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一章 塔巴達毒瘤

瓊斯互前的交權幾乎讓所有蕭迷驚呼,他們絕對沒有想到這位“大老爺”的人生如此戲劇化,竟在登基前一刻病發而死。

這讓他們忍不住大聲高呼:“這天下依然是蕭恩澤的!蕭恩澤沒有做成丹菲王者,卻做了塔巴達王者!”

這個轉變對于蕭迷們來說太意外,但卻正是他們所希望的。

清晨,正是離家出發上班上學的時間,但蕭恩澤的個人論壇依然火爆無比。

“哈哈!蕭恩澤不愧是玄幻之王,他終是要成為王者的!”

“瓊斯對蕭恩澤還真是好啊!”

“瓊斯不是對蕭恩澤好,他是對人民好!因為他相信,蕭恩澤是一個愛民如子的人。”

“其實你們別高興的太早,要想坐穩塔巴達江山,得先把衛斯清除了再說。現在衛斯手中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他又是第一主角,這是絕對不能小覷的。”

“嗯,除了衛斯以外,波妮兒也是一個狠角色,從她殺死安妮麗婭就能看出來了,或許不需要蕭恩澤和格森等人的輔佐,波妮爾也能成就一番事業的。”

“讓我們一起祈禱吧!蕭恩澤一定要打敗衛斯啊!”

“經曆過這麼多事,蕭恩澤對權勢利益也看得淡了。總之無論做什麼,對得起良心就行,無論蕭恩澤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會尊重他的選擇。”

“樓上說的沒錯!尊重蕭恩澤的選擇!”

“……”

此時,蕭恩澤和湯姆的連線數已經非常接近了。

蕭恩澤:1530708。

湯姆:1711152。

所有蕭迷都在期待,期待著蕭恩澤的連線數超越湯姆,那一天,將是奇跡的誕生,而創造奇跡的,就是他們。

此時的電影空間中,波妮爾已順利登基,並按瓊斯臨終前的要求以低調的方式完成了他的葬禮,塔巴達帝國的女皇時代,已然來臨。

這或許是一種諷刺,在熱愛暴力和戰爭的男人們落幕後,主宰這個大陸的竟是一群女人,女人畢竟是女人,無論她們身在何位,都需要男人的輔佐。丹菲的夢露,有詹姆士;塔巴達的波妮兒,有威廉森。

在威廉森攝政大臣的幫助和波妮爾女皇陛下本身的才能下,塔巴達帝國並未因為瓊斯的逝世而崩潰。瓊斯雖然不在了,但瓊斯集團依然存在。蕭恩澤、波妮爾、格森、六駙馬、埃尼斯、鮑姆,他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神一般的精神領袖存在著。

瓊斯,將永遠活在他們心中。

因為理想。

是的,理想。

“女皇陛下,鮑姆將軍的急報,衛斯叛賊攻占塞維艾斯,一夜間,屠盡城中所有軍民。”

“女皇陛下,齊齊沁城主來報,已在城東五十里發現叛軍。估計此時,齊齊沁城下已起大戰。”

“女皇陛下,前線回報,衛斯叛賊于落荒坡斬殺我軍軍俘八千六百人,並將首級統統送入我軍前方大營。”

“女皇陛下……”

波妮爾咬住下唇,揮手止住了下屬的稟報。她微閉雙眼,試圖平複煩亂的情緒。過了良久,才幽幽歎了口氣,道:“諸位愛卿,有什麼要說的嗎?”

波妮兒端坐在大殿中央的至尊皇座上,左右兩側文武大臣以官階軍職向殿門延伸而去。全殿五十來人,除她一人坐著外,還有一黑發男人坐在她的左側,和她一樣面朝大臣。差別,只是他的座椅在波妮兒所在台階之下,故此在這大殿內,無論站坐,波妮兒無疑是無可替代的獨尊。

但奇怪的是,無論是至尊波妮兒,還是非至尊的大臣們,目光多是朝那黑發男人望去。那目光中,有期望,更有依靠。

像是真正決定一切的,是這個男人。這個黑發男人,正是蕭恩澤。

大臣們見蕭恩澤面色從容,並不言語,心里增添幾分忐忑之意。小臣們不敢隨意多言,大臣們也是心懷忐忑。


格森沖了出來:“無恥衛斯!塔巴達民族的敗類!塔巴達民族的毒瘤!陛下,老臣懇請陛下能速速發兵,鏟除這個禍害塔巴達民族的毒瘤!”

格森做了出頭鳥,立即有幾個附和格森意見的官員站了出來,發表了一番對衛斯的憎恨和批判。

波妮兒微皺眉頭,並沒有說話。

格森見波妮兒並不表態,用手肘碰撞身旁的六駙馬,低下頭悄悄的給他使眼色。

六駙馬一臉無奈的表情,只得硬著頭皮迎上去,道:“陛下,格森大眾說的不無道理,這衛斯已經喪失人性,再讓他這樣折騰下去,帝國將永無甯日。”

終于,波妮兒櫻唇微啟,一道清亮的聲音傳遍大殿:“若出戰,塔巴達民族必將分裂。諸位愛狗,這真是你們所希望看到的嗎?”

“陛下——”格森幾乎是喊道:“若不出戰,難道還會有更好的辦法嗎?看著衛斯離佛倫薩越來越近,難道陛下就不擔憂嗎?”

“朕的理解,政治不是戰爭,而是妥協。”

“妥協?咳,咳——”格森咳嗽兩聲,疑問道:“陛下,你的意思是?”

波妮兒微微抬頭,目光已望向殿外,仿佛佛倫薩外的萬里江山此刻都被她盡收眼底。她長長吐出口氣,不急不慢的說道:“衛斯是塔巴達皇族,他的部下皆是塔巴達軍人,他們是塔巴達民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盡管,他們現在是叛賊,但卻是為了利益,為了皇位。朕已經給衛斯寫了一封信,希望能和平解決,萬萬不要自相殘殺,從而給帝國之外的那些覬覦者機會。”

“陛下!衛斯是豺狼虎豹,不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他是不會和我們和平解決的!”

“只要有利益,他為什麼不願意?”

“他要的是皇位!要的是整個帝國!陛下,你這樣做,是陷塔巴達于不義啊!”

波妮兒眉頭一皺,目光朝格森望去,道:“格森大人,難道我出兵,就是對塔巴達有義了嗎?你還記得三哥臨終前說的話嗎?人民,大于天、大于地。格森大人呐,用塔巴達的兵去打塔巴達的兵,你認為這是一場合適的戰爭嗎?沒有人會用心作戰的,因為他們要殺害的,是自己的親人和兄弟。”

“這——咳,咳咳 !”格森無言以對,最後落到個咳到老臉漲得通紅的下場。

當他再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六駙馬已來到他身邊,並小聲道:“威廉森一直都沒說話。”

格森一驚,頓時感到背脊發涼。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詭異。

看著皇帝和大臣在爭吵,這位掌握中央的實權人物卻坐在那里不發一言,這並不符合威廉森以往的性格。難道,皇帝的決定和他有關系?

格森清醒了一些,終于極不情願 退了下去。

“女人真是軟弱!”格森閉上雙眼,心中狠狠的罵道。

夕陽的輝芒下,一道身影佇立在城樓,長長的黑影被拖遝得老長。一個精瘦的身影蹣跚的走上城樓,一步步向夕陽下的那道身影靠近。

“老格,心里對波妮兒很不滿吧?”

這種開門見山的對白讓格森有些驚訝,但他馬上恢複了鎮定,道:“大人言重了,老朽哪敢對女皇陛下不滿。”

“你一定在心里咒罵她軟弱對不對?”

“這——絕,絕沒有的事情。”

蕭恩澤輕笑出聲,像是就用這種方式應付了格森的狡辯。

他緩緩抬起頭,看著城樓下的街道和人流。在這個百鳥歸巢的黃昏,一個城市即將進入它的黑夜。

“老格,請諒解波妮兒,她的決定,並沒有錯。”

原來,真的是他的主意……格森眉頭一挑,忿忿的說:“威廉森大人,老朽實在不能夠理解——”

“那是因為你並不是君王。”蕭恩澤打斷了他。

歎息一聲,蕭恩澤接著道:“在這件事情上,我們考慮的是塔巴達這個國家。而她,考慮的卻是整個塔巴達民族,以及它的未來。”


“咳咳——”格森咳嗽幾聲,向蕭恩澤走近了一些,道:“老朽自然沒有女皇陛下的高瞻遠矚,但老朽跟隨瓊斯陛下多年,受陛下之托在衛斯身邊忍辱負重,對衛斯的所作所為深惡痛絕,對他的心性和野心更是了如指掌。這個人,留不得!女皇和他和解,是占不到便宜的!”

“占不占得到便宜,這個波妮兒自有分寸。”

“可是——這是養虎為患呐!咳咳咳——”格森激動起來,又向蕭恩澤靠近了些,道:“威廉森大人!衛斯的禍害程度你應該比老朽更清楚,難道你也贊同女皇的決定嗎?對于你而言,無論是公是私,你應該都是不會放過衛斯的啊!難道,你心里就沒有一點怨言?”

蕭恩澤依然背對著格森,聲音中滲出一絲蕭瑟:“老格啊!或許你沒弄明白,我並不是塔巴達皇帝。”

“咳咳咳咳——可是波妮兒全聽你的,塔巴達現在由你做主啊!”或許是情緒激動,格森咳嗽起來沒完沒了,就連說話也變得沒有了分寸。

蕭恩澤轉過身,親切的在格森背後拍打,道:“老格啊!波妮兒考慮的比我要多,在很多時候,她比我更像君王。也許在你們心里,很多事情都是我拿主意,其實不然。”

格森終于看見了蕭恩澤那張臉,不知從何時起,這張臉比以往更親切、更成熟。更重要的,是充滿了堅定。

蕭恩澤拍拍格森的肩頭,溫和的說道:“瓊斯把這個民族托付給了我們,就讓我們尊重他的意思吧!尊重波妮兒的意思,就是尊重瓊斯。”

想起那個已消逝的身影,格森的身體微微顫抖。夕陽的余暉照在他的臉上,竟已是老淚縱橫。

他一言不發,已是默認。

許久,他轉過身,瘦矮的身影隨著夕陽一同落下城樓,只留下那一聲聲令人感到悲涼的咳嗽聲。

蕭恩澤轉過身,望著火紅紅的天,閉上雙眼,幽幽一歎。

“初登至尊位,就已懂得牢牢的護住權力。瓊斯,你果真沒有看錯人呐!”

戰爭瞬息萬變,無數人在槍林箭雨中葬送生命,卻繁衍出數不盡的榮譽和驕傲,在這張榮耀和生命編織的大網上,是一塊塊國家和民族的版圖。而現在,在同一民族的大版圖上,已出現一條駭人的裂紋。

聖斯曆131年8月27日,叛賊衛斯攻占塞維艾斯,屠殺軍民三萬六千余人。

聖斯曆131年9月5日,叛賊衛斯攻占達哈斯坦,屠殺軍民一萬五千余人。

聖斯曆131年9月16日,叛賊衛斯攻占齊齊沁,屠殺軍民一萬八千余人。

加上衛斯在落荒坡、斷橋等地就地斬殺的軍俘,這位塔巴達的上任皇帝所屠殺的塔巴達軍民已達十萬人之多。

這是個不可思議的數字,更是曆史上一個不可思議的事件。

只能說,一個不可思議的人出現在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年代,碰撞出不可思議的奇妙火花。

但,沒有人會欣賞,無論是當代還是後世。

不是因為它不夠絢麗,而是因為它毫無人道和仁慈。

一個皇帝如果屠殺自己的民民,那是因為他昏庸;屠殺自己的軍隊,是因為他愚蠢。但一個既不昏庸也不愚蠢的皇帝這樣做了,那只能說,是因為他變態。

從沒有人說過變態缺乏戰斗力,恰恰相反,變態的戰斗力比普通人要高得多。

聖斯曆131年9月28日,變態皇帝衛斯已抵達阿布瓏以東十公理。在這里,他又將展開洶湧猛烈的攻擊。但這一次,他並沒有以往那麼好運了。

黃昏,已是衛斯部進攻阿布瓏的第三天了。天色黑濛濛,走出點燃燈光的營帳,已看不清視線內的景物和人群了。一群群急匆匆的部隊在軍營里穿梭,帥營前更是圍得水泄不通。

“陛下,第五進攻團在阿布瓏城下全軍覆沒,團長德得夫被俘!”

“陛下!第七、八進攻團戰敗,七團長麥克重傷,八團長洛德斯陣亡!”

“陛下!第一進攻團請求撤退!”

“報!急報——塔克將軍已撤離阿布瓏,正在回來的途中!”

“……”

聽著這些失敗的報告,衛斯平靜如水,從他那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魅力的藍色眼睛中看不出一絲焦慮和疲憊。


自從被瓊斯奪走政權,孤懸于外,他不知打了多少次敗仗。在他的面前,挫折已沒有大小之分,只有有或沒有。

他並沒有打斷連綿不絕的奏報,而是安靜的聽完,直到再也沒有傳令兵進來了,他才小聲的嘀咕道:“連塔克都撤退了?看來阿布瓏真是銅牆鐵壁。”

班尼爾一直貼身站在衛斯身後,聽到他的自語後,彎下腰,低聲道:“陛下,阿布瓏的易守程度能夠和渡斯倫相比,要輕易的攻下自然不容易。但屬下認為,這阿布瓏完全可以不去攻它。”

“不去攻它?你的意思是?”衛斯面生疑惑,但手上做起了比畫,顯然對班尼爾的話了不理解。

班尼爾點點頭,微笑道:“正是如此!我們只需多花上兩天時間,就能繞過阿布瓏,再行上三天,就可到達大草原了。等過了大草原,就算駐守在阿布瓏的兩萬人全部出來,對我們的後路也沒有多大威脅。如果陛下不放心,我們大可以繞過阿布瓏後,留下人駐守在此地與他們周旋。”

衛斯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淡淡道:“說下去。”

以班尼爾對衛斯的了解,這樣的反應已經說明了衛斯對這個方案的認同。他繪聲繪色的說道:“相反,如果我們繼續強攻阿布瓏,一會增加我們的傷亡,二會打擊我們的士氣,三會給威廉森狗賊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衛斯站起身,負手而立,向帥帳口行去。他在帳口立定,初來的夜風吹進來,撩動著他的金發。

沉吟許久,他才道:“看來你們都已對阿布瓏死心。”

班尼爾低頭不語。

“阿布瓏只是個小城,朕從來都沒有把它放在眼里,和我說說它的情況,誰是城中最高指揮?”

“阿布瓏現在由塔巴達軍和威震軍共同駐守,共兩萬人左右,最高指揮——是威震軍藍傑萬威。”

“藍傑?”衛斯小聲念道。

班尼爾道:“藍傑在威震軍中名詞很高,據說威廉森剛到丹菲的時候,他曾是伊斯一帶有名的強盜,後來被威廉森收服後,他屢立戰功,在和穆斯神軍的戰斗中,他做出了非常大的貢獻。威廉森對他非常器重,視為心腹。”

“也就是說,正是因為他,阿布瓏才會這麼難攻?”

“可以這麼說,陛下,其實藍傑再強也沒有用,阿布瓏我們完全可以不理,我們不必理會它。”

“班尼爾,朕原本已經認同了你的提議,但阿布瓏的最高指揮是這個藍傑的話,那麼此城我們就非攻不可了。”

“什麼?”班尼爾臉色頓時變得陰沉無比,急忙向衛斯靠近了幾步,道:“陛下,這是為什麼?”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你想想,若是我們棄阿布瓏而去,不是長了威震軍的士氣嗎?而如果我們攻下了阿布瓏,打敗了威震軍中的英雄藍傑,威震軍又會變得如何呢?朕敢說,殺死一個藍傑,比打十場勝仗還有用。”

“陛下英明!”班尼爾三角眼轉個不停,道:“陛下的高瞻目光的確是屬下不能比擬的,只是,這座城該如何去攻呢?如果傷亡過大,我們始終是劃不來啊!”

“攻城的辦法有很多種,為何一定要強攻呢?”

“陛下,你的意思是?”

“士兵們那麼勇敢、那麼自信是為什麼?是因為他們的領導。城牆為什麼這麼堅固,是因為它們的靈魂。”

“屬下明白了!陛下,你是想?”

“嗯,藍傑越厲害,說明他的作用就越大,但是等到某一天他不在了,他所發揮出的無窮作用都將失效。”

“哈哈,陛下,您說的沒錯!不過,藍傑智勇雙全,算得上大陸一流高手。要拿下他,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呆呆,如果朕去,你認為如何呢?”

“啊!陛下——哈哈,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嗯!班尼爾,傳令下去,攻打阿布瓏的計劃不變,要讓戰士們看到我們堅定的信心。戰士們現在的挫折感越大,拿下阿布瓏後,所獲得的勝利感就會越強。”

“班尼爾,你要記住,朕是大陸第一劍者,是塔巴達唯一的君王,未來更是格西聖斯大陸的霸主。勝利,只會屬于我們,也終將屬于我們。現在的失敗和挫折都是短暫的,一時的,只要我們熬過去,勝利將會接踵而來。”

“黑暗之後,將是黎明!”衛斯轉過身,泛著藍光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班尼爾。

班尼爾一時只感覺熱血沸騰,突然跪下,熱淚滾滾的說道:“是!陛下!屬下將永無跟隨陛下的左右!陛下萬歲!塔巴達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