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即便隱藏
也會自然流瀉之物
配點(麻煩)
一片白色的,塗了漆的建築物的街道。
這是斜坡上的城鎮。在上午的青空之下,盡管狹窄的十字路口各處都立著插了三征西班牙的國旗的簡易信號,行人和牛車、馬車等等卻不遵守它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隨著喧嘩聲和腳步聲來來往往,在雜亂的狹窄石階上上上下下。
構成了通道的肮髒住宅前設著椅子,但是人們不光坐在椅子上,還坐在路邊消磨時間。在工作的人一個也沒有,或者是發呆或者是在聊天,有的時候拿骰子賭錢,或者是用撲克牌之類的娛樂。
偶爾,在通道的盡頭,從沿海的坡道下方會有一名掛著角笛的男性到來,大幅度招一招手。通道中的男性,就會迅速聚集起一個十字路口的人數走向他的方向。
他們走下海的方向,過一會兒就會有貨車駛來街道上。
不管是哪條坡道,都是停滯與活動兩大交叉存在著的場所。
接著,從港口的方向,有人影上來了。
人影是,三個人的,身穿髒兮兮的、原本是白色長衣的人。在這戴著兜帽的三人中,打頭的是一名皮膚黝黑的矮個子年輕人,跟著他的是一對金發的兄妹。
看見了他們的人們雖然一瞬間揚眉變色,但馬上就彎起了眉毛向領先的矮個子打起了招呼。一人微微舉手,看著矮個子的年輕人的腳在接觸地面之前就消失了,
「唷,——怎麼啦球棒的老大,收徒弟啦?」
「啊啊,差不多吧。你最近怎麼樣?」
「新大陸的貨物很多幫大忙啦。也會稍微從里面順了點被抓住就是了。那是因為太貪了吧。」
才不是咧,“球棒的老大”和周圍的人們一起笑了。接著他,
「“king”來了嗎?」
「Tes.,在下面聽說了吧?——在啊,就在市場那邊,桑德羅剛剛輸了回來了。那家伙還吹牛說什麼在六護式法蘭西未曾一敗呢。」
這麼說完,和“球棒的老大”說話的男性,把從懷中掏出來的零錢彈上了空中。
「這種程度的大話都賭不起來誒。」
「Tes.,不過還能賺出消費稅來的吧。」
啊啊,“球棒的老大”向著咧嘴笑笑的男子們舉舉手,帶著兩名兄妹走在街道上。城鎮左側,西面的山丘上看得到一座白色圓頂狀的建築物。
那就是鑲有Alacala·de·Henares的紋章的本校舍的身姿。
他們眺望著它,在微微上坡的道路上前行著。
在行走的過程中,後面的妹妹向“球棒的老大”問道。
「隆包主將。——“球棒的老大”是什麼啊?」
「啊啊,那個啊。」
走在前面的隆包回應道。他看著前方,一邊和手上提著買來的商品的女性擦身而過,
「我倒沒有暴露身份。從以前開始我就經常隱瞞身份來這里玩啦。而後呢,我還會和房榮一起來當小孩子們軟式棒球隊的教練啦。
這也不是同情他們才干的,是真的狠狠訓練他們,所以上次大會我們隊還一直打進半決賽了哪。
委拉那大叔也是,老是畫曆史再現的畫想要換換心情的時候也會來這里畫壁畫。……胡安娜大姐怎麼樣倒是不知道啦。」
「我們倆也是頭回聽說。……以前,受委拉斯開茲學長所托,雖然來過這條街,但沒想到她竟然會來這里啊。」
「總之你們差不多該知道了吧。不過對胡安娜大姐和誾要保密啊?大姐的話太認真了,誾的話還是從宗茂那里聽來比較好吧。」
Tes.,妹妹點點頭。她時不時地用視線確認著城中的人們,
「教導院也不來的貧民街道……,雖然這些區域是被這麼稱呼的。」
「你注意到什麼了?」
Tes.,瓦爾德斯妹答道。她用視線掃了下四周,
「全都是人和,長壽族……,不對,全都是人和,人和長壽族的混血半壽族呢。」
「妹妹啊,哥哥我可分不清長壽族和半壽族誒。」
「嗯—,怎麼說呢,舉止什麼的,就是這種感覺的吧。」
「Tes.,答得好,沒錯。——半壽族光看外表,完全沒法和長壽族區分。就算是我,看到動起來的對方也終于才能分清楚。半壽族的人雖然耳朵要短些,但是長壽族的個體差異和部族差異也多得很,變成森林系的話就完全分不清了。
但是,嘛,因為半壽族的人和人類一樣所以……」
所以,
「經年累月衰老下來的長壽族,身體的動作很順應因為衰老而造成的運動能力的低下。也就是說,外表也好動作也好都是自然老去的。因此就構成了合乎老成這一詞的存在。
但是,半壽族的情況是,因為會和人類一樣老化,所以身體的衰老和意志的順應不相符。和純血的長壽族比較起來,動作中帶有與年齡不相應的勉強之處。
因此,半壽族被純血的長壽族當作“錯亂者”而對待,再加上對于三征西班牙的純血主義來說,他們是勉勉強強被允許存在的狀態。也就是被迫害著,這麼回事。」
頓了頓。
「不過不可思議啊。——對于我這種人來說,就連教導院的情報,還有政治的動向都不知道的這里,卻是能夠輕松地聊喜歡的球隊的地方啦。在Henares附近批評球隊的話廣報委員的太陽新聞就會來煩人了嘛。」
說著說著,穿過了街道。在矮矮的山丘上。原本是鎮中一角的這個地方,矮矮殘留著的住宅的地基上架起了貨攤,辦起了午後的市場。
人的數量比起街道上一下子多了好多。還有聲響也好人聲也好,也都增加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雖然多為女性,但是道路兩旁,還有沒開店的廊台上都聚集了男性用來賭錢或是吹牛。
「嗚哇,這就是從教導院看到的午後集市啊。早就想來看看了耶—」
「妹妹啊,你想要和哥哥我一起來的嗎。愛情表現要更加豐富點才行。偶爾為了哥哥我做點菜去。哥哥我最近喜歡上桔子慕斯了。這是兄長的小知識。」
「在就連我都被灌輸了奇怪的知識之前,你們可別都忘了來這里做什麼的行不?
你們是說,想要多知道點總長平時會在哪里,是這樣的吧?」
這麼說著,隆包走進了集市。
「老哥,我們的總長他,……姑且還是表明身份了吧?」
「妹妹啊。你忘記了胡安娜大人每一次每一次都因為這個在頭痛嗎。」
那麼,瓦爾德斯妹指著前方。從在正面的廊台上的人群的縫隙間看到的是,
「那個,是總長吧?都完全和這里的人同化了耶。」
在廊台一角的邊緣架起一邊膝蓋坐著的,正是身穿一件邋遢襯衫的中年人,二世。他的頭發梳成了三七開,光著腳在面前擺了三副國際象棋的棋盤。
也沒見他拿起放在身邊的玻璃杯和里面的水。只是在午後的陽光下,隔著棋盤和三名男性厮殺著。
而時不時地,每當他操作起了左、中、右的棋盤的話,人們馬上就會小聲議論起來。
「右邊和中央要將軍了……」
「讓了騎士和皇後都這麼厲害……」
聲音漸漸變成了喧嘩,與他對局的三人垂頭喪氣地縮起了身子。尤其是還沒有被將死的左邊的男性。那個大胡子用手扶著額頭,
「啊、該死,……這不是沒退路了嘛。」
說著,他舉起了雙手。那是認輸的信號。周圍看到他認輸的人們發出了「噢噢」的感歎聲,扔出了零錢。
但是,二世拿手阻止了想要收拾起棋盤的左邊的人,這麼說道。
「有誰指指看,他接下來能不能翻盤。——我賭他。」
誒?大胡子的男性一愣,看到了二世眼鏡下的笑意。
「我是說,你還有余地啦。——你啊,因為知道了挑戰這一個詞,所以接下來就應該弄懂不要放棄這個詞了。」
「……Tes.,這麼說比較好吧。」
嘛,大胡子男性說道。
「既然我們的“king”都這麼說了,那就試試吧。」
「沒錯沒錯。別想什麼討厭的事情。這就是所謂的“有錢當花。祭典行樂,煩惱當忘。”嘛。樂呵樂呵吧。」
好,在卷起袖子的大胡子面前,擔任下一任裁判的學生似的年輕人坐了下來。接著在分開來的人群中,二世眼鏡下的目光忽然投向了眾人的縫隙間。
他的視線所向,站著身穿髒兮兮的白衣的隆包。
隆包歎了口氣轉身看著瓦爾德斯兄妹。
「嘛,你們倆聽著,總之就教給你們了,下次開始要好好干啊?還有,這次給你們點兒零錢隨便買點什麼回去吧。能順著來路回去嗎?」
來路?看著兄妹倆這樣的表情,隆包抱以苦笑。
「因為有手上不乾淨的家伙嘛。這麼一來,讓他們看到你們買東西的習慣不一樣,知道了你們不時本地的,或者不是相同境遇的人的話就會被惦
記上了。現在有我在倒還好啦。」
「Tes.,所以說還特地從港口那邊就大搖大擺地走到這里來了啊。我會小心的。——但是啊主將,總長那樣子,……沒有關系嗎?大家都沒注意到嗎?」
「大概吧,我都這樣子了大伙兒也不大容易注意到吧。大將自己也是,以“沒被注意到”為前提這麼說話的,周圍人們也是這麼副樣子。
再說了,最重要的是,這里就是大將的主場啦。」
「從以前開始……?」
「勒班陀,你們知道的吧?」
Tes.,瓦爾德斯兄點點頭。他看著和市場的招牌一同掛起來的破舊的武器,
「……二十五年前,在我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爆發的戰爭吶。那是計劃在極東方面當作嚴島合戰進行雙重解決的戰爭——」
稍微遲疑了一下,兄說道。
「隆包主將按照曆史再現,作為三征葡萄牙的首腦陶氏的部下,在嚴島合戰中死亡了。正確說來,是作為再現,首先被毛利側嫁禍為叛徒的房榮部長借隆包主將之手被殺害,接著隆包主將在嚴島合戰中戰死。」
「但是,作為預防線,主將們都進行了二重襲名了對吧?隆包主將是西班牙的陸軍將領佩雷斯·德·古斯曼。房榮部長是勒班陀的海軍將領阿爾瓦羅·德·巴贊來著。」
「妹妹啊。人會變成幽靈留下來,並不是因為雙重襲名喲。」
妹妹一臉恍然的表情看著哥哥。
「大哥,——你說什麼嚴肅的話題呢?在本人面前就這麼拍馬屁的嗎?」
「妹妹喲。最近你的腦子有點秀逗了哥哥我好傷心啊。但是啊隆包主將,你們兩位原是三征西班牙的首長陶·晴賢的部下,但是在這次合戰中陶氏滅亡,葡萄牙也按照曆史和三征西班牙合並了呢。」
「Tes.,就是這樣。我們倆啊,在那場合戰中發生了許多事,……就成了現在的關系了哪。」
「那麼……,產生現在這個關系的原因的勒班陀海戰,到底該怎麼說?關于這一點,有什麼看法?」
「你是廣報委員啊。」
隆包這麼一說,瓦爾德斯妹「沒什麼啦」地,一臉毫無惡意的表情笑道。
「都怪主將和房榮學姐那些事情都不肯說。」
「因為說了也沒啥意義啦。不過,那二重戰爭啊,不管哪一邊都成了一場激戰啊。
六護式法蘭西,因為當時三征西班牙和英國、M.H.R.R.的關系還很良好,而三征西班牙又和K.P.A.Italia關系密切,所以被從四面包圍住了。為了在上面打開缺口就利用了嚴島合戰,——所以就變成了激戰,但是激戰的理由又追加了一條。」
那是,
「當時還沒有被織田完全占領的奧斯曼,在統帥的蘇萊曼的指示,進行了超越曆史再現的侵略。——打算通過在戰爭中勝利,但是自己宣布戰敗,贏得政治上的勝利。
對奧斯曼的激戰地,就是委拉的大叔和大將所在的,訓練不足的家伙們的防區。
勒班陀雖然被宣揚為大勝仗,……不過曆史書上,就只會留下好話的吧?」
「————」
向著說不出話來的兩人,隆包語含苦笑著說道。
「勒班陀打得可慘烈了。委拉的大叔雖然只留下了一幅素描,但那就是殺戮的現場。畢竟面對我方帆船的突擊,布置下了遠遠強于我方的鐵甲船的防壁和猛烈的侵略啊。
接著嚴島的合戰和勒班陀,在兩邊都擔負起了最前線的盾牌的職責,甚至于在勒班陀的時候作為帆船中的劃槳手一事無成就喪命了的人正是——」
苦笑,變成了嘴角釣起來的笑。
「在這里的,半壽族的人們,還有他們的家人。」
「那、那麼,總長會在這里是——」
隆包說道。
「在勒班陀,有一名引導眾多的半壽族得以生還,但是卻失去了對于自己來說重要的東西的無名指揮官。
——你們相信了的話,就趕緊回去。你們想來這兒玩還太早了。」
眾人屏住呼吸,偷偷聚集在了陰暗的艦內通道中。
這里是在英國墜落的武藏的運輸艦內部。醫務室前的走廊。
在距離站在走廊中間的集團一點距離的位置,醫務室門口湊著三道人影。
他們是抱著裝著沾血的繃帶的籃子的喜美,還有面朝著她的托利和赫萊森。
8вοok.сом
喜美微微彎著腰,但是雙眼凝視著弟弟,
「聽好了?愚弟,我接下來就開門了,……會發生什麼做好覺悟了嗎?」
「……姐姐,納特就那麼嚴重嗎?」
Jud.,喜美點點頭。她眉毛展平,微微搖搖頭,
「確實不是很樂觀。……不過,因為彌托黛拉自己在某種意義上也已經做好覺悟了,所以你可千萬不要做出奇怪的反應喲?就算看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也不能發出“嗚”或者“哇啊”之類的奇怪聲音喲!不帶的喲!不能發出來的喲!?」
「姐姐!姐姐!你其實是把自己很想說的話說出來的吧!?」
「呼呼呼愚弟,你以為姐姐會背叛弟弟的期待嗎!?咚——磅啦咚——磅!」
「噢噢,完全聽不懂姐姐在說什麼但總之姐姐不可救藥了這一點倒是傳遞過來啦!但是啊姐姐,納特真的就,……不行了嗎。」
「呼呼,擔心?那麼,這一點就自己去確認看看吧。」
這麼說完,喜美握住了門把手,吸了口氣,
「我開!!」
將門一把拉開。
全裸著的彌托黛拉正坐在床頭換衣服。
彌托黛拉一瞬之間對于床邊的門的動作和動靜做不出反應。
在打開的空間中,是通道中的陰暗,還有豎起了右手大拇指的托利和赫萊森,而偷偷朝里看的喜美,
「你看!你看到了吧愚弟!?彌托黛拉好可憐,代表戰中胸部被削平了這麼多,變成了如此的貧乳……」
下一瞬間。伴隨著「呀」的悲鳴聲一起,身穿制服的武藏總長撞破了三層船壁一直摔倒了運輸艦的側部通道上。他旋轉著砸上另一側的艙壁,又被反彈起來的身姿,雖然讓通道上行走著的眾人呆滯了一瞬,但馬上又都鎮定下來通過了他。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搞得!?」
用右手舉起第二發的側桌的彌托黛拉,拿床單遮住身體質問道。很快被砸開了的通路壁的另一端破破爛爛的制服身影就笑著回來了。
「已經好久沒挨這麼狠的一下啦!因為大意了所以裝傻沒裝夠好痛好痛,啊哈哈哈!」
「到、到底怎麼回事!?明明人家在換衣服……」
Jud.,回應她的人是赫萊森。她交互打量著全裸的彌托黛拉和笨蛋,用重力控制緩緩地拆下了門。接著她抱住了門,從門背後探出半邊臉,
「你、你這偷腥貓……!啊,不對,應該是狼吧。」
「不對,那個,門……,不對真的啊門!我正在換衣服啊!到底來干什麼的!」
「那個,你看啊,納特,——在你掩蓋傷勢之前來探病的啦。」
托利實話實說,彌托黛拉舉著側桌的手就一滑。憑著握力被夾在掌心中的側桌,就好像是葡萄從皮中被擠出來一般從他的手中飛出,
「啊。」
彌托黛拉慌忙抓住飛在半空中就要落地的側桌,但是床單從身體上滑落,笨蛋,
「嗚哇。」
下一瞬間。
又笑著返回的笨蛋,卻不在房間門口逗留了,直接就進去了。赫萊森也跟在他身後。聞著兩人頭發的香味的彌托黛拉在疑惑著,
……平安無事呢。
是其他眾人的功績吧。自己雖然自稱是騎士,但想要壓制住一名敵人就已經全力以赴了。
在演劇空間中,自己把沃爾辛厄姆壓在水中直到自己缺氧暈過去,但是之後醒過來的時候自己正在馬車里受負責治療的奈特照顧著。
聽她說,自己好像和破碎的銀鎖一起倒在噴泉的石欄上睡著了。相對地沃爾辛厄姆好像隨著演劇空間的解除先行脫離了。
……但是,從受損情況來看,應該算是我的失利呢。
聽喜美說成瀨被當成雞肉受了重傷但被人妻救了,點藏傳來了看上了妹子插入了什麼異物的報告,但因為是狂人的話所以聽不大懂什麼意思。點藏好像是到達了忍耐的極限犯了什麼輕度犯罪,但成瀨原本就應該是在缺少白孃的狀態下戰斗的。內容上雖然是敗北了,但是既然王毫發無傷就稱得上是勝利了吧。
……與此相反,自己還裝什麼騎士。
沒臉見他,這一個想法化為了態度。彌托黛拉抱緊了床單遮住了身體,將半張臉埋入了白布的氣味中。
這時,隨著自己埋頭的動作,突然有手指插入了自己的頭發中。突然回過神來的彌托黛拉吞下一口氣,因為手指穿過發絲,撩撥著一般撫摸著的感觸而渾身顫抖,
「好乖—好乖好乖。你很努力了呢。」
笨蛋的聲音,氣得彌托黛拉肩膀直哆嗦。她吸了口氣,
「才、才不是那麼回事呢。」
「Jud.,但是彌托黛拉大人,赫萊森能夠和托利大人交談,只憑托利大人也能定下武藏的方針,多虧了彌托黛拉大人您的暗中相助。」
「我才沒有—」
「正確判斷的話,缺少了任何一個人的結果,——托利大人都會變成赫萊森的人盾的吧。」
「誒誒誒誒不是拿大罪武裝來一發狠的嗎!?」
「……拜托這種貨色鬧得是哪樣啊。」
彌托黛拉嘀咕著,渾身放松了。抬起頭來,只見身旁笨蛋坐在側桌前撫摸著自己的頭發,而赫萊森坐在了床頭。
赫萊森的雙眼靜靜地看著自己。她輕啟朱唇,
「總而言之非常抱歉彌托黛拉大人。之前與諸位討論的結果,彌托黛拉大人會受此重創,大概是因為四天前的烤肉power湧上頭的血氣沒有抽離乾淨而造成的。
赫萊森,說實話是不是興沖沖地烤了太多肉了呢。」
「所有人都在通道上吧,以後又你們好看的啊——!」
哇啊,通道中響起了一片逃走的腳步聲。
聽著他們漸行漸遠,真是的,彌托黛拉歎了口氣。她用左臂抱著床單抬起了頭,感到遺憾地將他的手從頭發中抽出。接著她捋順了背後的頭發,
「逞強也好我也要出席宴會。——不能讓英國方面小瞧了。」
「你就這麼想大吃特吃啊!?但是啊,納特,之後要好好休息啊?」
不想回答他。身為騎士,也會有不願聽從王的意向的時候。至少,因為是在這個沒有結盟,一瞬間就可能變成敵人的地方。
……異族們的王國。確實,在忽然就會變形的意義上,就是這樣的呢。
現在在想這種事情,是不是說明現在自己的意識變單純了呢。
「好啦好啦好啦,別殺氣四溢的。你說了要有人撓你下巴喲納特。」
「我才沒說呢。」
一瞬間被拉回現實的彌托黛拉,嗅著熟悉的氣味。那是在自己名下的企業開發的,
「……怎麼把指甲油拿來了?」
啊啊,笨蛋把幾個不同顏色的瓶子防到側桌旁,
「納特,銀白色的可以吧。」
「Jud.,嘛,要塗的話確實會選那個但是……」
在這麼說的時候,笨蛋已經握住了彌托黛拉的手。雖然知道他想做什麼,
「誒?等、你要干什麼啊。」
「納特啊,很消沉吧。你啊。」
被舉起來的手上的指甲,裂開來了。
「我從姐姐那里聽來了,人狼系的種族,就和犬啊狼的一樣,在指甲里面也有神經和血管通過吧。指甲裂開來的話,在戰斗中就不能隨意揮動銀鎖了。
所以你就別消沉了。就按姐姐說的,——用指甲油把你的指甲固定好來治療吧。」
「誒?等等,——喜美!」
看看通道上,只見喜美正面朝自己,兩手在打著什麼手勢。原來還以為是叫自己任命了隨便笨蛋塗指甲油,沒想到卻是用雙手在胸口附近的半空中劃著巨大的圓弧形。
……完、完全意義不明!!
趁著自己愣神的空檔,被塗上指甲油了。
「~!」
因為裂開來而變得敏感的指甲里的神經,因為指甲油滑過的刷毛而顫抖了。面對這好像用舌頭舔傷口一般的感觸,一陣燥熱的,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了的痛癢感襲來。
從指尖一直竄入身體深處的瘙癢,但是,
……忍、忍住。
要是出聲的話就會發出很不得了的聲音了。而且因為這感覺而身體反射性動起來的話恐怕他就得遭殃了。用左手攥著床單,咬住毛巾忍耐住已經全力以赴了。
很快下根手指也被塗了,
「……!!」
「噢噢,塗得好漂亮好漂亮。瞧,別的手指還有另一只手握都幫你塗。——痛嗎?」
沒有余力回答了。但是笨蛋卻微微一笑,
「嗯。Stay stay。好好忍住喲。」
被自說自話講定了。但是,在迷茫著要不要開口抗議的自己也實在不中用。
自己咬住床單的時候,坐在床頭的赫萊森開始用水果刀削起了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的蘋果。果盆已經准備好了,但是彌托黛拉從赫萊森的動作中感覺到了奇妙。
……啊呀?
赫萊森是刀口朝外削蘋果的。注意到這一點的他,
「赫萊森,那是我媽媽特有的技能所以最好別去學啊?」
「是這樣的嗎?店主大人倒是這樣子從蘋果上削下一整條果皮的。」
「媽媽是現役武士所以不能把刀刃對著自己啥的,有一套奇怪的理論啦。普通點拿刀口對著自己削起來比較方便喲?」
嗯嗯,彌托黛拉也點點頭。想著是不是會畫蛇添足了,
「對了,拿水果刀的手輕輕擰動著,壓著拿蘋果的手旋轉啊咿!」
「旋轉啊咿……,彌托黛拉大人,您剛才的指示是什麼意思。」
已經到了無名指了還不僅如此。彌托黛拉低著頭,因為從指甲下通過手臂傳來的,就好像在體內撓癢一般的瘙癢感而緊咬床單忍耐著。
這時,通道中傳來了喜美的聲音。
「愚弟,——腳趾上也塗漂亮了。不整齊是沒用的女人才會干的事。」
……誒?腳、腳趾也要!?
彌托黛拉內心充滿疑問,戰戰兢兢地抬起視線,只見他皺著眉毛,
「嗯—。不過,我腳趾甲塗不大好誒。」
「塗不好?那到底是……」
「嗯,姐姐她啊,洗完澡出來就說“我身體太僵硬了你來塗”就讓我幫她塗,但幫她塗了大概是太癢了咯咯笑得從椅子上摔下來還踢中了我誒。」
……這、這都做了什麼!都做了什麼!!
向著在各種意義上這麼想著的自己,他把腦袋側得更厲害了問道。
「要我塗不?」
被這麼問到,考慮了一會兒的彌托黛拉,把臉埋進了白床單中。
但是,她無言地把雙足從床單下伸了出來。
接著日薄西山,到了下午五點。
由Oxford教導院入口進入的大廳中,早早點亮了燈。
在溫暖著夕陽的涼意的燈光下,大廳的中央騰出了空間,四方由餐桌和盛放著食物的餐盤和小碟子所包圍。
大廳中,在上座的女王王座對面,深處是縱深的構造。天花板很高,深達一百多米的縱深帶來了黑暗。在黑暗與女王的王座背後的境界中,天花板下英國和Oxford的紋章作為旗幟被懸掛起來,為整個大廳帶來了色彩。
身穿英國制服的樂器演奏者終于在兩側列陣,奏響了調音的樂音。
「————」
左手邊的通道中出現了一群人影。那是身穿正裝和制服的英國代表們的身影。包含男女老少,異族和人類在內,眾人或是瑟縮著肩膀或是磕碰著肩膀,為現場帶來了活動與聲響。
但是,眾人一邊如此度過時間,一邊看著右手邊通道的方向。
位于那邊的休息室。武藏的代表們應該已經進入,在內部做著准備了。
宴會的准備結束了,正在等待著它的開始。
⒏ВОok.cO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