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二 有事生非

“接下來我們討論一下文化節出什麼節目吧。”

第二天,在文藝部。

部長彩弓環視所有成員,如此發言道。

其他的成員都已坐在位子上,而因為猜拳輸了被委以記錄員重任的我則站在白板之前。

“昨天工藤同學也說過了,文化節當天,我們文藝部可以自由使用五樓的音樂室。”

工藤同學的意思總結起來就是這樣。

往年文化節的時候,音樂室都是交給吹奏樂部使用的。

但今年因為日程沖突,文化節當天吹奏樂部要全體出動,捎帶著加油隊到外地去參加比賽。

于是乎,用不用這個音樂室的選擇權,就交到了我們文藝部的手上。

我們高中的音樂室有兩個教室那麼大。正值文化節前夕,這間音樂室對于正在苦苦尋找節目場地的同學們來說,估計是望眼欲穿的風水寶地……但這麼一片地方,要實際用起來卻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寬敞是寬敞,卻沒有大到能搞樂隊演奏和選美比賽的地步;因為室內有台階,也不能把桌子拼起來開模擬餐廳。

因為沒有什麼社團願意用這個房間,最後才落在了我們頭上。

“當然,這並不是說我們一定要用這塊地方,一口回絕也是可以的。但是,機會難得,我們也應該做些什麼。大家覺得這樣沒有問題吧?”

聽到部長的建議,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我們文藝部……說實在的,根本沒有認真活動過。平時所謂的活動也都是擺擺龍門陣,文藝部該有的那種創作活動基本沒有開展過。

而我們對于文化節自然也沒有那麼大的動力,像是去年就只把文藝志擺出來展出湊數而已。

那麼事到如今,我們為什麼又對文化節燃起了熱情呢?

理由十分簡單。

“她來找我們商量,就代表著她覺得我們‘反正成天都無所事事’。我們可不能就這樣無動于衷。”

“……對,簡單來說就是這個意思。”

彩弓一臉郁悶的表情。

雖然工藤同學話說的頗為拐彎抹角,但從她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都能讓人感覺到“反正你們就是閑對吧”。

畢竟我們平時的活動也都懶懶散散,她會這麼想也是理所當然——但理所當然歸理所當然,被損了照樣心里不痛快啊。

“總之我們先多想幾個主意,然後再從里面選吧。”

彩弓說完,燈代便第一個開了口。

“把以前文化節搞的文藝志展示會放在音樂室里搞,也算是一個方案吧?”

“對,只不過這個方案還是要盡量不用,當做最後的手段吧。”

說的也是。

難得拿到了音樂室的使用權,光擺擺文藝志那可太沒意思了。

不過,這當然也算是一條方案,身為記錄員我自然要記下來。

我在白板上寫下“所羅門王所記魔導經典(Grimoire)之展示會”。

……然後我就被強行換下了記錄員的位置。

彩弓無言地冷眼一瞥,揮揮手指示意“換人”。

“該死,為什麼……難道不應該用Grimoire,而是該用Lemegeton嗎……不,還是說不應該死摳所羅門,而應該研究克蘇魯方面的書嗎。像是伊波恩之書,納克特手稿之類的……”

“好好好,中二乙。”

頂替我當記錄員的燈代很普通地在白板上寫下“文藝志展示會”。

從記錄員的重任解脫的我,開始思考起點子來。

“使用音樂室,嗎……那麼直接唱歌或是演奏樂器也是可以的呢。”

雖然因為設備和規模限制沒法進行實打實的樂隊演奏,但合唱或者彈唱之類的還是可以做到的吧。

“唱歌演奏……說的倒輕巧,你會樂器嗎?”

“哼哼,真是愚蠢的問題啊,燈代。不,應該說是所羅的問題啊。”

※日語中“所羅門”的“門”和“問”讀音相同。

“搞不懂你什麼意思好嗎!”

“以前不是也給你看過嗎?我靈魂之友——‘六弦皇女(Infinity Maria)’!”

“……啊,還有那檔子事啊。你拿那把根本不會彈的吉他來的時候。”

“沒錯……真是令人懷念啊。我在那一天,被燈代奪走了‘來訪的暗之福音(Noise of Gospel)’的稱號……那明明是以前任者生命換來的有來頭的稱號啊……”

“那個綽號原來有這麼沉重的背景嗎!?就好像古流武術的奧義傳承那樣!話說我也根本沒搶你稱號啊!不是你非要給我的嗎!”

“但是,我和瑪利亞的羈絆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失去的。自那以後,我與瑪利亞經曆了無法想象的努力……”

“哦。那就是說……你能彈那把Mustang咯?你之前不還連怎麼調音都不知道嗎。”

“哼哼哼,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嗬,挺厲害的嘛。”

燈代不無感慨地說道。她帶著些許尊敬的眼神讓我十分愉快。會演奏樂器,被人用這種眼神看待,果然還是舒服啊。

正當我沉浸在愉悅的心情之中時。

“奇怪?壽君,那把吉他不是派不上用場所以賣掉了嗎——唔唔唔。”

鳩子突然多嘴,我只好慌忙捂住她的嘴巴。

然而為時已晚。

燈代看我的眼神已經變成了輕蔑。

“睜著眼睛說瞎話,真是差勁……”

“我,我又沒有說瞎話!我可是確實努力過的,而且也能彈一點點……”


因為“會彈吉他”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標准,所以我說的也不算是謊話。

……我心里也明白這種借口的確是太勉強了。

“為什麼要把靈魂之友給賣掉咯……”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啊……你這麼一說不是會給人壞的印象嘛。正因為是靈魂之友,所以有時候也是需要分別的嘛……就是那種放任游子在外的心情啦,把噴火龍留下的小智的心情啦……”

挑明了說其實就是玩膩味了就是了。

吉他直接賣給了當時買吉他的那家二手店。因為基本沒用過,外表毫無損傷,所以收購價還蠻高的……

“不過賣掉的也只是吉他,吉他盒我還留著呢。”

“現實版買櫝還珠啊你!”

“盒子還可以背出去裝裝逼嘛。”

“你還背著空吉他盒子出去轉悠啊!?長老請收了神通吧,小生實在看不下去!裝著自己是個音樂人又不能當飯吃!”

誒,明明很開心啊。

背著吉他盒在街上亂晃,然後突然停下來裝作自己在小本本上寫曲子靈感,真的好好玩哦。

天賜良曲的我,帥極了。

“說到安藤同學的‘裝個音樂人’……”

彩弓突然想到了什麼。

“我一直挺煩安藤同學有事沒事顯擺放在筆盒里的吉他撥片呢。”

“唔。”

“我本來想練吉他就練吉他吧,所以就一直沒說什麼……沒想到是根本不會彈卻帶著撥片到處炫耀呢。”

“可,可不是我特意拿上的哦,只是偶爾混進來而已哦,那個,那個……”

“還有,時不時閉上眼睛微笑著彈空氣吉他看著也挺煩人的,太悲哀了笑都笑不出來。”

“……那,那只是為了不忘記天賜的旋律在演奏而已……”

“和弦和指法都濫竽充數,卻一臉得意打著節奏的安藤同學……實在是讓人痛心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行家可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所以別再拿吉他班門弄斧了,說真的。”

“…………”

“據里見老師說,班里的女生也都有些不能理解,倒不如說已經開始煩了呢。”

“班里女生都煩起我了嗎!?”

怎,怎麼會……不可能,不可能……

我還以為只要動不動炫耀筆盒里的撥片,午休和放學後靠在教室的窗框上打節奏裝作在彈吉他的話,大家就會覺得“安藤同學是不是會彈吉他啊,感覺好酷好拉風哦”的呢……

出乎意料的恥辱讓我不禁羞得連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這時,燈代又向我投來了訝異的眼神。

“你怎麼不把搞這些歪門邪道的心思放在正經練習上啊?”

“……可不要誤會了,燈代。我並不是想學會彈吉他,而是想讓大家覺得我會彈吉他。”

“要點臉吧你!”

不跑題了。

雖然唱歌演奏的主意是我自己提出來的,但我並沒有演奏樂器的技能。至于唱歌,我也只是偶爾會去KTV的程度而已。

“這條也暫且算一條方案記下來了……雖然不太現實吧。”

記錄員燈代邊說邊寫下“唱歌”和“樂器演奏”。

“我和你一樣不會彈什麼樂器,要在一個月的時間里新學一個估計也很難吧。啊,說起來鳩子是不是以前學過鋼琴啊?”

都忘了。彩弓怎麼樣啊?”

“我也學過鋼琴,能彈幾首簡單的曲子,還有就是從祖母那里學的一點古琴和三味線吧。”

彩弓回答得很謙虛,不過按她的情況,說是“一點”,估計也是特別專精的那種程度吧,大概。

“對了,小千冬會彈什麼樂器嗎?”

“千冬,也會彈一點鋼琴。”

“是嘛,小千冬會彈鋼琴啊。”

“在曲奇上的鋼琴班里,學了大概一個小時。”

“真是字面上的一點啊!”

“學會了一首名叫《4分33秒》的曲子。”

“在這學會的啊!”

千冬畫伯所作超前衛印象派藝術作品《空氣》。

又名為……空白的畫紙。

小千冬去年暑假把這幅作品當做美術課作業交了上去,而且根據小九鬼所說,為了讓老師承認這幅實則偷懶的繪畫,舉出了《4分33秒》的例子。

不過……音樂特長班的老師居然會教不需要任何演奏的特殊曲子,總感覺事情好像有點不對頭啊。

小千冬到底捅出了什麼簍子啊……是不是把老師煩得最後只能用“好好好,小千冬呀,我們來彈《4分33秒》吧,這也是一種音樂哦”來收拾過去的啊……

“《4分33秒》,是千冬的拿手好戲。”

小千冬不無得意。

按里見老師的話說,小千冬對于學習都是三分鍾熱度,所以她應該沒有什麼特別拿手的樂器吧。

“唔,有音樂經驗的就只有我,鳩子和彩弓嗎……的確問題比較嚴峻呢。”

“別若無其事地把自己算進有經驗的人那邊好不好。”

在燈代的吐槽之中,我繼續思考著新的方案。

“小千冬覺得怎樣?有沒有想做的事啊?”

“嗯……千冬,想要做,有趣的事情。”

8ВoΟK.CΟm


“太模糊了吧……有趣倒是大前提就是了。”

“嗯……”

小千冬一會摸摸松鼠里森的腦袋和尾巴,一會又把它扯來扯去,糾結了一會之後,開口說道。

“想要,演搞笑節目。”

“搞笑節目?就是漫才和小品那樣的?”

“嗯。”

“哦,這樣啊。說有趣倒是有趣啦。”

“嗯,很有趣,而且,感覺很簡單。看電視上,只要做一些蠢事,大家就會哈哈大笑——”

說時遲那時快。

咔的一聲。

小千冬的小腦袋——被一只巨大的鬼手攥住了。

……啊,不對。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理,我仿佛看見了一只形狀可怖的鬼手的幻影——不過實際上,只是鳩子的手拍在了小千冬的腦袋上而已。

不是攥住,而是撫摸的那種感覺。

“小千冬啊。”

鳩子開口道。

還帶著滿面的笑容。

“以後不要這麼說,好不好?”

“誒……”

“以後不要這麼說,好不好?”

“……好,好的。”

鳩子對小千冬露出了仿佛幼兒園老師一般的溫柔表情,但從她身上散發出了一種不容分說的迫力——不,應該說是陰氣。

而與她相對的小千冬,則是好像看到了傳說中的神獸一般畏縮了起來。

“哎,哎,安藤……怎麼回事啊?好像鳩子突然變得可怕了起來……我可是頭一回看見小千冬用敬語啊……”

燈代也是一幅面如土色的樣子,悄悄地和我咬耳朵。

“啊,這個嘛……這方面的話題對于鳩子來說算是禁句,或者說是地雷吧。”

最喜歡搞笑節目的鳩子,一旦聽到貶低笑星圈或者搞笑藝人的言論,就會生氣。

說白了就是——勃然大怒。

不過雖說是勃然大怒,卻也不會感情用事,破口大罵,更不會動口不如動手,而只是靜靜地面露微笑提醒對方……但就這一點才可怕。

要是漫畫的話,背後估計就飄出“轟轟轟轟轟轟轟轟”的大字了。

“小學的時候我有一次在鳩子面前說出‘我將來想當個笑星啊,只要干些蠢蠢的事情,就能上電視賺大錢’之類的話來……”

“啊……的確像是小學男生會說的話呢。然後呢?”

“然後……然後……然後?然後怎麼了?”

奇怪。

哪里不對,感覺記憶好像斷斷續續的——

“……呼,呼,呼……奇,奇怪,我,喘不過,氣來……手和,腳,止不住地,顫抖……”

“沒,沒事吧,安藤!?怎麼出了那麼多汗!”

“……想,想不起來。想不起那時鳩子究竟做了什麼……難,難道,我的本能,我的精神……在拒絕回想起那時候的事情嗎……”

“居然發生了加著重號級別的事情嗎!?只有在壯大的伏筆才能把‘那時候’加重好不好!”

“唔,唔……只能回想起一些片段……勉強能記得的就只有……小龍蝦,特燙關東煮,熱水池……”

“吃了全套惡整套餐嗎!?”

“……但是好像,雖然一直說著‘好燙好燙’,可關東煮的溫度卻很適口……熱水池也好像沒有到熱水那個程度……”

“別這麼說啦!電視里演的那些肯定是真燙的啦!”

※小龍蝦(アメリカザリガニ)是柳原哲也和平井善之的搞笑組合。特燙關東煮和熱水池都是日本綜藝節目常用的整人段子。

我把記憶重新封印,克服了內心恐懼的時候,鳩子已經放開了小千冬。

“搞笑節目”也作為一個方案寫在了白板上。

但是,實際上也搞不了吧。鳩子肯定不會容許粗制濫造,但是——

“鳩子,你會寫漫才或是小品的劇本嗎?”

“呃,不會呀。我就是喜歡看,做不出來呀。”

她也並非能夠參與制作。對于她來說,搞笑節就是用來看的,不是用來寫的吧。

“……嗯?可是,鳩子你以前是不是在筆記本上寫過漫才的點子一類的東西啊?小學四五年級的時候。”

我突然想起以前的事,隨口一提,鳩子的表情卻僵住了。她瞪大了眼睛,左顧右盼起來。

“哎?呃,呃,呃……有,有這種事嗎?”

“有吧。記得好像還寫了什麼‘鳩子的爆笑漫才!!’之類一上來就提高難度的標題……”

“!?”

“當時你還非要讓我看……結果好像內容還是抄的當時當紅組合的包袱……”

“……嗚,嗚,嗚哇!不要說,不要說啦!壽君大笨蛋!給人家忘掉這些啦!”

鳩子滿臉通紅,眼睛帶著淚花地開始對我敲敲打打。看來寫過漫才段子的事情對她來說算是黑曆史的樣子。


不過,誰都有一兩本不想讓人看到的黑曆史筆記嘛。

我也有《紅色聖經》這一——啊,不,不對不對。那個絕對不是類似于黑曆史筆記一類的東西。那就是一本書寫了世上真理的書而已!所以才不想給人看的!

“那鳩子你有什麼方案嗎?”

等到還沒提出方案的鳩子對我的敲打攻擊結束後,我問她。

“嗯,我想想哦……”

她抱著胳膊思忖了幾秒,然後靈光一閃地抬起頭來,說道:

“演戲怎麼樣?”

“演戲……話劇嗎?”

“嗯。你看,昨天我們不是按照壽君指示,用異能暴走的設定演了一場嘛?感覺大家都演得不錯呢,所以我們就用話劇出節目也不是不行嘛。”

“所以說昨天那個也不是演戲……不對,比起這個,昨天那一出在你心中算是‘大家表現很棒’的級別的嗎……?”

算了,這一堆的槽點先不去計較。

演戲,嗎……

“這不是也可以嗎?”

“嗯,也是。雖然俗套但是也是最佳選擇呢。”

燈代也同意了我的話。

演戲。

話劇。

作為文化節的節目來說可謂是常規中的常規,俗套中的俗套,但正因如此,之前才一直沒有注意到。

“完全沒有想到啊,本來應該最先想出這一條的。”

“因為戲劇部要在體育館上演正規劇目嘛,所以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想到還有演戲這個選項吧……”

“啊,我也這麼覺得。總有種不能自搞一套的感覺呢。”

這時,彩弓開了口。

“但是——話劇並不是戲劇部的專利。去年和前年的文化節上,也有班級出的是話劇。”

她總結道。

“我們只有五個人,所以上演話劇的話規模會很小……不過,在音樂室這塊難以放開手的地方搞說不定正好合適呢。更重要的是——話劇也是文藝的一種,是我們文藝部可以堂堂正正拿出手的東西。”

“對啊。”

我重重點了點頭。

“而且話劇不像樂器演奏和漫才,就算質量稍有粗糙也不會有人怪我們的。”

理。畢竟演戲比較常見,很多人也曾實際經曆過,所以對質量的要求也會松一點吧。”

彩弓的表情顯得有些哭笑不得。

我倒是沒有看不起話劇的意思,不過同為外行,搞話劇卻比實行我們之前提出的方案——樂隊或漫才要簡單許多。

倒不如說……樂隊和漫才要是質量粗糙的話,直接就是不忍卒看的節奏啊……

“小千冬覺得怎樣?演戲好不好啊?”

“……唔!”

突然,小千冬呻吟了起來。

“唔!唔!”

“……小千冬你玩昨天那個玩上癮了吧。”

我完全搞不清楚這孩子興趣標准在哪。

不過,至少可以判斷她還是願意上台演戲的。

“小千冬躍躍欲試呢。”

“嗯,想要試一下。”

小千冬停止表演呻吟,握緊拳頭說道。

“小千冬之前有過演戲的經驗嗎?”

“之前的茶話會上,飾演了《睡美人》里的公主。”

“哦,真厲害,這不是主角嘛。演的好不好啊?”

“嗯,特別成功。不過演到一半,覺得好困,醒來之後,戲已經演完了。”

“居然是沒叫醒公主的結局嗎!?”

《睡美人》里沒叫醒公主就演完……明擺著的悲劇結局啊。

這樣都能特別成功,劇目到底是怎麼收場的啊?該不會是小九鬼神救場給混過去的吧。

不管怎麼說——目前沒有人對話劇這個方案表示任何異議。這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乎意料的正面評價反而造成了壓力,方案提出者鳩子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這,這樣好嗎?我沒想太多,只是突然想到隨便說說而已……”

“沒事的,這個點子挺不錯的。”

然後燈代就在白板上寫下“話劇”兩個大字——然後,就沒有人提出新的方案了。

“看來就是它了啊。”

彩弓巡視所有人的表情後,宣布道。

“我們文藝部在文化節上的上演節目就決定為話劇了。”

說完,她在“話劇”二字上花了兩個圈。

于是乎,我們文化節的出演內容就這麼決定了。



⑧BoOк.cО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