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行動
是為了什麼呢
配點(安心)
微暗的艦內。在半夜的居住區內,有兩道身影在街道中行走。
其中之一是身著男用制服上衣的少女,正純的身影。
而另一名則是身著英國制服,腰際佩著兩把劍的少女,瑪麗的身影。
兩人一同行走在多摩地下的居住區,而正純則是做為瑪麗的向導,
「——總而言之入學手續會由酒井校長做後續處理。瑪麗……,殿下吧?」
「叫我瑪麗就好,正純大人。無敵艦隊海戰方才經過一周,這樣替我辦理手續一直忙到這麼晚真是感激不盡。」
既然打算一笑帶過,正純也只能打住不再多言。正純為瑪麗解說了在微暗街道上的公共衛生間、廚房以及各教譜簡易契約所的位置,也告訴她簡餐店的規矩。
但是,正純想著,明明是夜晚卻四處都傳來工程進行的聲音。
今天是海戰過後滿一周。檢視各艦損害狀況和除去碎裂物的工作才剛結束。教導院的眾人也在參水的指示之下各自去幫忙了,
……總覺得非常時期,不能輕松地回家去啊。
肩上的食蟻獸,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現在很快就會從hard point里鑽出來。
『嘛—』
叫喚道。會是“正純”的的"正"嗎?
「是媽媽的“MA”嗎?它的名字是?」
(譯者:日文中正純“MASAZUMI”和媽媽“MAMA”開頭音同)
Jud.正純點頭說明。它是食蟻獸寶寶,因為受傷的原因,頸子上長白毛的部分凸出,就以那撮白毛的形狀命名,
「月牙。」
「……用熊的名字給食蟻獸取名,還真是有品味呢。」
(譯者:月牙熊即亞洲黑熊)
「感謝你硬是幫我找台階下。」
一面說著,從側旁的水溝冒出了黑藻之獸。它們看著月牙和這邊,
『正——純?』
『嘛─』
隨著有些微妙的害羞感,正純向它們揮手後繼續行走。地下幾乎沒什麼重大損害,雖然被攻城槌打穿的地方已毀損,但想必今後活動的中心會以地下為主吧。
……上面的話,嘛,也還有很多地方能住人。
自己的家附近,隔了兩家的民宅也因為遭火災波及而消失。不過由于表層部都是有錢人居住的地方,可以借此為契機改變陣地,建造遭受戰火時能作為防禦時的活動據點的建築物吧,也有不少像這樣的百折不撓的念頭。幸運的是,多摩的“青雷亭”只有窗子不見了。
現在把窗框給拆了,以露天攤販的型態繼續營業,做為能夠持續供給食物以響應學生臨時需要的地方。
……不過還是失去了許多事物。
一旦和先到IZUMO的居民會合,得進行諸多說明和補償吧。
武藏已經到達IZUMO的海面上,因此格蕾斯等人在早在半天以前就先行離開了。
要說得到什麼,那是與英國間的建立外交和,
「啊呀。」
瑪麗望去的方向。從道路中央的對面,兩個人影朝這邊走來。
那是身穿朱紅色制服的一對男女。立花•宗茂和立花•誾夫妻檔。
發生了很多事情,但兩人似乎向三征西班牙提出了解除襲名的申請,
由于戰後正在進行整理工作所以用通神向對方的書記提過但對方說「就這樣告訴他們,不是什麼壞事,要好好加油。」早晚會有個正式的通知下來吧。
酒井校長已經向兩人提出邀請入學了,不過,
……酒井校長這樣有種在玩游戲時尋找組隊人馬的感覺。
該怎麼做呢。會變成怎麼樣呢。如此思考著,
「聽說,我,……和點藏大人還有正純大人同班嗎?」
「Jud.,嘛,我想這麼做不會有什麼麻煩吧。……不過啊,要是遇上什麼不可思議的事,就逃走或是裝作沒看見,那是最好的應對方法。」
「Jud.,像是避免什麼不幸的小把戲呢。」
這麼說著時,舉起磚塊路過的犬鬼們從腳下擦身而過。
……僅僅數月就成了這般混亂不已的船了。
「接下來,武藏要去哪里呢?」
「Jud.,首先到IZUMO進行改裝維修後,我想接下來會往M.H.R.R.去。」
「……是威斯特法倫會議的關系嗎?」
不,正純搖搖頭。說實話依武藏現在自己的情況,無法把其他國家變成盟軍。這次的無敵艦隊海戰雖然展示了軍事方面的實力,但也有許多國家忌憚我方。因此首要之務,為了提高自己行為的正當性,
「想要了解末世的詳情。……想去調查卡洛斯一世總長的事。」
聽見這個名字,瑪麗微微挑起眉毛。然後垂下眼睛輕輕頷首,
「要是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Jud.,大概會如此。行駛路線會經過改派的領邦,但實際上是如同P.A.ODA領土一般的存在。可能會惹上麻煩吶。」
連在IZUMO的事也一並考慮進去就覺得心情沉重。
但是,正純這麼想。無論如何去英國這趟似乎有不少收獲。比如說,現在身旁的這個少女就是其中之一。
……我們保護了這個人的性命啊。
經曆過赫萊森那件事之後,已經充分的理解了。而身為這行動原因的人,
「點藏……,怎麼都不來迎接你啊。明明瑪麗才初來乍到。」
在橫町前的一間長屋,有著兩坪大小的房間前止步。
從房間內傳來一陣挪動搬遷物品的聲音。那是點藏在收拾的聲音。
「……我也和他認識不久不太清楚,不過他絕對不是個壞家伙。只是不知為何被老爸用“叛徒”的理由趕出家門。畢竟,他的親人也是武藏忍者團中的大人物,呃、總之拜托你多多照顧了。」(譯者:點藏爸爸的黑曆史。他就是幸存下來的尼子十勇士中的最後一人,之前彌爾頓提到過的金發巨乳控忍者秋上•久家)
「要說這話的是我才對,不過……」
什麼事?看見正純和肩上的食蟻獸一同歪頭,瑪麗笑道,
「總覺得正純大人似乎有哪里和我妹妹相像呢。」
「就饒了我吧……」
點藏看到,瑪麗在和正純道別之後,走了進來。
自己所住的是只有四張草席大小的小房間,緊鄰牆壁有張一張草席大小的床。
「瑪麗殿下,您是要睡上面好,還是要睡下面?」
「? 不是一起睡嗎?」
……進、進展太快了啊!!
「這、這個,嘛、床實在是有點窄啊……」
「Jud.,那就超認真工作好搬到一間大房間去住,就這麼做吧。」
雖然覺得自己極端愚蠢地失敗了,但點藏也在想,那就得看接下來的交涉手段了。接著點藏對其說明對入口的玄關、空調裝置還有下水道的設置,以及簡易廚房的使用,
「棉被在——」
一面說著視線向下,發現瑪麗已經鋪好棉被了。時間已經晚了,明天開始也會很忙。所以,
「您先睡吧。我自己還有不少行李。」
和幾乎沒有任何行李的她展開了同居生活。全身上下所有的只是一具穿著衣服的軀體和,
……僅僅只有王賜劍而已,也是件驚人的嫁妝吶!!
正當思考的時候,瑪麗在下方脫去上衣,並傳來輕輕拍打棉被的聲音,
「呼呼。」
這時,發出了在棉被上趴睡所發出的聲響。而後聽見瑪麗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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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床的話,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下回我也幫點藏大人鋪床吧。」
……因為再下有床下藏工口草紙的習慣所以十分危險——!
才剛這麼想,就聽見下方觸摸紙箱的聲音傳來。那是,
「……“來自男性志願者”?點藏大人,那是您友人所送的小禮物嗎?」
「啊!不、那個是!」
朝下一瞄,從被打開的紙箱中,瑪麗取出了一個小盒子,她雙頰漲紅,用困惑的口氣說,
「……“絕頂!童貞女王伊麗莎白”,點、點藏大人,……難道您喜歡的是我妹妹?而且大家都為這件事照顧您嗎?」
「啊、不是的,那對在下來說也是私有的違禁物!而、而且那個游戲比起女主角我更喜歡女配角……!」
「那麼……」
瑪麗的臉漲得更紅了。
她低頭指了指箱子里的說明書。女配角在她本人說來,
「……不、胸部不更大一些不行嗎?」
「沒、沒有這回事!在下認為瑪麗殿下是最棒的喲!」
這樣呀,她露出一抹笑靨。然後端正坐姿,行了一個大禮。
「……今後要麻煩您了。——臨睡前的問安。」
「啊、不,我才要請您多多指教……,那個、
瑪麗殿下?」
她起身將衣物脫下掛起。心情微妙的有些焦躁的點藏,一面思索著要如何制止,
「……不是要睡了嗎?」
「Jud.,是這樣的。……因為我要是不裸睡,就會睡不著。」
嗚,點藏向後仰直接倒在閣樓上時,從下方傳來瑪麗的聲音,
「想要一起睡覺的時候,什麼都不說直接進被窩也沒關系喔?因為我能感受到點藏大人的氣息。再說那時候要求說要看背上的傷,我也想要讓你看看我身上的。」
簡直就是地獄,點藏這麼想著。至少還在教導院當現役學生的這段期間,絕對會是地獄。自己迎來了人生被別人當作笑料吐槽的巔峰時期了吧。
只是,點藏心想,然後想法脫口而出,
「瑪麗殿下。」
什麼事?對于她應聲的問句,點藏用自己的言語如此宣言。
「在下,……要是能成為您的傷痕就好了,在下是這麼想的。」
「哎呀,這都說的什麼話呀?」
她帶著笑臉,但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卻有些哽咽。
「點藏大人,您已經充分地讓我受傷了呢。」
隨著蓋上被子的聲音傳來,
「您已經讓我受了好多傷,保護起我來了。」
瑪麗在被窩中闔上雙眼。
是安心、或能說是太過高興而使身體為之顫抖,她用手觸碰著臉頰落下的淚水。
心想自從和這個人認識以來,就一直流眼淚。
「Save you from anything」
自己被許許多多的人所保護著。但自己所選擇的卻是,
……了解了身上傷痕的意義,想給我留下傷痕的人,
那個人,是想要自己保護好自己。
不去傷害就無法保護,似乎十分矛盾,不過瑪麗如此想著,
去傷害也好、去保護也好,都是自己所期望的,
……是強欲呢。
只是對于實現了這些期望的現在,瑪麗現在心中充滿了感謝之意。
“雙重血腥”瑪麗,今後會成為值得誇耀的名字。
為了有一天能向對自己有期待的人報恩,為了不要忘記,
「點藏大人。」
感覺到他正在聽自己說話,瑪麗用緩緩的、即將進入夢鄉的語氣告白,
「我想在點藏大人的身旁,……幸福地綻放。」
「——是強欲呢。還有更多期望的話。」
在進行維修淺草的艦首,銀發的自動人形嘟嚷著。
六護式法蘭西的北岸出現在眼前的南方夜空,然後從岸邊越過一個山中溪谷,在溪谷側面的方向有一座浮游島。
雖然比起山峰更高,但並不是高到像英國必須抬頭仰望的程度。慢慢的在山溪之間繞行的是,
「那就是IZUMO呢。以及,……接下來要去的諸國,托利大人。」
她和身旁的他視線的彼方閃耀著夜光點點。本土和浮游島的輪廓,都由所有居民的燈火所圍繞而成。
在視野的盡頭。東方是三征西班牙、西方越過M.H.R.R.則是上越露西亞,而南方則是群山和IZUMO另一端的K.P.A.Italia的光芒都照耀著空中。
赫萊森用手追尋著那些光芒,不是為了測定距離、也不是為了抓住它,只是好似做出自己與人們之間的障壁般,用手從左邊劃到右邊,
「托利大人,說實話赫萊森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只是能判斷因為托利大人在平行線上而可行中庸之道。」
「Jud.,我也有同感。我當壞人的話就讓赫萊森吐槽我,就是這樣啰。」
Jud.赫萊森點頭同意,然後,
「今後也會一邊對末世進行調查,一邊回收赫萊森的感情。就是這麼回事呢,托利大人。」
「這樣可以嗎?」
Jud.,赫萊森再度贊同。
「因為不想要擁有人們持有的大罪的話,就無法理解悲傷的理由。……如果要不僅是說漂亮話,而是真心想將悲傷從世界上消除,赫萊森就不得不……」
點了點頭,
「理解最大的悲傷呢。」
「……最後一定要笑出來喲?赫萊森。」
「那樣一來那時候……」
赫萊森望向他。
「那時候可以請托利大人哭出來嗎?」
「……有了強欲是不是稍微有點變了啊?赫萊森。」
誰知道呢?赫萊森說著,向極東的燈火望了一眼。不過,赫萊森做出訂正,
「越過世界也好感情也好任何的一切,要是托利大人還期望著赫萊森的笑容,——那麼赫萊森想,那就是赫萊森最大的強欲。」
「因為我過去常常惹赫萊森哭吶—……」
「是平行線呢。」
過去自己哭泣的時候,招來了一次分別。因為理解這個事實,赫萊森便停下話語,背朝極東的燈火。
「——回去吧。赫萊森又想睡了。」
「又想,……又要追加什麼功能嗎?」
「誰知道呢。……人言睡眠就是將悲傷和憤怒這些負面情緒好好整理,以便記憶幸福時光的行為。不論如何,講白了睡眠欲也是強欲的一種──」
赫萊森看著他的臉這麼說,
「要是大家都能獲得幸福就好了,在睡前這樣許願,——也是強欲嗎?」
——因為,已經再也不掩蓋傷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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