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第七章 誰是小丑

電影空間。

塔巴達。

金碧輝煌的王宮中,衛斯身著一襲金邊白色華服,肩披紅色毛披風,他雙手叉腰,在紅毯兩側的大臣中央走過。大臣們並沒有按規矩站的整整齊齊,而是跟在他背後,一個接一個的彙報著。

從這次會議的到場人員來看,所議之事非同小可。從前線趕回來的大將軍、“潮汐”軍統領席森克,王國宰相馬休,王國各邊界行省總督以及宮內重要官員紛紛到場。雖然會議的形式顯得並不正統,但各位官員都已熟知衛斯的議事風格,他不喜歡那樣正統呆板,更趨向于親和靈活。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君臣相交應如朋友一般,何必那麼拘謹。

此時,正在說話的是王國總監察長格森,這位白色胡須、灰色眼珠的干瘦老頭本就是衛斯的親信,而且在當初對付蕭恩澤的時候他也立了大功,所以在衛斯成為國王後,他和坦勒時代的一批王國棟梁馬休、席森克一樣被保留了下來,依然坐在總監察長的位置上“咳咳——”老格森一說話就咳嗽連連,周圍的同僚們本能的向後退了幾步,有的甚至索性閉氣,誰知道他咳出來的東西有病毒沒有:“陛下,邊界各省的監察機構都已向老臣報告,王國內部團結穩定,並無和外國聯合現象。”

“國外方面呢?”和大臣們不同,衛斯表現出了一位國王應有的風度。只是他雖然和格森離的最近,但卻是用背對著他。而且,說話的聲音很小,仿佛聲音一大就會把格森吐出來的氣給吸進去。

“瑞丹王國邊境情況和往常一樣,丹默附近也沒有屯兵,而莫柏米利,咳咳——他照舊在丹默活動,毫無病狀。奴匈王國那邊,並無異狀,咳——”

“哼!”衛斯移動的步伐忽然停頓,眼中射出陰冷的目光,道:“那老東西,本王就知道他在裝病!嗯,只要奴匈沒動靜,那便說明瑞丹的確沒做防備。”

“陛下,戰吧!”衛斯做總結性判斷後,一位王國將軍抱拳道。

“陛下,戰吧!”班尼爾向四周望望,眼珠來回轉動,附和道。

席森克閉目沉思,再次睜開雙眼時,他已出列,道:“陛下,請戰!”

原來,衛斯從丹菲帝國回國後,開展了一系列的外交措施。所有的措施無論是直接的、間接的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六國統一。當然,衛斯並沒有直接把軍隊拉出去,依舊是來的先禮後兵這套。

首先,他客氣的派使者前往瑞丹和奴匈,友好的告訴鄰居們:丹菲帝國日益強大,大陸之外有多種奇怪的生物浮出水面,這對我們六國區域都是一種致命的威脅。在此生死存亡之際,我們六國務必要聯起手來,統一成一家,這樣才好集聚全力一致對外。你們看,我塔巴達原來的鄰居們都已很好的接受了這個提議,並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們對土地和人民的熱愛,以及對世界和平的支援,加入了我塔巴達這個大家庭。我塔巴達國力強盛,經濟繁榮,武力強大,作為六國中的首國,自然是要肩負起這個曆史使命的。盡管這樣,會讓我們的人民更辛勞,會讓我們的大臣更疲憊,會讓我們的國王更憂心,但為了六國區域永遠繁榮強盛下去,我們犧牲一點是值得的……

對于這種厚顏無恥的言論,瑞丹王國很快做出了回應。他們也很體諒塔巴達王國的難處,並對塔巴達國王致以深切的“問候”,但這種國家大事,尤其是關乎到世界和平的曆史大事,那是務必要他們的國王親自來處理的。但不巧的是,他們親愛的國王最近偶感風寒,一直臥床不起,這件事,就等他康複了再說吧。

而奴匈王國則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連使者回來也是灰頭土臉,別說沒受到好的招待,沒有被打上一頓就算不錯了。奴匈王國在六國中屬于另類,他國甚至說奴匈是未開化的野蠻民族,所以這樣的結果,也不讓塔巴達覺得有什麼奇怪了。

禮不行,那自然就只剩下兵了。以現在塔巴達的強盛兵力,衛斯有一百個信心能輕易拿下瑞丹。想當初他初登王座,就敢分兵同時攻打三國,在他的“陣型戰”戰術和席森克的“潮汐”軍團的面前,敵人無所遁形。現在,塔巴達王國吞並三國,傲視群雄,衛斯更加有信心了。他唯一有些顧忌的,是奴匈王國而已。

回首五十年來,在六國聯盟的曆史上,已經沒有再出現過奴匈軍隊的影子了。他們雖然被他國稱做野蠻民族,但他們的外交似乎最為文明,五十年來從未和外國發生沖突。他們的軍隊,專門用來對付大陸東部的沿海生物。據說這些生物凶殘強悍,且數量龐大,而奴匈卻能保證國土不被侵犯,可見他們的軍隊戰斗力是相當剽悍的。可偏偏這樣一支剽悍的軍隊,外界卻沒有對他們的記載。不知彼,且不說不能戰,但戰的難度會增大多少,這就不是能預測的了。何況,如果奴匈和瑞丹結成同盟,那塔巴達的勝算又將會大打折扣。

衛斯就是擔心這一點,所以不敢輕易出兵。

現在,監察處送來了准確的消息,奴匈境內沒有異動,這說明他們並沒有與瑞丹結盟。

如果瑞丹向奴匈求援,那定是猜到塔巴達將要對自己出兵,如此一來,他們必然會要奴匈盡快出兵支援。他們可以按兵不動,給塔巴達情報方制造迷霧,但奴匈卻不得不盡快出兵,不然等到塔巴達軍隊打到瑞丹了,他們卻還在路上,那又怎麼救援呢?所以,衛斯不看瑞丹有沒有屯兵集結的動向,只看奴匈軍方的行動。奴匈他是遲早要打的,但卻不是同時打。等拿下了瑞丹,原六國疆域就只剩下一個領土最小的奴匈了,到時候衛斯就能建立龐大的軍事帝國,小小的奴匈孤立無援,完全可以當作土匪來對待了。況且,衛斯考慮的也很精細,若是可能,他是不會主動去招惹奴匈的。畢竟奴匈位于大陸極東地區、東部兩座大山的峽口處,剛好瀕臨外海。他們在那里,還可以抵擋沿海生物侵入內陸。

衛斯想,留他們活著,把他們當看門犬看待,豈不是更好?只要他們不幫助瑞丹反抗自己,那就這樣過吧!于是,衛斯統一六國的唯一實際阻礙,就只剩下瑞丹了。而瑞丹王國卻渾然不知塔巴達已有動兵的意思,看來真是把希望寄托在他們的公主——塔巴達王後的身上了吧?衛斯負手而立,背對著諸位大臣,他仰首挺胸,像似在看著大廳頂上的吊燈,其實卻已閉上了眼睛。

大廳忽然之間異常安靜,大臣們甚至聽見了陣陣的打鼓聲。可這王宮中又哪來的鼓器?他們細細聆聽,這才發現,原來是他們的心跳聲。

過了許久,不少大臣的額頭上已滲出了汗珠。衛斯終于轉過身來,他雙手向外一揚,紅色披風向後蕩漾,金色的長發無風自動,極具魅力的藍色眼睛迸發出興奮的光芒。

他聲音高亢、洪亮,每一個音符都有著無窮的魔力,帶給人們無盡的信心:“戰!”


“王後!王後!王後——”

看著慌慌張張、破門而入的侍婢,薇琪微微皺眉,很顯然她對這種不沉穩的表現很不滿意。她不顧侍婢的急切慌張,依然慢慢吞吞的給自己斟茶,道:“茜斯,你從不這樣急躁的,得改。”

“不是——王後!是,不,是——”茜斯氣喘呼呼,一臉漲的通紅。

薇琪眉更皺了,嚴厲道:“慢些說!”她指著蓋上一層粉紅坐墊的椅子:“先坐下。”

茜斯湊近薇琪,道:“我坐不下,王後,大事不好了,衛斯他,他——”

“他如何?”

“他下令對瑞丹出兵了!”

“喔!”薇琪輕描淡寫的應了一聲,依然往茶杯里添著茶。

對于薇琪這樣的反應,茜斯更驚訝了,道:“王後,衛斯要對瑞丹出兵了呀!”

“嗯,你剛才說過了。”

“你就不驚訝嗎?”

“有什麼可驚訝的?這是遲早的事,而且,你我都早已料到了。”

薇琪的異常冷靜反而讓茜斯無話可說了。的確,這樣的結局她們是早就預料到了,但事情真正發生了,又有幾人能還如往常一般鎮定?王後啊王後,從你回到塔巴達後,你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在都變得冰冷如水,這樣的你,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就在茜斯為薇琪擔憂的同時,薇琪道:“你先出去吧!我得好好想想,接下來該如何去做。”

“我們走吧!”茜斯脫口而出。

“走?”薇琪輕笑,道:“能走到哪去?衛斯既然已經決定發兵,那我還走得掉麼?”

相比薇琪臉上還掛著笑容,茜斯的那張臉只能用苦瓜來形容了,她焦急道:“如果不走,你將很危險啊!衛斯還會對你客氣嗎?他——他會對你亂來的!”

薇琪淡淡的說道:“那就亂來吧,我本來就是他的妻子,這也是應該的。”

“你——”茜斯再次啞口無言,她看著薇琪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茜斯憋的滿臉通紅,喉中之言實在無法咽下,終究脫口而出:“難道你不愛威廉森了嗎?”

“威廉森。”小聲念叨著這個名字,薇琪眼里驚起一陣漣漪,像是在回憶種種往事,收獲的卻盡是傷悲。良久,她才小聲道:“威廉森如果真的愛我,他會不顧一切的來塔巴達找我。知道衛斯攻打瑞丹的消息後,他一定會奮不顧身的來救我。如果不愛我,我就是等到山窮水盡,也無法得到他的愛。想想波妮兒公主,這些年等待他,換來了什麼?”

薇琪端起茶杯,苦笑道:“威廉森平定了帝國叛亂,打敗了穆斯神國,他在丹菲的地位如日中天,前程似錦,他會放棄無限前程,回到對他來說危險重重的塔巴達來嗎?茜斯啊!這些身居高位者的男人——真的值得依靠嗎?”

言畢,薇琪將茶杯里的茶往嘴里倒空,像是在豪飲烈酒一般。

薇琪的每一個眼神都被茜斯看在眼里,茜斯突然明白,薇琪心已死。在她的心里,已經不再相信男人。哪怕,是她的摯愛,威廉森。

她甚至在幻想,那個優秀的男人,能讓她的心複活嗎?如果連他都不能,那這一輩子,她的心還能重獲新生嗎?“王後……”茜斯無語,只能喃喃的默念著。頓了許久,她才低聲問道:“如果衛斯真要對你那樣,你該如何?”


“從了他。”薇琪堅定的說道:“從了他!或許只有這樣,才能阻止衛斯對瑞丹的殺戮。我已經想明白了,我是瑞丹的公主,我應該為瑞丹付出自己的一切。”

“公主……”茜斯的眼里,晶瑩的淚花在閃爍。

薇琪用雙手捧著茜斯的臉,微笑道:“傻丫頭,別哭。越在危難的時刻,我們女人便越要堅強。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挺過去!”

“嗯!”茜斯點點頭。

薇琪剛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嗒嗒嗒”的腳步聲,隨後便是“陛下”的稱呼聲。她默然的看了茜斯一眼,道:“他來了,把眼淚忍住。”

聞言,茜斯忙用手背擦拭眼睛,把快要流出的淚水給生生擠了進去。

門被打開,衛斯走了進來,他的隨從站在門旁。月光灑進房間,照耀在衛斯的臉頰上,無論是什麼時候,他都是那麼的英俊。他就猶如是一頭年輕的猛獅,勇猛、強壯、威武。

薇琪放下茶杯,面帶微笑的迎了上去。茜斯向衛斯行禮後便離開了。

看著衛斯那溫和的笑容,薇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可不願意去想在這溫和的笑容背後隱藏著怎樣可怕的東西。她只是一次次的告訴自己:從了他!從了他!為了瑞丹!為了瑞丹!她似要把這幾個字鐫刻在心里。

薇琪一反以往的冰冷,熱情的為衛斯拿下披風,道:“陛下,請坐吧!喝杯熱茶。”

衛斯自然不會拒絕這種熱情,他朝薇琪友好的笑笑,也沒有坐下,而是向薇琪走近。

“陛下,你——”薇琪疑問道,衛斯道:“王後,你在塔巴達也有兩年了吧?”

“嗯。”薇琪小聲應道。

“這兩年我對你怎麼樣?”

“陛下對我無微不至,而且——也很尊重我。”最後一句,薇琪說的極為誠懇。

衛斯欣慰一笑,轉眼間,他已來到薇琪面前,兩人離的很近,仿佛再往前行進一點,就能觸及到彼此的鼻尖。

“薇琪,兩年,兩年了。我忍受了多少個寂寞的夜晚,我想,這是多少男人都不能忍受的。而我,堂堂國王,居然忍受了這種痛苦!薇琪,你能理解我嗎?”

“嗯。”薇琪點點頭。

衛斯伸出雙臂,抱住薇琪的胳膊,道:“做我的女人,做我真正的王後,好嗎?”

薇琪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輕輕的“嗯”。

衛斯不可思議的看著薇琪,盡管今晚他已下定決心一定要讓薇琪變成自己的女人,但薇琪竟能如此爽快的答應,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的,薇琪也是暗自苦笑,她想到衛斯一定會在進攻瑞丹前對自己下手,但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這個男人,看來真的是憋的不行了。

得到薇琪的贊同,衛斯雙眼頓時雪亮,急忙一把將薇琪抱住。薇琪沒有反抗,如一個木偶般任衛斯折騰。


衛斯在薇琪身上撫摸,用嘴去聞她項上的清香。一步步的,把她向臥室逼入。

薇琪面紅耳赤,起初還能接受,但隨著衛斯的動作漸漸深入,她心中升起越來越強烈的厭惡感。

但她在心里不停的告訴自己:“挺住!要挺住!只有這樣,才能拯救瑞丹!挺住!挺住!一定要挺住!從了他,抓住他的心,父王才有勝利的機會!從了他吧!威廉森遠在丹菲帝國,他既然欺騙過自己,看來也是不會為了自己而做出犧牲的——”

威廉森,這個如干柴堆里的火星的名字,驀然間在薇琪的腦海里炸開了。

不!威廉森,我已經是他的女人了,怎麼能做對不起他的事呢!不!我不能這樣!這不是我啊!不!突然間,不經思考的,薇琪猛的向前撐開雙手,把陷入溫存中的衛斯給活活推開。

女人始終是女人,她是水做的,哪怕她有再堅強的外殼,她的內心,依然如水一樣柔弱,威廉森,我的愛人,無論如何,我都無法背叛你啊!如同剛剛燃燒的火焰被一盆水給撲滅,衛斯愣在了原地。他用驚異的目光看著薇琪,薇琪也同樣不加遮掩的注視著他。

“薇琪,你這是?”

一旦做出決定,薇琪的語氣便十分堅決:“陛下,我——我還沒准備好。”

“我看未必吧?”衛斯忽然一聲冷笑,轉身向茶幾走去,坐在椅子上,為自己斟茶,道:“你不是沒做准備,你是還在想著威廉森吧?”

“是的。”

盡管衛斯知道這個答案,但此刻從薇琪的嘴里爽朗的說出來,他還是一陣心痛,並且,羞愧。

“哼——”茶杯剛剛倒滿,就被衛斯狠狠的摔碎:“薇琪,你太過分了!”

薇琪看著地面上的茶杯碎片,道:“陛下,這不像你。在我的心里,你是非常有風度的”

衛斯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把抓住薇琪的雙肩,用嚴厲的口吻說道:“不要再和我說這些。薇琪,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你能想像嗎?想像一個國王活生生的守著他的王後而不能觸碰?最可恨的是,他的王後還在想著其他的男人?我受夠了!我要結束這尷尬的局面,我非要得到你不可!”

“你不再打算尊重我了?”薇琪冷冰冰的問道。

“薇琪!我的耐心已經耗盡了,已經被你磨光了!你和你那愚蠢的父王一樣,都是固執、迂腐的可憐人!我己經下令,五天後將要對瑞丹出兵!你做我的王後也罷,不再做我的王後也罷,我都要得到你!你是我衛斯的女人,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呵呵——”薇琪不怒反笑,這倒讓衛斯心里微微震驚。她笑道:“所以,你要強暴我?”

衛斯粗魯的攬住薇琪的腰,把她往自己胸口抱過來,盯著她道:“是的!很可笑吧?我要強暴我自己的妻子,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衛斯很激動,就像一只發瘋的猛獅:“你不是在想著威廉森嗎?威廉森不是愛著你嗎?今天,我要讓這一切都改變!威廉森不可能得到你了,你將是我的女人!哈哈哈——威廉森只是個小丑而已,他愛的女人將成為我的俘虜!可笑吧?今夜過後,你還會再想著他嗎?當我真正的成為你的丈夫後,你還會想著那個小丑嗎?哈哈哈!”

言畢,衛斯的手已伸向薇琪的胸口,中指已經伸進她的衣領,像似要把上衣撕碎。

薇琪任由衛斯在自己身體上動作,也不反抗,只是搖搖頭,冷笑道:“衛斯,其實你才是小丑。”

衛斯一愣。

薇琪不給他思索的機會,繼續道:“就算今天你得到了我,你也只是小丑一個,我的身體,早已經屬于威廉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