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劇是
因各人觀點而異的事物
還是與之相反的某物呢
配點(感傷)
倫敦的群眾們都望向頭上跨立的李爾王和道真的鏖戰。
在家里也好,在木窗內側也好,都聽得到聲音。也有風。
王手持兩把劍不斷持續突進,極東的貴族以雷刀應戰。
白色的雷刀產生了閃電的軌跡,雙劍交叉將其擋下時白色的雷光照亮天際。
兩者互相對砍,瞄著對方的空隙射出不同的軌跡攻擊又再被彈回來,調整高度和角度的攻擊也被閃開,然後再一次又一次地開始新的攻擊。
就像跳舞一樣,試探著對方有多少能耐似的,互相閃避著對方的攻擊。
不斷如同飛鳥振翅一般地揮舞武器進攻,踏破波浪似的腳步前進,伴隨著風的轟音和白色的火花把倫敦的街道變成戰斗的立足點。
王和貴族拼著劍,互相壓迫著沿著泰晤士河奔行,甚或越過河道。把西敏寺夾在當中擦起劍與劍之間的火花。
人們都遵從女王的話,把木窗關上,也把窗簾拉上。
但是,女王不會怪罪人們從門窗的隙間偷看。也不會怪罪人們出聲打氣。
「--不要輸啊!」
響應哈姆雷特的少女的叫聲,王在鎧甲之下微微一笑。
眾人都知道,莎士比亞所持有的大罪武裝,當使用者受到攻擊時就會轉化成使用者的內燃拜氣。所以眾人也,
「把通神帶打開吧!要聲援莎士比亞的人要小心選好用詞喔!要好好地打下去啊!不然的話就沒戲唱了!!」
但是,大家都這樣說。那是帶著期待的聲音,
「讓莎士比亞把李爾王拿出來的是哪兒的哪一位笨蛋啊!?」
真是的,
「別以為可以免費地看戲啊!!」
涅申原正在書寫。
位置是橋之上。動也不動。而在站在引橋上的莎士比亞也是一樣。
寫作一事,就是想象。所以就算不用親眼看到,也能夠從對方的文章中判讀出王和貴族的戰斗情境,再賦予適切的動作。
語言是很方便的。
但是,話語既不能完全表達出想象中的事物,也不能夠完全傳達給別人。當想象出一種顏色取名為“赤”的時候,自己所想象中的“赤”,和讀者想象出的“赤”是不會一樣的。是完全不一樣的色。
可是,就因為這份曖昧,話語間就有了想象與創造的趣味。自己心中的正確想象應該如何整理,而且,要怎樣傳達才能夠盡量傳達出原意呢。
啊啊沒錯,涅申原這樣想。我,想要傳達出去啊。
正面的,她送來語言。
〈王啊,攻擊揮舞劍戈,揮灑力量之人吧。〉
月光一瞬被遮蔽。王的身影飛奔而至。
但是涅申原向貴族奉納了指示。
《承受這一擊吧力量啊。》
《這是最後的敵人了。》
沒錯,涅申原心中暗自點頭。這個對手,將會成為指點我今後永遠之人。
她到底是誰呢。到底是哪一邊呢。
很久以前,有一位常常一個人走來跟自己聊天的少女。兩人在一起時會非常熱鬧,非常不可思議。可能因為有兩個人吧,學什麼東西都會快一點,但自己一直追卻總是跟不上。
自己所在的地方非常沉悶,書之類的也很快就全部讀完了。
開端是,大家會說來到這兒之前所遇到的事互相分享。那是包括高興的事,奇幻的事,漸漸有了各種傳說,或是在城鎮村落間見到的流行映畫等,
……然後就開始變成自己動手去創作這些故事了。
就因為是消磨時間,所以才會做得認真。而且因為有一個人可以交談討論,所以她的作品也很優良。自己想,這就好像大人寫的書一樣。
互相刪改時,自己的文章一直都是兩倍奉還的地獄檢查,但對她的作品卻沒有什麼好挑剔的。
現在的話,也一定如此吧。
《不要放松啊。》
不會的。
《站穩腳步,穩住身子。》
積蓄力量。
《把力量胡亂揮霍的時期已經過去了。》
沒錯。
《去吧。》
就是這樣。
《想去你的身旁。》
涅申原繼續書寫。
一定會傳達到的吧,這樣想著,
《現在就去咯。》
「吶。」
她問道。
「你認為咱,到底是哪一邊呢?」
對這個問題,他想了一想。然後,
「怎麼說呢。只是--」
他說道。
「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
啊啊,他點頭繼續說道,
「以前,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會用“我”來作自稱吧。」
「----」
「到底,由什麼時候開始,變成“咱”的呢?」
「那是--」
她緩緩地,靜靜地說道,
「從你不在時開始的。」
〈王啊高聲嚎叫吧,因自己的誤解,卻又發現了自身的正當性而嚎叫吧。〉
《力量啊。》
《力量啊。》
《確實地,傳達到王的正當性去吧。》
〈但是王啊,考驗那正當性吧。〉
〈王啊,若那正當性會喚來悲劇的話,那麼就考驗一下有沒有繼續身負這正當性的價值吧。〉
《所以又如何。》
《我會去喲。》
《我一定會去那里。》
《我一定會到達過去跟你一起見到的,那正確的所在之處。》
「所以“我”……!!」
她叫道。
「“我”到底去了哪兒呢!?」
〈王在嘶聲大叫,雙劍各自以必殺之勢揮下。〉
《力量一直線地沖到王那兒。》
〈但是一股力量,只能抵擋到王的雙劍中其中一把。〉
〈王的劍其中一把碎掉了。〉
〈但是年輕的力量被剩下的那把劍斬斷。〉
〈王在哭泣。〉
〈王抱著所愛之人的亡骸,因自己的正當性而絕叫--〉
道真的顯現緩緩消失。留在那兒的王,跪在地上,抬頭對夜空張口。
悲劇了落幕了。王就像因為自己的正當性而變得孤獨的絕叫,就像向著天上發出似的。
但是,有制止這一切的話語。
《力量阻止了那正當性。》
「誒……?」
她望向他。望向還在表示框中,輸入語言的他。
「阻止正當性,……到底要怎樣阻止!?」
他不出聲回答。只是,用自己的文章,這樣回答。
《去吧,麥克白。》
《去吧,王位的篡奪者。》
《站起來,--拯救王吧。》
「--這沒可能啊!!」
對莎士比亞的大叫,涅申原只是搖搖頭。
「不是沒可能的。」
「為什麼……」
「斧正。」
在橋之上與引橋相對而視的構圖下,涅申原高舉起了右臂。
「將你所寫的麥克白以術式等級的分解,然後再把內容置換。不過是就在這個祭典中,在你的舞台中才能做到的事呢。」
頭上。在嚎聲大叫的王的眼前,有一名悠然自立的年輕戰士的身影。
莎士比亞抬頭望著他,
「但是,那樣就……,才不是麥克白啊!怎麼會有完成篡位的麥克白!」
「沒錯呢。的確作為舞台可能很失敗。但是,故事本身是柔軟的。作為麥克白很失敗也好,但在那個題材下,也可以創作出很多其他的故事。
然後,見過麥克白好幾次的大家也會不會這樣想呢。」
涅申原這樣說。舉步向前,一邊走過橋剩余的路段,一邊說道,
「--誰會去,令麥克白不會成為王呢。」
所以,
《去吧,麥克白。》
《拯救王吧。》
《去拯救為了自己應做之事,因自己的正當性而陷入孤獨中瘋狂而死的王吧。》
要說的話只有一句,
《用一己之勝利去終結這悲劇吧。》
跟話語一致,麥克白起步前進。
狂王在那瞬間,站起身來,確實地恢複了神智。他調整好動作,拿著一把劍,絲毫不亂地迎戰。但是,
《麥克白輕緩地閃開王的攻擊,用自己的利劍刺向王的胸膛。》
的確變成那樣。
〈挺起胸膛吧,英雄們的王李爾,--汝的王位雖會讓予他人,但汝之名將永世流傳。〉
王在最後,抱緊篡位者。然後,
〈王啊笑吧,這份意志,將會透過鮮血由篡位者繼承--。〉
李爾王微微點頭,漸漸失去氣力,相對地,麥克白卻,
《篡位者將與王同在。》
《永遠不忘那份意志。》
盡皆消失,在月夜下的
橋下,他和她站著。
她,用有一點迷茫的動作,將手放胸前,
「我……」
搖頭,問走過橋了的他,
「……我,到底是哪一邊?」
涅申原點頭回答這個問題。
「是喜歡我的那一邊不就好了嘛。」
「……咦!? 啊,等等,什麼!?什麼啊這麼突然!?」
「因為,留下討厭的那一邊的話就沒救了。所以嘛,如果哪一邊都不清楚的話,這對我來說就是最方便的了吧?」
哈?莎士比亞帶著疑問的視線望向涅申原,連耳根都紅了
「笨蛋!那,那什麼,方便什麼的,--以那個做基准的話完全叫人搞不懂啊!」
不知道她明不明白我說話的意思呢。如果哪邊都不是討厭的話就最好了,涅申原內心歎息。只是嘛,他繼續說道,
「我現在就在這兒喔。--那你又在哪呢?」
面對這提問,她想了想,低下頭,
「……這兒。」
「來到英國後,你很努力啊。」
說畢,她的眼鏡,偷偷地瞄向自己這邊。然後她松下肩膀,伸手進背後的紙袋,把一本小冊子拿了出來。
那是有生以來,涅申原第一次自己出版的印刷品。
為什麼是這個,令自己汗毛倒豎的小冊子。竟然在這里都會被別人看到自己的汙點。
「限定五十本,當年要拿到手花了很多工夫呢。在熱那亞的拍賣場上高價買到手的。」
莎士比亞啪沙啪沙地翻著書頁。
「這個『Sexy Dynamites Beam』算什麼啊。到底是炸藥還是激光來著啊。」
「吐糟點竟然是在那兒嗎!?」
「不是很好嗎。真是的,好像和插畫師很親近似的啊。」
「抱歉,那沒可能的。怎麼想都是沒可能。」
真的是那麼想的嗎,但莎士比亞好像不太在意,
「就當時來說這設定不是很嶄新嗎? 女主角的公主是雙胞胎的設定。」
「啊--,那個啊,話先說在前頭。」
「重婚結局是更嶄新的呢。」
雖然已經做好覺悟了,那也就是代表自己的人生已經完了。哈哈,她笑了,然後徐徐地,從紙袋拿出了白與黑之盾。
是大罪武裝。
「說定了喲。雖然會被女王責備,也可能被人閑言閑語。但是,」
但是,
「對我來說已經不需要了。大部份的批判都全看過了。今後對你來說將會更有必要吧。」
「真的好嗎?……襲名解除之類的。」
「應該會呢。今後,要收集流體燃料也會很麻煩呢。可是……」
她放松了雙肩的力度。
「王不會死的李爾王,也有的吧? 因為,史實中的李爾王,雖然被兩位女兒騙了,但也被小女兒寇蒂莉亞所救,和平地複位了。
在這個史實上,莎士比亞把它改編成悲劇而已。」
所以,
「所以能夠襲名莎士比亞之名的,除了剛才經曆過在那之上的體驗的我以外沒有人做到。」
「真有自信,不愧是身處複雜的女王之下呢。但是,一天你還是莎士比亞的話,王就不會死,也不會把王位讓給篡位者吧。」
原來如此呢,涅申原說罷,不期然地指向右方。
「吶,可以看一下那邊嗎?」
咦? 在她轉頭望向旁邊的瞬間。手上拿的盾被他搶走了。
啊,的一聲望過頭來,他已經拿著盾開始跑了。
「咦!? 這是!? 為什麼突然!?」
《我把大罪武裝搶走了,就這樣而已。》
《因為我就是麥克白啊。》
「拜托啦街上的各位!!」
街上的眾人回應他的叫聲。從木窗內傳出強而有力的敲打聲。那打擊樂器似的連音,就像拍手一樣。月下她面露難色的擠出笑容,
「有個成為王的麥克白也不錯,嗎。」
一邊苦笑,一邊手按胸口。
「所以,想跟麥克白在一起的王,也是不錯的吧。」
敬一禮示意落幕後,引來更大更響的連音。
以倫敦為舞台的演劇完了,瑪麗在倫敦塔的更衣間中看著。
……究竟為什麼,武藏的諸位會在這里?
剛才彌爾頓送來的苦無的意義,瑪麗這樣想。
「果然是,點藏大人嗎?」
在喃喃自語時,身後的門傳來意料之外的聲音。
「瑪麗,……街上好像變得很熱鬧似的啊。」
是妖精女王。那聲音突然出現,隔著門,向這邊說道。
「來玩一下游戲吧,瑪麗。以前跟父親經常一起玩的那個。」
一呼吸後所傳來的話,瑪麗早就心里有數。
「來打一個,在這之後還不知會不會來的的愚者,到底能不能贏得時間的賭。」
可是那聲音卻跟某聲音重迭了。遠方由南邊街道所傳來的聲音是,
……狼的叫聲?
「呵。」
伊莉沙白的聲音,稍帶吐息的說道。
「法蘭西的狼,要來奪取英國的月亮了嗎。」
沃爾辛厄姆的視線中,銀狼出現在逆光的高處。
雙手環胸,銀色的卷發在空中飛揚的姿態,完全跟第二個月亮重迭。
身處位置是廣場的北側一帶。那兒本應什麼都沒有的,但現在,作為她的踏足之處,有一根圓木聳立于此。
圓木。那是將森林的木頭用鎖切斷後垂直地綁在一起制成的。
她在比倫敦更高的位置背負著月亮。
然後狼這樣說道。
⑻ЬοoК。Cоm
「--在公園聳立的柱,有兩個意思呢。第一個意思是,五月柱之類,在春天的祭典時,象征植物成長而立的木柱。另一個意思,……身為風紀委員的你應該很清楚吧。」
『scaffold』(磔柱)
Jud.,銀狼這樣回答。
「過去,六護式法蘭西里,有一位異族的女孩被英國處刑。
--百年戰爭。拯救法蘭西脫離英國支配的奧爾良的女孩。率領法蘭西的異族部隊引導法蘭西的解放運動,但最終也被英國囚禁再被處刑的少女。」
有聽過這事。德里克說過的。他有時候會在口邊喃喃道出這事。
所以自己也曾經試過調查一下,那結果是,
「場所是英國當時占領了的本土領土,盧安之地。對這次在該處曆史再現的處刑,聽說連英國方面也派出了聖譜越境部的人。
……但是六護式法蘭西,也同樣地派出了異族部隊。」
我知道的。直到這兒我還是知道的。但是,為什麼距離這麼近的法蘭西,為什麼發起了呼應也趕不到現場呢。所以德里克就有說過,自己的祖父們是不是被背叛了云云。可是,
「知道麼? 那處刑的真相。六護式法蘭西的部隊,率先抵達現場,而且也拼命地攻進去,可是在那時候,處刑似乎已經開始了。
沒有趕上。--不對,這跟我所聽來的,有一點兒不一樣呢。」
那就是,
「奧爾良的女孩,似乎是希望自己能夠死去。因為,她是名為天使的異族,早已做好完成使命之後犧牲自身回歸天國的覺悟了。
她當時這麼說過吧,「這樣這一幕戰爭就完了」。大家明明都不希望變成那樣的,但是她已經化成灰回到天上了。但是她自身殉教的結局這一個真實,不容許在聖譜記述的再現中被留下來。所以--」
所以,在此期間,狼的肩上,腰間,有些東西掉了下來。那是搖晃掉下的銀色的碎片。是破碎的銀鎖的碎片。眼下,霧慢慢散去的廣場中心,在轟立的木柱周圍,落在地上的碎片發出了金屬聲。
但是,狼滿足地吸一口氣,
「和她共同行動的異族的主力們,奪取了留在現場的她的遺物。那是被身為天使的聖女的血肉和灰所聖化了的處刑道具。那都是英國制的呢。
那其中一件是鎖。除了有連天使也能束綁的力量以外,奪取之後,為了不讓其與不會再回來的她命運重合,賦予了不死系異族的特性被改造成的自律道具。」
知道嗎? 銀狼再次說道。
逆光之中,狼的三日月型的嘴巴,明顯在笑著。
「在滿月之夜,異族的力量可以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來喔?」
然後銀狼把銀鎖盤旋在腳邊。就像波紋一樣。就像倒映著月亮的水面似的。
坐在廣闊的波紋中央的銀狼,舉頭清喉,望向月亮。
高吠。
「啊啊……」
彌托黛拉在月光之中抵抗不了身為異族的本能。
慢慢的,在鼓動走遍全身中,不穩的聲音從喉中,變化成喔的聲音。
「啊啊……,嗚……!!」
那把聲是,震動一切的聲音,傳到遠方的天空的任何一處的高音。
然後與狼吠月的聲音同時,大地也出現了吵鬧的聲響。
掉在地面的銀鎖的破片,在震動,而在
某時突然,
「喔喔……!!」
已經碎掉的銀鎖升到半空。纏著處刑的木柱,就在抱緊木柱一樣爬行移動,這樣匍伏而進的動作,而且慢慢連上,
「--!!」
木柱的表面出現了一對流體光的飛沫。那和光塵結合,破碎了的銀鎖沐浴在月光中回複自己本來的姿態。這的確是,
「在滿月之光下會自我修複的異族之鎖。--總算回到了自己出生的故鄉了呢,銀鎖。」
銀狼這樣說道。她慢慢地站起來,從處刑之柱中把四條銀鎖拉下,垂在雙臂之下。但是雙臂不是被鎖纏繞,而是雙臂扯著鎖鏈一般。
「這是過去的故事呢。真相到底如何,我也不知道。但是,因為這個理由,我也同意武藏的公主了呢。甘心受刑的人,就由武藏的騎士也會拯救。」
所以應如何是好。相對已擺好架勢的這邊,銀色的狼在高處背負著月亮,
「那麼。」
向半空踏出一步。
彌托黛拉將其中一條銀鎖由地上伸到半空,用此來作立足之處的同時。
正前方迎來了沃爾辛厄姆的炮擊。
很危險,沃爾辛厄姆這樣想,這個對手非常危險。
命中的聲音響起,飛去的一束白色,卻被由眼上突然彈起的圓木所阻擋。
同時,沃爾辛厄姆將獵犬的刃群飛向彌托黛拉。
但是,銀狼早有所動作。四根銀鎖之中,除了用作踏腳石的其余三根,
「絕・好・調……!」
三根銀鎖,把廣場中所有圓木都纏起,扔向自己這邊。
沒有任何躊躇。就只是全力攻擊。
所以沃爾辛厄姆選擇飛跳。而且是向前下方。
因為攻擊從正面而來,所以從剛才開始炮擊和飛刃也用不了。
但是沃爾辛厄姆能望向後方。所以她就選擇與彌托黛拉腳下擦身而過,跳到她背後的軌道。
在踢離屋頂之後。稻草房頂就已被三根圓木連續打擊。但是,打不中就什麼意義都沒有。所以她把自己的左臂放到腳邊。用此借力一踢,向前下方加速跳躍。
去吧。
然後到了。一瞬間就到了銀狼的腳下並擦身到她的背後。
『——!』
現在,因為銀狼把三根銀鎖都集中向前方的屋頂攻擊,短時間內無法轉換方向。就算將踏足之處的銀鎖飛起,那也只是沒有圓木的攻擊。用飛刃就可以把它擊退。
沃爾辛厄姆對回頭看向這邊的彌托黛拉,施放針對背後的攻擊。
但是,
「你的失物喔。」
向後拋出的是半個檸檬。已經完全絞得只剩渣滓。
已經完全沒有果汁的檸檬,是被銀鎖撿起來的吧。
但是,黃色的東西突然投進腦後的頭發中,沃爾辛厄姆她,
『……!?』
背後的目標突然見不到了。
那只是一瞬的空隙。但在那剎那間,敵人來了。
那是銀狼所手持的鎖的其中一根。作為踏足地的最後一根向這邊襲來。
但是這是不帶圓木的輕攻擊,可以彈走。只要將獵犬之刃對攻擊面對行打擊即可。
打到了。
但是,沃爾辛厄姆見到某件事實。去彈開銀鎖的刃群,反而被彈到天上去了。
『!?』
不只是把作為踏足地的銀鎖擊向沃爾辛厄姆,彌托黛拉也轉過身來追向獵犬。
仔細一看,現在,銀鎖完全把敵人的刃群完全彈飛到空中。
……做到了喔。
敵人應該還是什麼都搞不懂吧。
但是,自己卻十分清楚。那是,赫萊森以前示范過的一樣,
「反手拿刀切蘋果的秘訣。那就是……反轉撚。」
當沃爾辛厄姆的刀刃攻向鎖穴的那瞬間,瞬時將鎖撚回旋轉。在鎖穴被刀刃穿過之前,使刀刃陷入鎖穴再將其擊飛。
在捕捉到的瞬間,突然松開再回轉一圈也是一樣。
但是,即使想到這個方法也好,要學會還是一件大難事。
為了習得體術找來了直政當練習對手,但多次被打在地上,晚上在燒肉店不斷反複進行體術的議論。在那兒學到的就只是,直政喜歡吃鹽味更勝點醬汁,和從被對手抓到之前,先一步開始撚的動作,
……為什麼班上的大部份人來蹭飯時會店家都會被破壞掉……!
後半無視掉的話,體術和鎖都是一樣的。在刀刃來之前先把鎖絞起再撚。
那樣的話,鎖的攻擊半徑會縮短,但突擊力將能提高。這是對沃爾辛厄姆一類沒有關節的自動人形來說,是將其波及,斷其去路的一招。
所以彌托黛拉,拿著揮了出去的銀鎖,
「請不要以為獵犬,……能夠打贏月夜下的狼喔?」
帶著旋轉之勢的銀鎖,擊中沃爾辛厄姆把其推在眼下的噴水池中。
敵人被擊在水中濺起水沬,彌托黛拉為追擊敵人降到地上。
接著,彌托黛拉的視線中,沃爾辛厄姆突然挺起身。沒有轉身,但她卻將十字炮正確的指向自己。
會被打向背後的炮擊打中。
『Bite!!』
瞬間。彌托黛拉向炮身飛撲。
雙腕就像合掌似的揮動,發出銳利的聲音把十字的連合處完全封鎖。
隔著肩膀的被反向架起的十字炮的威力失去了發揮之所,炮塔膨脹起來。
因為破裂而發出響聲,沃爾辛厄姆的肩上強光飛射,發搖亂。可是彌托黛拉,左手像是擋住亮光似的向前一伸。
「是這個了吧!」
彌托黛拉用左手把沃爾辛厄姆推倒在噴水池的同時,右手將某東西從她的頭發中拉出來。
右手抓到的東西,那是,
「……走狗!?」
彌托黛拉看到了。在腳下水沫聲作響以外,垂在右手的是,
……迷你的沃爾辛厄姆?
二頭身。頭飾和像是尾巴一樣的發尾也存在。但是表情已經是快哭出來了,
『Noh~』
面對這邊的視線,全身左右發抖。相對這只是四目交投就已經發抖的小身影,倒在水底的沃爾辛厄姆緩慢但笨拙地站了起來。
但是,水底的自動人形的動作,是自律驅動的動作。彌托黛拉察覺了這當中的意義,
「不是有背後的視覺,……而是你,是那個自動人形的OS吧?」
面對這個提問,小小的沃爾辛厄姆狼狽地點點頭。
這是表示肯定的意思吧,對著毫無抵抗的獵犬的本體,彌托黛拉歎了一口氣。然後把她放在噴水池的石堆上,被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哭著臉的沃爾辛厄姆抬頭一看。
但是那時候,彌托黛拉已經開始踏步離開。
「失禮了。--但此事不報告給吾王不可。」
她依依不舍的揮手把銀鎖飛揚,把雙手手套的手指交錯,把爪的部份貼近唇邊。在走的同時,她用雙唇深深親戴著了白色手套的爪子一下。
「要去報告,全靠你我才能打勝呢……」
「這種敗北豈能接受--!!」
在地板上,正純被白骨們重重按住。
現在,在頭上出現了拿著辭典准備敲打的哈頓。正純對他說,
「等,等下!這種時候,不是更有一些理論可循的嗎!?」
「哈頓君最hate這種被束縛的life style了--,DEATH!」
「你真的是大法官嗎!!」
大法官好像不想回答所以無視了。完了,正純想。這次還真是糟透了。
在代表戰時,自己的能力是非常不利的,自己現在才察覺到。
毫無疑問,代表戰的秘訣肯定是這樣的。
……物理上的戰斗力,和不聽別人說話的德性……!
無論哪一邊自己都完全沒可能做到,這樣一想,
……咦?在我班上,那樣的有一大票啊……
「嗚哇哇--!這是只有我一個人輸的人生……!」
「那份辛酸在這兒也是The•END 喔,--DEATH!」
哈頓高舉起辭典了。在那時候,突然冒出來個表示框。那是由淺間所傳來的,
『正純!走狗已經去了你那邊了! 靠地脈通神送來的請接收吧!』
咦!? 正純用視界望向周圍。
但是,沒有。周圍的白骨也互相看看,
「……?」
沒有。那即是,
……沒有來?
明明說來了的走狗,卻哪兒都不在。
這樣想的同時,和淺間的表示框因為超過通神時間而消失了。
但是,果然走狗還是哪兒都不在,沒有到來,
「等,等下。」
忘記了自身的境況,正純背後一寒。
那只走狗,還跟自己不算親近。雖然有照顧它,但這只是作為主人應盡的義務,替它療傷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完全沒有保護過它。只是做過
理所當然的事,一起生活過。
所以應該不算親近吧,正純是這樣想的。
但是,
……地脈間通神,確實是,失敗了的話走狗就會很危險吧……
但是,聽說走狗方希望的話很常會使用。想見下主人,迷了路時,外出工作想快點回家時。那是因為走狗需要主人才會渴求的事,那時候走狗一定已經對主人有清楚的認識。就是這樣的通神。
為什麼,應該不算親近的走狗,會想做那樣的事呢,想不通。但是,
「咦? 等,等等。」
在不知不覺間,眼角跑出淚來。不要,正純想。這樣就算活下去也好,回到武藏之後,也只能見到一個空巢了吧。
那就不是,跟母親那時一樣嗎。
原因在自己身上。因為陷入這種狀況,才會令走狗擔心的,
……為什麼。
為什麼總是擔心走狗的事,而以前卻不好好面對面互相了解一下呢。
跟走狗不親近是因為自己的天真,害怕親密的接觸所致吧。
會被討厭,因為自己在懼怕這種事。
……不要。
悔不當初的事,又再犯下了。
自己究竟,從過去學過些什麼呢。失去過什麼呢。
「不要……」
喃喃自語下,視界的另一邊哈頓動了。
是把要說的都說完了嗎,哈頓無言地,
「----」
將手揮下。見到這個動作,正純叫出來了。那個台詞是,以前,在母親消失時,自己飛奔到無人的家中口中所說的第一句話,
「……有沒有人啊!?」
大聲的疑問,卻沒有能回答的人。
但是,有表示自身態度的東西。
用頭打開了hard point部件的前蓋,食蟻獸寶寶飛出來了。
咦?
來到了,是這個意思麼。走狗這種存在的意義。
淺間她們明白的事,但對走狗新手的正純來說是未知的事。
走狗所在的地方,不是主人的旁邊或附近。而是肌膚之傍,在hard point部件之中。
由那兒走出來的小食蟻獸,爬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
在可以認為是憤怒,也可以認為是逞強的咆哮下,小食蟻獸身邊的表示框並列排出。從沒見過的數量,其內容全是對靈用的禦祓式除靈術式。
在那之上,還有淺間傳來的通神文,
『作為走狗主從關系確認的賀禮,因為感應到你那邊傳來的危險訊號,所以就盡可能地塞滿了攻擊術式了。很Happy吧!?』
這是巫女應說的話嗎。這樣想來突然發現身旁的動死體們明顯變得狼狽。
面對不斷展列出的更多的術式,他們一同互相望向對方一眼之後就一同放下自己的手腳,還嘛嘛的揮手用極東腔說,
『正純桑,冷~靜~一~~~下~~~吧』
「下手吧--!」 (譯者:正純名字正確的發音是masazumi,托利一向的叫法seijun是錯誤發音,這群白骨在說極東腔時用錯誤的發音之余還要錯上加錯發音都偏了,所以正純就動怒地叫走狗不留情地下手了)
食蟻獸寶寶,在危險之中,努力地響應。
初學者的方針只有一條。就是為了不被恐懼占據自己身體,合上眼睛,把身體碰到的術式都一個一個發射出去。
『--!!』
哇,在眾骨發出叫聲的同時,只對靈有效的爆炸亂舞在輸送艦內部爆裂。
遠方,在海的方向傳來爆炸聲和白光,達德利在倫敦的高台上見到了。
……那白光是淨化系的呢。
那樣的話,恐怕哈頓已經被退治了。那個大法官,一直都是人太好真叫人困擾呢,達德利想,然後專注于自己的戰斗。
現在,和面前的黑翼魔女對峙,達德利用大型弩和箭矢射出。
自己左手所裝上的聖譜顯裝“巨大的正義”可以操縱武器。准確的狙擊下,八根箭矢向著魔女的腹部為中心的身體飛去。
瞬間。魔女的右手揮起。手執的是白筆,而描繪出來的是白線。那個是,
「……三三三三河時戰時見到的加速之線呢!?」
魔女點頭後沒久,八根線就捕捉了八根箭矢。預知到箭的來勢下,在那兒的線所組成的,是一筆勾畫完成的,可愛的心形。
真是可愛呢,這樣稱贊的時間也沒有了。因那加速線,會把附上的物體向線的方向加速。也就是說向著這邊來。
來了。
以心型的線為彈射器飛身而至的箭矢,准確地瞄准自己的面部。這個魔女,性格真不能開玩笑啊,這樣確信下達德利將右手手掌伸出。
『Sssssmash……!!』
右手手掌。使用驅散的力量,連續打退八次攻擊。但是,並不是單純的擊退。在碰觸到瞬間還要利用聖譜顯裝把軌道修正。確實地把攻擊還給對手。
但是,在那時,魔女已經在畫新的加速線了。
畫的東西不是單純是線。
是畫。
明白要畫那些東西的意義。
……是為了不令那些線成為武器!!
不是武器的話,就不能用“巨大的正義”來進行操縱。這個魔女,在上一次接觸過一次後就已經學到了嗎。而且,還將一己的技術運用到那個境界。
但是,達德利雙手擺出姿勢。右邊的驅散和左邊的補正。只要這樣的話,只要是接觸到的所有攻擊都能反射到對手那兒。
就這麼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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