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章 修學,之後是序曲

網譯版 轉自 輕之國度

圖源:uiop031

翻譯:BenjaminChong

祖母的病故,是在我八歲的時候。

當年還小的妹妹,應該已經不怎麼記得祖母的事了吧。

但是,我仍然記得很清楚。

她是一位嚴格而又高潔的女性。

滿頭銀發,臉上也有許多皺褶,卻完全不會給人“年老”的感覺的,一位充滿精神與活力的女性。

時常挺直腰板行走的樣子煞是威風,我當時,覺得這樣的祖母十分帥氣。

“彩弓小姐啊。”

祖母這麼說道。

她稱呼自己親孫女還要帶上“小姐”。雖然說是見外,也算是見外,但我當時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

年紀尚小的我,將這理解為祖母的禮儀。

謙虛而又有潔癖的她就算對方是小孩,是親孫女,也都不忘表達敬意的禮儀。

“彩弓小姐啊,成為一個傑出的人吧。”

祖母好像口頭禪似的說出這句話。

就算病臥在床,這一點仍然沒有改變。

“成為一個傑出的人,就可以——”

這並非她最後的一句話,也不是什麼遺言,但在我心中卻一直處于一個特殊的位置,至今都還深深記得。

我想要成為一個傑出的人。

也按照這樣一步步走了過來。

但是,祖母。

傑出的人,究竟應該是怎樣的呢?

人“應有的狀態”,究竟應該是什麼呢?



有個字,叫“玄”。

雖然日語中一般讀作“gen”,但是它也可以讀成“kuro”。

玄米(genmai,糙米),玄人(kurouto,內行),玄武岩等等,算是比較常見的用法吧。

如果再多加說明,就要說到玄這個字,也是表達黑色的文字之一。

四神的一角,鎮守北方的“玄武”,象征色也是黑色。

也就是說:玄=黑。

在這個基礎上重新思考就會發現——

“‘杉田玄白’這個名字不是超帥的嘛!?”

“無所謂好嗎!”

被筆記本戳了一下。

從曆史課本里抬起頭的我,面向對我吐槽的燈代。

“喂喂,燈代。你仔細看看嘛,這個名字。玄白啊,玄白。天哪,杉田家的玄白可真是了不得。名字里有‘玄’和‘白’兩個字哦。帥得就好像把整個世界的陰陽都掌控在手里一樣啊。”

“不,你,你消停點。別把玄白湊過來,那張肖像畫近看還挺可怕的。”

“真是個讓人感覺到一種在黑白世界之中生存的猛將氣場的漂亮名字啊,起這個名字的人肯定是個人格高尚的人。”

“為什麼要評價給玄白起名的人啊,評價玄白本人好不好,玄白本人。”

“安藤同學。”

彩弓對我說道。

“今天難得開一次學習會,請不要離題太遠。閑談幾句倒是無可厚非,但是要談的話,不如談與學習有關的話題可以嗎。”

被她批評了一句,我只好點頭說“……好的。”

服裝已經換季,季節開始向夏天靠近的七月里的某一天。

我們文藝部,召開了一場學習會。

雖說如此,現在並非是考試之前,也並沒有人需要補習。期中考試剛剛結束,離期末還有很遠。

只不過是跑到部室的小千冬說“今天要做作業”,我們也順帶著開始學習了而已。

所以我們並沒有山窮水盡到需要臨時抱佛腳,而是在相對緩和的氣氛中進行著學習。

“得了,談學習的話題啊。呃,那個,杉田玄白是翻譯《Tahel Anatomia》的人吧。”

“……雖然倒是沒說錯,但是一般應該說他是寫《解體新書》的人吧?他是把荷蘭語寫成的《Tahel Anatomia》翻譯之後編成《解體新書》才有名的吧?”

燈代一臉訝異地說道。

但是,杉田玄白是翻譯《Tahel Anatomia》的人,已經存在我深深的腦海里。

Tahel Anatomia。

這個詞的沖擊性太強力了。

聽起來怎麼會這麼美妙呢……

雖然意思之類的我完全不明白,但是我的靈魂已經受到了震撼。

“……沉睡在玄白(Monochrome)的噩夢之中吧——《Tahel Anatomia》。”

“在那嘀咕什麼必殺技一樣的話啊!怪瘆人的!”

“啊,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模仿上杉田玄白了。”

“杉田玄白絕對沒做過這樣的事情好嗎!”

“什麼?你難道見過阿玄嗎?”

“阿玄什麼阿玄!沒見過我也知道好嗎!杉田玄白要是有這種閃瞎狗眼的必殺技曆史可就要翻江倒海了好嗎!”

燈代猛烈地吐槽過來,然後彩弓則向我解說道:

“順便一提,‘Tahel Anatomia’在荷蘭語里是‘解剖圖譜’的意思。”

什麼嘛,是這個意思啊。比想象中要來的普通,真是令人失望。

※杉田玄白是日本江戶時代蘭學醫生,以《解體新書》著名。《解體新書》是以德國醫生J. Kulmus所著的《解剖圖譜》為基礎,綜合其他多部外文相關書籍編纂而成的解剖學著作。《解剖圖譜》的原名應當為德語“Anatomische Tabellen”,而杉田玄白翻譯時所使用的是該書由荷蘭醫生G. Dicten所翻譯的荷蘭語版本,標題“Ontleedkundige Tafelen”。然而,在《解體新書》和杉田的另一本著作《蘭學事始》中,都把《解剖圖譜》稱作《Tahel Anatomia》,其原因至今學界沒有定論。所以嚴格來說,‘Tahel Anatomia’並不算是荷蘭語。另外,‘Tahel Anatomia’在日本實質上已經成為J.Kulmus《解剖圖譜》的俗稱。……毫無意義的豆知識呢。

我的興致一下子退了下來,回到原先學習的心態。但很快,心里又有某種難以壓抑的東西湧了出來。

“……‘Tahel Anatomia’!不對,應該把右手往前伸出去,‘Tahel Anatomia’!然後更有絕招‘Tahel Anatomia Castilla’。咦,卡斯提拉蛋糕是荷蘭原產的嗎?”

※卡斯提拉蛋糕(又稱長崎蛋糕),實際上是以從葡萄牙傳過來的點心的和式改良。

“一個人在那干什麼呢你!”

燈代的聲音讓我恍然回到現實。

“哎呀,好險好險。杉田玄白的靈魂好像附到我身上了,差不點就要附身合體了啊。”

“所以說杉田玄白根本不會做這種事情好嗎!”

※附身合體,《通靈王》招式

“——安藤同學。”

冰冷的聲音讓我打了一戰。彩弓向再三無視批評的我露出了令人背後發涼的笑容。

“彩,彩弓小姐……不,不是這樣的。錯不在我,而是在阿玄的靈魂……”

“安藤同學意外地很擅長模仿呢。”

“……啊?”

還以為會被罵的我一下泄了氣。

“是,是嘛。其實也沒有……”

“來模仿一下別的東西吧。”

“好,好的……”


居然難為起人來了。但是,因為彩弓一臉不由分說的笑容盯著我,我不敢臨陣脫逃。

看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只能用盡解數模仿名人了!

“那麼,主題‘牛頓’,請模仿。”

唔,牛頓啊。

我用略帶憂郁的視線望向根本不存在的蘋果樹。在那從想象中的樹上掉下想象中的蘋果的一瞬間,我用好像看到原本信賴的伙伴反水到邪惡組織一方的絕望表情說道。

“墮落到地上了嗎……”

“這個邪魅狂狷的牛頓是什麼鬼!”

燈代吐槽道。

“哎呀,牛頓先生肯定說過這種話啦。”

“……畢竟詞彙本身把狀況完整表達出來了呢。”

“那麼接下來是……”

彩弓我行我素地繼續下去。

“‘佩里’”

哦,帶領黑船的人啊。

我站了起來,把掌心朝前伸出,邊感受著背後的某種背光效果,邊用威嚴的口吻靜靜宣告道。

“——開辟吧。”

“搞的好像神一樣!”

“帶著這麼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來,想不打開國門都難啊。”

“雖然不知道當時是怎麼回事不過我還是比較希望日本政府能循序漸進地打開國門啊……”

“接下來,安藤同學。‘萊特兄弟’”

哦哦,啊,是那兩個人啊,發明飛機的人。

我雙手展開,呈展翅狀,然後向前踏出一步。

)——”

“不要寫作天讀作‘sora’!話說這絕對不是發明飛機的人的感覺吧!絕對是要使出類似舞空術的什麼東西的人吧!”

※原文“天(そら)へ” 日文中‘天’一般讀ten,‘空’讀sora,這里男主把天讀成了sora。

“墮落到地上了嗎……”

“牛頓又跑出來了!?果然是使用舞空術沒飛起來啊!”

“安藤同學,接下來是‘瑪麗•安托瓦內特’。”

彩弓對我步步緊逼。

慢,慢著。

我靈感都要見底了……

“安藤同學, ‘瑪麗•安托瓦內特’。” ※沒有面包吃蛋糕的那位

“……瑪麗,瑪麗是……蟲,蟲牙冒出來了。”

“吃太多蛋糕了嗎? ‘拿破侖’。”

“呃……啊~我昨天只睡了三小時啊~真的只睡了三小時啊~好難受啊~”

“‘織田信長(本能寺之變)’。”

“……好燙!”

“‘卑彌呼’”

“卑,卑彌呼?呃,啊……下,下,下雨~吧!”

“‘天保改革(青春期)’”

“天保……青春期!?呃,呃……已經受夠了被人看錯成‘亨保改革’‘寬政改革’了,明明我是獨一無二的自己啊……”

“‘江戶幕府(蘿莉)’。”

“……唔誒,倒幕系不行滴……”

“‘阿契美尼德王朝的波斯(真基佬)’”

“……吶,阿契美尼德,把我的波斯給……抱歉,我已經不行了。”

在強人所難的地獄之中到達極限的我精疲力竭地表示投降。不如說從開始要求擬人化的那地方開始好像就有什麼東西不對了好嗎。

“既然得到教訓就給我認真學習吧。”

“……好。”

我失望地低下頭,不情不願地回到學習之中。讀著讀著課本,我無意中抬起頭,向鳩子和小千冬那邊看去。

“鳩子,這個,教教千冬嘛。”

“好啊。來來,我看看?‘小明開著時速50公里的汽車從家里出發,那麼一個半小時後,小明離家多少公里?’啊,是關于時速的問題呢。”

“時速,好難。”

“時速50公里就是一小時走50公里的意思啊,然後把一個半小時看做1.5小時,按照50×1.5來算——”

“但是,鳩子。”

小千冬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

“中途要是有紅綠燈的話怎麼辦?”

“……誒?”

“要是有紅綠燈,就會走走停停,不會一直都是50公里。”

“是,是這樣沒錯,可是應該不用把紅綠燈考慮在內……”

“要無視紅綠燈嗎?”

“咦,咦,會變成這個意思嗎……”

“不能無視紅綠燈,絕對不能。”

“對,對啊。說的沒錯呢。”

“所以,把紅綠燈也考慮在內計算的話……”

小千冬抱起手腕陷入沉思。皺著眉頭嘟囔了幾秒之後,才猛地抬起頭來。

“答案是‘小明其實是小紅’。”

“到底怎麼計算才能算出這個的!?”

“好,作業做完了。”

“誒,誒誒?不,不能這樣啦!”

鳩子欲哭無淚地發起了牢騷。看來對鳩子來說,要對付想象力天馬行空的小千冬還是有些吃力。

雖然兩個人性格都比較天然,但鳩子和小千冬還是有著微妙的不同啊。

鳩子頂多是“穩重大方型”,但小千冬就是“不可思議型”。小千冬的思考回路簡直是個謎團,可說是神秘的極致。

“說起來,小千冬在學校成績怎麼樣啊?”

我突然有些在意,便這麼問道。

“嗯,普通。”

“說普通我也不明白啊……就比如最近一次考試的成績是?”

“之前算數的考試,是0分。”

“哦,是嘛是嘛,0分啊。咳,說普通也普通嘛——喂慢著!?”

太過驚訝隔了一拍才吐槽。

“0分……沒騙我?”

“逗你玩是小狗。”

小千冬不知道為什麼顯得十分自豪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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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的可能嗎,0分真的可能嗎。這年頭漫畫里的笨蛋角色都能至少拿上幾分啊,能拿到0分的也就剩大雄那樣的了啊。

“小千冬……該不會每次都0分吧?”

“沒有,再之前的時候,得了100分。”

“這回又是100分!?呃,哪一科啊?”

“還是算數,之前的之前的之前,好像是0分。”

“走兩個極端啊這……”

這種要麼全拿要麼不拿的分數是怎麼回事,太過硬派了吧,完全搞不明白這孩子腦子是好使還是不好使。

“千冬的腦袋好不好使取決于當天的身體狀況和心情。”

如此說道的小千冬,身上好像冒出了一種超越了什麼的氣場。

怎麼回事呢,難道偉人的幼年期就會是這種感覺嗎。

將來會變革世界的人的幼年時代,也許意外地就可能是這樣。畢竟那位發明大王愛迪生,小時候活的好像也是相當地天馬行空呢。

“安藤呢?成績怎麼樣?”

小千冬饒有興趣地問道。

“我?我嘛,普普通通吧,中上水平。”

我不帶驕傲或是謙虛地這麼回答她,她就來回看著我和旁邊的鳩子。

“那,和鳩子哪個比較聰明?”

“哪個啊。鳩子,期中考試誰排名靠前來著?”

“我是32名~”

“啊,輸了,我是38名。”

我和鳩子從前就一直成績相仿。雖然我們之間完全沒有那種競爭意識,不過大概是期中期末考試的時候我們老是一塊學習,所以成績也差不太多吧。

“鳩子和安藤,一樣聰明。”

小千冬的小腦瓜里好像輸入了新信息。

“按這個節奏下去,估計大學也要和鳩子上同一個了吧。”

“是的呢。我大學也想要和壽君上一樣的地方呢。”

“是啊,我也覺得和你在一起比較好。”

正當我們互拉家常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一陣椅子吱呀吱呀往後退的聲音。

我轉過頭去查找聲音的來源,發現燈代一臉戰戰兢兢的樣子盯著我。

“怎,怎麼了啊,燈代?”

“誒,誒,給我等一下……誒?”

雙手向前伸出,擺出暫停的姿勢。看來她受到了相當的驚嚇。

“安,安藤……你成績有那麼好的嗎……?”

“嗯?對啊,我沒說過嗎?”

“沒說過啊……”

燈代抱著腦袋陷入了混亂之中。

“誒……騙人的吧。雖然我知道鳩子成績挺好的……可安藤居然比我還……啊,不,不對,這個……”

燈代開始自顧自地手忙腳亂起來。就在這時,小千冬冷靜地說出一句話。

“燈代呢?”

“誒?”

“燈代期中考試的名次。”

“我,我!?我,我是,那個……”

燈代視線游移,聲音也走了樣,但在小千冬天真無邪的眼神注視之下,她最終放棄了抵抗。

“……88名。”

然後說出了好像88毫米高射炮一樣的名次。

“什麼啦,不也沒那麼差嘛,正中間,正中間。”

我們高中在升上二年級後會分文理科。我們文藝部的成員也不愧頂著文藝部的名號,包括彩弓在內的所有人都是文科。

今年二年級的文科生大約有200人,燈代的名次,也可以說算是比較平均的了。

“燈代,比安藤還要笨。”

“——!?”

小千冬冷靜道出了事實,燈代全身就閃過一陣強烈的沖擊。她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雙手伏在了地面上。

你那麼大打擊反而讓我挺受傷的哎。

“……我已經羞恥得活不下去了……”

“干嘛那麼失落咯。比我成績差又怎麼了啦。”

“我才不要啦……比你還差什麼的……簡直跟跳蚤一樣好嗎。‘比安藤還笨’……都已經是歧視用語了啊……都需要打碼了啊……”

“至于說成這樣嗎……”

看來燈代輸給誰都不願輸給我。要是我是世上第一笨蛋的話,只要自己是第二笨蛋的話就滿足了是嗎。喂喂,這是哪里的格斗家父子啊。

※疑為《刃牙》梗

燈代猛地竄起來,沖到我面前。

“說到底,你成績為什麼那麼好啦?明明平時老干些蠢得要命的東西卻居然有在認真學習嗎!?”

“因為那幫教員只要成績好就基本上不會管你咯,我學習就是為了這個。”

“不要說得跟因為毛色本來是橙色就受到歧視與偏見的一護一樣!”

”的燈代依然是個珍貴的吐槽人才。

“成績什麼的不用那麼掛在心上吧,在魔界里學習又管不了什麼用。”

“要說也是說社會吧。不,雖然在魔界里也的確不管用……話說成績好的人干嘛說這種話啦……”

“總之別看我這樣,我還是有好好學習的呢。你看,學習有時也會意外地開心嘛。特別是英語,為了將來起見一定要認真學好啊。”

“為了將來起見……不,不是吧,安藤居然會說出這麼一本正經的話……”

“畢竟有預定將來因為偶然的契機讓沉睡的能力覺醒的時候,我可要突如其來地用英語開始說話呢。”

“啊,太好了,是平常的安藤!”

燈代不知道為什麼顯得有些高興地說。

“然後,數學也不能落下呀。畢竟要是在不遠的將來,日本化作超能力國家,全部國民都會受到超能力開發的時候,大腦的演算處理能力可就顯得舉足輕重了啊。”

“……中二還真是喜歡演算呢。”

燈代歎了口氣。

演算。

這是比算數或是數學更加帥氣的,魔法一般的理科詞語。

它在超能力系的SF作品之中經常出現,而在高度奇幻之中,有時也會有手杖或者寶石當做魔法系統的“代理演算裝置”的情況。

演算,帥爆了。

“我說你到底知不知道演算是什麼意思啊?”

“唔……這個,你啊,不就是那個嘛,那個。感覺很複雜的計算……”

干嘛挑細節來吐槽啊,真是的。

這種東西感覺最重要,感覺好不好。

“還有就是……漢文因為喜歡道蓮的決勝台詞‘我不迷’所以就惡補了,然後基本上就都會了。”

“通靈王還有這種效果……”

“不過古語我就興趣平平了啊。要是有什麼一發怒就會突然嘴里冒古文的帥氣角色,沒准我還能努力一把呢。”

“你學不學習基本上只看帥不帥氣啊……不,可是,我輸給你也是事實……”

燈代全身都帶上了厚重的陰影,看來她相當不甘心輸給我。


在我們扯東扯西的時候,小千冬把好奇心的目標轉向了另一個人。

“彩弓,考試怎麼樣?”

“我嗎。我這次是第二名。”

第二名!?

雖然這個名次很驚人,但是也可以理解。要是彩弓的話,拿到這種名次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彩弓,好厲害。”

小千冬向她投以尊敬的眼神。

“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要說厲害的話,我覺得第一名的工藤同學才更厲害啊。”

“誒,第一名是工藤同學嗎?”

我反射性地問道,彩弓點頭說是。

“很遺憾,我這次沒能勝過她。”

真的假的。

學生會長工藤美玲,那個人真的是個厲害角色啊。

“哎,這次?說這次也就是說……”

“去年期末我是第一名。”

她一臉平靜地說道。

彩弓和工藤同學,好像是爭奪年級一二名的關系。

兩個人都不是那種愛顯擺自己多厲害的類型,所以我以前都不知道啊。果然,有這種年級數一數二的頭腦,也會兼備像這樣的謙虛吧。

“彩弓,工藤,超厲害。”

小千冬邊這麼說,邊再次抱起手腕陷入了思考。

“彩弓第二名,鳩子32明,安藤38名,燈代88名……”

思考完了之後,小千冬抬起手指,直直指向某個人。

“燈代,是最笨的。”

“什麼!”

燈代又受到了不可估量的打擊。小千冬,真不饒人啊。

“比,比小千冬要聰明啦!”

“千冬是小學生。”

“唔。”

“燈代是,高中生。”

“唔唔。”

“年輕的,勝利。”

“嗚嗚嗚,嗚哇啊啊啊!”

燈代,敗走于小學生。

咳,燈代剛剛和小千冬較起勁來的時候,實際上就已經輸了就是了。

“……學習!我要學習!期末絕對要超過安藤!”

燈代立刻就從失落中重振了起來,開始面向課本。

“不管怎麼說,學習總沒壞處的。”

彩弓這樣總結道,我們就重新開始了學習。

兩小時後。

“……啊,學的好累。”

部活動快要結束時,我從筆記本上抬起頭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雖然感覺的確得以聚精會神,不過身體和心理上也積攢了了不少的壓力。

“唉,真是想要久違地在戰場的刹那之中實感活著的味道啊。”

“不要用‘最近沒怎麼打架啊’的那種感覺說這種危險的話好不好。”

“哎呀,不好。居然在這個和平的世界里回想起了戰場……結果,我還是只能在戰斗中證明自己的存在價值。哼,這也是悲哀修羅的命運……”

“……我就問一句,修羅是什麼意思?”

“誒,不,這個,你,不就是那個嘛,生存在戰斗中的惡鬼一樣的人什麼的……就是那個修羅場的修羅……我女友與青梅竹馬的……”

“……我居然比這樣的笨蛋成績還差嗎。”

燈代扶額歎道。

我決定把修羅的意思當做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然後繼續進行話題。

“不過實際上,事實上我們最近也沒有戰斗過吧?”

覺醒異能已有半年。

我們沒能被卷入異能戰斗之中,沒能被召喚到異世界,只是過著一成不變的日常。雖然我並沒有對現在的生活有什麼不滿——但,我的心底,還是在渴望著“某些東西”。

“說到異能戰斗,和工藤同學戰斗的那一次就是最後一次了。”

“雖然我覺得那次該不該叫做異能戰斗這一點上意見會有分歧呢。”

“VS工藤美玲篇,難道要成為我最初也是最後的異能戰斗故事嗎……”

帶著莫名心情的語句從嘴里吐出。

“誒,才不是最初也是最後呢。”

這時,鳩子突然插了一句。

“什麼意思嘛。”

“壽君在和工藤同學戰斗之前,也有過異能戰斗哦。”

“什麼?是什麼時候……難,難道說!難道在我未知未覺的時候第二人格進行了戰斗嗎!?我終于也得到了暗之人格嗎!?”

“不對不對,才不是呢。”

鳩子毫不理會我興致的高漲,直截了當地說道。

“壽君之前不是和彩弓打過嘛。”

“……哦,那件事啊。”

“說起來,的確有過這樣的事呢。”

我和彩弓面面相覷,苦笑了起來。

“真懷念啊,彩弓和安藤鬧翻的事。”

燈代喃喃道,思緒回到了過去。

“喂喂,什麼叫鬧翻啊,那可是高貴的決斗。賭上各自的榮耀而進行的,無論何人都不能侮辱的聖戰(Jihad)。是吧,彩弓。”

“是這樣嗎,要叫做聖戰的話,我感覺未免有些泥水味過重呢。”

唔。這倒是,的確我當時搞的全身是泥啦……

但是——鳩子說得沒錯。

我本以為我的處女戰是和工藤同學的戰斗,但是仔細一想,我在那之前還和彩弓戰斗過。

那是覺醒了異能之後的事情——

我和彩弓,為了各自不能退讓的事物,全心全意地進行了對戰。盡情使用各自的異能,進行了一場異能戰斗。

《黑焰》和《始原》正面沖突——一決雌雄。

而其結果——

“……不過,現在想來,也都是美好的回憶啊。”

“的確如此呢。”

彩弓微微一笑。

我們文藝部可敬的部長,高梨彩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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