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說服鍾天道

“什麼?”鍾赤松眼睛一瞪,怒叱道,“小子,你可知道惹怒了老夫的後果!”

李默面無畏懼,五指一張,將下品丹吸到手中。

他捏著丹藥,深邃的一笑道:“赤松大長老是如何的為人,我早打聽過。世人所言,相貌堂堂,而有狐狸之心,為人狡猾。我早知將丹方交到你手中,你必定不會認帳。”

“放肆!”鍾赤松氣得臉色一變,一掌將身邊的大石拍成粉末,爾後厲聲說道,“小子,你再敢多言半句,我必定讓你如同此石!”

李默悠然一笑,朝著手中丹藥輕輕吹了口氣。

那丹藥突而潰散開來,化為一堆粉末。

“這是……”

鍾赤松直是大吃一驚,一時間更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赤玄寶丹乃是六等靈丹,即使是下品之物,但半日精煉而成,其硬度卻也堪比山石。

少年一口氣吹過去,靈丹竟然化為粉末,這種事情實在奇怪之極。

這時,李默放聲大笑道:“赤松大長老太天真了,你以為嗓門大點,氣勢凶猛點,我就會乖乖的將丹方拱手相讓嗎?我給你的丹方,有幾味重要的藥材都沒有寫上去。雖能成丹,但是丹藥卻極不穩定。”

“你敢騙老夫!”

鍾赤松氣得渾身發抖,臉上直是青一塊白一塊的。

想他堂堂大長老,居然被一個小輩騙得團團轉。

“前輩好象忘記了剛才拿了丹方就認帳那回事?你還好意思說我欺騙?”

李默嗤笑一聲,走到一邊的石凳旁,大刺刺的坐了下來,二郎腿一翹,悠哉哉的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你帶我去見宮主,我便將這完整的丹方交給你。”

鍾赤松臉色陰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李默,好似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不過,縱然他氣憤李默捉弄他,但那赤玄寶丹的丹方對他更有著誘惑力。

他狠狠一挫牙,沉聲問道,“我怎麼知道你給我的就是完整的丹方?”

李默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說道:“你不知道,不過,你沒有選擇的余地。”

“你——”

鍾赤松被氣得兩眼瞪直,一字一句的厲喝道,“小子,從來沒有人敢在老夫面前如此囂張!”

“那你就當我是個例外好了。”李默悠然一笑,又說道,“或許赤松大長老以為以你的修為,可以將我制住,爾後再拿出丹方。若然如此,那你真是比我想得還要天真——因為,我可是大搖大擺的從交易市場過來,無數人目睹我走到這里。若是我就此消失,誰都會料到事情和赤松大長老你有關。”

鍾赤松臉色一變,只因為他確實起了殺心。

少年那淡定從容的姿態,更讓他覺得這話沒有半點虛假。

李默又說道:“我知道,前輩不怕我云天門,不過,白海門的柳大長老可是幾次邀請我拜在他門下。若然我失蹤了,柳大長老找上門來,那只怕不是什麼好事。”


鍾赤松臉色又變了變,殺心頓消。

他確實不怕云天門,但對柳長卿絕對是忌憚的。

柳長卿護短那是出了名的,而且,確實他想收李默為徒這件事早傳沸沸揚揚。

柳長卿若是借此事大鬧一番,後果難以想象。

如此,他縱然對李默恨得咬牙切齒,卻不敢動他分毫。

最後,他終是說道:“好,我帶你去見宮主。但是,你若敢在丹方上再搞鬼,可別怪我不客氣!”

“放心吧,我李默可是一言九鼎的人。”

李默滿含深意的一笑。

鍾赤松又氣得臉色一沉,這小子真是放肆之極,竟然還敢諷刺他剛才不認帳的事情。

他按捺著怒氣,將李默一路帶入內門深處。

重重宮殿,看守林立,這鍾赤松也果然地位極高,根本無需稟告,就這樣一直來到寶殿之外。

這時,殿外才有執事攔住,說宮主正在殿內處理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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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稟告之後,通往寶殿的大門終于向李默敞開了。

這時,李默才拿出完整的丹方,遞給了鍾赤松。

丹方到手,鍾赤松早沒了之前的喜悅,狠狠瞪了李默一眼,這才黑著臉離去。

李默則進穿過寶殿,直抵後方一個大廳中。

此刻,廳內一個六旬老者正坐在寶椅上處理著事務。

其貌如虎,兩頰生須,雙目炯炯,正是太白宮宮主鍾天道。

他抬起頭來,看了李默一眼,拂須一笑道:“默長老小小年紀,能夠在短短時間內如彗星般崛起,這手腕果是過人,竟能說動我師哥帶路。”

一聽這話,李默便暗道傳聞不假,這鍾天道確實比鍾赤松和善多了。

他便拱拱手道:“宮主避而不見,在下也唯有另尋他法,讓宮主見笑了。”

見李默不卑不亢,淡淡而言,鍾天道不免露出欣賞之色來,便道:“本宮並非避而不見,而是,見了和不見並沒有什麼不同。”

“看來,秋水宗給的好處夠多。”李默平靜的說道。

鍾天道亦未有隱瞞的意思,朗聲說道:“秋水宗許諾,開放宗門寶地、共享資源。而且本宗可以挑選優秀弟子,入秋水宗進修,由其宗派長老親自指點。甚至于本宮聯盟的宗派都可以獲得一定的權利。若其諾言兌現,可以說,不出三十年,本宗便可以成為州級玄門。”

李默聽得一笑,說道:“秋水宗果然夠下血本,全都是破例之舉。”


“所以我說了,見與不見,都是一樣。不過既然默長老你來了,我便也把話給你說個明明白白,好讓你回去交差。”鍾天道平和的說道。

李默則道:“宮主似乎還未問過,本宗能夠給予貴派結盟的條件。”

鍾天道微蹙了下眉頭,問道:“怎麼,默長老以為,你們云天門給的條件當真能夠和秋水宗相比嗎?”

“不能。”李默搖搖頭道。

“那不就結了嗎?”鍾天道說道。

李默卻把聲音一抬道:“不過,我卻以為宮主和我宗結盟,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又是什麼意思?”鍾天道聽得有點糊塗。

李默便朗聲說道:“自宮主繼承大位,三十年辛苦耕耘,太白宮才有今日的局面。而這些努力,全都靠太白宮自己,而未曾受過秋水宗與白海門的恩惠。如此,若然宮主接受了秋水宗的條件,而與之結盟,確實三十年後,太白宮可能一躍而成為州級宗派。但是,這在世人看來,太白宮有此成就便是因為秋水宗的存在,而非宮主了。”

這話說得鍾天道臉色微微一凝,李默看在眼里,便知道這話說對了。

此老不止野心勃勃,更是一個相當重視名譽的人,而這便是他扭轉時局的機會。

李默聲音一抬道:“我云天門,無法給予秋水宗那樣的條件,甚至在各方面都比不上太白宮的各個盟派。但是,我們能夠給予太白宮的,則是秋水宗無法給予的名譽!”

“放眼翌州,哪個宗派都可以接受秋水宗的條件,來壓制我們云天門,那是因為他們從心底懼怕與秋水宗為敵。如果太白宮接受條件,也就意味著臣服在了秋水宗的腳下,以往辛苦積累的實力,無非就是要和秋水宗爭鋒,如今臣服,豈非落人笑柄?但是,若然太白宮拒絕,而轉而和本門結盟,卻會讓所有人看到鍾宮主的膽色和底氣,這才是成為州級宗派的根本!”

一席話字字如鐵,鏗鏘有力。

落下時,回蕩在大廳之內。

鍾天道認真看著少年,良久之後,才拂須一笑道:“默長老小小年紀,但當真是巧舌如簧,一言說中了我顧慮的地方。”

話到這里,他仰望長空,慨歎一聲道:“自本宗建立,一直以成為州級宗門為目標。但是這其中的艱難,非常人所能想象。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宗一直避免和秋水宗起沖突,從而安定發展至此。如今,秋水宗找上門來,著實是件令人頭疼的事情。縱然以我個人的想法,確實不想被秋水宗脅迫,但是,一旦拒絕,就要和秋水宗對立。那到時候,本宗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要想說動我改變主意,並不是僅僅名譽這一句話就可以改變的!”

李默聽得認真,信心更是大振。

果然鍾天道並不想和秋水宗結盟,只是又擔心秋水宗會借此對其宗派開刀。

李默便朗聲說道:“那,如果我能夠讓秦飛燕大長老知難而退的話,那宗主是否會考慮和本宗結盟?”

“什麼,你能讓秦飛燕自動退出?”鍾天道有些驚訝。

李默微微頷首道:“為了兩宗能夠長久發展,晚輩唯有賭一賭了。”

見少年神色肅然,未有畏懼,鍾天道又不免輕贊了一聲,說道:“好,若然你真能把秦飛燕說得自動退出,不再提結



盟之事。那秋水宗也就沒有任何理由來找本宮的麻煩,那麼,自然和你們云天門結盟也不是件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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