耕作,荊南那邊的糧食也送過來了,熬過這個冬天不難,但不能每年都指望著別的地方資助,南陽本身也不是需要資助的地方.
"小環,你去將季常還有機伯兩位先生請來."盤算著一些東西,劉毅突然抬頭,看向小環道,想了想道:"把云長將軍也請來吧"
"喏!"小環躬身一禮,快步出去.
關羽三人來的很快,畢竟眼下的南陽,劉毅的話語權並不低,僅在關羽之下,有時候關羽都得聽他的.
"伯淵找我等有何事?"關羽坐在劉毅對面,馬良和伊籍也各自坐下,看著劉毅疑惑道.
"剛剛算了算,憑現在南陽的人口,明年開春之後,根本不足以把這些地都種下."劉毅開門見山的道.
"我已派人在各地貼了榜文,不過願意遷來的恐怕不多,此外也往曹魏方向散步言論,希望能夠引來一些流民,但怕是不會太多."馬良思索道.
畢竟就生活條件而言,南郡,江夏和荊南作為劉毅這些年來重點活動范圍,民生方面那是非常富足的,誰願意跑來開荒?
"我知道."劉毅點點頭道:"所以,我想在南陽施行軍屯!"
"軍屯?"關羽挑了挑眉道.
"嗯."劉毅摸索著下巴道:"軍中將士除了必要的防禦駐兵之外,其他的,農忙時候下地干活,農閑之時則進行訓練,這樣種出來的糧食一半作為軍資,一半作為個人所有."
軍屯之法,先秦時候已經有了,眾人倒也不奇怪,至于商業什麼的……基礎生產都跟不上,就別談什麼商業了,眼下南陽最重要的是,將基礎生產給恢複了,然後再談其他.
"此事需報知王上."馬良和伊籍也覺得這法子可行,畢竟就眼下南陽這不到四十萬的人口,卻要供養關羽這邊的五萬邊防大軍,恐怕也只能走之前曹軍的老路,多設徭役和重稅了,只是如此一來,好不容易得來的民心,怕是又要亂了,但這個問題涉及到軍隊,哪怕是關羽,也不能不經過劉備就擅自做決定.
"也好."劉毅點點頭道:"最好能派來幾個擅長這方面事情的,畢竟對于軍屯,我等也只是知道個大概,具體該如何施行,還是需得一些專人來做."
"嗯,某這便去寫書信."關羽點了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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