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七章 龍套,亦英雄

萊克城的戰事徹底爆發了,穆斯神國三十萬大軍把十萬龍焰軍團圍困在城中,只是一個短暫的清晨,萊克的城牆上仿佛塗上了一層紅色塗料。

其實,就雙方的兵力對比而言,神軍還沒資格用這個“困”字。畢竟龍焰軍是守城方,地形的優勢以及城池的防禦能彌補兵力上的差距。再說,就軍隊的整體素質而言,神軍和龍焰軍也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但戰爭,不是理論,更不是數字。

龍焰軍之所以被神軍困在萊克城中打,是因為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雙方的位置和命運。

神軍是打人的,龍焰軍是被人打的。

因為,龍焰軍的糧草沒了。

打仗打的是什麼?是糧!這個道理誰都懂。

按理說,神軍雖然切斷了萊克城與外界的聯系,導致萊克城無法接受外界的糧草增援,但萊克城是個大城,也是重要的軍事要地,城中本身的糧草儲備就非常豐富,所以就算不靠外援,也是能撐上一段時間的。

蕭恩澤走之前也和忽畢烈陳述了這其中的厲害關系,更直接指出城中有神軍的奸細。這樣看來,萊克城的糧草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忽畢烈是帝國四大統帥之一,他沒可能明知道神軍的目的在糧草,卻也守不住吧?用句通俗的話說,忽畢烈不會這麼愚蠢吧?

事實證明,不是我們太愚蠢,而是敵人太狡猾。

偉大的忽畢烈,終究還是被穆斯給忽悠了。

看著滾滾燃燒的糧倉,不知道忽畢烈會作何感想。畢竟在不久前他才信誓旦旦的宣誓,我忽畢烈與萊克城共存亡!

他的確做到了,至少他現在依然靠著所剩不多的隨軍糧草在苦苦支撐。

拋向天的勇者劍,灑落地的英雄血,所有的淒淒慘慘都已不再重要。只為一個信念,拋棄所有的一切,哪怕是性命——

勇者無畏。

忽畢烈,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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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恩澤從沒覺得自己有演員的天賦,事實上,他也一直是在笨鳥先飛。但給自己充當“混混”的這些天做個總結後,他突然覺得,自己其實還是很有天賦的。

他所扮演的角色,是演員中的演員。

這些天來,多少次化險為夷,多少次膽戰心驚,多少次在坐死線上徘徊,終于讓他看到了希望。一個人混在神軍中已經很不容易了,而帶領一群人混在神軍中那是更不容易。所以,蕭恩澤給予了自己從未有過的表揚。

我很有表演的天賦。嗯,應該是這樣。因為,我是一個演員。

謐靜的夜偶爾刮起陣陣寒風,將城池下的血腥和焦臭味帶來,讓戰士們在睡夢中也離開不了充滿硝煙的戰場。他們偶爾翻身,嘴中也在不停的喊打喊殺。稍微一個動靜,就能讓他們驚醒。他們並不是不累,而是和生命比較起來,這點累就算不上什麼了。

往常,蕭恩澤這支部隊是睡的最香的。但今夜,卻沒有一個人入睡。

大部隊都去了前線,加入到合圍萊克城的隊伍中。照目前的形勢看,這場戰爭勝負已分,現在只是時間問題而已。神軍現在只有一件事需要做,那就是圍好萊克,活活把龍焰軍耗死。只要嚴密防守,達到連一只蒼蠅也飛不出來的地步,阻止他們突圍,那麼這將就會是一場大捷。

將整個龍焰軍團消滅在萊克城中。這份勝利,對于穆斯神國而言,是突破性的;這份失敗,對丹菲帝國而言,是致命的。

主力都在前線,後方只剩下輜重部隊和穆斯的聖駕。而蕭恩澤,就混跡在輜重部隊中。

這,就是他苦苦等待的機會。

雖然他知道,這將有多麼凶險。但,對于他而言,這是唯一的辦法。

當然,在這之前,有個人給蕭恩澤出過另一個辦法。這個辦法,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是上策。但蕭恩澤,卻馬上否決了。

這個人是蕭恩澤的保鏢,也算得上是他的幕僚,康農。

“威統大人,神軍切斷了萊克城和外界的聯系,導致帝國中央不了解萊克城的情況。我們與其這樣冒險,不如去請援中央,他們不會放棄龍焰軍和萊克城的。”

看著康農的眼睛,蕭恩澤很鎮定的回答他:“康農,如果我們請援帝國,那我們無論立了多大的功勞,帝國都不會認可。”

康農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蕭恩澤。蕭恩澤知道,他在等待自己說下去。

“你想想,我們離開萊克城屬于私自行動,現在城中的龍焰軍,一定把我們的祖宗十八代通通罵了個遍。就是忽畢烈,恐怕也親切的問候了我。威震軍和龍焰軍本來就不和睦,這樣一來,更是激化了兩軍的矛盾。我們請援帝國增援,就算最後解了萊克城的危機,帝國也只會把這份功勞算在前來增援的軍隊上,龍焰軍也只會感激他們,不會記住我們的好。甚至,他們很有可能會落井下石,說我們的臨陣而逃,到時候我們就百口莫辯了。”

“對于丹菲帝國而言,我們是外國降軍,他們對我們一直都有所戒備,而且絕不會輕易的給我們委以重任。詹姆士打了敗仗,現在自身難保,就更別奢望在危難時候他能夠拉我們一把了。”

康農神色有些難看,但卻沉默無語。

蕭恩澤看出了康農的心思,慢慢的靠近他,小聲道:“康農,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很過分?”

“我相信大人這樣做自然有大人的道理。”康農話雖這樣說,但語氣卻是掩藏不住的勉強。

蕭恩澤深呼一口氣,道:“就算我們冒著萬難去帝國彙報,帝國唯一能調動的中央軍要趕到萊克需要多長的時間?萊克城能撐得上那麼久嗎?康農啊!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大人!康農聽候你的差遣!”


想起那天與康農的對話,蕭恩澤朝身旁的康農看了一眼,又望了一眼後方的威震軍戰士,終于邁出前進的步伐。

根據黛蘿打探的情報,今夜是最好的時機。穆斯聖駕前進了十里,輜重大部隊已分成四批,分別布置在萊克城東南西北軍的後方。而蕭恩澤混入的這支輜重部隊又分成了兩批,一批緊隨聖駕,所剩下的這一批只有近萬人把守。拿下這批輜重,對神軍的南軍打擊是非常大的。

雖然蕭恩澤對威震軍的信心十足,要拿下這輜重隊不是難事。但問題是要行動的迅速快捷,配合的天衣無縫,不驚動周圍的神軍,那就是非常難辦的事了。所以這其中的風險,那是相當大的。

“富貴險中求,兄弟們,加油了!”

伴隨著蕭恩澤簡潔的鼓舞,威震軍們湧向了輜重軍營。輜重部隊的警覺性非常強,在主力部隊把萊克城死死圍住的情況下,依然留下一半的兵力值哨,這又大大增加了威震軍難度。

看著威震軍明目張膽的過來,軍營中走出幾個軍官,上前迎接蕭恩澤。畢竟大家的頭上都綁著黃頭巾,雖然不知道蕭恩澤的級別,但是從他身後跟隨的人數來看,好歹也是個不小的軍官。

“哪個部隊的,不得隨意進入軍營!”

隨著這名輜重軍官的吆喝,守在軍營大門兩旁的戰士紛紛把長槍對准蕭恩澤。

蕭恩澤又開始發揮他的演員天賦,微笑道:“是神王陛下派我們來的,陛下讓我們前來增援。”

輜重軍官很是疑惑,我們這里很太平,沒事干嘛要增援?”

輜重軍官的神色沒有逃過蕭恩澤的眼睛,他繼續道:“神王陛下在多瑙河附近發現流動的丹菲軍隊,為了防止丹菲軍隊的偷襲,所以才派我們來的。”

這樣說的確有道理,輜重軍官仰起頭,朝蕭恩澤身後的隊伍打量,道:“你們原來是哪個部隊的?”

“我們是潘大人手下的,幾天前奉潘大人的命令回來護駕,接著陛下就讓我們來護糧了。”

“行了!把陛下的手諭給我,你們就能進來了。”

蕭恩澤鎮定的點點頭,將手伸進懷里,朝輜重軍官走去。

這一刻,誰都沒有看見,蕭恩澤和康農的眼里,都莫名的閃過一道銳光。

輜重軍官伸出手,試圖去接蕭恩澤從懷里掏出的手諭,但一股出奇的寒意讓他內心發涼。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蕭恩澤便緊緊的抱住他,一只手抵在他的胸口。

在外人眼里,蕭恩澤和輜重軍官做了個熱情的擁抱。

蕭恩澤和康農幾乎是同時行動,在輜重軍官身旁的副官眼里,只有康農的身影。如果此時這位副官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康農也能在第一時間控制住他。

“老實點,否則——”

蕭恩澤嘴唇未動,聲音從鼻間而出,聲音極小,但在輜重軍官的耳里卻很清晰。蕭恩澤微微用力,輜重軍官的心髒便是一陣刺動。蕭恩澤的武技雖然以體術為主,但用匕首殺人的快感,也是他很向往的。

蕭恩澤讓輜重軍官轉過身,藏在袖中的匕首抵住他的背部,微笑道:“手諭你收下了,帶我們去見瑞克大人吧!”根據黛蘿的情報,瑞克是這輜重部隊的最高長官。

輜重軍官戰戰兢兢的執行著蕭恩澤下達的每一個命令,蕭恩澤能感覺到,他正在顫抖。

威震軍跟隨著蕭恩澤來到瑞克的營帳前,蕭恩澤朝拉爾夫看了一眼,拉爾夫會意,指揮著各千威帶領自己的部隊分散,迅速占據軍營各大要地,只留下伏特加一支千威繼續留在營帳前。

“瑞克大人,有事求見!”

一陣粗厚的聲音從營中傳來:“進來!”

寬敞的營帳中,此刻只有一個身著軍服的中年男子坐在中央。他右手捧著一本書,左手邊的寬茶幾上只擺放了一瓶酒,顯得茶幾很是空曠。

他見進來的除了輜重軍官,還有蕭恩澤和康農兩個陌生人,皺眉道:“珈瑪斯,什麼事?他們是誰?”

珈瑪斯額頭上莫名的流下幾滴汗珠,這讓蕭恩澤握住匕首的手更加用力了些,他不太流利的說道:“他們是陛下派來的——”

“噢?”見是陛下派來的,瑞克立馬起身,多朝蕭恩澤和康農看了幾眼。

“你就是瑞克?”蕭恩澤問道。

這人竟然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莫非是什麼高官?瑞克這樣想著,點頭道:“我正是瑞克,請問你是?”

蕭恩澤沒有回答瑞克,而是用怪異的眼神朝瑞克身後望去,道:“瑞克大人,你怎麼能在軍營里藏女人?你忘記陛下的規定了嗎?”

“什麼?藏女人?”瑞克一頭霧水,他明明記得自己一年前就已經不行了,怎麼會藏女人呢?他急忙轉過頭朝後望去,除了一張孤單單的大床,哪來的女人?

他回過頭時,卻感覺到脖子處一陣冰冷。

康農細短的匕首,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瑞克呆滯的看著蕭恩澤,又看看珈瑪斯,驚道:“你挾持了珈瑪斯!”

蕭恩澤微笑道:“親愛的瑞克大人,現在才知道,或許太遲了些。”

“你——”瑞克剛想反駁。

蕭恩澤又道:“我不想和你廢話,如果你想活命的話,就和我配合。”


瑞克不出聲,眼睛睜得大大的,但最終在蕭恩澤凌厲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很好,這樣做才對。神賦予你們生命,我們就應該珍惜,這一點,你們的眾神之王應該教過你們。”

瑞克道:“你們想怎麼樣?”

“和你的人說,你們的糧草都是有毒的,即刻全部燒毀。”

瑞克臉色慘白,他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蕭恩澤追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瑞克想了一會,搖搖頭,道:“沒問題。”

“很好!瑞克大人,我不想傷害你,更不想我們雙方任何一人倒在這片土地上。友好的解決問題,對我們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蕭恩澤露出他的招牌微笑。

瑞克道:“我想知道,你們是什麼人?”

蕭恩澤朝康農看了一眼,道:“你告訴他。”

康農嘴角的狗尾草微微一動,陰森的語氣令瑞克無比寒冷:“被你們毀掉糧草的人。”

瑞克已經明白了,挾持他的人,是丹菲軍。

這不是意外,而是戰爭的某一個過程。

他瑞克,是這個過程的貢獻者,還是犧牲者,又或是一個默默無聞的角色,就看他自己的表現了。

在康農的挾持下,瑞克走出軍營,他看了一眼四周的兄弟,准備按照蕭恩澤的吩咐下達命令。

看著瑞克的嘴唇,所有威震軍戰士都很緊張。他們知道,只要那把火點燃,他們就向成功邁出了一大步。而邁出這一大步的代價,只是一個夜晚的膽戰心驚。無論從什麼方面來計算,都是劃算的。

蕭恩澤同樣緊張,看上去勝利來的如此容易,但這其中的風險又有多少人能夠體會?

終于,瑞克開口了。他的聲音粗厚、洪亮,在黑夜上空久久回旋。

“兄弟們!他們是丹菲軍!兄弟們,他們是丹菲——”

嚓!康農的匕首在瑞克脖前一抹,結束了他的生命。這位神國的軍官,並沒有如蕭恩澤的意,他用自己的生命來摧毀了蕭恩澤的計謀。

瑞克是烏萊的龍套,遺憾的是,蕭恩澤並不認識。如果蕭恩澤熟悉他的面孔,或許不會這樣輕易的相信他。

蕭恩澤這才明白,瑞克雖然只是龍套,但他所扮演的角色,卻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哪怕只是小人物,在關鍵時刻所爆發出來的力量也能地動山搖。

瑞克這一喊,整個輜重軍營頓時亂了套。蕭恩澤被瑞克的舉動所震撼,珈瑪斯趁機逃脫。

不過好在威震軍已經提前分散,占據了軍營的各大要地,戰斗起來不但不吃虧,反而搶占了先機。神軍的輜重部隊算不上精銳,更別說和威震軍媲美了。要知道,威震軍的整體素質,是不在龍焰軍之下的。

雙方的人數差不多,威震軍又做好了充分的准備,在蕭恩澤還未從瑞克的營帳里出來前,他們就各自盯好了自己的目標。只要事情發展到需要抄家伙的地步,他們就會立馬撲向自己的獵物。所以,當瑞克視死如歸的喊出那一句話後,當場就有近千名和威震軍最接近的神軍倒下。

僅僅搏斗半個多小時,威震軍就以極小的傷亡逐漸控制住局勢。

然而,在此之前,一陣強烈的號響在黑夜中響起。蕭恩澤在神軍中待了幾天,知道這是救援的信號。駐紮在附近的神軍,是能夠聽到的。

“威統大人,快燒掉糧草吧!他們的援軍就在附近,到時候就來不及了。”哥多斯砍倒身邊一個神兵後,焦急的看著蕭恩澤。

“嗯,只能這樣了。”蕭恩澤點點頭。

“大人,你先走!燒糧的任務就交給我吧!”

蕭恩澤看了哥多斯一眼,這個家伙雖然平日里馬屁不斷,但卻也是一個干實事的人:“行,你小心點!”

哥多斯感激的看著蕭恩澤,道:“謝大人關心!”

嗖嗖嗖——

蕭恩澤和哥多斯剛要分別,突然從四面八方射來無數根利箭。不少威震軍戰士中箭,或蹲或倒,猛烈的攻擊力突然間被遏制下來。哥多斯和蕭恩澤,也被迫聚集在一起。

嗒嗒嗒——

一陣箭雨過後,一批人馬蜂擁而來。為首的有幾百騎,其後則是步行小跑的士兵。蕭恩澤通過對腳步聲的判斷與分析,這批人少說也有五千。雖然數量在威震軍之下,但軍營外布滿了他們的弓箭手,加上還有幾千輜重部隊的武力沒有解除,威震軍被夾在中間,情況相當不妙。

黑空中的月兒被烏云遮擋,原本光線無比暗淡的軍營大地此刻更黑了。

蕭恩澤此時的心情也和這陣氛圍一樣,漆黑到了深淵。

“全部放下武器!這是怎麼回事?”一道銳利的聲音在百騎中響起。

蕭恩澤內心一陣觸動,這道聲音讓他心弦一緊。


從蕭恩澤的身後跑出來一個舉著大號的男人,這正是開始被蕭恩澤挾持的珈瑪斯,看來開始所發出的信號正是他的傑作。他仰天看著為首的援軍,大聲道:“丹菲軍劫營,他們殺死了瑞克大人,企圖燒毀我們的糧草!”

援軍軍官駕馬向前行了幾步,對著蕭恩澤和哥多斯道:“你們是丹菲軍?”

蕭恩澤看著哥多斯那目瞪口呆的樣子,在他背後輕輕拍打,然後和那軍官道:“大人,冤枉!我們不是丹菲軍!是他——”

蕭恩澤指著珈瑪斯,道:“是他殺害了瑞克,然後要燒毀糧草,他是丹菲軍派來的奸細!”

珈瑪斯的臉“唰”的一下白了,估計在心里感歎自己居然會遇上這般無恥的人。不過,珈瑪斯的神色並不驚慌,相反,他露出了譏諷的笑容。

“你們這群笨蛋!這樣的嫁禍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為藍傑大人認識我,他知道我是瑞克大人最信任的人!”

珈瑪斯朝蕭恩澤投向一個鄙夷的目光,道:“愚蠢的丹菲軍,准備受死吧!”

言畢,他快步奔向援軍軍官,興奮的喊道:“藍傑大人,原來是你親自來了。我是珈瑪斯!”

“來人!”藍傑跳下馬,緩緩的朝珈瑪斯走去,最後將手搭在他的肩上,道:“把珈瑪斯抓起來!”

珈瑪斯臉色猛的一變,道:“藍傑大人,你干什麼?我是珈瑪斯,我是珈瑪斯啊!”

“抓的就是你!珈瑪斯,陛下已經密令給我,他已經查出你是丹菲軍的奸細,你還當我是傻子嗎?”

“什麼?我是……是奸細?”珈瑪斯懵了。

藍傑環顧四周,朝那些掙紮中的神軍掃了一眼,道:“把珈瑪斯的部下全部抓起來,敢反抗的,格殺切論!”

處理完珈瑪斯後,蕭恩澤微笑的朝藍傑走過去。遮擋住月兒的烏云散開了,月光照耀在藍傑的臉上,那是一道從眼角爬向嘴角的長長刀疤。

“藍傑大人,謝謝你了!”

出乎蕭恩澤意料的,藍傑忽然向蕭恩澤單膝跪下,道:“威統大人,藍傑請求歸隊!”他向後望了一眼,道:“並和兄弟們一起!”

藍傑這一瞥,身後的戰士們紛紛跪了下來。

“這是……”蕭恩澤有點摸不著頭腦,當初藍傑離開的時候,他的部下只有一千多人而已。

藍傑似乎看出了蕭恩澤的顧忌,坦誠的說道:“大人請放心,這些兄弟以前全部都是伊斯行省的匪寇。他們現在的身份雖然是神軍,但他們都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威震軍千威!他們都願意跟隨我,因為他們相信我!就如同我相信大人你一樣!”

蕭恩澤心潮澎湃,藍傑的信任讓他無比振奮。這說明,他當初所做的決定是正確的。自信、自豪、感動,無數情緒在蕭恩澤的腦海里翻騰,他彎下腰,將藍傑扶起來,然後緊緊的抱住他。

“藍傑,謝謝你!”

哥多斯湊近蕭恩澤,道:“大人,我們換個地方再說話吧!你們先走,我去放火!”

“不!”蕭恩澤舉起手,道:“我改變主意了,這火不放了。”

哥多斯驚道:“不放了,那這糧怎麼辦?”

“我們現在人數夠了,這些糧草,全部帶走!”

“是——”哥多斯點點頭,他雖然疑惑,但卻不需要問蕭恩澤為什麼。

藍傑似乎明白蕭恩澤的意思,臉上全是釋然的表情,走在蕭恩澤的身後讓他上馬,道:“大人,我們走吧!”

“嗯。”蕭恩澤點點頭,剛要躍上馬時,突然站定。

他轉過身,緩緩的向回走去。

藍傑不解的看著蕭恩澤,道:“大人,你?”

蕭恩澤微微一笑,接著深深的吐出口氣,歎道:“英雄無處不在。瑞克是個英雄,我威廉森,會永遠記住他的名字。”

言畢,蕭恩澤彎下腰,對著瑞克倒下的方向深深一拜。

瑞克的行為深深的感動了蕭恩澤。就在剛才那短暫的時間,蕭恩澤在心里無數次回憶,想起以前自己在電影空間里的所作所為,想起自己的臨陣退縮。

如果我是瑞克,如果我沒有現實記憶,我會和他一樣視死如歸,成為一個英雄嗎?

我想,我不會——

所以,我尊敬瑞克,敬佩扮演他的演員。

至少同為龍套,他要比我做得好!

見狀,藍傑愕然,沒想到蕭恩澤在逃命之余還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他受到感染,也朝瑞克一拜。

在月光的映襯下,他們看見,地面上全是彎下身杆的黑色身影。

夜風,呼嘯而過,帶走了生命終結後的焦臭。卻帶不走,那蕩氣回腸的英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