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誰最便宜?

十多分鍾以後,我和發哥走出了浴池,上了他的捷達。坐在車里,我齜牙說了一句:“哥,這活不小啊!75萬,真要回來,那可是37萬的利潤!”

“你懂個屁,這就是個死錢兒!估計這老建也沒少找人,但肯定都沒好使!”發哥皺眉說了一句。

“那你還接?”我不解地問道。

“我不接,他能給我浴池股份麼?”發哥反問了一句。

“可這錢不是要著費勁麼?要不回來,還給你啥股份?”我還是沒太明白。

“呵呵,錢要不要回來,股份都得給我,你還沒明白麼?他就是想跟我綁一塊干!”發哥一邊擰動鑰匙門,一邊自信地說道。

“憑啥跟你干?”我這話問的有點冒昧,但卻是實話。

“就憑我叔是派出所副所長,而且馬上就調到局里,主抓的就是掃黃!操,這幫人精啊!太讓人怕怕了……!”發哥調侃著回了我一句。

“搜噶,原來是這樣!”發哥一說,我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隨後繼續問道:“那這錢咱還使勁兒麼?”

“必須得使勁兒啊,如果要回來,能分三十多萬,這樣我入股聚龍灣,就不用四處借錢了!”發哥開動汽車,臉色認真的說了一句。

“媽的,這個建哥,辦事兒有點深吶!”我喘了口氣,捋明白這些事兒以後,贊歎的說了一句。

“呵呵,小崽兒,你要學的還很多,有時候,你自認為,辦的挺聰明的事兒,在別人看來可能就沒啥盲點,明白不?!”發哥看了我一眼,笑呵呵地說道。

我愣了一下,立馬接了一句:“我在您面前,必須就是隔壁吳老二,你要覺得我傻的不夠徹底,哥,我馬上給你淌個哈拉子,讓你看看!行不?”

“呵呵,你找兩個人,拿著欠條先去一趟!”發哥掃了我一眼,直接岔開了話題。

“我去?我去要這錢?”我不可置信地問道。

“你?你不夠分量,不可能要出來,我就是讓你先過去探探底兒,回頭我找兩個朋友,親自去一趟!”發哥出言解釋了一句。

“哦,那還好!”

“包里有兩千塊錢!活動經費!”發哥隨口說了一句。

“明白!”我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拿起他的包,從里面掏出了兩千塊錢。這錢我敢拿,因為拿了以後,我會給他辦值兩千塊錢的事兒,所以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

晚上,我從游戲廳下班,心里一直想著,找誰跟我去辦這事兒。尋思來尋思去,這一共就兩千塊錢,要找點像樣的人,還不夠給人家買煙的呢,我在中間妥妥一毛錢都扣不著,所以這事兒必須找“便宜人”一起去。

誰便宜?

李水水!新佑衛門!

他倆絕對是混子中的廉價消費品,一人給三百塊錢,那能安排的妥妥滴。拋去租車要花的幾百塊錢,我少說能掙一千,越想我越開心,咧嘴掏出電話,先給新佑衛門打了過去!

“嘟嘟……!”

電話通了,響了半天,新佑衛門聲音很小地問道:“咋了?”


“你們調節的咋樣了?”我問。

“快完事兒了,派出所的人做調解書呢,估摸著一個小時,我就出去了!”新佑衛門說道。

“哦,那你倆出來以後,來游戲廳這邊找我,我請你倆吃飯!”我齜牙說道。

“我操,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咱們哥們啥關系,花點錢算個蛋,出來給我打電話吧!”我敞亮的說了一句。

“……我怎麼有一種即將被坑的感覺呢?”新佑衛門叨逼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

兩個多小時以後,我們在游戲廳旁邊的炭火樓火鍋里,聚在了一起,一起來的還有星宿老仙。他應該下午也去了派出所,幫忙跑腿。他跟新佑衛門倆人,雖然隔三差五就掐一仗,但畢竟親兄弟,有事兒還得第一時間到位。

“來,大家別客氣,開始吧!”我嘴角泛著奸詐的笑容,緊著招呼三人。

不過他們對我的熱情明顯很謹慎,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墨跡了半天,李水水問道:“你到底有啥事兒,還是先說,要不我可不敢吃你飯!”

“操,哥們兄弟在一起,吃頓飯我還能,偷著割你倆睾丸咋地?”我挺不樂意地問道。

“真沒事兒?沒事兒我可白吃了?”新佑衛門在派出所折騰了一天,依舊精氣神十足,小眼神依舊可愛。

“……你要這麼說,我還真有點事兒!”我猶豫了一下,拉著長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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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不吃了!”

“南,我還有點事兒,先走了!”

“有事兒打電話吧!”

我剛一說完,這三個人統一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我趕緊拉住他們三個,苦苦挽留,並且將要賬的事兒,跟他們說了。新佑衛門聽完,喝了口啤酒,隨口說道:“昨天你幫我干了一仗,那我必須得去!”

“大俠,就是大俠,仗義!”我趕緊奉承一句。

“給多少錢啊?”李水水沉默了一下,出言問道。

“三百!”我使挺大勁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數字。

“我操!要75萬,你他媽就給三百?你還能再黑點不?”李水水愣了半天,瞬間怒了。

“你咋聽不明白呢?75萬,就憑咱們幾個貨,那根本要不回來!咱就是去溜達一圈,給三百還咋地?你一天干啥能掙三百?”我理直氣壯地問道。

“不行,五百!”

“水水,不瞞你說,我媳婦懷孕了,她要打,我這手里也沒……!”

“你快拉雞巴倒吧!你媳婦一天他媽的懷八次孕!你說啥都沒用,不給五百塊錢,我說啥不帶去的!”我還沒等說完,李水水就很沒禮貌的打斷了。

“行了,別犟犟了,我那份不要了,給水水吧!”新佑衛門夾著毛豆吃了一口,隨後舉杯說道:“來,趕緊整一個,去去他媽的晦氣!”


“門哥,仗義!”

“門大俠,你天生就帶個大哥樣!”

我和李水水頓時不吵吵了,舉杯就干了。

“哎,明天帶我一個唄,我也去唄?!”星宿老仙突然插了一句。

“去去,上一邊去,就仨人錢都不夠分呢,你去干啥去?”李水水煩躁的回了一句。

“沒事兒,我不要錢,就是呆著沒意思,去溜達溜達!”星宿老仙一抬頭,鼻毛往外呲著,很隨意的說了一句。

“不要錢好,不要錢肯定帶你!”我現在越來越稀罕,黃河,長江這哥倆了,便宜,就是便宜!

“你去干啥去?”新佑衛門頓時皺起了眉頭,他似乎不太願意讓老仙攙和這些事兒。

“你快別,孩子死來奶了!你弟比我混的都大,不跟你在一塊,說不定他媽干啥呢!”李水水嘴損的說了一句。

“就是!咱就溜達,也不打仗,讓他一起去唄!”我也勸了一句。

“你別管我!”星宿老仙聽完新佑衛門的話,明顯瞪著黃豆眼,又要叛逆了。

“哎,這孩子都讓我慣壞了!”新佑衛門惆悵的說了一句,又喝了一杯。

就這樣,我們幾個吃完飯,訂好了明天上午九點,在我家集合以後,就各自散去。

……

第二日一早,我醒來以後,看見院里左側房間的門關著,站在門口猶豫了半天,陰著臉喊了一句:“吃不吃飯?”

“不吃!昨晚打了一宿麻將,困了!你給我留點錢,塞門縫上!”過了半天,里面傳出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

“我就是欠你的!”我咬牙說了一句,從兜里掏出一百塊錢,塞到了門縫里,隨後洗漱了一下,穿著昨天那套衣服,站在大門口等了起來。

九點整。

一輛松花江面包,栽栽歪歪的順著胡同開了進來,我側身躲了躲,副駕駛的車窗搖了下來,新佑衛門喊了一句:“上車!”

“誰的車?”我疑惑的問了一句。

“我朋友的!”開車的老仙回了一句。我順手拉開車門,探頭剛要往里鑽,突然發現車里還坐著一個人。此人二十多歲,但打扮挺怪,因為他還穿著,八十年代的那種藍白相間的籃球校服,腳上蹬著一雙,繡著五角星的帆布鞋,小平頭,長得很白,是沒有血色那種病態白。看見我以後,右手拖著下巴,隨意點了點頭,也沒說話。

“你一天就瞎逼整!你給人家孩子拉來干啥,人家家長不著急麼?人家不上學麼?”新佑衛門也掃了一眼這個打扮怪異的青年,非常不滿的沖著老仙罵道。

“滾犢子,他媽的人家都二十多了,上個屁學!”老仙臉紅脖子粗地喊道。

“呵呵!”青年咧嘴笑了笑,表情好像還挺靦腆。

走吧!”我拉上車門,坐在了青年旁邊,又很好奇的打量了他幾眼,開口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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