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下 第三十三章『通道的躺臥者』

光是躺臥著

就會扭曲的是什麼

配點(挽尊)

有一個木制的陽台。地點是,掛著寫有Greater London-City的路牌的大街上。在能夠眺望到慶典游行的穹頂長廊的二樓部分,有這麼一個陽台。

在從下方很少看得見的位置,在周圍被賞葉植物包圍起來的空間中,有三道人影。那三道人影端坐在中央,旁邊擺放著黑板和黑色大漁旗的桌椅上。

有三個人坐在展開寫有“霍華德屋”的大漁旗的桌椅上。其中一人是身穿英國的男生用制服的男性,與他相對而坐的兩人是一對身穿極東制服的男女。這三人之中,首先是極東方面的男性,個子高挑的束發男性向著坐在左側的搭檔打了個響指示意。他開口道,

「海蒂,把在這里的“貨攤”的交易文件交給霍華德大人。」

「Jud.,請過目霍華德大人,——這是四郎次郎•伯托尼發出的,關于與英國貿易的最終確認證書。還請帶著它交由貴方的委員會本部、產業委員會,以及港灣管理局和海關各方過目。」

海蒂說完,輕輕敲了敲肩膀上的白狐的腦袋,

「襟卷,情報系統的輔助就拜托了。」

那麼接下來,趁著這個時機,四郎次郎向著坐在正對面的霍華德這麼說道。

「還請您說明一下這個狀況,霍華德卿。——為什麼,會在這里進行相對戰。」

「Tes.」

海蒂聽到霍華德點了點頭之後這麼說道。那是,

……並沒有否定出現相對戰了呢。

現在,是無法與武藏的主力們取得聯絡的狀態。無法與向井她們,也就是外交方面也無法取得聯絡雖然可以稱得上是異常事態了,但英國方面對此沒有發來任何聯絡。

通神文也好實況通神也好都沒有反應。一開始還在想該不會自己兩人被關入結界中了,但嘗試著使用了的英國的地圖情報和天氣相關的通神服務卻發來了蓋有教譜間共通服務的證明印章的應答。

這就是說,雖然自己平安無事,但大伙兒危險了。不管是誰都被卷入什麼麻煩現在正身處于某個無法取得聯絡的空間中了,應該可以如此認為的吧,

……不過要是能給英國方面添麻煩就太好了呢。

發飆的話麻煩就在自己的責任范圍內發飆,因為這麼一來“有錢能使鬼推磨”所以善後起來比較方便,這就是海蒂那些商人們的真心話。

嗯,正當海蒂在內心點點頭的時候。霍華德將交出去的文件推到一邊。

「兩位應該已經察覺到許多理由了吧。對聖聯的借口啦,想要扣留貴方的總長啦,像這樣的理由,我們確實有很多。」

但是,他繼續說道。

「繼續進行,我們的交易吧。」

「……你的意思是,不想與我們戰斗?」

「因為我是穩健派的嘛。而且力氣也好,術式的力量也好都是一般水准,搞不好的話還在此之下。既然如此我能做的事情,也就是幫忙搭建舞台和——」

霍華德推了推眼鏡,將一旁的文件放到了桌子的中央。他一邊將那厚達十厘米的文件推過來,

「拖延時間了。……畢竟選中加入此次戲劇現場的,在各教導院中都是特務級別的人們,想要獲得對總長的相對權限還略有不足。但是在武藏,有貴方兩位會計、副長在,面對這種事態毫無疑問會行動的。」

「所以,霍華德卿你就利用拖延時間來阻止我,另我無法加入相對戰中,是嗎?」

四郎次郎問道,霍華德點了點頭。

「使用金錢的中介代演的話,說不定會對莎士比亞展開的戲劇空間造成干涉。而且更重要的是,借助金錢的力量就能進行武神級的戰斗非常棘手。

所以,由我來拖住兩位。那位書記就由莎士比亞來牽制住。副長就利用第一階層拖延住。而特務級別的人們戰斗起來的話——」

明白了。霍華德是想這麼說。

「如果,出現了什麼結果的時候,——那也只是特務級別的事,並非上位者的決定事項。能夠使用這句搪塞之辭了呢。」

如果這樣,海蒂心想。要說霍華德的真心實意到底是什麼的話,

「這是慶典的余興,……為了給傍晚的會議助興的前哨戰嗎。」

「Tes.,——不管怎麼說,我等的首長,妖精女王與貴方首腦的會議必將發生。那麼對于我來說這才是關鍵點。就算是為了由此而產生的結果不會遭到聖聯責難,我們也必須要爭斗一次,……而且如果在此爭斗中能取得好結果的話,對于英國來說是非常有利的。」

原來如此,四郎次郎點點頭。他在椅子上坐端正,

「——很好的交涉。在運輸艦上與我們相對的時候,你已經考慮到這一步了嗎?」

「八天變成十二天倒是出乎意料的啊。貴方在金錢方面獲得了武藏的勝利,我們在英國的立場方面獲得了勝利。之後就是,在我們准備好的舞台之上,諸位能引導出何種結果了,如是而已。」

霍華德聳聳肩。接著,他敦促起對方處理雙方之間的文件,

「那麼,請繼續文件的確認和蓋章作業。啊,因為我方還准備了很多,請兩位千萬不要焦急。因為其中也夾雜著對我方極其有利的霸王交易條款,必須要注意確認才行的吧。」

請吧,他說道。

「請陪著我吧。奉陪我的,不戰斗的拖延戰術。」

倫敦的西側,靠近西敏寺的住宅區。

隨著午後的陽光,有某物在高聳的建築物間圍成的山谷中奔騰著。

那是咆哮。那穿過建築物的深谷間的叫聲是從野獸的唇齒間發出來的。那響聲是,

「G……!」

蓄足力量,

「Rula——!!」

釋放出來的瞬間。街道的表面爆裂四散了。覆蓋在石砌的建築物的外壁上的常春藤被掀飛了,木板窗被炸開,屋頂上的茅草震散飄飛。通道的地面就像是被剝了層皮一般干乾淨淨,但是,在地面上有一匹半狼正凝神戒備著,而在空中,

「————」

是利用黑色的六片翅膀高高躍起,翻了個跟頭在三層樓建築物的屋頂上著地的墮天。

黑翼的擁有者,成瀨,在茅草房頂上用腳尖著地,屈膝吸收著沖擊看著下方。

只見地面上,半狼德雷克就在道路中央。距離大約有三十米。但是,

「喂喂雞肉的姐姐,怎麼樣啊?我的狼砲(war cry)。」

「由嗥叫看來真威武呢。」

不會有錯的,成瀨心想。這個德雷克在半狼中也是純血的。

北歐的戰士和維京海盜們在戰斗的時候可以通過戰嚎顯示昂揚的戰意進而得到戰神的加護許可,而其原型是狼群在追逐獵物時使用的呼喚同伴的咆哮(war cry)。

為了追逐獵物,為了與同伴們通力合作的叫聲,以半狼之身用來,

「——雖然到不了龍咆的地步吶。擊倒逃跑的獵物,令其陷入休克狀態還是可能的吧?常有的吧?有野獸在眼前身體不聽使喚啦,弱小的野獸在狼面前馬上就老實任命地自己送上門來啦,——雖然基本上都是靠這一擊的啦,靠我們的狼砲的。」

拜托,他這麼說著,向著屋頂上的自己舉起了右手的手甲,

「辦得到的話,還希望你能告訴我把這家伙無效化的方法吶。怎麼樣?你能夠無視它,向我發出攻擊嗎雞肉?」

成瀨無法理解他這麼說的意義。畢竟對方身上裝備著的是能誘發自己失敗的聖譜顯裝。拿著那東西也就無敵了。

「……為什麼?那有什麼關系。你不是無敵的嗎?」

我說啊,德雷克說到。他向著忍不住戒備起來的自己,既沒做出肯定又沒做出否定的表示,「聖譜顯裝的話,離開這個國家的地脈就失去效果了。因為是借助于這個國家的聖譜的力量的嘛。但是啊,因為我的主戰場是遠離英國的天空,所以這貨基本上就沒意義啊。

想讓我,一直呆在英國的山丘上嗎?」

考慮一下他說出這些話的意思之後,基本上就明白他想說的是什麼了。那也就是,

「……老子才不要這貨咧。想把它推回去嗎?因為只要編造出能讓它派不上用場的方法,就再也沒有帶著它的意義了。就算不呆在山丘上也好,就心無牽掛地在遙遠的天空中進行私掠船行為,啊。」

「Tes.,因為這是我們女王親手贈予的啦。沒理由的話不能隨意處置的。」

而且,

「有了這貨,夫人都不來刺我。老是就只有我去吃她。就算輪到她的回合的時候,那也是我的回合。那個很寂寞啊,就我來說。」

這麼說完,德雷克舉起了右手的手甲。接著,他微微眯細眼睛,

「我啊,有點搞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她最為重要的存在。因為是重要到不肯殺我呢,還是重要到想殺了我呢,就連那家伙好像都搞不大清楚吶。

不過,為了讓殺不掉最親近的人的殺人鬼滿足,該讓對方吃掉

多少受多重的傷才行啊,你知道不?因為殺不掉別人,就想要傷害自己,是平常饑渴的兩倍的慘劇啊?……“還要,還要更多,更多悲鳴的理由”啥的,那都已經饑渴到弄不明白是那家伙還是我在悲鳴了啊。」

「Jud.,夫妻生活一帆風順動力200%的狀態呢。」

「Tes.,我也是做出來的菜就全部吃光的類型吶。不過啊,和勝負不一樣,可以的話就傷了我。這麼做的話我會很happy的。我的人生哪。

不過嘛,個人說來,雖然想吃了你,但又不忍心殺了你,我可要好好加油啊。」

「……張口閉口想吃想吃的,就這麼喜歡雞肉啊?」

雖然也有這理由但也不全是,德雷克說道。

「你啊,和我的夫人是差不多的類型啦。就是那種就算是削自己身上的肉,也要盡力而為的類型。」

「————」

所以說,德雷克這麼說完,向自己踏出一步。

「如果你能傷到我的話,那家伙應該也能的吧。能令我受傷的。」

「……身為女孩子第二討厭的事情,就是被當作別的女人的替代品喲。」

「第一討厭的呢?」

「最喜歡的東西不能變成自己的東西,但又不肯放棄。」

Tes.,德雷克苦笑著襲來。不過,在此期間成瀨思考著。思考著攻擊該如何擊中這個對手。

成瀨思考著。自己在進行攻擊的話,在攻擊的時候就會失敗。

但是,現在看來,回避還是做得到的。那麼接著,成瀨所思考的,就是德雷克所擁有的“巨大的正義”的效果范圍了。

……雖然說玷汙了英國的正義的話就會令其失敗……

玷汙了的行為就確實會失敗。是專注于防禦的聖譜顯裝。再加上,

「不是銀制的,或者受過了祝福還是別的什麼的武器就傷不了呢,半狼這種生物。」

「Tes.,雖然是主流的梗了,但還是很棘手的吧?我。」

Jud.,成瀨嘴上這麼回答,心里在想。如果受過祝福的武器有效的話,那麼經過術式,或者是流體強化的武器也會有效。而現在說到手邊的武器有,

……從之前的咖啡館帶來的餐刀和餐叉,還有攜帶用針線包中的針吧。

總是隨身攜帶的裁縫用的簡易針線包中,縫衣針和大頭針各有一枚。雖然餐具和針都是鍍銀的,但也聊勝于無了。已經足夠拿來當作付與術式的媒體了。

還有,保存在鋼筆中的術式也有用。那是不能用來攻擊的描寫系、通神系,還有日常生活必需的,

……照明術式,和身體能力的強化呢。

照明的術式,並不是用于熬夜工作的,而是用來照亮手邊物品的。而身體強化的術式,不光能強化肌肉力量和神經系統,也能用于恢複疲勞和提高代謝能力。它原本在航空機動中是必不可少的,不過在艦上因為工作而勞累的時候、睡眠的時候也能夠用,還能做成符賣給別人。


「剩下的內燃拜氣不論哪個都可以用呢。——那麼,接下來。」

理解了它們的組合還有自己的個性,以及對方的個性,還有攻擊的時機和回防的時機了的話,

「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呢。」

開打吧,成瀨口中喃喃自語。而在心中,

……不好好加油的話,會讓瑪戈特擔心的呢。

到慶典開幕為止的四天准備時間。因為瑪戈特不能從運輸艦回到武藏上來,所以送過去了很多換洗衣服和日常用品。

衣櫥雖然是公用的,但化妝品之類的因為要配合皮膚顏色和發色所以是分開來的。拿到了列出必要物品的清單的時候發現她比自己更加注重保養頭發,稍微有點吃驚了。不過,就算通過這樣的搬運令她的日常恢複原狀,

……還是無法抹消我的一敗塗地呢。

因為在三河一戰中白孃大破了,所以負擔和擔心全都壓到了奈特身上。運輸業務的出勤幾乎全都是她來干,再加上,

……還讓大家看到了,自己在戰斗中多麼派不上用場。

這就相當于讓各國看到了,負責航空展的黑白魔女的搭檔中“有一方弱爆了”。那就好像是在拖兢兢業業的奈特的後腿似的,

……好討厭。

想要清除這說法。清除這個說自己派不上用場的說法。想要清除說自己弱爆了的說法。還要消除她的擔心,想要抖擻精神和她在一起。所以今天如果獲勝了的話,在之後的慶典時間內,就能在運輸艦那狹窄的單間內徹夜盡情地開奈特祭了。

「就是蓄力攻擊喲!」

就在情不自禁地叫出來的瞬間。

「R——!」

從眼皮底下發出來的狼嗥聲,將建築物從下往自己這邊地剜開爆發出來了。

面對這好比對空炮擊的狼砲的破壞,成瀨躍向了空中。

向著下方振翅。反作用力向著天空的方向。身體隨著振翅就如同被踢飛了一般向著前方飛行,

……半狼!

比德雷克揚起頭,用視線追趕自己的行動更快地,成瀨擰動身體轉了個彎。

降落的位置是在半狼身後二十米。

著地是使用輔助翼奮力拍打靠近地面的空氣的高速著陸。雖然不光是翼片連身體都以脊背為中心扭曲得咯吱作響都渾不在意。因為自己已經身處狼砲的射擊距離圈內了。

而有一件事要在這個位置上試探一下。

在狼轉過身來之前,成瀨先拿起了落在地上的木窗的碎片。這塊碎片是自己還在屋頂上的時候就看中了的,木窗的窗格子的部分。填補木框上開的洞的零件遺失了所以形成了一個空洞,所以成瀨將銀餐刀插入這個洞內扔了出去。

「——嘿。」

被輕輕投出的碎片,落在了德雷克的附近。

投擲本身並沒有失敗。落在那個位置就是成瀨的目的。因為,銀制的刀刃從那塊木材邊框圍成的洞中刺了出來,刃口筆直朝天了。

……要是踩中就好了,正是為此而扔出去的。

投出去本身做到了。並沒有妨礙到正義,因此令其失敗。而另外,成瀨看著轉過身來的德雷克的腳下。在那里果然有破碎了的木窗的碎片等等,

……踩上去,了呢。

這一事實,對于自己有著重要的意義。因為踩在什麼上面,就相當于腳底板受到了等于自身重量的重擊。

但是,就在德雷克向著自己再次邁出一步的時候,那個發生了。

被扔到德雷克附近的帶著餐刀的木材碎片,被風吹開倒向了一邊。那雖然在成瀨的眼中看來很不自然,

「——向正義進行“一次加害”的事物,被否定了呢。」

Tes.,距離拉近到十五米的德雷克點點頭。

「該這麼說吧,在實行的時候被否定掉。光是持有武器的話是不會否定的啦,我。

所以說連針灸都不行喲?要治的話就得貼膏藥。」

「真是疾病難以根治的男人呢。」

這感覺就是拿來做最後一擊的東西,突然被擊潰了似的。通過經絡進行針灸治療在冰河時代存在于歐洲,在那之後一般民眾雖然經曆了長期的斷絕,但在成為魔女的人們之間卻傳承了下來。在魔女審判中,如果在身體上刺入針也感覺不到疼痛就會作為魔女的證據而被判有罪,這就是以此由來的。但是,

「針灸治療是,……因為要衰減僵硬所以是黑魔術的范疇,不是我的得意領域呢。」

「是不是別提建議比較好?」

不是,成瀨搖搖頭。

「我只是忍不住在想,以前看樣學樣的現在終于到了親自上陣的一天了。嗯嗯,以前想在瑪戈特身上試試的時候她一臉嚴肅地說“小伽,人生中還有更加快樂的事情喲”地被她婉轉地否定了。」

「你就想用那玩意兒啊,對我。」

既然是敵人有什麼不好,會這麼想是不是不大好呢。但是,

「還有啊,你呀,差不多要難吃了。在我看來。」

說罷,德雷克看了看腳下。他拾起了一步開外的帶著餐刀的碎片,向自己扔了過來。

用右手接住了直球一般飛來的碎片之後,德雷克這麼說道。

「做做看和之前一樣的事情唄?向我。」?地想著的成瀨,擺出低手投球的姿勢,

「————」

摔倒了。

成瀨腳下一滑,向著正旁邊滾了半圈。

……誒?

成瀨慌忙從曬在陽光下的泥土的溫暖中爬起身體,帶著餐刀的碎片落在了眼前。

「咋樣?」

德雷克說道。

「這就是所謂的行動的最適化。英國的正義雖然無法簡單地打斷侵害自己的對手,但會記憶行動的意圖——,會預先讀出玷汙正義的過程,並令其失敗」

所以,

「你呀,差不多要難吃了。攻擊再不快點打到我的話,你的任何行動都會變成“過程之一”而被阻止。搞不好的話,直到“玷汙的動作是從呼吸開始的”都包含在過程內,就連喘口氣都能讓它失敗掉了

喲。——就像我夫人那樣。」

聽了最後的一句話,成瀨啞然失聲,

「那麼,你的老婆現在……」

「不過,變成那樣她好像也覺得挺好玩的啦。說什麼“無法呼吸而掛掉的時候好舒服!”,不過憋得發青的肉不怎麼好吃啊,我覺得。」

所以說啦,他說道。

「為了讓我的夫人好吃點也好,麻煩你別做會變難吃的事情好不?還有,我也有“女王的盾符”的工作,又想吃雞肉——,變難吃前料理掉你喲?我。」

問過之後半狼深吸一口氣,胸口鼓了起來。看穿這是狼砲的准備動作的成瀨,

「……!」

向前飛去的瞬間。轟砲在通道中奔走。

石砌的牆壁震動著,木窗被彈開,茅草房頂被掀開。但是成瀨,

……閃開……,了!

狼砲的效果范圍,是從半狼張開的喉嚨口發出的扇形。所以比起退後向前離開扇狀范圍比較安全。雖然翅膀的後端可能會被擦中,但成瀨還是義無反顧地向前飛行。她在低空如同奔跑著一般地扇動翅膀,那身體向著德雷克頂去。

……能行。

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辦法。雖然不是什麼太好的方法,但在現在的狀況下也只能如此了,就是這樣的方法。所以,為了實行它成瀨也要飛撲向正在施展狼砲的德雷克側面,因而第二次高高舉起翅膀,

「!」

摔了。

……就連振翅都被過程化了!?

摔倒在地翻了個跟頭就是這個疑問的確鑿答案。自己扇了下翅膀都變成了玷汙英國的正義的一部分,被聖譜顯裝如此判斷了。對于因為還有余勢所以在半空中翻跟頭的黑翼,狼放棄了嗥叫,但同時又將整個身體轉了過來,

「……!」

狼砲的余力,打擊了成瀨。

受到半狼用回過頭來低頭看的動作發出的狼砲,成瀨的身體在地面上向前摔了個大跟頭。那麼一摔就向前滾了三周半,但借由向前滾的勢頭靠近了德雷克身邊,

「……」

距離大約十米。翻滾停下來了的黑發魔女趴在地上,身體在不規則地震動著。肌肉因為打擊的沖擊而顫抖,不聽使喚了。

向著干咳著發出“咔”或者“啊”的喘息聲的墮天,德雷克動了幾步。

雖然看來是要靠近她的動作,但並非如此。那是要變換位置的步伐。采取這個動作的理由就在他的腳下。因為在半狼移動前方的地面上,銀制的餐叉和縫紉道具散了一地。那是在成瀨摔倒的時候,從她的懷中落下,被甩向他的方向的,

「這可真危險。」

德雷克說完,深吸了一口氣。他一邊准備起了下一發狼砲,一邊跨過了插有朝上指著的餐刀的窗框碎片,還有餐叉,

「…………」

接著他停下了腳步。距離成瀨,還有大約七米的距離。但是,狼站在了她和她的武器之間,完全結束了自己的吸氣,

並不打算靠近了給于致命一擊。既然之前打算從她手中奪下武器,那就應該安全地、拉開距離地擊潰她。在這時違背進行遠距離戰斗的初衷並無意義。情況就是這樣。

所以,他微微仰頭看了看天空,張開了口,從喉嚨的深處,

「G——!!」

然而,就在開始嗥叫上升為咆哮的瞬間。德雷克的胸口發出了爆裂聲,從他的喉嚨中噴出了出人意料的顏色。那顏色就是白天終結時光線反射而出現的朱紅,呈飛沫狀,

「——!?」

德雷克的身體如同破裂了一般震動著,渾身上下忽然噴出了熱氣騰騰的血液。

半狼的身體,受到了重到能從內部破壞身體的打擊。

成瀨在顫抖著,就連嘴都合不上的狀態下,看到了自己所作所為的結果。

正面,半狼叉開雙腿,下顎朝天地一動不動。狼的全身上下蒸騰出了血液的蒸汽,在陽光的照射下形成一陣煙靄。

這就是合乎“內部破裂”這一詞語的結果。

成瀨不知道,半狼德雷克是失去意識了呢,還是像自己一樣陷入了休克狀態無法動彈了。也不打算去確認。注意到自己的肩膀使得上力氣的成瀨,掙紮著直起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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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成瀨所看著的,是一動不動的德雷克的腳下。插著餐刀的木框碎片,現在正和他之前跨過去的餐叉還有縫紉道具散落在一起。木框的碎片原來是插著餐刀筆直朝上的,但在德雷克跨過去的時候,沒能成功地刺進去而歪倒了。

在這木框的底部,卻有著流體光。那是構成了小型的蜻蜓框型魔術陣的,流體光的青白色光芒。而刻印在木框上的術式是,

「身、體、強……、化。」

終于成功了。

將現在所持有的所有內燃拜氣全部充入身體強化的術式中,發揮出原本數十倍的威力。就像制作了符貼在人身上一樣。只不過,這回不是符咒,而是木框的底面而已。

在木框的底面准備好術式,再往反面插出餐刀的話,餐刀會隨著德雷克腳步的動作而歪倒,露出來的底面的術式也就能施加到德雷克身上。

……因為身體強化的術式是輔助正義的力量,所以不會被拒絕。

這時從德雷克喝牛奶而想到的主意。雖然飲食是會給身體造成負擔的東西,但又是支持著攝取者身體的東西。

所以,

……回複系、強化系的術就有效的喲。

身體強化的術式,就算翻了幾十倍,也不會造成直接的傷害。不過如果要增加那麼多倍的話通常都要和冷卻系的術式並用,而且還要調整好呼吸,並確認好動作的話才不會出現肌肉斷裂等等的副作用。花很長時間推送重物等等的時候就是這種用法的。

但是,德雷克的狼砲不一樣。

那仿佛能讓整個城鎮為之震顫的咆哮,會在一瞬間對肺部和全身肌肉造成巨大的負擔。

所以,就把那負擔擴大了數十倍。

如此一來,正義就會變成玷汙自身的東西,而為了不玷汙正義又會將自己視作非正義之物,從而出現了矛盾。

比起遭受這個矛盾,正義更要完成行使正義之事。所以,就犧牲了肩負正義的人,就是這麼一回事。

……很好。

非得要銀制品才能造成傷害的半狼,也在自己的手上自爆了。他應該陷入了肺部、全身的血管都被撕裂了的狀態了吧。

成瀨發覺自己的腰杆使得上力氣了,便緩緩抬起臀部,膝蓋跪地,直起身來。哈,喘了一口氣,呼,在吸氣的同時站了起來。

用背上的翼片中還殘留著的壓縮大氣忍受著膝蓋的顫抖,

「……」

站起來了,與這份自覺同時,勝利了,掠過這個想法。接著,在心中嘀咕“太好了”這句台詞的同時,全身上下再度失去了力量。就像被這脫力感拽倒了身體一般,

「啊……」

成瀨真想要委身于那種類似于瞌睡蟲來襲的感覺中,

……不行。

如果不宣言獲勝的話,就證明不了。不過,但是,

「……誒?」

站在正面的半狼的影子,看起來變大了。

那不是錯覺。

全身上下蒸騰著血的蒸汽的德雷克,就在自己的眼前揮了揮右手,

……還能動!?

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毫無意義。混雜著血腥味的風吹起,把狼爪吹飛過來。

「過了好久才醒啊我!——比夫人對我玩解體游戲還要溫柔哪!!」

中了。對于這一事實,比起絕望和驚訝,比起對自己的失望,

……瑪戈特……!

自己什麼都沒向她展示,自己還是不行的恐怖,打心底里冰冷地泛起。

緊接著,成瀨發覺,自己的身體被向著右方狠狠地打飛了。

向墮天打出了一擊的德雷克,卻盯著右手看。看著手甲上的光芒的他,

「既沒有沾上血肉,又沒有擊中的手感誒……?」

德雷克沉吟著,咬緊了牙關。他將擰身揮出的右手緩緩高舉過頭,隔著手爪確認起來。

隨著這個動作浸透了油脂的狼毫散落在血泊中,從制服的內側發出了就像是撲入水塘一般的濡濕滑膩的響聲。但是半狼再次確認了在右手的爪子上並未留下對手的碎片或殘渣之後,

「雖然不知道用的什麼方法,能躲開直接攻擊不是挺厲害的嘛……!」

被打飛到爪子前方的黑發魔女,現在還活著。還在動。她的身體顫抖著,但是,

「……!!」

站不起來。因為受到了來自與之前的狼砲不同方向的打擊,她的大腦受到震動半規管也紊亂了。就算能撐起手、撐起肘關節、撐起膝蓋,但就連地面都確認不了,渾身上下不聽使喚的肌肉令內髒都錯亂了。

「咔……!」

魔女算是將臉對准了地面,向著土質的地面吐出了胃中的內容物。咳了幾聲黏滯的咳嗽之後,呼吸卻迅速平穩了下來。

拿這種辦法喚醒身體的魔女,在德雷克看來卻,

「不

過實質上,從外表看起來毫發無傷吶。」

德雷克向著地面吐了一大口混雜著唾液的血液。

他用舌頭舔了舔沾滿了血液的牙齒。接著,又呼出了一口混雜著疲憊和血液的熱氣的歎息。

「Tes.,就是說,是這樣啊。我早該知道的——」

德雷克看著重新將身體躺倒,確保了呼吸道暢通的魔女。他一步步靠近的同時向要確認的是,在魔女的翅膀上的。

「——針嗎。」

有一根針。插在了翅膀的根部。

並非是刺入,真要說的話,應該是突出來,就像是向著自己這邊次出來似的。應該是從翼片的內側向外用力壓,把翅膀刺穿了吧。

正因為有了這根針,所以自己的打擊才沒攻擊到。

魔女既沒有避開,自己的攻擊也沒有被躲開。

……魔女她,向著自己刺出針的行動失敗了嗎。向著我的正義。

這是以防萬一而考慮出來的回避方法吧。而她的推測也猜中了。

「Tes.,干得不錯嘛。不過,……還能動喲?我。」

半狼的回複能力很高。再加上還有之前承受到了數十倍的身體強化的余威。

就算是沒有術式,身體的修複速度原本也很快。血管和肺、肌肉的負擔再過個幾十秒就能恢複了吧。真要說有不備的地方的話,

「就是血吧,我。」

雞肉很有好處。骨髓對于造血有好處。夫人也說過“營養價值也很高喲。——不過是世界第二吧”。對健康很嚴格吧?我的夫人,德雷克心里想著,來到了魔女的近前。已經沒有抵抗了。所以狼彎下了腰再次向著獵物舉起了右手,

「——做成鹽焗的可以吧?」

還沒聽到回答,就瞄准了延髓揮爪而下。

響起了金屬的撞擊聲。成瀨這麼發現。

那個聲音,和以前聽到過的很像。那個是,作為向著自己現在所有一切都飄忽不定的狀況的,就連唯一的手段都施展不出來的過去的殘影的,刻在自己記憶中的聲音。那劍戟相交的聲音雖然並非是為了戰斗,而是為了守護某物而響起的,但對于剛才響起來的聲音,成瀨,

……!?

感覺到了本不應該有的火焰的灼熱,還有聽到人們的叫喊聲的錯覺。就在下一瞬間成瀨的意思不知道是為了拒絕什麼還是為了確認什麼,在一無所知的狀態下迅速覺醒了,

「!?」

眼前有人影。不光是德雷克的影子。還有另一道,另一到人影站在了自己和德雷克之間。那是嬌小而右手握著巨劍的身影。用那把刀刃承受住了德雷克的爪子的人是,

「立花•誾……!?」

「Tes.,——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負干部的職務。本來還以為被卷入了奇妙的空間里,卻沒想到會介入狼人和魔女的死戰中。」

朱紅與純白的制服。一對義肢握著兩把雙刃的十字劍的誾,發出了機械驅動的聲音緩緩地把狼人的白爪壓了回去。而全身戒備著的她那纖細的背影,看起來卻並不單薄。

誾說道。

「那麼,——自三河以後,我三征西班牙保留著與武藏的交戰權。不過,我並未聽說英國得到此種權力吧?」

「這可是慶典的余興節目喲?我的大吵大鬧也是。」

Tes.,誾點點頭,卻說道。

「——這是詭辯呢。對武藏和聖聯兩邊都能討好,就算失敗了也能用“余興節目”說通的詭辯。這意見並不能令我信服。」

「那麼你怎麼辦?」

Tes.,成瀨聽到誾這麼說。接著她自信滿滿地,既無顫抖又無動搖地,

「——糾正它。糾正英國的正義。」

「等、……請等一下!」

成瀨強行呼出一口氣。胃和肺都不在原位,喉頭反射“嗝”的一聲作勢欲嘔。但是,成瀨吸了一口氣,

「你想要“搭救”我嗎!?」

並且,

「以此為證據,找到對英國的借口?」

住手,成瀨心想。這場戰斗的勝敗,應該是在自己和德雷克之間決出的,

……竟然會被他人利用!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對誾所提出的理由的恐懼又接踵來襲。因為,誾的介入理由是,

……雖然將利用詭辯而進行戰斗行為的英國定義為“卑鄙”,但因此……

三征西班牙,從目無法紀的英國手中救下了武藏。

那就是,為了譴責英國,武藏被利用了。而其原因是,

以我作為武藏的代表,為了“搭救”……

自己輸掉的話就會被利用。不,

「別擅自決定,是我輸了啊……!」

本該在德雷克和自己之間決定下來的結論,卻被奪走,自己被決定為失敗者,甚至這也被當成了三征西班牙令自己更加有利的材料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理由還是知道的。

但是,雖然知道,卻不願承認。而這個理由,卻被背對自己的誾說了出來。

「——因為你太弱了。」

「……!!」

成瀨一言不發,但是,心中仿佛有什麼東西被頂了起來。

……該死……

從雙眼中,有什麼滾燙的東西滴落下來。但是誾也不回頭,德雷克已經不關注自己這邊了。被從戰場這一地點拋下不管的成瀨,以下一瞬間說出來的誾的宣言為信號,

「由我來做你的對手吧,——德雷克閣下。」

成瀨用雙手抓撓著土壤,奮力打算站起來。

但是,義肢的右臂裝甲忽然對准了自己,

「——請安靜。」

成瀨還沒注意到十字形的光芒是聖術,視野就搖晃了起來。

……鎮靜的術式……!?

「這是給宗茂大人用的。請好好睡一覺。」

不要啊,成瀨就連這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出聲的就只有聽在耳中的,

「——輪到我出場了。」

誾作出了判斷。她無視了身後魔女的一切,

「妄圖利用慶典的余興節目這一保險攫取利益……」

她的雙眼筆直地仰望著德雷克,

「對于英國的這一卑劣行徑,我三征西班牙以聖譜之名決不饒恕。」

「單純地,只是想找到和英國掐架的借口吧你?為了我們不在無敵艦隊戰事前反悔不論多小,都要抓住“英國做了錯事”的小辮子嗎。——話說我就是那原因嗎!?」

「在襲擊里斯本的時候挑釁了我方事到如今才反悔讓人欽佩不起來呢。」

誾眯細眼睛,繼續說道。

「以卑劣的行徑扣下武藏,企圖提升在聖聯內的地位,這就是改派的功利主義嗎?」

「別硬把問題誇大了。你們不也是在無敵艦隊海戰的時候,為了減輕損害打算馬上轉入撤退戰一個勁兒地逃跑的嘛。玩得太激烈了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喲。」

德雷克笑了。他,喀、哈地咳出了一口血,疏通了喉嚨,

「總之,——既是敵人,又不能饒恕用詭計扣下武藏來著?」

「Tes,邪惡在法律之下聖譜之下必將受到審判。——也就是說這應該在威斯特法倫會議中,或者是與我方的正式戰爭下受到審判。這在聖聯的校則法中,是一般解吧?」

所以,誾這麼說著將半狼的爪子向外側撥開,將左右雙劍收于身體兩側,不使出多余的力量擺開了架勢,

「這是要求。——請停下對武藏的襲擊。英國並未履行對武藏采取敵對行為的正式手續。采用此種手段以確保今後的利益是對聖譜的侮辱,也打亂了面臨末世的聖譜的部署。」

「感覺就好像是才剛想好的台詞誒?在我的耳朵聽來。」

再說了,德雷克這麼說著,指了指誾的身後。但是誾並未轉過頭去。因為那是會露出破綻的行為。因此她舉起左劍,視線不移開半狼就觀察著倒映在刀刃上的身後情景。

魔女就倒在了那里。對于流著眼淚,卻躺倒在地熟睡著的她,誾報以一個頷首,

「作為以航空戰為主的魔女,而且要說起來還是以遠距離射擊戰為主的人來說,與英國的怪物對戰已經做得很好了。——不過這魔女也是有翼種族的就是了。」

「……航空戰為主誒,我也是。」

「你是男性吧。」

「你性別歧視啊!?」

「Tes.,你希望被人說,跟女性一樣有骨氣嗎?而且——」

誾吸了一口氣,

「我的丈夫雖然是郵遞員卻是西國最強。」

「他不是輸了嘛。」

「——請准備接招。我的十字劍可以放出流體。也就是說可以傷到你。」

「受傷了誒?我可是。」

「Tes.,你想要攝取血肉的吧?討厭別人妻子的肉嗎?」

「如果是舊派的話回答Yes的時候就該被開除教籍了吧?」

「Tes.,——感謝你禽獸一般的回答。話先說在前面……」

誾緩緩地後退半步。

「宗茂大人他,

就算兩胸被刺穿了也來擊倒了我。」

「被別人日西老公啦?我者這是。」

Tes.,誾回答道,並以退後的左腳為軸,

「————」

突然向德雷克放出左臂。

那是毫無准備動作的一擊。

那是在德雷克看來難以作出反應的,如同突然刮起來的一陣風一般的一劍。也不知道那是劈砍還是反撩,知道的就只有有一陣迅猛的勢頭席卷而來。但是,反射神經比意識還要快地,

「……!」

德雷克忍不住踉蹌後退。雖然行動了之後才意識到比之于劍的攻擊距離則距離毫無意義,但面對那仿佛能凍結渾身血液的銀光實在是無能為力。而他心中更關心的是,

……會怎麼樣?對于我的正義!

失敗了。

高速的偷襲。雖然那是長于劍術者才能夠使出的劍技,但是在聖譜顯裝面前,

「……!」

誾的沉重腳忽然一滑,嬌小的身體在空中翻轉。但是,與她相對的德雷克,在下一瞬間卻將全身大幅度向後跳。那個將血液的飛沫留在之前自己原本所在的位置的動作,卻堪堪比漂浮在半空中的血珠被切開快了一點點,

「嗚……」

在仰倒挺起的胸前,一道本不可能有的銀線從左下方劃向右上方。

……有一擊,沒有失敗飛過來了!?

心中同時出現了本以為自己已經回避掉了,還有這是怎麼回事的兩個疑問。誾的攻擊應該已經失敗了。明明如此卻又為什麼,

……她沒有摔倒……

在回避的瞬間,德雷克確實看到了。雙臂義肢的三征西班牙第三特務,在初次攻擊的時候確實摔倒了。但是在那之後,還有後續動作。她在摔倒期間又釋放出了第二擊,甚至還用于滑倒的腳相對的那只腳踢向地面,令身體重新平衡。

想要令身體重新平衡,並不是光憑足技就能做到的事。還要包含著全身的扭動和彎曲。但是,比起那個更加令人在意的是,

「第二擊,能夠攻擊向我是——」

「Tes.,這是很簡單的事。我之前稍稍觀摩了一下你與魔女的戰斗……

你的聖譜顯裝的特征,是令玷汙正義的攻擊失敗。但是就在之前,你用自己的力量傷害到了自己本身。就是說,正義在自己本身變成玷汙正義之物的話,是不惜作為正義而自我了斷的。——但是,」

「但是?」

Tes.,誾重新架起雙劍。

「換句話說,那件聖譜顯裝很認真,不能容許矛盾。所以,之後就只要這麼做就行了。

——既然進行攻擊就會失敗的話,在失敗的途中發出的攻擊就因為“已經在失敗的過程中了”所以不會令其失敗。所以,攻擊夠不到的悖論,被矛盾所攻破了。就是這樣。」

喂喂,德雷克在心中犯起了嘀咕。他對自己牽動著臉頰,露出了個高興的微笑有所自覺,

「……失敗的途中,那就只有一瞬間吧。並不是腳下一滑的途中,而應該是較開始滑的一瞬間,再加上那對于你來說用該是偷襲吧?在我看來。」

「你的愛好是面對偷襲不用刀尖砍下去的女性?夫妻生活真夠溫和的呢。」

不行啊,我。德雷克嘀咕道。接著他看到了。看到了自己的制服的前胸被劃開,長滿獸毛的血淋淋的接觸到了大氣。

對此,誾的嘴角緩緩翹起,

「——那麼,接下來怎麼辦呢?是先吃一頓血肉呢?還是先洗個血浴呢?還是說,先以大地為床休息一會兒呢?」

「我都要把這兒當成是自己家了誒。——但是啊。」

先說好。並不是為了讓自己掉以輕心,而是為了再次確認自己的攻擊手段,

「正義,會把你的攻擊給過程化的。搞不好的話就連你的呼吸或是別的什麼,全都能讓它們失敗。看東西也好聽聲音也好,就連心跳都算。——我的正義可不一般。」

「Tes.,作為不利條件來說已經足夠了吧。你雖然是以艦上白刃戰為主的,卻並不是以這類大地上的陸戰為主。

極東的劍術。立花•宗茂的妻子,將正義也好失敗也好行程的看穿也好,看作根本不值得討論的東西。」

你知道嗎?誾繼續說道。所以德雷克就,

「知道什麼?」

「聖譜顯裝,那是在什麼時候制造出來的。」

知道,那是在,

「……三十年前。我手上這件,聽說是亨利八世總長不知道從哪里收到的。」

「Tes.,三征西班牙的聖譜顯裝也一樣,他國的也都一樣。三十年前,各國的總長們從某地得到的聖譜顯裝,成為了擁有其力量的各國間的牽制力、防禦力……,但是,三十年前我還並未出生。」

所以,

「對于你的正義來說,我是出乎設想的。」

「那麼,——我就來補充它吧。對于聖譜顯裝來說出乎設想的我。」

向著笑著答以Tes.的誾,德雷克架起了雙爪。

緊接著,誾向前跑來。她將雙劍連同抬起的雙肩一同揮起,這麼說道。

「說立花“輸了”的意義。——嘲笑西國最強的意義,就由我來教會你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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