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九章 相擁

大地蒼穹,埋藏多少英雄骨。

蒼天有淚,沒了多少兒女情。

廣袤的草原上,鐵蹄肆踏,戰馬長吟,這是一場仇恨的對決,更是一場決定命運的對決。然而此時此刻,對于蕭恩澤而言,似乎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他僅僅在乎的,只是懷中之人,還能擁她多久。

“薇琪,我——我終于把你救出來了。”

薇琪癡癡地看著蕭恩澤,眼中充滿了愛憐,她緊緊的抱著蕭恩澤,比任何時候都要抱的緊:“威廉,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盡管我不希望你來冒險,但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威廉,你這是何苦?”

在薇琪的攙扶下,蕭恩澤緩緩跪下,用盡最後的力氣援挺著腰杆,他神情疲憊,眼神中卻充滿了幸福,這是一種極度真誠的幸福感,超越了死亡,超越了一切,他緊緊地抓住薇琪的手,愛憐地捧進掌心,道:“因為我愛你,

薇琪,你原諒我了嗎?那一次,我真的對不起你,我不該騙你。”

“威廉,你真傻!我早就原諒你了,我又怎麼會怪你呢?威廉,我——我也愛你啊!”

“太好了,薇琪,我們終于走到了一起。我們不用再私奔了,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是啊,威廉,我們終于在一起了。”

“抱著我!抱緊一點。”

感受到體溫一點一點的流逝,薇琪忍住淚水,不讓它奪眶而出,她不想讓蕭恩澤看見她的眼淚,她知道那樣會讓蕭恩澤傷心。她不想讓蕭恩澤傷心,于是她把蕭恩澤抱得更緊,她探出頭,親吻著蕭恩澤的臉,唇。

蕭恩澤幸福的回應,和薇琪親吻著。

回蕩在耳邊的是呐喊、是馬嘶、是刀槍相撞;發生在身邊的是戰火、是殺戮、是癲狂,而他們不在乎,仿佛與塵世隔絕,只專注著他們的親吻和愛撫,他們瘋狂的吻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傷痛,甚至遺忘了生命的流逝。

直到鮮紅的血液從薇琪的嘴中流了出來,兩人才依依不舍的分開,薇琪把血咽了進去,那是蕭恩澤的,她舍不得吐出來。

“薇琪,我不行了,我好冷,好累。”

看著蕭恩澤那蒼白的臉,一行淚從薇琪眼中滑落,她卻渾然不覺。

“威廉,你又要丟下我了嗎?”

“對不起了,真的對不起,薇琪,我不能陪你了。”

“不!”薇琪搖頭大聲道:“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你怎麼忍心又和我分開?威廉,我們幾經磨難都挺過來了,這次絕不能再分開!好嗎?求求你了,答應我。”

“其實,我已經很滿足了,能死在你的懷里,能得到你的原諒,我真的已經滿足了。”

“你說過要和我在一起的,怎麼能一個人先走呢?你這樣做,對的起我嗎?”

一抹笑容爬上了蕭恩澤的臉頰,這樣的笑容,和他身處的戰場格格不入,他專注的看著薇琪,無論周圍產生多麼劇烈的聲響,他也不把目光挪開,仿佛僅僅是看著薇琪,對于他來說都是一種奢侈。

“薇琪啊!這一切,都是命啊!”

“威廉!”薇琪再也忍不住了,兩行淚傾瀉而下。

蕭恩澤向薇琪湊攏,下巴靠在她的肩上,緊緊的抱著她的腰,言語無限溫柔:“不用傷心,對我來說,這樣的結局。已經讓我開心了。我雖然輸了天下,但——卻贏了你。”

“輸了天下,卻贏了我……”薇琪小聲的默默念著,雙眼已是通紅。

“讓我靜靜地躺在你的懷里,靜靜的離去吧!”

“威廉。”薇琪撫摸著蕭恩澤的後腦勺,慢慢的向蕭恩澤湊攏。

蕭恩澤眉頭微皺,本能的把身體向後挪去。

薇琪緊緊的抓住蕭恩澤的胳膊,道:“別動。”忽然,她的手滑下,握住蕭恩澤背後的劍柄。

蕭恩澤驚道:“不要!”

嚓——

一切都已經太遲,薇琪和蕭恩澤緊緊的抱在一起,紅色劍尖已刺進她的身體。

一把劍,把兩個人的命運牢牢地聯系在一起。

一把劍,連通了蕭恩澤和薇琪的血脈。

瞬間,蕭恩澤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他看著口冒鮮血的薇琪,輕聲道:“你這是何苦?”

薇琪微笑道:“你如果走了,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我活著,不就是為了等你來接我嗎?”那如藕(玉)般的一雙手在蕭恩澤的臉上撫摸,溫柔甜美的聲音在蕭恩澤耳邊回蕩:“威廉,我們終于走到一起了,怎麼能再次分開呢?”

“薇琪……”

“威廉,我好冷,你抱緊我好嗎?”

“好,我抱緊你。”

“我怕黑,怕孤獨,你永遠都不要松開好嗎?”

“好,我不松開。”

“威廉,你真好。”


“薇琪……”

“……”

呼——

忽起大風,吹起草原上的枯枝碎草,隨著狂風旋轉,時而飄落。時而停留。

他們緊緊的抱在一起,在彼此的肩上安然入睡,他們如同一塑連體的雕像,將在此屹立萬年。

那條小河,那個臉上髒兮兮的丑女,那片竹林,那個被月光撒滿的紅色,那個小木屋,那個被風吹過的夏夜,那個……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化成永久的記憶,埋葬在虛無的心田。

他們靜靜地抱在一起,不再呼吸。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悄然凝固。

少女的眼淚凝固,男孩的憤怒凝固,所有的情緒都已凝固。他們只是癡癡地看著,癡癡地聽著,癡癡地發呆。

康農遠遠的看見這一幕,他下馬,跪倒在地,拿下嘴中的狗尾草,插在地面上,朝蕭恩澤和薇琪的方向一拜。

而後,他沖入敵陣,來到拉爾夫身邊,道:“威統大人去了。”

拉爾夫瞪大了眼睛,忽然仰頭一陣狂吼,大喝道:“擒殺衛斯——”

看著拉爾夫那癲狂的樣子,伏特加已明白了一切,他向後望去,臉上已全是滾燙的眼淚:“擒殺衛斯!”

德薩琳摘下頭盔,閉上雙眼默哀三秒,那似乎永遠刻在她臉上的冷酷此刻也變得火熱,她斜握西洋劍,鏗鏘有力的聲音響徹云霄:“擒殺衛斯!”

陽光聚焦在黛蘿眼前的的鏡片上,看不清鏡片後的一雙美麗眼睛,斯洛馬齊看著渾身顫抖的黛蘿,感受到她的悲傷,他反映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剛准備開口問時,黛蘿已發出三十年來最強烈的呐喊。

“擒殺衛斯——”

科里揚閉上左眼,拉弓對准塔巴達軍隊中央,一滴淚從他眼眶溜走,滴落在湛藍的箭尾。

“擒殺衛斯!”

“擒殺衛斯!”

“擒殺衛斯!”

“擒殺衛斯——”

天空在巨響,原本烈日高照的天空突然變色,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幾聲驚人的悶雷。大地在顫動,仿佛在地低蟄伏萬年的猛獸蘇醒。但這所有的一切,都抵不過衛斯腦海里激起的波瀾,他忽然跌下馬,狂吐鮮血。

班尼爾急忙下馬,攙扶著衛斯,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胸口,道:“陛下,你怎麼樣?沒事吧?”

衛斯顧不上身體的疼痛,而是伸手去扶穩因為從馬上跌落而歪斜的皇冠,他整整衣冠,道:“朕沒事,塔克呢?塔克在哪?”

“陛下,我在這。”

看見塔克。衛斯頓時安心了許多,他忙道:“我們還剩多少人馬”

“兩萬兄弟。”

“兩萬,少是少了點……但,還是有希望的”維斯皺皺眉,道:“塔克,朕受了重傷,是不能再指揮了,朕現在把全軍指揮權交與你,你一定要拼盡全力保護朕突圍,只要活下來,我們一定有機會翻本的!”

“陛下,這兩萬兄弟是你最後的……”

“不要再說這些了!塔克將軍,你要做的,是服從命令!”

“是!”塔克挺起胸膛,朝班尼爾看了一眼,道:“班尼爾大人,不知你認為。這一仗該如何打?”

“我——”班尼爾沒想到塔克會突然來此一問,他本來就驚慌失措,哪里還回答得出來:“我,我不知!當前最重要的是照顧好陛下,打仗的事將軍你全權負責吧!”

“膽小鬼!”塔克惡狠狠地朝班尼爾瞪了一眼,便轉身離去。

衛斯道:“塔克將軍,拜托了!”

“陛下,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塔克忠于陛下,一輩子忠于陛下,無論做出怎樣的決定,塔克都不會忘記這點。”言畢,塔克駕馬而去。

班尼爾賊眉鼠眼的看著塔克的背影。道:“陛下,臣覺得,塔克將軍今天怪怪的。”

“嗯。”衛斯微微點頭,道:“朕也感覺到了,但不必多心,塔克不會負朕。”

惡戰再起,此時威震軍如同一只發狂的猛獅,每一只小股部隊在塔巴達軍隊中穿插,都能給塔巴達軍隊帶來不小的傷亡。

在草原略高的高點,塔克坐在馬背上眺望了許久。

一匹快馬從遠處奔來。

“塔克將軍!威震軍擊敗我軍前軍,現已沖入中軍!我軍應如何應付?”

塔克面不改色,淡道:“陛下的情況如何?”

“陛下正在中軍,還沒找到機會突圍。”

“嗯。”

見塔克再無話,傳令兵有些著急。


塔克朝傳令兵望去,道:“還有事嗎?”

“沒——沒事!但,屬下疑惑,敵人已沖入中軍,將軍為何不做出任何反應?陛下正在中軍,如果中軍被攻破,陛下將十分危險。”

“做出反應?”塔克自語道:“我也是左右為難啊!菲科,你認為,我現在該做出怎樣的反應?”

“這……”菲科頓時啞口,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棘手的問題。

塔克繼續道:“這明明是一場必敗的戰爭,我該如何?讓兄弟們接著去送死,增加陛下的罪孽?”

菲科跟隨塔克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聽他說如此喪氣的話。但,對于塔克的話他並沒有任何的質疑。的確,每個塔巴達戰士都知道,這已經是一場必敗的戰爭了。

每個人心里都清楚,威震軍戰勝了塔巴達軍,威廉森,打敗了衛斯!

突然間,菲科想起了黛蘿在自己臨走前說的那句話,再聯想到現在的失敗,一時感慨萬千。

“塔克將軍,你說,我們為什麼會輸?”

塔克仰起頭,黑色的眼睛充滿了無奈:“為什麼會輸?因為,報應。”

“報應。”菲科默默的念叨著。

“好了,菲科,你不是想要我作出反應嗎?現在,我就給你一個反應!”

“將軍請吩咐!”

“你去給拉爾夫傳個話,塔巴達軍將在中軍位置集合,一小時後,決一死戰!”

“是!”菲科點點頭,駕馬而去。

天色陰沉、晦暗,太陽躲進了烏云里,廣袤的大草原上突然無光。

十萬威震軍把塔巴達軍的殘兵敗將牢牢圍住,拉爾夫和伏特加駕馬立在軍隊最前列,憤怒的望著對面的塔巴達軍。

塔巴達軍前方,一人一馬,正是塔克。

拉爾夫拍著馬臀,和伏特加前進了許多才停下,他們調轉馬頭,面對著威震軍戰士們,高聲道:“弟兄們,我們要把衛斯碎尸萬段!為威統大人報仇!”

“報仇——”

“兄弟們!沖!”

“沖——”

瞬間,萬馬奔騰。

凝視著滾滾而來的人馬,塔克如泰山般巍峨不動。他身後的一匹匹戰馬本能的向後退卻,他卻依然不動,他也不發動任何指令,就那樣看著敵人沖鋒。

一匹戰馬從背後駛來,在塔克身邊停下,道:“塔克,陛下說敵人都已沖鋒了,你怎麼還不下令,難道就這樣等死嗎?”

“原來是班尼爾大人啊!”塔克挽住班尼爾的脖子,朝狂奔而來的威震軍指去,道:“班尼爾大人,你看看,這萬馬奔騰的感覺,是不是很震撼人心?”他的語氣十分柔和自然,不像是在戰火彌漫的戰場,反倒像是在和朋友喝茶聊天。

“塔克,快下令進攻!不然來不及了!”班尼爾哪有心思和塔克說其他的事情,他只是朝威震軍看上一眼,心跳頓時就會加速跳動百倍。

塔克皺眉,道:“究竟你是指揮,還是我是?”

“當然是你。”

“那你就閉上嘴,你現在回去,告訴陛下,塔克讓他過來,塔克已經想到了應對的辦法,但需要他過來協助。”

“你有應對辦法了?是什麼?”

“班尼爾大人。我們再聊幾句,這威震軍可就過來了。”

班尼爾討個沒趣,急忙離去。

塔克回過頭,威震軍已被濃濃的灰煙包裹,成千上萬的馬蹄,讓大地在呻吟中顫抖。

“威廉森啊!陛下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上,他真的是輸了。”看著洶湧而來的威震軍,塔克發出由衷的感慨。

菲科駕馬而來,他朝威震軍看了一眼,道:“將軍,是時候了。”

“嗯,准備吧!”塔克雙眼緊緊地盯著威震軍,嘴中小聲道:“一,二,三。”隨即他命令到:“舉旗!”

塔克一聲令下,菲科頓時舉起高高的白色旗幟,在塔巴達軍前來回奔跑。

這突然的變化讓威震軍一陣騷動,拉爾夫急忙下令停止沖鋒,減速向塔巴達軍奔去。戰況已十分明了,他不擔心塔克會玩什麼花樣。

威震軍和塔巴達軍保持了一個較短的距離後停下,前排的弓箭手紛紛下蹲,只要塔巴達軍有什麼異動,萬箭齊發便是送給他們的禮物。

拉爾夫和伏特加駕馬向前,靠近塔克,和他保持一個能暢通對話的距離。

“塔克將軍,你究竟想干什麼?”

塔克指著白旗,道:“很明顯,投降。”

拉爾夫疑惑道:“投降?塔克將軍,以我對你的了解,這不像是你的作風。”

“我們已經輸了,如果敵人是別人,我會奮戰到死。但,下令攻打我的是塔巴達的皇帝,站在我身後的是塔巴達戰士,我沒有其他的選擇,拉爾夫,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投降,也會是最後一次,我不忍心讓他們白白戰死,並且被自己的兄弟姊妹們殺害。拉爾夫,在投降之前,我有個請求。”


“塔克將軍,請說。”

塔克轉過頭,朝身後的戰士們望去,他們都不知道塔克的決定,此刻都顯得有些呆滯。

“這一萬多塔巴達戰士,請你務必善待他們,他們都還年輕,是塔巴達未來的希望,無論衛斯有多少過錯,他們都是無罪的,他們做的,緊緊是忠誠和服從命令而已。”

拉爾夫望望那些戰士,又朝塔克望去,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反倒是伏特加前進幾步,道:“塔克將軍,你永遠都是塔巴達的驕傲。”

“塔克!你怎麼能夠投降?朕不准!朕不准你投降!”衛斯和班尼爾從後面趕來,在班尼爾的攙扶下,衛斯下馬,拖著重傷小跑到塔克身邊:“塔克!朕命你和威震軍拼到底!你聽見沒有!”

塔克憂傷的看著衛斯,下馬,行禮,道:“陛下,戰士們——都想回家。”

“混賬!”衛斯狠狠甩過去一耳光,塔克不避不閃,連上神情絲毫不改:“回家?難道朕不想回家嗎?不打敗敵人,怎麼回家?”

“這是一場無謂的戰爭,陛下,停止吧!”

“塔克!你背叛朕了嗎?你不是最忠誠的嗎?現在要造反了嗎?”

班尼爾在一旁道:“陛下,塔克要造反了,殺了他!”

“臣誓死效忠陛下,絕無私心!”塔克單膝跪下。

見塔克如此,衛斯展開雙臂,將他攙扶起來,語氣頓時改變了許多,道:“塔克將軍,朕還不清楚你的忠心嗎?剛才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你快——”

衛斯的神情突然凝固,用一副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塔克:“塔克,你——你怎麼會?”

塔克抬起頭,眼中已滿是淚水:“陛下,塔克這樣做,是在拯救你,你的罪孽太深了,塔克不能讓你繼續下去,陛下,請原諒塔克,你放心,塔克很快就來陪你,繼續為陛下效力。”

衛斯雙眼睜得老大,他抓住塔克握著匕首的手,全身都在顫抖。

看著衛斯胸口血跡斑斑的模樣,班尼爾尖叫道:“塔克造反了!塔克刺殺陛下!快來人呐!抓住塔克,抓住——”

班尼爾突然閉嘴,他已感受到塔克那充滿殺氣的眼神。

“來人!”塔克高聲道:“把班尼爾拖下去斬了,陪陛下上路!”

“是——”菲科連忙帶人把班尼爾拉了下去。

塔巴達戰士們面面相覷,卻誰都不敢出聲。

班尼爾驚呼道:“塔克將軍!塔克將軍!你饒了我,饒了我啊!塔克將軍,以前是我不對,是我不好,你大人有大量,繞了小人啊!”

塔克閉上眼睛,聲音低沉的可怕,道:“班尼爾,你針對我,反對我,哪怕是加害我,我都無所謂,但你蠱惑陛下,給陛下出餿主意,讓塔巴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非死不可!”

“塔克將軍!不要,不要啊!”

“拖下去!斬!”

“啊——”

衛斯倒在塔克的肩上,已是奄奄一息:“塔克,你——你好大的威風啊——”

塔克緊緊的抱著衛斯,在他全身上下打量著,幫他扶穩頭頂上的皇冠:“陛下,好走。”右手用力,抽出了插進衛斯胸口的匕首。

衛斯連哼的力氣都沒了,就此停止了呼吸。

塔克閉上眼睛,兩行清淚徐徐流下。

拉爾夫和伏特加駕馬慢慢前行,來到塔克的面前。

伏特加道:“塔克將軍,衛斯已死,塔巴達的禍患除掉了,師傅的仇也報了,這場戰爭真的結束了,塔克將軍,帶著兄弟們回家吧!”

塔克抱著衛斯,依然沒有松開,他沒有望向伏特加,而是眺望著陰沉的天空,道:“請一定,要帶著戰士們回家。”

“塔克將軍,不要!”

伏特加伸出手,想要阻止發生在眼前的一切,但塔克,已把那柄染血的匕首插進了胸口。他和衛斯的血,已融合在一起,或許在另一個世界,他們真能再次走到一起。

拉爾夫和伏特加本能的下馬,向塔克鞠躬。

當當當當——

一件件武器落下,所有的塔巴達戰士紛紛跪下,他們面向衛斯,面向塔克。

天空已不再陰沉,如血的夕陽映紅了天空。

那一對相擁的身影,並不孤獨。

威廉森和薇琪抱在一起,臉上充滿了幸福的笑容。

拉爾夫、附加特、康農、黛蘿、德薩琳、科里揚、格夫、萊科、斯洛馬齊等威震軍高級官員圍繞在他們身邊,虔誠的跪拜著。

在他們跪下的刹那,十萬威震軍全部跪倒,哭聲傳遍天際。

那一刻,將永遠凝固在一個時空,千萬年後依然流溢出屬于它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